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輝照在頭上寂靜無人的演兵場在深沉的夜色中越顯得空空蕩蕩。偶爾遠處小巷中一二聲犬吠傳來和著陣陣陰風在場中迴響不止更使此處有了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原虎大半截身子露出地面張大了口茫然四顧。這這怎麼了?若非那處高台就在前面不遠他幾疑自己來到另一個地方。人呢?天怎麼黑了?我究竟昏迷了多久?
爬出地面原虎有些苦惱的抓抓頭。看時間自己最少已在地下呆了半天之久。但憑著先時的記憶自己昏過去前場中已經大是混亂許多人都被踩死踩傷現在這裡完全看不出一點痕跡。那麼也許已經過了一到二天了。
怎麼會這樣?現在得趕快找人問個明白。對了回大帥府!這裡的事若完行雲他們一定會跟鄧廣洋回去。事不宜遲原虎看準方向立刻向鄧府走去。
剛走到場邊從對面的街道中行出一隊官兵為兩人高舉燈籠將原虎照了個一清二楚。
「什麼人?竟敢違反齊將軍宵禁令跟我們回去!」一名軍官模樣的人一見原虎孤身一人大喝道。
宵禁令?齊將軍?怎麼回事?原虎有些模不著頭腦了他呆楞原地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那軍官卻以為原虎被嚇傻了揮揮手兩名士兵向原虎走去其中一個還從腰間摸出一卷繩索。
原虎這才感覺有些不對他退後一步伸手阻住二人道:「等一下有話好說。我是鄧大帥府中賓客現在有要事要趕過去可否通融一下?」
那知眾官兵一聽之下無不勃然變色。那軍官一下拔刀在手:「原來是鄧府餘孽殺了!」眾人一捆而上原虎身前二人也加快腳步向他逼近。
一定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生了原虎心中不安越強烈。他腳下加力驀然插入那兩人間雙肩左右一撞以將兩士兵擊飛出去。跟著一把拉住左面飛出那人手臂一掄已將他向跑來的眾人扔去。
最前面一人慘叫一聲被同伴撞倒在地不省人事。想不到點子這麼硬還來不及反應原虎已如影隨形般緊跟而至目標是手持燈籠的兩人。
兩聲悶哼幾乎同時響起火光熄滅。眾官兵眼前驟然一黑不由自主的各人停下腳步徒勞的四下張望著(儘管什麼也看不到)口中不住呼喝。
「不要亂!」軍官大聲呵斥著手下突覺後腦一股大力猛然一擊就此人事不醒。
當眾人眼睛終於適應黑暗後他們驚訝的現原虎已然不見而同時失蹤的還有……自己的長官。
原虎挾著昏迷不醒的軍官在房舍間飛奔馳著。此次功力大進他已可毫不費力的帶著個人全力奔行。算準已遠離那隊巡邏士兵他徒然一個側翻進到一戶人家後園將軍官仍到牆角跟著伸手按上他的頭腦。
一股勁氣傳入受此刺激軍官緩緩甦醒。他睜開眼睛看到原虎站在身前而自己又在這麼個陌生的地方已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你想怎麼樣?」他知道非此人對手掙扎也沒用故作鎮靜的問道。
「宵禁令是怎麼回事?為何你一聽大帥之名就要殺我?齊將軍是誰?」原虎此刻心急如焚懶得跟他囉嗦開門見山的問。
那軍官露出錯愕神色奇怪的看著他似乎原虎問得十分幼稚可笑。原虎見他不答焦躁的撿起一塊石頭用勁一握竟一把捏成幾塊。他顧不上驚訝自己為何如此大力沉聲道:「快說!」
好厲害惹不得!那軍官忙道:「齊將軍就是騎兵營指揮使齊應賢將軍。這幾日海鏡城中大亂他下令一到黃昏後閒雜人等就不准在街上隨意走動若有違者就抓起來。」
竟是齊應賢?原虎心下大疑追問道:「這些事不該鄧大帥管嗎?怎輪到齊應賢來下令鄧大帥怎麼了?」
那軍官又露出那種奇怪的表情他小心翼翼道:「大爺今天才進城嗎?不會呀那天後城門早封了你怎進來的……」
原虎眉頭一皺這傢伙夾七雜八的在說什麼?他並不習慣脅迫人只抓住軍官衣領一把將其提了起來怒道:「少廢話!快說鄧大帥究竟怎麼了?」
那軍官暗想小命要緊惟有老實答道:「是是。鄧廣洋不鄧大帥因通敵賣國事已經帶著手下逃走齊將軍正大力搜捕他的餘黨。剛才大大爺自稱鄧府賓客小人才以為……並非有意對大爺不敬。」
什麼?!鄧大帥通敵賣國這決不可能。難道現在海鏡主事已是齊應賢?其他人呢?原虎只覺腦中亂成一團無數疑問紛紛沓來他深吸口氣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快說明白點。」
軍官不敢怠慢連忙一五一十的說出原委。原來原虎已在地下昏迷了三天!當日他昏過去後在眾人齊力合為下奪取霜雪珠的那幫鬼族不敵敗走因失去原虎蹤跡雷行雲自願代為保管並得到龍族默許。
隨之乘此機會鄧廣洋當眾宣佈隱退之事並表示回到朝中就會想當今聖上推薦新任守備總帥人選。哪知在當天晚上龍族莫名離城齊應賢突然難聯合海境內外守軍迅控制海鏡城。鄧廣洋棄府而逃海成與徐業被殺龍船會土崩瓦解剩餘人等與東海盟向齊應賢投降溫成同則不知去向……
原虎聽得呆了起來沒想到短短三天之內海鏡竟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故。這位軍官位階不高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原虎反手一掌將他拍暈。
鄧大帥、王泰、行雲、昊來、燕九、靈月……原虎從未像現在這一刻般想念與擔心著他們。雖然鄧府那裡肯定不會有人但現在無論如何也要過去。下定決心後他全力展開身法再不顧忌會否暴露行蹤在各處房頂如飛般穿過直奔向鄧府而去。
約小半個時辰後原虎來到目的地並在鄧府外圍慢下來他趴身於一處屋頂注視著前方大片房舍。現時鄧府空無一人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深沉黑暗。雖並未遭刻意破壞但大門崩壞一半牆頭還留有多人翻進爬出的痕跡路邊散落一些雜物仍使人可以想見當日鄧府中人倉皇走避以及齊應賢指使大批的人攻入府中的的混亂情景。
確定四周沒人後原虎縱身而下由圍牆躍入府內。藉著月色府中情景清晰可見房屋門窗破損殘敗不堪傢俱雜物散了一地均蒙上一層淡淡灰塵。所有值錢物品都不見花徑內種植的花草被踐踏得一塌糊塗死多活少。配上原虎此刻心境顯得分外淒涼。
原虎默默站在前幾日他們一行人住過的小樓外直想放聲大哭一場。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自出家門後小蘭、行雲、燕九到後來的岳昊來、楚劍他一直都能找到知心朋友也習慣了與夥伴們在一起的日子。此刻他們生死不明自己驟然孤零零一人他只感前所未有的孤單而對夥伴們的關懷之情也火燒般煎熬著他想起自己在海鏡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怎麼去找?天啊……原虎情不自禁的捧起了頭。
突然原虎露出警覺之色他猛的抬頭望向後方。一片樹叢中正有兩人不疾不徐的向自己走來觀其步伐氣度是兩名高手無疑。呼……也好就在他們身上開始找吧。
兩人面目漸漸顯露竟是龍船會的「龍爪」曾子務與林葵。他二人看清原虎也是一呆使劍的曾子務隨笑道:「我就知道鄧廣洋的餘孽還會回來果沒白等。」
用掌的林葵對原虎道:「小子躲了三天終於肯露頭了麼?」
這兩人可不好對付當日雷行雲與燕九在他二人合力之下也身受重傷但現時情形必不能退後原虎哼的一聲踏前一步沉聲道:「聽說二位已成了齊應賢的走狗不知可否算龍船會的餘孽呢?」
二人臉現愧色隨即被狂怒取代林葵喝道:「臭小子死到臨頭還在嘴硬!」
曾子務把劍一揮直指原虎:「跟他囉嗦什麼待會到了大牢看他還能猖狂到幾時。」
兩人多年配合。話音剛落已同時躍起一掌一劍分左右向原虎攻至。原虎提聚勁力一拳向曾子務拍出功力大進後果然不凡一股狂飆隨之湧出向其刮去;而他人已向林葵迎上。
曾子務感覺湧來勁力非同小可更知若花時間化解勢會失去先機他長劍一挑迎上勁氣在接觸的一剎手腕一翻人已借勢彈高勢子不改刺向原虎後背。
這邊原虎與林葵交手數回林葵雖招式簡單但掌力渾厚加之經驗豐富原虎幾從一開始就被他壓著打。這時曾子務劍勢已到若兩人連手將他捲入其中今日必定凶多吉少。
不能再隱瞞了。原虎深知此次非同往昔刻意隱藏就是自尋死路。念頭一起勁隨意動山神玉立生感應一根石刺破土而出直刺林葵小腹;同時背後如長眼睛般冒出另一根架住曾子務的長劍。
乍見之下兩人俱都大吃一驚搞什麼東西?林葵急側身閃避。原虎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身子跟著一旋變為正對側身的林葵一掌拍向其胸。同時左手連揮數枚土針飛出由不同方位攻向收劍後撤的曾子務。
這下情況立時不同在他這種隨心所欲神出鬼沒的攻擊方式下強如龍爪的二人也鬧了個手忙腳亂。勉強架住原虎攻胸的一掌雙腿已被悄無聲息伸出的的石刺刺傷顧得腿時胸腹又連挨兩掌林葵哇的噴出口鮮血不住退後。而那邊的曾子務連身都近不來只能氣急敗壞的躲避著不斷出現的石刺、土針一面哇哇大叫。
先收拾一個再向另一個打聽情況。原虎拿定主意腳下不停的向傷退的林葵逼近。林葵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栽在他的手上露出絕望的神情強行壓下傷勢準備一搏。
忽聽一聲「風刃」原虎心念閃動人已側翻而出剛才落腳處緊跟著被一道「風刃」劃開。著地後他又連著幾個跟頭避開如影而至的四道「氣劍」。他站穩身形隨即手一揮一道土牆顯於身前與追至的一團火球相撞轟一聲的炸個粉碎。
啪啪啪……一陣鼓掌之聲傳來數人現身小樓左右其中一人讚道:「好身手難怪『龍爪』也要在你手上吃了大虧了。」
定睛一看原虎暗暗叫苦來人大多數為老朋友了。話的正是東海盟大總管丁行他身後站著四人。有二人他都認識一人是那晚溫府以「旋風柱」將他打成重傷的木行道士;還有一個竟是溫英;另兩人在兩日前的大會上也見過一面是東海盟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