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泰跑去僱車的空隙原虎對岳昊來道:「我要去一趟藥神婆處下午我會來帥府找你們。」
岳昊來眉頭大皺:「非去不可嗎?你一個人受了這麼重的傷要不我陪你去吧。」
原虎笑笑搖頭:「有些私事。再說現在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麼樣。我一個人去就成了。」
楚劍拍拍他肩頭:「小心。」
原虎點點頭轉身走入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之中。他因山神氣恢復不少身體已能自如活動只臉色有些蒼白。除還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動外一切與常人無異。天上陰沉沉的厚重的雲層低低的壓在人們頭頂。下午的陽光呈現出一種死灰的蒼白灑在人們面上身上恍惚看去竟如同一街的行屍走肉。
原虎緊緊衣襟默默的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滿面于思露出與二十餘歲少年並不相稱的沉鬱表情。自得到山神玉以後生了太多一個普通獵戶少年無法承受之事。使得原虎在短短一個月之內迅成長起來。他必須面對太多以前從未經歷甚至無法想像的事情。他的心志也由此得到全面成長。人也許正是在這種環境中才最能現自己真正的才能。
海鏡繁華依舊明日即是霜雪珠現世之日。一路上可看見不少臉色各異的江湖人物低聲談論著走過。即使是一般民眾也因這百年難見的盛世而顯得興奮不已。整個海鏡像臨死前的迴光返照般充斥著異樣的活力。也只有少數一些知情人才能夠看到他背後的朽壞吧?
這條路已走過幾次原虎輕車熟路的來到目的地。這裡如上次一樣仍無一人。似乎連碼頭工人也寧願遠遠的繞開它走路。原虎敲門婷兒開門見是他有些不悅:「又是你又來白要藥嗎?那個滿嘴髒話的大個子呢沒一起來嗎?」
原虎唯有苦笑自第一次那件事後這個小丫頭一直對他們沒什麼好印象見面就像冤家似的冷嘲熱諷。不過原虎卻並不覺得如何惱怒反倍感親切。對著這個全無心機的小丫頭他甚至又恢復了久違的頑皮的少年心性一臉促狹的道:「什麼白拿?我都是跟你奶奶打好了欠條的。怎麼想他嗎?」
婷兒露出不屑之色一邊讓原虎進來一邊道:「欠條?我怎麼不知道。***診金一向都是我來掌管的。那個大個子麼好久沒看見他的糗樣了還真有點想念呢。」
原虎搖頭失笑。不知為何他似乎現像周靈月、婷兒這種十五六歲的少女特別喜歡捉弄燕九也真不知該說他幸運還是不幸了。他邊走邊答道:「我打的欠條又不是錢你當然不知道了。怎麼回事好像除了第一次我每次來都沒看見別的病人?」
婷兒有些奇怪:「不是錢那是什麼?我們這裡如果天天都有人來那才怪了哩。」
原虎一想也對。光診斷費就三十兩金子除非金子象石頭一樣多否則確不可能有多少人會上門。像他們這種冤大頭不是常常都可以碰到的。他隨口答道:「是幫她一個忙。」
婷兒自言自語的猜測道:「幫忙?幫什麼?啊我明白了你身手不錯我婆婆一定是要你幫她去採什麼藥吧。難怪她最近老抱怨身體不好。」
原虎知道藥神婆並不想讓婷兒知道這件事樂得她誤會並不加以解釋。還在那處小廳他見到了藥神婆。藥神婆看見他來了並不如何驚訝反道:「果然沒討到好去受的傷挺重啊。」
原虎臉上一紅。想起昨日自己那自信滿滿的樣子慚愧地道:「我確是有些小看對手了。不過這個教訓我是不會忘記的。」
藥神婆讚許的點點頭:「你知道就好。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治治傷?」
原虎嚇了一跳心道這還了得駭而搖手道:「不……不必了現在我已經好多了。」
藥神婆笑瞇瞇的道:「確是不用。若說療傷世上沒有比你體內的山神氣更具神效的了。」這點倒是不假且不說被羅長春打傷那一次就這次。昨夜新傷流了那麼多血。雖有岳昊來法術治療但到第二天原虎就可照常行動若非親見仍是說出去任誰也不會相信。
原虎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接著道:「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問前輩一件事。」
藥神婆恩了一聲:「是什麼?」
「海鏡最近生的一系列事前輩想必也有耳聞了吧。老實說我們現在處境不是很好。因此我希望前輩可以盡快治好小蘭的傷不知行不行?」
藥神婆沉吟一會兒有些為難的道:「這恐怕很難。這種傷以往我只需用半天就行了。但她不是普通人這傷不僅損了肉體也傷了附在體內的『她』。我又不可逼她現形因此治療起來很是棘手。不過我會想想辦法。」
原虎聞言大為感激:「謝謝前輩。前輩之約我決不敢忘。」
藥神婆點點頭:「那就好。對了想見見她嗎?」她突然說道。
原虎聞言一呆旋又有些頹然道:「可……可前輩不是說她……」
「那是昨天今天你可以見她了。」
原虎雙目立刻射出熾熱的神色:「那就有勞前輩了。」
藥神婆從椅內起身由婷兒摻扶著打開旁邊一扇門。哪知立刻從裡傳出一陣怒罵:「死老太婆快放開我。否則我一定不會饒過你。喂聽到沒有?快放了我!」竟是胡鈴她此刻全身被縛放在門後地板上。
原虎吃驚不小忙問怎麼回事藥神婆淡淡道:「從昨天到現在已是第四次了。這隻小狐狸真是有夠難纏。放心綁她一會兒我自會放了她。」
原虎無可奈何的看了一眼地上對眾人怒目相向的胡鈴道:「胡姑娘你為什麼那麼執著於一枚九葉靈芝呢?」
胡鈴瞪他一眼轉過頭去不作理會。
藥神婆繼續向裡走邊道:「走吧別管她。」
原虎也知這事現在沒有閒心去理會跟著藥神婆到了裡屋。屋裡燈火微弱但卻並不妨礙原虎的視線。小蘭一襲青色素衣面容平靜的躺在一座灰白色不知什麼材質的石台之上烏黑亮的青絲披散腦後更襯得她面白如玉容姿清麗。
看來藥神婆祖孫已為她仔細清洗過傷勢也大見好轉往日那種蒼白的病態已從身上消失不見。現在她猶如一尊沉睡中的完美雕像讓人不敢逼視。原虎心中湧起萬千複雜難言的感情。只見他臉色忽明忽暗目光激盪。站在那兒只呆呆看著石台上靜躺的小蘭半天未有下一步動作。
終於他吁出一口氣似將心中久久鬱結的什麼給吐了。屋中因這一歎而又顯得陰沉許多。他上前單膝跪下執起小蘭的一隻手抵在額頭就這麼陷入沉思久久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時光似乎也因他而停滯。見壁上油燈內的火光又昏暗了許多原虎才喃喃道:「小蘭我來看你了。」
他探手輕撫著她的秀麗玉容慢慢沉聲道:「現在生了很多事我也受了傷。你知道了一定又會傷心吧?不過我不在乎我只想你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離開這裡。你不是要陪我去遊歷天下嗎?我一定會等你。」
跟著在小蘭秀頰上深情一吻原虎起身離開再沒回頭。從出門的一刻起他又要重新回到海鏡凶險的爭鬥中去。剛才那片刻的平靜也不知何時再會擁有。
出門時胡鈴已經不在也不知何時被藥神婆放走。門外藥神婆仍坐在那張椅內婷兒卻不知到哪兒去了。原虎走上前懇切的道:「小蘭還望前輩多加照料我要走了。」
藥神婆無言的點點頭:「半月之後天都山亞天峰頂老身恭候大駕。」
原虎道聲不敢告辭離去。出得門來才現天色已近黃昏他在小蘭身上不知不覺竟呆了一個下午之久。陡然一陣海風吹來原虎不禁打個哆嗦。回頭再看一眼孤立於身後的小屋他緊緊衣服頭也不回的走入大街顯得那麼形只影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