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王別的不敢說我的詞兒難道你還信不過?」
隨便找了一個後台何貴掀開門簾子就往裡走……迎面就是一股熱浪!裡面各種花臉、青衣、花旦、老旦、老生小生無一不有身材也是多種多樣一應俱全什麼腰大膀圓的肥碩人的身材苗條的矮不隆冬的一種不缺……在這小小的後台裡面走來走去人來人往的居然沒有一個閒人。
「我不是信不過你的詞兒我是怕你的詞兒不適合讓外面那些大人們聽!」王七跟著走了進來嘴裡還不住的埋怨:「你說你小子幹嗎冒我的名傳話?害得老子現在心裡七上八下的!」
「我既然敢這麼著就不怕出事兒。放心吧我的王大人我何某人包你待會有賞錢拿!」
從來沒見過戲班子的後台隨意看了看正好看見一個臉上塗著紅白油彩穿著白色小褂還露出肚兜兒一角的花旦。雖然看不清臉蛋兒但也是身材苗條體態風流隨意的目光流轉之間似乎就有那麼一絲絲的風情四射。何貴眼睛一亮正想再多看兩眼卻被對方突然冒出的一嗓子給嚇得轉頭就走!……那是雄性。
……
「郝老闆在不在?」
相對於何貴王七對這裡的情況比較熟悉也知道這會兒不是跟何貴生氣的時候所以很快就進入了角色開始為何貴尋找這家戲班的班主。……其實他本來是認識這裡的幾個人的只是現在這一個個的臉上都是五色油彩就算是認識也找不著。所以只好大聲開問。
「哪位找我?」
「喲郝老闆您這就要上場了?」看到剛剛嚇走了何貴的那名花旦王七急忙就是一拱手。
「您是……」
郝天秀四大徽班之春台班的台柱聲震全國的戲劇名角。當年乾隆南巡揚州鹽商江春為了迎接聖駕花大價錢將其從安慶聘至揚州結果一場表演下來郝天秀柔媚動人的表演直令人銷魂不已「坑死人」之名立時傳遍江淮與蘇州楊八官等名角並稱於世。後來乾隆六十大壽特地派人將當時表演過的四大徽班徵召進京從那以後四大徽班就定居在了北京一旦開場必然是場場爆滿。而四大徽班實力雄厚擁有諸多名角又走南闖北所以逐漸的開始融合眾多戲劇流派雖然還沒有最終集大成但已經可以被稱之為「京劇前身」郝天秀等人若論起來的話也可以稱得上是京劇鼻祖程長庚等人的先輩了。
「哦在下是府裡的王七!這個這個……」郝天秀身為四大徽班之一的台柱名頭自然是極大。這回要不是福康安這麼大來頭的人物普通點兒的官員還真沒這個本事請到人。不過這年頭一沒電影二沒電視更加沒有什麼mp3跟mp4所以對戲劇的喜愛是深入人心。郝天秀就是這種環境下的「天後」級巨星論及影響力恐怕比後世王菲、梅艷芳之輩還要強上三分。王七就是他的戲迷面對偶像說話竟也有些不太利索了。
「郝老闆是吧?您好您好……久仰大名啊。這個……在下這裡有一段新詞兒想請您班裡的人一起幫個忙待會兒上台表演一下您看成嗎?」
不明白這麼個粗嗓子的人怎麼會成為一代名旦何貴不屑地看了一眼王七走上兩步朝郝天秀一拱手微笑著問道。
「新詞兒?」郝天秀一怔接著就是一笑「這位先生一部戲要排演之後才能上台啊。這會兒就算您有新詞兒在下也不可能馬上就上台唱!您說是不是?……」
「就是就是我剛才就這麼說來著可這小子不聽……」王七居然也在旁邊開始幫腔。
「呵呵二位先忙在下待會兒還得登台得先上個妝!就先不陪了!」
不等何貴跟王七答話郝天秀轉身就走。他剛才還以為是有什麼大事兒這才親自過來問問。畢竟他再有名也只是個戲子時人嘴裡的下九流可這裡卻是傅家福康安等人隨便拔根兒腿毛也能勒死他。可沒想到這來的人居然要他唱什麼新詞兒……這不是開玩笑麼?新詞兒新曲兒在上台之前那得花多大功夫去排練?每唱一句詞兒得用什麼腔調兒用什麼樂器伴奏擺什麼動作這可都是學問。現在外面就是宴席就是能死他也來不及啊!如果硬上的話當著那麼多文武官員的面砸了春台班的牌子還是輕的要是惹怒了福康安他們還要不要在北京混了?
「呵呵郝班主我這詞兒簡單的很要不我給您先來兩句兒?」
何貴並沒有在意郝天秀的離去只是在後面笑嘻嘻地哼了起來!他還不信了就憑自己這京戲名曲會吸引不了人?
……
「那一天爺爺領我去把京戲看看見那舞台上面好多大花臉紅白黃綠藍顏色油的臉一邊唱一邊喊哇呀呀呀呀好像炸雷唧唧喳喳真像在耳邊……」
一陣輕快的樂響外面正在觥籌交錯的酒宴頓時靜了下來。
「坑死人上場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先喊了一聲沒等明白過來戲台上演的是哪一出一陣炸雷似的叫好聲就已經先響了起來。
「不對啊這郝天秀唱的是什麼詞兒?……爺爺領著看京戲?他那身裝扮難道不是演的《貴妃醉酒》?」
這年頭不愛看戲的絕對是珍稀物種所以不光是其他人席上的幾個人也都豎直了耳朵傾聽起來。可才聽完了兩句紀曉嵐就抓著兩條雞腿叫了起來。
「就是這楊貴妃的爺爺什麼時候也開始有故事了可唱了?」福隆安也奇道。
「是不對。不過新戲嘛自然要與眾不同!這可是你紀大人要的……」劉墉在旁邊正要譏笑紀曉嵐幾句可還沒等他說完聲音就啞了。
「這這……楊貴妃什麼時候惹上竇爾墩了?」
不僅是席上這幾個看著戲台上郝天秀飾演的楊貴妃舞完水袖唱完開場白後台卻又突然竄上來剛才《施公案》裡的竇爾墩所有人都傻了!而身為主人的福康安跟福隆安臉上更早已是鐵青一片!
「王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