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注定了要流血其實誰都不會躲避即使膽小如鼠況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周偉健看到明淨的天空上亮起紅色的彈道尾巴時已經明白了今夜之戰絕不是偷襲而將是一場殘酷的攻堅戰!
「開炮!分散開!加前進!」
炮彈落在坦克中間的空地上炸起一個不小的彈坑亂石迸濺打在坦克厚厚的護甲上叮噹作響。像極了密集的冰雹打在厚重的玻璃上出的急促而緊張的聲響。周偉健後面的一輛虎式坦克一炮彈就在它的身邊爆炸氣浪翻滾碎石四濺。瞬間將坦克淹沒在爆炸的火浪中。
但是周偉健的耳機裡傳來了機長狂躁的聲音:「快!衝過去到前面去!」猛然間後面的坦克往前一竄差一點撞到周偉健坦克的屁股上炮塔一轉大地一震轟!炮彈擦著周偉健坦克的身邊轟了過去高流體帶起的空氣變態尖嘯令瞭望口邊上的戰士笑著罵了一句:「操!要命!」
周偉健旁邊的戰士猛地將油門推到底坦克一陣激烈地戰抖嗷嗷地狂吼著往前衝了出去炮手裝填炮彈瞄準了前面的防禦工事上噴出著火焰的機槍口轟出了今晚最關鍵的一炮!
至關重要的一炮。
鬼子大隊長金秀大佐正巡視到這裡趴在瞭望口正用望遠鏡細細地觀看前面的陣地情況舉目所見滿眼都是坦克和裝甲車!此刻大批騎兵部隊都點燃火把將整個南邊天空照得如同白晝。
倒吸一口冷氣張嘴罵了一句「不是說有一股土八路要進攻我們嗎?怎麼變成了支那政府軍的正規軍了?」
還要罵人。猛然聽到炮彈直撲過來的恐怖嘯聲戰場上老兵都會聽這個一聽就知道炮彈離自己多遠。金秀大佐幾乎看到了呼嘯而來的炮彈!
「臥——倒!」罵人的話在半截裡變成了呼喊大佐的聲音自己都聽不太清楚身子一低一下子趴在碉堡地地板上緊張地雙手抱頭等候著災難的降臨。
「咚!」一聲猛烈的撞擊上炮彈一下子從瞭望口地石壁上撞開一個口子射了進來。餘勢不減掉在地上。斜插在地板上彈頭入地一尺。
沒炸!
眾鬼子從驚恐中一下子清醒過來嗷叫一聲從地上跳起來往門口就跑。
「混蛋!讓開。我是大佐!」金秀大吼著向前擠去。伸手一拔前面的士兵。大佐手勁大了點。士兵身子弱了點一下子將士兵拉倒在地上。士兵一下子撲倒。正好栽倒在彈頭上。肉體隨同著彈頭慢慢倒下清脆的碰地聲在眾多的爆炸聲中雖然很輕微。但是一下子將碉堡裡所有的嘈雜聲制止了。幾乎同時所有的日軍士兵都感到那清脆的著地聲是響在自己的心底那恐怖的彈頭是砸在自己地心頭。靜靜的猛然眾人同時驚醒輕微的卡嚓聲很明顯是要爆炸的聲音!
金秀大佐奮力地向前躍起美麗的戰術動作被他揮到極點身子像一道彩虹畫出地弧線撲向門口。將眾鬼子都壓在身子底下。
彭!炸彈爆炸了!
高溫猛烈地衝擊波瞬間在狹小地碉堡裡展開將石壁硬硬地撕裂碎石高高地衝起巨浪一般拋向四周。
殘破的軀體跟著破碎地石頭濺向遠處。金秀大佐英勇地給下面地士兵做了肉盾。
倖存的一個士兵後來回憶這場殘酷地戰事時激動地說:「金秀大佐真是勇敢炸彈爆炸的那刻他奮不顧身地將大多數士兵撲在身下但是我的戰友中在大佐的庇護下倖存的卻只有我一個。他的英勇事跡我永遠難以忘懷。」
重炮轟炸之下坦克衝進了日軍的防禦工事區。炮彈、燃燒彈、曳光彈被傾瀉在所有有槍口射擊的地方日軍從工事裡逃出來逃進戰壕驚訝地看著坦克慢慢地逼近機槍和炮火齊鳴重炮跟著坦克到了這裡彈片雖然傷不到坦克但是對戰壕裡的日軍卻是極大的威脅。
嘶喊著驚嚇著逃跑著所有的在炮火之下的日軍都驚恐地開始尋找生路。
儘管有人大罵但是應該說日軍重炮部隊的策略是很正確的造成了自己人的傷亡同時也有效的攔截了坦克部隊的進攻步伐!周偉健的坦克部隊終於走不動了!
重炮炸起的彈坑到處是戰火引燃的熊熊大火到處落的斷壁碎石還有一些冒著黑煙和殘火的木頭。
頭上是呼嘯而來的炮彈下面是堆積的路障周偉健不得不下令停止攻擊開始後撤!
坦克的彙集就意味著重炮炸彈集束的爆炸。
雖然沒有達成完好的作戰意圖但是僅僅損失了5坦克就撕開了日軍號稱鐵壁的1號防禦工事應該也算戰績斐然了。
坦克退後裝甲車部隊在清障車的引導下跟著騎兵的後面衝了上來。騎兵的快進擊能力注定了日軍的覆滅。任瑞紅一馬當先衝進了在蜿蜒戰壕裡逃跑的日軍中槍射刀劈身後的戰士蜂擁而上向日軍主陣地撲去。
在兩側的山壁緩坡上是日軍的兩個主力防守陣地。衝過這道夾在緩坡之間的道路右轉是一段平坦點的高地重炮陣地就在那裡!消滅了鬼子重炮陣地無疑就是敲掉了老虎的牙齒。
騎兵部隊的展開有利地掩護了清障車的工作清開各種路障給那個碎石推進彈坑後面的裝甲車迅跟進向兩邊的山坡上掩殺掩護騎兵部隊衝過這道不長的死亡之地。
不時有騎兵戰士因為度太快被敵人擊中馬頭馬頭一下子栽到人和馬幾乎同時倒翻過去。也有人在兇猛的奔跑中猛然腳下一軟馬身子癱在地上戰士一頭滾在旁邊。
更有馬拖著死屍慢慢地跑到一邊的血拖拉在地上紅黑的一片。
但是更多的戰馬嘶鳴戰刀高舉喊殺震天。奮馬仰刀跟著前面的將官狼叫著衝向前面的鬼子揮起的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砍去!
裝甲車已經擋在了兩邊的日軍緩坡主陣地上槍眼裡的機槍打的鬼子陣地塵土亂濺嗖嗖地子彈不時擦著戰壕的邊噗地射進鬼子肉體裡帶著戰壕裡的鬼子向後仰去。也有鬼子的子彈射進裝甲車的射擊槍眼裡裡面的戰士一頭栽倒血灑一地。
坦克再次衝上來的時候主陣地上的日軍正要潰逃一溜坦克豪壯地衝上了戰壕。驀然四五道雪亮的燈光齊齊地定在戰壕邊!蓋子打開戰士們從裡面慢慢地出來默默地看著戰壕裡一個士兵正拚命地用手按壓著他的長官的下腹那裡的彈孔汨汨地冒著鮮紅的血從他的手縫裡掌下長官的衣服裡冒出來。
「堅持!堅持!我能救你!」士兵重複著一句話讓不太懂日語的人也明白他的意思。
人性是越戰爭的。對生命的珍惜對戰友的無限關愛是永恆的神聖。
如同血人一樣的日軍醫務兵慢慢地坐在地上他的手下再也流不出血液。仁慈戰爭是沒有仁慈的。周偉健冷冷地看著醫務兵看他高舉起帶血的雙手嗷嗷地叫著向著坦克向著光明後面的冷血喊叫著他的怨恨和不屈。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喊的什麼沒有人知道他控訴了什麼只有空寂的夜空裡的風高高地帶起他的喊聲沖天而上夾雜著一聲清脆的槍聲和身體猝然撞地的輕微之音。
「這就是戰場!生與死。不是他死就是你死!」周偉健說完揮手命令上車直撲花皮山日軍駐地司令部。
任瑞紅已經不知道砍死多少鬼子也不知道他身邊到底有多事士兵倒下。他眼裡除了殺!殺!殺!之外還是殺!似乎有殺不盡的日軍似乎有沖不到頭的陣地路程。猛然他的身子一晃高舉的右臂一下子將心愛的鬼頭刀拋掉。身子慢慢地從馬上委倒眼睛裡還有對面刺來的槍刺還有環在周圍的鬼子還有遠處的重炮陣地還有……有不盡的英雄業績……
落馬的一瞬間任瑞紅只感到從來沒有過的勞累和無盡的疲倦。
大地似乎是一切的歸宿是一種娘親般的溫暖。任瑞紅就那麼臉朝著地面無力地鋪展在地上右臂還牽掛著他的鬼頭刀遠遠地指向刀的方向。
「團長!——」似乎是天邊的聲音很熟悉很熟悉。他努力地掙掙眼竟然那麼地重重得如同泰山壓頂。除了飛翔他沒有了任何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