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住腳步,皮爾斯將軍大口喘著粗氣,胸口一起一伏,那樣子就好像生火做飯時把火吹旺用的皮膽。
太累了。久戰無功,皮爾斯把大部分力氣都耗在和空氣的搏鬥中,非是他不夠勇猛,而是他現在的這個對手實在是太滑了。
「鬥,當然要鬥,勝負還沒分呢!」地獄軍團的軍團長還在堅持。
「呵,還鬥?你應該看的出來,你不會有機會的。」蘇玉微笑問道,此時,他已經把對手的武功套路看得是一清二楚,很清楚對方有幾斤幾兩。
「未必,只要你不再躲躲閃閃。」皮爾斯將軍深深地吸了好幾口大氣,說話的聲音這才正常了一些。
「不躲躲閃閃?呵呵,你覺得那可能嗎?」蘇玉啞然而笑,這位凱西爾將軍天真起來還真是幼稚,他怎麼不提出要求讓對手把手腳都綁起來任他去砍去刺。
「哼,你這樣躲躲閃閃最多只能保證不輸,可是你也無法贏的了我!」被蘇玉這樣一問,皮爾斯將軍是啞口無言,可不是嗎,對方是自已的敵人,又不是陪自已練劍的侍從,有什麼理由要聽從自已的安排?吱唔了半天,他只好說出這麼一條連自已聽了都覺得有點兒洩氣的理由。發^^
「哈哈,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好啊,那就如你所願吧。」蘇玉笑道。看來這位皮爾斯將軍生就一付賤骨頭,不吃點苦頭渾身上下就不舒服。
「好,再來!」知道對方不會再像剛才那樣東躲西避。皮爾斯將軍精神為之一振,勁頭又恢復了上來。
重新舉起長劍,皮爾斯將軍調整著腳步還有呼吸,他很清楚,剛才那一輪的急攻對自已的體力耗費極大。所以這一波攻擊必須要取得實質性成果,若是再次徒勞無功,那麼能不能有力氣發動第三次攻擊就難說了。
蘇玉還是原先地那付樣子,隨隨便便,輕鬆寫意。看似漫不經心,卻又無懈可擊。
「哼,我就不信你總能這樣輕鬆!」皮爾斯將軍心中想到。
腳步調整到位,呼吸也變得順暢,皮爾斯將軍感覺自已的力量已經積聚到了巔峰。驀然間一聲大吼,再一次舉起長劍向前撲去:你不是不躲了嗎?那就讓我先看看你的力量!
不退反進。彷彿對皮爾斯將軍的想法早就一清二楚,在對方的腳步剛剛邁出地同時,蘇玉的身形也同時向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縮短。
「噹」,一聲輕響,聲音不是很大,黑鐵木棍擊中了長劍,皮爾斯將軍感覺好像一股力量在吸著自已,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左邊偏去。自然,這一劍也就失去了目標。
重心要失,怕被對手趁勢攻擊,皮爾斯將軍連忙腳下用力急竄兩步,這才敢收步回身。
「好厲害的傢伙!他是怎麼做到的?!」皮爾斯將軍心中駭然。
剛剛地那一劍是他至少使出了八成功力,自認為無論在時機,角度還有力量上都是完美無瑕的一擊,面對這樣的正面重擊,對方要麼閃避躲開。要麼硬接硬架。他想不出有第三種應對的辦法。
但是,對面的這位東方人偏偏就有第三種辦法。而且還是極其有效地辦法:由於雙方距離縮短的速度比預計中快了一倍,自已長劍上地力量還沒達到最高點,此外,劍棍相交處是長劍後段三分之一處的側面,那裡正是最容易受力卻不容易發力的地方,就是這兩種原因,使自已這信心實足的一劍再一次的落空。
應該說,這第三種辦法和前兩種相比風險要大的多,難就難在時機的把握上,早了,對方可以及時變招,晚了,劍已經落下,可謂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可是這位東方人不僅做到了,而且做的還非常漂亮,漂亮得令自已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
第一次,皮爾斯將軍感覺到今晚自已碰上地對手不是自已所能對抗的。
「呵呵,你已經攻過兩次了,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現在該輪到我了,請小心。」另一邊,蘇玉好整以暇地微笑說道。
「來吧!」皮爾斯將軍劍橫胸前,擺出全力防守的姿勢,打到現在,他對蘇玉再也不敢存半點輕視之心。
清嘯一聲,蘇玉揮棍而上,和對方剛才那種急如狂風猛似暴雨的戰鬥不同,他的攻擊說起來更像是春天到時漫天的飛絮飄舞,輕輕的,柔柔的,似乎全無力量,但卻是無孔不入,無縫不鑽。
「這叫什麼打法?!」皮爾斯將軍是大惑不解,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沒有半點壓迫力的攻擊,那輕飄飄地棍子就算落到身上能有多大地傷害力?或許當媽的打小孩子屁股時地力量也要比這大些吧?
但是,想歸想,他卻不敢用自已的身體去試驗棍子上的力道到底有多重。
雙臂掄開長劍,皮爾斯將軍把自已籠罩在一個光團之內,風雨不透,水洩不通,不要說那麼長的一根棍子,就連一根頭髮絲飛進去只怕也會被切成幾段。發^^
「呵,守得很嚴呀。」蘇玉笑道。
既然你這麼賣力,那就看看你還有多少力氣可賣吧。
蘇玉也不強攻破勢,依舊是施展九宮梅花步法,身形圍繞著皮爾斯將軍來回轉來轉去,時不時就揮出一棍,或頭或腿,或肩或背,飄忽不定,讓人無法捉模。
慢慢的,皮爾斯將軍揮劍的速度慢了下來,他以前只知道在戰鬥中,攻擊一方付出的體力要比防守一方高出許多,但現在,這個概念也要被推倒了。
原來,進攻也可以那麼輕鬆!
攻擊之所以消耗的體力要大些,就在於攻擊一方要想攻破防守一方的防禦就要有超過對方的力量,但是,東方人此時的攻擊並不是以攻破自已的防守為目的,所以他只需要在那裡虛張聲勢就夠了,完全不必使出真正的力量,反觀自已,由於無法判斷對方攻擊的意圖,不知道哪一下是真的,哪一下是假的,因此對對手每一次的攻擊都要嚴加防範,處處小心,所以雖然處於守勢,付出的體力反而比對方要大。
皮爾斯將軍雖然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但戰鬥的局面半沒有因此而有所改變,因為他還是看不出蘇玉攻擊的虛實。
體力在迅速消失,雖然皮爾斯將軍身體很強壯,但他也沒有辦法這樣沒有盡頭的體力支出,很快,他的呼吸開始急促,雙臂開始發酸,發沉,揮劍的速度儘管還保持著剛才的頻率,可誰都看得起來,那已經是強弩之末。
「好,就是現在!」時機已經成熟,蘇玉不再繼續游擊,棍法突然一變,一改方纔的輕描淡寫,換成大開大闔的招勢,其狀有如驚濤拍岸,高山崩雪。
「不好!」皮爾斯心中暗叫不妙,如此強橫的攻勢既使是在自已體力充沛,精力最旺的時候都未必接得下來,何況此時的自已已是精疲力竭,氣喘噓噓,徒有其表,而無其裡!
閃躲,格擋,皮爾斯將軍無力對抗如此強大的攻擊,只有連連閃避,招架,苦苦支撐,希望能堅持到對方體力下降的那刻。
然而可惜的是,他等不到那個時候,因為他並不會九宮梅花步,蘇玉在面對對手狂風暴雨般的進攻時可以閒庭信步,輕鬆自如,而他卻沒有那種本事,只能依靠自已雙腿的力量來移動身形,而這對體力的消耗並不比剛才為小。
「噹!」一聲大響,長劍和黑鐵木棍終於還是實打實地碰在了一起。
翻滾著,皮爾斯將軍那把價值千金的長劍高高飛起,雪亮的劍身在月光的照耀下反映出道道光華,最後一頭栽了下來,在平坦的土地上彈了兩下,然後就再也不動。
「如你先前所說,這場決鬥已經結束了,我希望你能遵守先前的誓言。」退回兩步,蘇玉收回黑鐵木棍正色說道。
低頭看去,右手虎口已被震裂,鮮血流出,麻麻的,卻一點也感不到疼痛。
「你放心,我說過的話算數。」心如死灰,皮爾斯將軍黯然答道。
沒有什麼好爭的了,對手的強大遠遠超過自已的預計,敗在這樣的對手手下,大概也沒有什麼好自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