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回事,夏普子爵這兩天心中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不焦躁,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但仔細去想,卻又想不出會發生什麼,人反而因此變得更加的不安。今天上午起床沒有多久就得到斯各特將軍的指示,命他必須在半個小時內準備好十車糧食還有一車藥品,結果搞的他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去吃就滿城的張羅,這才好不容易湊足卡斯特羅人要求的數目,然後斯各特將軍帶領部隊出城,他則返回城主府。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斯各特將軍為什麼帶著那麼多兵出城呢?」回到城主府,僕人們送上不知道應該叫做早餐還是午餐的食品,面對著滿桌子的豐盛食物,夏普子爵雖然飢腸轆轆卻沒有半點食慾,美味的烤腸,醇香的美酒放進嘴裡卻感覺不到半點味道,腦子裡想來想去都還是今天城裡發生的變化。
沒有人會告訴他真實的情況的,斯各特將軍雖然是一個粗人,但他並不是一個笨人,粗人可以當上主力軍團的師團長,而笨人則絕不可能。
斯各特將軍很清楚,已方主力部隊剛逢慘敗,敵軍主力肯定不會放過機會而進行追擊,因此帶去接應的兵力如果少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但艾登城裡總共就一個師團大約不到一千人,自已帶走的兵力要是太多,城裡的人一旦鬧起來彈壓不住怎麼辦?
所以,斯各特將軍兩害相衡則其重,最終決定帶領大部分兵力去接應主力。只留下大約兩百士兵繼續看守艾登,為了防止有人趁機鬧事,他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洩漏這次出兵的願因和目的,甚至連中隊長以下級別地中低級軍官都封鎖消息。想必只要城裡的德斯特人不知道戰局的變化,再加上留守的兩百士兵地震攝力,想必沒有誰敢跳出來鬧事。
連卡斯特羅軍隊內部的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軍隊以外的人又怎麼可能搞的明白,各種各樣的傳言雖然很多,但大多數都是沒有事實根據的胡猜亂測。再加上卡斯特羅人佔領艾登以後就禁止城內居民公開集會,談論戰局。違者按擾亂民心,散佈謠言處置,輕者杖責,重者處死,所以這此言論都只是在暗地裡私下傳播。也因為如此更顯得撲朔迷離,令人難以適從。
「大人。門外有四個卡斯特羅士兵要見您。」正在胡思亂想時,有僕人從外邊進來稟告。
「他們有說什麼事嗎?」夏普子爵問道。
「他們沒說,只說是要見您。」僕人答道。
「呃,他們是軍官嗎?有沒有命令?」夏普子爵問道:不要看他貴為子爵,艾登城地城主,但此時的艾登卻是卡斯特羅人地艾登,他不能不小心從事。
「不是,看他們的軍服似乎只是普通的士兵。」僕人答道。
「噢,這樣啊。那你告訴他們,我現在正在進餐,請他們先到客廳就坐。我吃完早餐馬上就會過去。」想了想。夏普子爵答道,如果是在以前。普普通通的幾個小兵想要讓他接見那簡直是開玩笑,但現在,人在矮簷下,誰敢不低頭,誰讓自已的國家打了敗仗呢?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想保留一點貴族地體面。
人領命下去離開了餐廳。
把僕人打發走,夏普子爵繼續他這頓遲到的早餐,至於那四名卡斯特羅士兵地事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想來也就是打打秋風什麼的,到時候給點好處也就算了。
只不過事情的發展並不像他想像的那個樣子,就在他撕開一塊鬆軟的麵包想放進嘴裡時,餐廳外邊的過道上一陣大亂。
「哎,城主大人正在用餐,請你們到客廳等待!」
「幾位軍爺,這裡是城主府,請幾位不要亂闖!」
「哎,我說什麼你們聽不懂是不是?再往裡闖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聽聲音顯然是有幾個人正要硬闖進來,而城主府的僕人侍衛們正在極力阻止他們這種無理的行為。
但是,僕人侍衛們的努力顯然也是毫無作用,騷亂的聲音還是繼續向餐廳這邊靠近,中間時不時地還傳來花瓶,石像掉在地上地破碎聲以及僕人們的慘叫呼痛聲。
「好嘛,這膽子也太大了,你們倒底還把我這個城主放不放在眼裡!」聽到外邊地響動,夏普子爵很快便搞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不由得火冒三丈,自已怎麼著是一名貴族,就算再怎麼失勢也輪不到幾名普通士兵來欺負吧!
當下也不再繼續吃飯,夏普子爵起身離席,帶著幾名僕人來到外邊,他倒要看看這幾個卡斯特羅士兵到底是什麼樣子,憑什麼就敢硬闖自已的城主府。
餐廳外邊此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四名卡斯特羅士兵兩前兩後正在向這邊走來,他們的後邊是一片狼藉,滿地都是花瓶和石膏的碎片,幾名僕人和侍衛倒在地上翻來滾去,還有幾名僕人追上來想要拉住他們,但這幾名士兵一句話也不說,要麼就是一拳,要麼就是一腳,把敢攔著他們去路的人不分清紅皂白地打倒在地,那些僕人侍衛雖然叫喊的厲害,但卻沒有一個人敢真的還手反抗,因為誰心裡都很清楚,人家傷了自已最多只是賠點醫藥費,自已苦是傷了人家,搞不好就得掉腦袋。
「住手!」夏普子爵大聲喝道,心中儘管火冒三丈,但他腦子並不糊塗,很明顯,從這幾名卡斯特羅士兵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那股強悍之氣還有動人時的那種利落勁兒來看,這幾名士兵絕不是那種好說話的角色,和這種隨時都可能拔出劍來和人玩命的主正面衝突吃虧的只能是自已,儘管自已以後要求斯各特將軍對他們進行處罰,但人家若是一劍先把自已捅個透心涼,事後就算把他們千刀萬剮又能怎麼樣?
聽到主人的這聲喊,那些僕人和侍衛們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連忙退到一旁,要知道這幾名卡斯特羅士兵一看就知道是從戰場上下來的,眼角眉梢都帶著濃重殺氣,和這樣的人開打,先不要說自已有沒有那樣的膽子,就算有,真的會是人家的對手嗎?萬一真把人家惹急了眼開始下狠手,自已這十來個人搞不好還不夠人家一盤菜呢!
見那些僕人侍衛們不再阻攔,幾名卡斯特羅士也就不再動手,四個人快步走到夏普子爵面前四尺站穩,三個轉過身去監視著其他人的行動,只有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瘦高的士兵死死盯住夏普子爵的雙眼。
「你,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凌厲的眼神盯得夏普子爵渾身上下的不自在,他雖然是個文職官員,但在艾登卻是沒少和軍人打交道,他分的清楚什麼叫殺氣。夏普子爵?」沒有把眼睛移開,高個士兵一個字一個字地清晰說道。
「對,我,我就是夏普子爵。你,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夏普子爵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不管這幾個人是想幹什麼,但絕對不會是想打秋風,撈便宜。
「很好,找的就是你。叫你的手下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剛才發生的事情一個字不許對外人講,否則的話,誰說出去就要誰的命!」高個士兵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用更清晰的詞句吩咐道。
「這,夏普子爵有些遲疑,這幾個人的意圖不明,如果現在自已把自已的人都調開,萬一他們圖謀不軌怎麼辦?
「夏普子爵,您是不是沒有聽懂我說的話?如果我真的要對付你的話,你以為就這點人攔得住嗎?」高個士兵輕蔑的哼道,語氣中透露出強大的自信。
夏普子爵心裡真的打起了鼓,他很清楚自已身邊這些人的本事,對付個把普通人是沒有問題,但要對上這種從戰場上下來,經歷過無數殺戮生死的戰士,怕真是的起不了多少作用,只不過沒有這些人在身邊,自已豈不是更加危險?
「不要挑戰我的耐性,難道你真的想看到流血嗎?」見夏普子爵還在猶豫,高個士兵提高了聲音,同時把左手扶在腰間掛著的長劍劍把上,與此同時,那三名卡斯特羅士兵也按住各自的武器,一瞬間,過道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起來。
「好,好,聽到沒,你們都按照他說的去做!」四名卡斯特羅士兵同時爆發出來的殺氣令在場每個人都如寒風侵體,夏普將軍首當其衝,其感覺更是強烈數倍,好漢不知眼前虧,他連忙向手下人訓斥道,要知道一旦現在這幾個人動起手來,別人不知道,自已肯定第一個倒霉。
有了城主大人的指示,那些僕人和侍衛巴不得趕快離開,沒有誰願意跟這種渾身殺氣的危險人物待在一起。
不大一會工夫,雜亂漸漸平息,過道裡除了夏普子爵還有四名卡斯特羅士兵便再沒有旁人。
「文森特,威爾士,你們看著外邊。城主大人,裡邊請吧。」吩咐兩名同伴守住過道,高個士兵示意夏普子爵進入餐廳。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夏普子爵把心一橫,邁步走進了餐廳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