發跡 第一卷 務農 第一百零七章 這人不錯
    乾清宮出來和珅氣呼呼的趕回了家裡。

    此時的和珅府還沒有日後那麼佔地巨大其景致也還沒到了堪比皇宮大內的地步。雖然按照《大清律例》一、二品官員府邸的廳堂為七間九架即像和珅這樣的二品大員可以在府邸之中設有七間正堂。不過和珅現在還沒有那個功夫去關心自己的住宿問題只是在什剎海西北角佔用了原先幾處大宅院另外推平了一些民宅建立了自己的府邸。

    所以很快的他就來到了正廳。

    正廳有人吳省欽、吳省蘭兄弟還有和琳也沒有去吏部三個人正在閒聊。見到他這麼面色不善地走進來三個人立時都住了口都有些怔怔地看著他。良久和琳才先開了口。

    「哥怎麼了?」

    「還不是劉墉那個羅鍋子?可惡!」和珅坐到主位上招呼下人上了一杯茶「咕咕」喝了個乾淨又接著罵道:「這個劉墉怪不得背老是直不起來我看根本就是腦子太重壓彎的!」

    「中堂是劉羅鍋參劾您了?」吳省欽小心地問道。

    「要是參劾就好了。」和珅搖著頭歎了口氣又道:「我好不容易想法子把奏銷之制在路上透露到了那老傢伙耳朵裡。可不曾想這羅鍋子居然還是防著我一手。這一次居然把都察院的手直接伸到戶部來了。以後我可就麻煩了!」

    「奏銷之制?」吳省欽兄弟相互看看都不太明白。於是就把目光轉向了和琳。

    「噢是這樣的……」和琳頓了一下便將奏銷制度的事情向兩人講述了一遍。接著又道:「本來當時哥是想把大家都招來一起商量商量看怎麼把這件事奏請皇上知道地可還沒等到。就被皇上派去了山東。這一去就又是好幾個月所以就耽誤了!」

    「……這奏銷之制確實是一條好主意。中堂這真是那個何貴想到的?」吳省蘭關心的不是這個他只是有些不太相信畢竟。何貴再能耐在他們眼裡也就是個泥腿子出身的鄉巴佬。他們實在是想不出來這麼一項制度居然會出自其手中。

    「千真萬確。要不我這一次到山東又怎麼會專程帶上那小子?」和珅輕輕摩挲著自己地下巴。「當初。這小子獻流水法。還有標準化的事兒上我就看出他不簡單。只是還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只是偶有一得主要還只是看重他賺錢地本事不過這奏銷之制一出來我已經可以認定他確實是一個非同一般地人才。這麼一個人當然要好好拉攏拉攏!」

    「中堂大人說的是不過這奏銷之制雖然可以使得戶部水漲船高卻容易得罪各地督撫。那些封疆大吏之中也有不少是皇上的親重之人。就像兩江總督高晉湖廣總督富勒渾還有兩廣總督李侍堯等等都不是可以輕易得罪的。這項制度若是出來少不得又要跟這些人打打擂台!」自己如今也算得上你和珅的親信了吧?也沒見你落力拉攏害得老子每天還得辛辛苦苦地往你們家裡跑。好嘛現在一個鄉巴佬你倒是捨得下功夫了。吳省欽聽著和珅要拉攏何貴的話感到有些不舒服所以立即就點出了奏銷之制的缺點以顯示自己地眼光。

    「這個我當然想得到!」和珅並不在意吳省欽的話「所以我才把這事兒透給劉羅鍋知道。就是想讓羅鍋子那幫人跟那些督撫鬧去。反正我戶部只是聽從皇命而已頭上。就算要打擂台那些人先想到的恐怕也是羅鍋子這個提議之人。可現在看來我還是把事兒想得太簡單了。」

    「劉羅鍋還有王傑那幫人本就看哥你不順眼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的權柄再往上漲一截!就算知道這樣做會利國利民也會想辦法牽制咱們!所以哥你這一回是太心急了。」和琳也點頭說道。

    「是啊。」和珅也不否認有些鬱悶地又喝了杯茶。

    「並不是心急不心急的問題。如果劉墉等人真是要插手就算中堂大人再想辦法他們也還是要插手。」吳省欽道:「而且都察院本就是監察之權只是不能隨意對各部動手罷了。這一回劉羅鍋想要把對戶部地監察變成一項定制雖然是為了防範中堂大人可是也並沒有什麼太過出奇地地方。依學生看這反倒能讓中堂大人在朝堂之上得利!」

    「哦?此話怎講?」和琳急問道。

    「都察院地權柄本就跟朝中諸臣有所對立只是制度如此眾人不得不任其所為但心中卻未必不忌憚。尤其是王傑、劉墉二人不知變通剛強有餘柔韌不足很容易得罪人。要不是有皇上看顧兩人恐怕早就被彈劾了;而這一次劉羅鍋又想定時監察戶部那麼下一次呢?他是想再定時監察工部?吏部?還是刑部?後面還有禮部、兵部都一樣!未雨綢繆各部的朝臣也都不是沒心眼兒當然會想到這些。所以到時中堂大人只要隨意派幾個人散播幾句話哼哼就算不能將劉羅鍋伸到戶部地這隻手斬斷也能幫他豎一些對頭!」吳省欽的瘦臉上浮起了陣陣陰笑。

    「……著啊」聽到這話和珅怔了一會兒忍不住就是一拍手接著就是大笑:「就是這樣!他想對付我一個我就給他招來一群。看到時候是誰焦頭爛額!哈哈哈……」

    ……

    「哥這回回來皇上沒說要怎麼獎賞你?」

    郁氣消了也就有說有笑了。和琳又提起了一件應該值得高興的事情。

    「獎不獎賞的倒是無所謂。這一次你哥可是兩次死裡逃生啊!」談到在山東地經歷和珅又變得有些心有餘悸。一臉的後怕:「尤其是頭一次敗都敗得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只聽著前面『呼拉』一聲一萬多人就那麼潰散了!整個人當時就像是沒頭的蒼蠅似的。慌啊……要不是遇上何貴派出來地那只騎兵哼。說不定。你哥我可真

    在那群反賊手裡!」

    「中堂大人是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沒有那只帶路的騎兵您也不會有事地!」吳省蘭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我是自家知道自家事!」面前地都是知根知底兒的和珅也不矯情「這回到山東還真虧著帶了那個何貴。這人聰明。而且知恩圖報!……就像我去了兗州他第一個開口派人把我送到濟寧。為什麼?說是讓我去調兵可兗州當時正有反賊在側隨時都有可能生戰事!就兗州當時那點兒兵馬哼……雖說他這麼做不算是救了我一條命可也是把我送出了危地!所以。我看他很不錯。」

    「知恩圖報當然是好。可是。據學生所知。這個何貴好像跟銳健營都統豐升額關係不錯。這個豐升額可是阿桂那一系的啊!」吳省欽說道。

    「這個沒什麼。豐升額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在阿桂那邊也排不上號。而且兩人也只是做做生意何貴當時還是豐升額帶進京的幫豐升額一點兒忙也是人之常情!」和琳說道。

    「呵呵看來和琳你對這個何貴的觀感也是不錯啊!」和珅笑道。

    「也沒什麼」和琳笑了笑「我只是聽劉全說當時濟寧被圍這個何貴是頭一個帶兵趕到的所以也覺得這人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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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天橋。

    何貴並不知道自己苦心想出來算計和珅地那條奏銷制度已經被移花接木栽到劉墉腦袋上去了也不知道他當初因為害怕和珅留在兗州有可能會被洩露消息從而吸引王倫起義軍的注意力使得兗州的危險性增加同時為了不讓當時兗州的主事權因為和珅的存在而生變化才做出的將其送去濟寧地決定會使得和珅認為他是一個知恩圖報地人。現在他正有些煩惱不為別地就是為了身邊這幾個人。

    何守富、何進寶爺倆兒還有張坷拉這個跟班兒。

    都算是自家人難得來京裡一趟多陪著逛逛倒也沒什麼只是這幫爺子已經逛了大半天了居然還沒有要歇一歇的意思他那一雙腿可沒那麼好地功夫。

    「二爺要不咱先找個地兒坐一會兒喝杯茶?」

    「沒事兒我不累!」

    你不累我累啊!看著何守富砸巴著那沒品的煙斗使勁兒地仰頭望著旁邊的爬桿表演一副驚歎的表情何貴突然明白以前看到許多城裡人比較煩鄉下親戚的原因了。不是說不願意接待一來是累二來是沒共同語言可偏偏還得陪著。不然的話指不定就有人說自己擺譜、忘本!何況何守富這爺兒幾個也真是從陝西大老遠趕來看他的而且來的目的還是想幫他的忙他總不能為了這麼一點點兒累就敗人家的興吧?

    「三叔我聽人說天橋還有演吞劍的老長一把劍直捅到腸子裡上回來沒見著你知道在哪兒嗎?」

    剛被老子噎了一口何進寶這小子又拽著何貴的衣服開口問道。

    「我也不知道。」老子又不怎麼逛天橋何貴心裡嘀咕著「你不是說去過西安麼?西安沒這些把式看?」

    「有是有沒這麼多也沒這麼好看!倒是那兒的牛羊肉比北京的便宜!」張坷拉插嘴道。

    「沒問你!」

    「噢……」

    看何貴瞪過來的眼神有些不善張坷拉縮了縮脖子嘟囓一聲躲到一邊跟何守富繼續看爬桿去了。

    「進寶看了大半天了餓沒?」

    何貴又朝何進寶問道看能不能通過挑起這小子的食慾從而找到機會一起去休息休息。

    「不餓!」

    何進寶的回答很無情。

    「嗯!」

    你不餓……看著何進寶伸長了脖子跟何守富差不多模樣的表現何貴很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今天是累定了。自己難道就真是天生的勞碌命?才剛從山東那邊回來沒兩天還沒休息夠就又得整天陪這幫親戚。

    ……

    「喂爬桿的……」

    「喲這位爺您老有事兒?」

    又陪著何守富幾個看了一會兒何貴正想再找借口帶大家一起到附近店裡休息一會兒就看到一個穿著比較光鮮的人走進***叫住了那剛剛表演結束的爬桿人。

    「你這功夫不錯」看著爬桿人朝自己躬身行禮的卑微表現那人好像很滿意隨手扔出了一串大錢:「這是定錢明個兒到我們傅府再爬一次!」

    「傅府?」

    「對東四胡同西口進去那家!」很傲氣地挺了挺胸膛那人又道:「我們三爺明個兒從吉林回來府裡要辦接風宴你要是爬得好肯定有重賞!知道了嗎?」

    「喲謝您照顧。小的一定去一定!」

    爬桿的一臉激動連連朝那人拱手作揖不停。傅府啊能到那裡去表演一回不說賞錢以後他在這天橋也能叫得響字號了。

    ……

    「三叔啥傅府?看那人那麼牛氣?」

    看著那傅府來人甩著膀子很有氣勢的離開何進寶突然朝何貴問道語氣裡明顯的帶著一股子羨慕。

    「乾隆爺的小舅子家。」何貴隨口答道。

    「原來是國舅爺家難怪……」何守富砸了一口煙斗也是一臉的感歎。

    父子倆都一個德性!

    何貴看著何守富爺倆兒很有些無語。這倆也算是有錢人了走的地方也不少可還是讓人覺得改不了那種土包子的氣質。不就是個國舅麼?早都死了有什麼好羨慕的?不過……

    「三爺?從吉林?難道是福康安回來了?」

    這傢伙才到吉林不足一年吧?這麼快又回來難道又有什麼事兒了?轉頭看了一眼那正忙著收攤子的爬桿人何貴忍不住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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