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汽笛長鳴,火車呼嘯著奔騰而來,專列車廂裡躺著體虛弱的陳書記。他此刻正昏昏沉沉的睡著,李傑等醫生卻在密切觀察著各種生命指標的變化。
他本來是要用飛機來運輸的,但是災區運輸能力緊張,只能現用汽車運出災區,然後轉火車回去。選擇火車的原因是火車更加平穩,而且空間更大適合陳書記這樣的病人。
李傑站在車窗前,像一個石頭人般一動不動的盯著窗外。他這次離開的很急,只是匆匆的跟大家說了聲再見。
他不知道那個護士大姐的孩子找到沒有,也不知道刑警穆雷的孩子康覆沒有,還有那位捨己為人的英雄教師清醒了沒有。那寫為了解救災區人民病倒的解放軍戰士們好了沒有。
俗話說好人一生平安,善良的人會得到更多的人幫助他們通常都會逢凶化吉。在炙熱的真情下就連粗脖子那樣的奸商在最後都覺悟了。李傑走的時候本打算給他一些錢不至於讓他破產,但他卻堅決不收。
日本的醫療團也是一樣,李傑在走的時候還去探望了龍田正太跟他的妹妹龍田虹野,他們兩個一直在做手術,李傑沒有去打擾他。
這個被右翼份子洗腦的善良孩子,有了這次特殊的經歷,會對他有很大的幫助!
真正的見證了死亡,才會明白死亡的殘酷,才會明白戰爭的罪惡。李傑的計策或許用不上了,不用他到全國各地做200手術,這個右翼份子就會自動向左傾斜,變成無翼份子。
車廂裡很安靜。只能聽見鐵軌的撞擊聲,李傑就這麼靜靜地站著,迷茫的望著窗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車廂的另一端坐著一位軍裝女孩,她有著一頭紮在腦後的濃密黑髮,晶瑩剔透、吹彈可破的皮膚,水晶一般的眼眸。脆弱細薄的朱唇。
她正是冰山一樣寒冷的艾雅,這次送陳書記回去地醫生除了李傑就是艾雅了,她覺得或許是上天在作弄她。
災區雖然艱苦但是她卻喜歡哪裡,因為她可以看見自己喜歡的人,韓超營長,雖然他總是很忙,忙的什麼時間也沒有!但她卻不在乎。
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也在這次被調走的行列中。她向上級反應過她不想離開的想法,但是缺跟李傑一樣得不到批准。
這一路上她都在氣,甚至將氣撒在了無辜的李傑身上,她覺得李傑這個傢伙是逃兵。是願意離開的。她跟李傑說話,從來沒有好話,一口一個庸醫的叫著。李傑也懶得理他,一句話也不對她說,笑都不笑一個。
艾雅也學著李傑開外面地風景,但是她看了半天卻不知道外面有什麼好看的,那是清一色的農田與防風林,也有偶爾出現的山巒。
其實李傑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看,他此刻正在煩。石清沒有跟他一起回來,他有些覺得對不起石清。
臨走地時候也只能拜託那些BJ醫療隊的同事照顧她了。同時覺得煩的,還有艾雅這個女人,李傑覺得實在惹不起她,只能躲得遠遠的不說話。
火車再次鳴叫著,穿過了一個隧道。加速駛去!
BJ令,那位因抗震救災指揮而病倒陳書記將轉到他們醫院。
他已經忙了一天了,從最小的醫療用品的置辦,到病房的安排等等,全是他一手操辦。這是一個大事情,不是因為這個領導官大!
第一附屬醫院接待過很多大官,這次比較特殊,因為全國的人民都在關注著陳書記。這次如果有一點差錯對醫院地名聲都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院長忙碌也不都是為了這個原因,陳書記的事跡他也大概聽過一些,他是真心佩服這位為人民鞠躬盡瘁的好官。既然他轉到了第一附屬醫院那為什麼不多為他做點什麼呢?
院長忙乎了一天,此刻也準備的差不多了。他看了看表,覺得時間也差不多,於是打了電話派遣救護車去火車站接人。
BJ的火車站是世界上最繁忙地火車站之一,天南地北的聚散散,在這裡什麼奇怪的人都有,什麼奇怪的事兒都可能發生,但是排救護車來接人確實第一次見到。
李傑一直不喜歡救護車的聲音,因為那聲音聽起來就是好像『(彎)完了(Liao三聲)、完了了一般。
陳書記身體虛弱,此刻還在帶著氧氣罩,李傑跟艾雅等人護著陳書記上了救護車,在警察的護衛下一路開到了第一附屬醫院。
隨著『完了』的聲音結束,第一附屬醫院到了。李傑顧不上跟這些關心自己的同事們敘舊,直接將陳書記送到外科大樓,那件早以為他準備好的特護病房。
李傑又回到了第一附屬醫院,感覺是那樣地熟悉,這裡沒有那遍地的瓦,沒有失去親人的悲哀,相反這裡是歌舞昇平的盛世。但是李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大家準備好了,、3輕點。」李傑指揮著眾人將陳書記輕輕搬到了床上。然後便是連接各種監視生命指標的儀器。
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時候去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這是一個穿著敞穿著白大褂的傢伙,胸前沒有醫生標牌,那幅流氓的樣子,很顯然不是一個醫生。
這個傢伙就在大家不知不覺中闖溜了進來,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直錄音筆,偷偷的伸到陳書記面前,問道:「陳書記您好,請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李傑正在全神貫注的對病人進行身體檢查,沒有注意到這個傢伙什麼時候進來的。這回看到伸到病人面前的錄音筆才發覺。
「出去,病人身體虛弱。不能接受採訪!」李傑冷冷說道。
記者發現陳書記地確沒有精神,身體很虛弱也不說話,於是又將錄音筆伸到李傑面前面輕蔑的問道:「你就是李傑吧!我XX的首席記者,問你幾個問題。」
「滾出去!」李傑對這個囂張的記者動了真怒。
「你怎麼說話呢?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告訴你……」記者還想說什麼,卻又聽到李傑那冰冷道:「滾!」
這位記者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大的氣,在他眼裡李傑不過是個小小的醫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卻忘記了自己不也過是一個小小地記者,更加沒什麼了不起的。
他還想囂張卻發現自己胳膊被加了起來,然後又感覺自己飛了起來一屁股坐到了水泥地上。
看護房裡都是野戰軍醫院的醫生。除了醫生他們也是軍人,雖然算文職但立志上戰場報國的軍人們對於平時的體力訓練也不馬虎。
少了那只煩人的蒼蠅,李傑繼續做他的工作。他這個人一天嘻嘻哈哈的很少生氣,但這兒記者卻讓他動了真怒。
這個記者態度囂張,而且不顧病人健康狀況,竟然未經允許就闖入特護病房。
艾雅沒有想過李傑這個溫順地跟兔子一樣的傢伙也會咬人,驚訝的看著李傑,看著這個脾氣不太好的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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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陳書記沒事吧!」院長沒一會就聽說了這個事情。趕緊跑過來看看。
「沒事,院長我希望你能保護好這個醫院,上次地那個弄錯血型的護士,還有這次到處亂闖的記者!兩次都差點要了人命!」李傑這話表面上是提醒實際上卻是挖苦。饒是老江湖的院長。此刻臉上也是青一陣紅一陣。
李傑說完後,也不管大家的目光又對艾雅說道:「走吧!記者在等呢!」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特護病房。
從災區跟李傑一起過來的野戰醫院的醫生或許認為李傑做的很對,但是第一附屬醫院地人卻都為李傑捏了把汗。
院長的為人誰都清楚,他是一個獨斷專橫的人,而且他還很要面子,得罪了他那是既得罪了難纏的小鬼,又的得罪了的老閻王。沒有一個人會有好下場。
院長對於李傑無非是愛才,一直都很關注他,什麼事情都由著他。但李傑今天卻觸及到了他地底線。無異於當中抽了他一個耳光,他現在要認真的考慮一下,對李傑做出一個重新的評估。
李傑剛剛走出特護病房,他的師兄,也就是YD插管的師兄就跟著跑了出去。他一直覺得李傑是他的一個好兄弟,在醫院裡對他比較好的幾個人之一。他不能眼看著李傑被院長踢出去。
李傑走路很快,他小跑著才能跟上,他走在李傑後面好心勸慰道:「李傑,你去跟院長道個歉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為人!」
「不去,我又沒錯。」
「這次如果他想害你,誰也幫不了你!你想像BJ市這麼說不去SH不知道人有多富,不來BJ不知道官有多大!他能當上這BJ市數一數二的大醫院的院長,你當時偶然麼?如果他願意,你不僅僅在這個醫院。在這個城市你都沒有辦法混了!」YD師兄著急道。
李傑突然停下了腳步,YD師兄以為李傑要回心轉意,他剛要鬆一口氣,李傑卻拍著他地肩膀說道:「謝謝你!師兄,你是我的真心朋友!不過如果他真的不讓我立足,我會自己走!這個世界不是只有這個一個醫院,也不是只有這個一個城市!」
YD師兄呆呆的站在那裡,他覺得李傑瘋了,他這是在自毀前程。但是自己卻又說服不了他。
「你還挺有血性的麼!如果這個醫院不要你了,你來我們139野戰醫院吧!」艾雅一直跟在李傑身邊,將所有的話都聽了個明白。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突然覺得李傑沒有那麼討厭了,於是對他發出了邀請。
李傑看了她一眼,那水晶一般清澈的眼睛滿是真誠,但他卻沒有回答,繼續向醫院門口走去。
BJ的夏天是乾燥悶熱的,而且多蚊蟲,但就是這麼一個|:的門口卻聚集了很多的記者,
現在全國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中華醫科研修院第一附屬醫院的門口,他們希望知道為國為民的好幹部陳書記的消息,他們希望聽到陳書記平安的消息。
這些記者跟那個囂張的記者不同,他們在收到消息以後,就一直很本分聽從醫院的安排等在這裡。
在門口的記者群眾還有那名囂張的記者,他雖然放出狠話來,但實際上他不過是一個小記者,沒有拿到稿子的他,回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交代的。
李傑很討厭媒體,但是這次卻不得不跟媒體打交道,跟這些喜歡造謠生事,背地裡捅刀子的記者們打交道。
一陣光燈晃的李傑都睜不開眼睛,過了一會,漸漸的拍照的少了,李傑也適應這個場面。不等李傑說話,下面的提問卻開始了。
「請問陳書記的身體怎麼樣了?」問話的又是剛剛的那個囂張的記者。
李傑好像沒有聽到一般,對眾位記者說道:「謝謝你們關心陳書記的病情,他一直都很穩定,正如我上次所說,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讓他恢復如初!」
「那您能說說現在災區的情況麼?如果陳書記不再……」
李傑回答著記者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但是他就是使壞,不會回答那個囂張小記者的問題,急的他恨不得跪在李傑面前求饒。
「那你回到BJ又準備如何幫助受震災的群眾呢?」這個話筒遞到李傑的面前,但李傑卻彷彿中了定神術一般一句話不說。
艾雅在背後使勁的推了推李傑,但還是沒有反應,於是她笑著搶過話筒準備幫李傑回答。這個時候李傑卻突然恢復正常。
「我準備募集捐款支援災區!好了今天的採訪就到這裡吧!我捐款的時候我會找一支聲望比較高的國際機構來幫忙,保證捐款完全的用於支援災區!」
李傑笑著說道,然後他撥開人群向前跑過去,他發現人群裡有一個熟人。那個因為幫自己而丟了工作的記者趙致。
他一直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但從那天以後,李傑卻找了他很久也沒有找到他,這次碰到他,李傑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