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天的大雪不但讓氣溫驟降也讓黃河變成了一片冰雪世界就在這冰天雪地裡面一艘青州特有的兩側帶有水輪的巡邏小艇頑強的行駛在黃河的河道之中小艇之上幾個青州水軍的官兵一邊控制著方便的三角船帆一邊用望遠鏡觀看著河北的狀況。
「看樣子情況可是有點不妙今天又有好幾個村子變成焦炭了也不知道這是哪路神仙在那裡劫掠。」一個帶著貂皮帽子的軍官邊觀察岸上的情況邊在那裡說著「這些搶劫的也真是的下這麼大的雪都不消停還在那裡搶也不回去休息兩天。」
「大雪才逼著讓人搶劫呢你光知道你吃的飽你哪裡知道這雪簡直就是那些吃不上飯的人的催命符越是下雪那些吃不上飯的人越是不要命反正餓也是死出去搶也許還能混口飯吃呢。」旁邊的一個老漁工調侃道。
「哎這些乞活也真是的連家都不要了玩命的去救洛陽也不知道圖個啥?」旁邊有人半開玩笑的說道。
「你說圖個啥?咱們青州不是也派兵去了麼?還說人家圖個啥不都是想給自己弄個大點的官當當唄。」青州的水軍裡面除了軍官和士官是錦繡書院的畢業生以外船上的粗重活其實都是征招的民間人員充任的這些人可沒有太多的顧及逮住什麼說什麼。
不過他們地話是直接就犯了軍官們的忌諱。一個士官直接就訓斥道:「不知道就不要胡說院長這次去洛陽是為了在黃河裡面冤屈而死地同胞報仇。」
那個水手吐了吐舌頭。乖巧的閉上了嘴巴他也知道這幫士官可是船上的核心船長來回輪流調換崗位這些士官可一直會呆到服役期滿甚至可能還會延期自己得罪這幫人搞不好這些士官和軍官會合夥找他的事情。弄不好還會把他攆出水軍。要是哪樣可虧大了。
現在要是想在外面找到一個像當水手一樣的活可不容易要知道近衛軍的水手除了每月不菲的工資以外伙食相當不錯。基本上每天玉米麵餅管飽以外只要出船每天還能分到一點肉食。
短暫的一段時間平息後這幫水手又在下面開始議論起來:「哎兄弟聽說沒有最近海軍可也正在招人那邊許諾的可是每月塊銀幣外加每天三頓白飯頓頓有肉並且人家還說。要是有水軍服役經歷的優先條件可是相當地不錯要不咱們也一起去試試?」
「去去去要試你去十吧我是不去在水軍休息的時候還能回家看看要是去海軍一年也不知道能讓回家一次不能呢。你想去你去我是不去。」
「長官什麼時候我們也能頓頓吃上肉啊。」旁邊一個水手打趣的問正在用望遠鏡觀察岸上的軍官。
那軍官眉頭緊皺隨口答道:「到你見肉就煩的時候。」
眾人轟的笑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整理帆纜的水手指著前面說道:「長官你看前面是什麼東西。我怎麼看著這裡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呢?」
一個軍官聽見後急忙走到船頭舉起了手中的望遠鏡剎那間他的臉變得煞白:「船長快點喊船長。」
「怎麼了。」另外兩名軍官和士官舉著望遠鏡就從從船後面跑到了前面。兩個人舉起望遠鏡一看。兩人的臉色也是頓時大變。
這條小艇地船長匆匆從船艙裡面爬上來接過士官遞過來的望遠鏡往前面一看。扭頭高聲喊道:「落帆轉用水輪前進點烽火全體一級戒備」
短短的幾句話讓整條船迅的緊張起來全船唯一一個不是錦繡書院畢業的士官——水手長從船艙裡面鑽出來問道:「長官生什麼事情了。」
「前方里(大約公里)處現大量騎兵正在過河。」那個船長淡淡的說著已經在兩張紙片上用鉛筆寫好了兩封同樣的短信然後把短信塞到兩個小黃銅管裡面伸手從旁邊的鴿子籠裡面抓出兩隻信鴿把銅管綁到信鴿腿上鬆手放開了信鴿兩隻信鴿繞著船飛了兩圈朝著東南方飛了過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水手們已經放下了船帆並收了起來兩個水手已經抬著一個鐵桶來到後甲板上並用一個鐵架子支起鐵桶其中一個拿出火折子吹著了隨手丟進了鐵桶內時間不大滾滾濃煙就已經從鐵桶內向上飄去。
坐完了這些船甲板上所有地水手都扭頭看著還在用望遠鏡觀察前面地船長等待他的近一步指令。
「船長下來咱們怎麼辦。是就在附近盯著還是——」年紀已經不小並且在船上地位較高的水手長輕聲的問面色陰沉的船長。
船長從望遠鏡裡面看到東方遠處天際已經出現了一縷黑煙他放心的鬆了一口氣而後重新繃緊了嘴巴。
「船長——」水手長又問了一次。
「全體披甲準備戰鬥」船長的望遠鏡根本就沒有放下而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了這幾個字。
甲板上的水手個個面如死灰沒有一個動彈一個膽子大地水手驚叫道:「去和他們打仗?長官那邊可是有上萬人啊。咱們才幾個人。」
那名年輕的船長猛地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扭過頭來惡恨恨地說道:「近衛軍的詞典裡面哪裡有臨敵退縮這個詞誰想當逃兵地現在就可以下河走。老子不攔他不想當逃兵地就跟著我衝過去。」
「衝過去。」幾個年輕地熱血軍官和士官已經拔出了戰刀看著眼前的幾個水手幾個水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冰冷湍急地黃河水都明白現在就是下河也是死要是下河凍死還不如向前賭一把一個人咬著牙說道:「娘的拚了。」
「對拼了。拚了。」幾個還在猶豫的水手在船長和軍官的威壓下也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已經失去船帆動力的船舶在水流的推動下快的向遠處地敵軍衝去甲板下面幾個踩水輪的水手已經就位積蓄著體力正等待著上面的命令進行最後的衝刺。
甲板上高高的桅桿也已經被放倒直直地插向前方桅桿的頂端。也被水手呈十字形的綁上了戰刀十幾個水手和軍官士官已經全身披掛手持長矛背插戰刀站在船邊船上唯一的重武器自動射的床弩也已經準備完畢。
船距離正再渡河的軍隊也已經越來越近了已經完全看出來對方地詳細情況那裡竟然全是騎兵整整有不下兩萬的騎兵。其中一部分已經渡過黃河正在岸上生火烘烤著自己的身體和衣服而另外一部分劃著羊皮筏子正在渡河而他們的馬匹則自己游著泳緊緊跟在羊皮筏的後面。
這幫騎兵很顯然也已經現了這艘冒著濃煙的小船頭開始他們並沒有在意可是當這艘小船越來越靠近正在渡河的大隊的時候他們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他們僅有地從附近的漁家搜集到的十幾艘小船迅在河中央掉頭朝著青州的這艘巡邏艇划了過來小船上那幫手裡拿者長矛弓箭。面貌兇惡。長著黃色絡腮鬍子帶著獸皮帽子。穿著獸皮衣服外面套著鐵甲的胡人已經表明了他們的身份他們正是縱橫幽冀兩州的羯胡。
乞活薄盛部兗州大將陳午部前去洛陽救急給冀東平原留下了一個兵力和權利的空白這幫早已經走投無路缺乏給養飢餓難當地雜胡們看到這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在冀東大掠數天後他們就把目標放在了富庶的青州。
青州鐵甲地威名他們不是沒有聽說過但是他們同時也聽說了青州派出上萬人的軍隊前往洛陽救駕他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個時候不來青州搶劫還等什麼時候來。
在冀州東部並沒有搶到多少糧食的羯胡看著自己空癟地糧袋看著富庶地青州他們克復了黃河給他們的恐懼克服了對青州鐵甲地恐懼不要命地在寒冷的冬季度過黃河要開始對青州進行一次有計劃的劫掠。
命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糧食沒有糧食他們就是有命也要不了老天爺是公平的連續兩年的大旱不但使大晉的控制區域內糧食大幅度減產也使冀州幽州并州的糧食大幅度的減產劉聰能率軍攻打洛陽歸屬於劉淵地羯胡領石勒也自然能到青州來搜尋活路。
為了達成突襲的突然性他們也謹慎的選擇了渡河的地點高唐縣以上的上游地區雖然有兩個黃河渡口並且還有大量的船舶他們卻沒有走那一點因為那裡是青州開程度相對比較高地地方到處鄔堡林立人口稠密水軍和6軍也較多。想從那裡過河的話恐怕他們很難對付青州強大的水軍力量。
而在高唐縣以下的下游地區這裡人煙稀少土地開程度低的多他們過河相對安全一點不過就是這樣他們依舊被巡邏的青州巡邏艇覺了。
隨著那十幾艘小艇的靠近站在巡邏艇船尾的船長大吼了一聲「射。」
隨著他的命令船上那部全自動射的弩機猛烈的跳動起來一支支無羽箭矢帶著風聲掃向正在靠近的小艇把坐在小艇船頭的幾個羯胡勇士直接掃下了黃河。
「加。」船長再次出了命令早已經在船艙裡面蓄勢待地水手使勁的踩動著腳踏板通過腳踏板帶動橫貫全船的轉軸帶動外面的漿葉撥打著黃河水的水面把船向前推去。
本來那些攔截巡邏艇的小船是憑著自己的經驗計算好的行駛路線以便正好能攔截住這艘巡邏艇可是現在巡邏艇猛地一加也讓那些小船上的水手措手不及還沒有來得及轉向就已經被巡邏艇越了。小船上的羯胡士兵急得紛紛拉開弓箭向船上射來可是本來划槳就配合不好的他們是再也別想追上水輪推動的巡邏艇了。
不過就是這樣在巡邏艇的前面依舊還是出現了三艘立起盾牌的小船擋在了巡邏艇的航道上掌舵的水手一打舵輪想讓過去卻被船長一把給按住了「撞過去撞沉他。加撞沉他快點使勁的踩。」他邊按住舵輪邊使勁的向底艙喊道。誰都明白一旦轉彎巡邏艇必定減減就意味著增加被攔截的可能船長知道現在絕對不能讓這些小艇纏上自己只能盡快的衝進渡河的隊伍中去去欺負那些只帶著羊皮筏的渡河者。
正在指揮水手踩水輪的水手長見到船長如此焦急知道不妙甩膀子也上了水車邊喊號子邊高聲喝罵著手下的水手。
船越來越快眼看就要撞上其中的一艘小艇小艇上的人慌了想跳河可是他們大多數不會水想躲可惜他們越亂越亂划槳船越不走這些人就眼睜睜的看著碩大的桅桿帶著頂上的幾個利刃頂了過來瞬間把兩個躲閃不及的羯胡的腦袋帶上了半空然後相對巨大的巡邏艇尖尖的船頭就劈開了小艇的側面把這艘小艇撞成兩節。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水手和士官們瘋狂的用手中的長矛紮著正在水中掙扎的落水者旁邊的船長已經下達了最後的衝鋒令:「弟兄們加把勁衝過去衝過去就能活著回家衝啊弟兄們」
在寬廣的黃河上一艘已經砍斷了桅桿的青州巡邏艇和艇上的十幾個水手軍官義無反顧的衝向黑壓壓佈滿黃河河面和黃河兩岸正在渡河的羯胡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