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高龜藏見傳令兵猶豫不動陰森地看了一眼那個傳令參謀嘴角一揚「命令濟南機場待命的飛行中隊準備燃燒彈和重磅炸彈!我要不惜一切代價葬送這支可惡的八路!」
參謀猛然驚醒頭一低大聲應答一聲「嗨!」轉身走了。
尾高龜藏看著走去的參謀心頭冷冷地似乎掠過一陣寒風仰面長歎一聲輕吁的歎息像是西墜的太陽被暮色浸染一樣微顫著囊裹了全身使得本來就有些衰老而縮微的身子更加佝僂了。暮色漸濃的時候機場方向應該開始行動了吧?他看著地圖眼睛死死地盯著了五號陣地——狼牙谷。
延安棗園。同樣的太陽西墜餘輝漸染。高大樹木的枯枝將影子寫意般地刻畫在大地上院牆上還有院子裡的石凳旁的人影上。岡村寧次上台對各地根據地進行了瘋狂大掃蕩各地情況漸緊而山東的戰事尤烈。主席獨自坐在院子裡手旁邊的茶杯裡早已杯空茶涼了。但是下意識地他伸出手摸向茶杯眼睛凝視著石桌子上的一封封電報眉頭有些睏倦。失神之下竟然連冰冷的茶水入口也沒有覺察。手指在桌子上微微敲著自語道:「已經十幾天了應該有結果了怎麼還不見消息?」
「主席。好消息。好消息。」老總笑呵呵地走進來。身邊跟著一個作戰參謀參謀手裡拿著一封電報。
「八路軍總部來電泰安地區戰事接近尾聲不知道小楊子動用了多少部隊殲敵數目應該在一萬人之上。現在正在組織百姓撤出泰安。」
「我們可以打電報詢問小楊子具體情況了。」主席笑了「這個小東西不知道他這葫蘆裡賣地什麼藥!順便問問他為什麼不回電報告戰況?」
「是。」參謀笑著走了他看主席這麼多天來終於笑出來了。
山裡的黃昏來地快。黑的也快太陽剛剛偏西黃昏的感覺就來了。小山雖然不高但是下午6的時候只在西面天空剩下了一片朦朧的白亮狼牙谷裡卻已經有些幽暗了。被包圍的龜田參謀長慢慢地坐在一塊石頭上。吁出一口悶氣他眼睛有些呆滯地看著外面的掩體士兵們拚命將他救出重圍不知道有多少年青地生命從此長眠支那大地一直到現在他的眼前還血肉橫飛喊殺震天支那八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弄來這麼多的坦克和飛機還有那可怕的士兵竟然能夠和帝國士兵拼刺刀還敢一對一的拼。竟然也能拚死帝國的精銳士兵!
再就是恐怕地火力雙方一接觸。帝國士兵習慣地將子彈退出槍膛準備拼刺的時候。對方的槍竟然是連的突擊步槍有的還是衝鋒鎗成片的帝國精銳士兵死在瞬間的衝鋒中。更有可惡的是天上的飛機飛的這麼低槍火力那麼恐怖竟然就是一個會飛行地死神收割機從機頭兩翼之下。噴出的火焰足足有一尺長子彈像條鐵鞭子。在帝國士兵地人群中來回掃蕩觸之非傷即死那麼多的帝國士兵就是在敵人衝鋒地時候準備開槍開炮阻擊的時候被天空中的密密麻麻的飛機給鎮壓的連他自己都有些手忙腳亂了不知道該是對付地面上的還是對付天空中的了。還有那坦克掀起蔽天的塵土令人根本就不知道該往那裡打槍炮火轟擊防禦工事根本就沒有起到一點效果反而更加加劇了敵人炮火地威力。就這樣敵人步兵跟著就衝到跟前展開了一場艱難的拚殺。
所謂拚殺不過是敵人屠殺地一個修飾罷了那麼多的野蠻部隊跟著坦克後面將帝國士兵輕易地分割成小塊然後有分割成更小的塊然後然後就是被殲滅被迫逃跑。還能怎麼樣呢?血肉之軀想和鋼鐵抗衡?何況還有天生的飛機一旦有成群的帝國士兵出現可惡的八路步兵還沒有過去飛機就已經到了頭上子彈射進肉體裡噗噗地聲音他是聽地心驚膽顫的了。
就是因為這可怕而可惡的飛機坦克使得他精心佈置的防線如同紙葉一般被輕易撕破他的神勇帝國精銳士兵像脆弱的樹樁子被戕伐。他自己被一架飛機追逐著是幾百帝國士兵用肉體為他他們的參謀長贏得了逃到山崖下的時間敵人的飛機才放過他當他收拾殘兵敗將退到這個臨時指揮部所在地的時候手下已經所剩無幾了。想當初長龍般的軍隊戰車坦克大炮騾馬軍士何等的威武何等的意氣風現在只落得個黯然銷魂。
夜色終於完全黑了下來外面的八路不知道還在醞釀什麼陰險的計謀暫時停止了進攻。一天的北風清理了天空中連日來的殘雲風停後夜空安靜多了星星在近乎瓦藍的天幕中眨著眼睛洞外應該更加寒氣逼人吧?十幾分鐘前他收到了濟南的電報有兩份一份是尾高龜藏來的命令讓在晚上七點鐘的時候在外面明顯位置上舉火為號他的快支援部隊要和被圍在裡面的人裡外夾攻救出被圍軍隊。但是還有一份他更願意相信這一份電報的真實性!是一個名叫三木鬼的作戰參謀來的報告了他尾高龜藏的真實目的。
三木鬼?龜田參謀長細細地想著這麼熟悉的名字怎麼會一時想不起來呢看他的語氣實在是為了報答自己的某次恩遇而冒死讓人出的。但是又能怎麼樣呢?知道了又該怎麼辦?濟南或許根本就沒有了機動部隊或許尾高龜藏就是要他玉碎呢還有就是像龜田這樣的將軍長官是絕對不允許失敗的!
或者尾高龜藏的決定是對的。
龜田自己都糊塗了默默地看著眼前士兵們點起的火堆猛然想起出征前神木鬼一大師的預測顫顫微微的從貼衣的內兜裡他取出一張黃黃的薄紙四折的紙片裡似乎就藏著他一生的秘密緊張的雙手竟然有
他終於打開了湊進***細細看時頓時呆若木雞
黃紙上清晰地寫著四個大字:火中完節。
他的眼淚慢慢模糊了雙眸失手將紙飄進火堆裡他注定要死於火難的!
風從背後吹來奉命圍攻狼牙谷的二支隊四團團長郎時新看看眼前怪異岑參犬齒似的山石感歎道:「果然是狼牙谷你看這石頭都這麼可怕。」
政委王崇點點頭「我看還是盡快進攻吧免得夜長夢多。」
「戰士們的情況怎麼樣了?還是等等吧。幾天了這仗打的頭一回這麼痛快!今天還真開了眼了你看我們原來衝鋒的時候得死多少人?今天有坦克飛機我們團雖然沒有在前面參戰聽說二團一個都沒有死。」郎時新笑了。
「是啊這幾輛坦克聽說是來噴火的是嗎?」王崇看看身邊的三四輛坦克黑黝黝龐大的身子讓人看上去就感到威猛無比。
「不知道這鐵東西怎麼噴火?還有多少時間?」郎時新問道。
「5鍾!」王崇看看表還有5分鐘就7點整。
5鐘。
3鐘。了嗡嗡聲從西南徐州方向來的!是飛機!兩人都是一驚。
「操!是鬼子轟炸!小鬼子要突圍!」郎時新大叫一聲。正要吩咐部隊準備作戰。猛然間狼牙谷裡四下裡一下子被點燃了一圈熊熊大火藉著火光他們可以看到鬼子們竟然將自己身上地衣服點燃扔在了為數不多的乾柴枯草上!
「躲避!」郎時新大喊一聲向石頭後躲去。
嗚兒——鬼子飛機開始俯衝轟!轟!重磅炸彈一時傾瀉在整個狼牙谷裡。包括鬼子陣地前前後後頓時山谷裡碎石亂飛彈片尖嘯慘叫聲陣陣傳來。
足足有十五分鐘鬼子的轟炸機才算將所有的炸彈傾瀉完畢小小的狼牙谷地裡。幾乎被整個犁了一遍才算罷休。
郎時新拍拍身上的石土張嘴吐出了滿嘴的沙石罵道:「操!該死的小鬼子這不是瘋了嗎?連他自己人都炸?!夥計老王?」
「王崇!」郎時新大叫起來「老王你死了嗎?老王王崇!你可不能死啊!」他摸到身邊地王崇的身體一把抱起來搖晃著。
「行了。沒被鬼子炸死。也被你搖晃死了。」王崇的聲音輕輕地傳到他的耳朵裡。
「操!你嚇我沒事吧?」郎時新拍拍他的臉。
「沒事——才怪!我的腿可能給炸沒了。」王崇地聲音平靜的似乎在說別人的事情。
「警衛員。警衛員快來!手電!」郎時新大叫道。
警衛員從後面跑上來。手電一照果然王崇的右腿已然被炸得只剩下一點皮肉相連白森森的骨頭岔子讓人眼睛昏。
「衛生員快止血啊!」郎時新一把將自己的衣服拔下來把白內衣脫下緊緊地將王崇的右腿捆住。衛生員跑來用止血繃帶重新包紮好。正要抬他下去。猛然他們的身後濟南方向上天空也傳來了嗡嗡的飛機聲!
「隱蔽!快!鬼子飛機隱蔽!」有人大聲地喊道。
郎時新一把摟著王崇和警衛員把王崇弄到了坦克和一塊大石頭的夾縫裡。抬頭看看潔淨地天空一拉溜十幾架鬼子飛機嗡嗡地飛來在他們的頭上盤旋一陣子猛然開始俯衝重磅炸彈夾著風聲呼嘯而下郎時新甚至都能清晰地看到炸彈那四翅子地後尾巴。
轟!炸彈爆炸了!
但是!伴隨爆炸的竟然是熊熊大火迸濺開來在石頭上竟然燃燒起烈火!
是燃燒彈!
郎時新一把拉起警衛員「快走!我們快將政委弄走!」
「老郎你們走吧不要管我別連累你們!走!」王崇伸出來擋郎時新。
「操死你媽!你再這麼我弄死你!」郎時新大罵道「我活就有你活!走!」伸手來拉王崇王崇一抬手將自己地手槍拔出來慘笑道:「好兄弟有句話哥就心慰了別廢話了。這是燃燒彈很快這裡就會成為一片火海的趕快組織弟兄們撤退!小鬼子這是要和我們同歸於盡啊!快!」王崇說完臉上一笑抬手將郎時新伸過來搶他槍的手打掉扣動了扳機一頭栽倒。
「政委!——」警衛員一聲長叫就要撲上去被郎時新一把拉起「走。組織弟兄們快撤!」
撤退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十幾架鬼子飛機拋下的都是高爆燃燒彈。幾輛坦克拚死撞開一條火路救出了郎時新幾十個人坦克上的火勢已經眼看就要讓坦克報廢了。
看著整個狼牙谷裡沸騰的熊熊大火郎時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弟兄們我對不起你們啊!我該死!我該死!」頭碰到山石上怦然有聲血流滿臉。
本來平靜的山谷驟然升溫致使四周冷空氣流向山谷形成旋風夾裹了火苗拔起十幾米之高。天空上鬼子地飛機還在不時地往火海裡扔著燃燒彈火焰立時逼高。
警衛員和坦克手們將郎時新拉著不住地倒退仍然感到火熱逼人不得不退了又退。
龜田參謀長的山洞處在山腰腳下地火勢沖天而起空氣從洞中急流而出幸好山洞是有氣洞的風從裡面進來又狂烈地吹出去。戰戰兢兢指揮部的人員都恐懼地看著這場大火抖抖地趴在箱子上不敢輕舉妄動。龜田參謀長雙眼含淚腳下他的士兵拚死保護他衝殺出來的士兵都被淹沒在火海裡了!似乎他的眼前都是拚命掙扎著的火人;耳邊似乎都是火海裡傳來的拚死的慘叫。癡傻般龜田參謀長竟然慢慢地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