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山林之中,一頭野鹿正在悠閒地啃著地上的嫩草冠枝頭,吸吮著樹汁的蟬蟲一遍又一遍枯燥地鳴叫,風吹枝動樹影搖曳,正所謂蟬躁林愈靜,鳥鳴山更幽。
密草叢中,不知什麼時候露出幾個年輕人的身影,手持硬弓,腰懸長劍,為首的年輕人伸出右手比劃了幾個手勢,幾張弓箭慢慢拉開,森寒的箭尖緊緊瞄準正在吃草的野鹿。
「放!」為首的年輕人驀地一聲大喊,幾支羽箭激射而出。
弓開如滿月,箭發賽流星,可以在近距離內射穿騎士鎧甲的精鐵羽箭瞬間劃過短暫的空間,準準地插在幾頭野鹿的身上。
身受重傷的野鹿拚命地跳起奔逃,但無情的利箭接踵而來,不過是數息之間,身上便已經插上四五支箭羽,最後哀鳴一聲栽倒在地,四肢抽搐一陣,很快便不再動彈。
「哈,今天有鹿肉吃了。
「幾名年輕人從草叢裡跳出來跑到野鹿身邊慶賀起來。
「這算什麼。要不是不能走得太遠,不要說是鹿肉,就是子肉都能吃上。」為首的年輕人笑著說道。
「呵,莫西那,沒想到你打獵的本事這麼好,只憑幾個腳印就知道這兒有一頭鹿,什麼時候教教我們,也讓我們顯顯本事呀?」有的年輕人笑道。
「哈哈,我這些本事是在山林裡十幾年的時間練出來地。你們想學,嘿嘿,哪兒那麼容易。說到打獵,實際上弗蘭克比我更強,可惜這次他沒有來,要不然只靠我們兩個人就能讓整個師團都吃上野味兒。」莫西那笑道。
「是呀。弗蘭克這次打挨的可真冤,不僅立了功沒有得獎反受罰,而且連這次戰鬥都給錯過了,等回去之後,不知道他會怎麼憋氣呢。」有人歎道。
「是啊。昨天晚上這場仗打的真痛快。咱們的人一個沒少就幹掉五十多個敵兵,其中還有師團長級的人物,想想也覺得解氣啊。」
「呵,咱們是痛快了,不過第五師團的損失可大了。據聽說好像是少了近兩百人呢。」
「那也值了。不要說幹掉了卡伍特裡,光是沖那一百多騎兵就足夠回本的了。要是照這樣打下去,赤焰軍團用不了多久時間就撐不下去啦。」
「打仗就會有損失,只要得到的比付出多,那就值。他們是為保衛德斯特而死,戰後國家會給他們的家人以豐厚的補償地。」
幾名年輕的士兵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昨天晚上的那場激戰。
「好啦,你們就別說了。這場戰鬥的得失副院長比咱們都清楚,現在咱們的任務是尋找食物。打到鹿了就該回去了。」莫西那笑道。
「哈,說到副院長,昨天晚上的那場決鬥真的是很驚險啊呀!當時我都以為副院長和卡伍特裡肯定是拼得兩敗俱傷,沒想到卡伍特裡腳底下沒站穩,斧子落的慢了一點,結果被副院長的脫手劍先插入了脖子,否則的話。今天晚上地整場戰鬥是賠是賺還真難說呢。」提起那場精彩兼且驚險的決鬥,這些來自騎士學院的年輕軍人無不牢記心中,卡伍特裡將軍視死如歸戰鬥到最後一刻地鬥志,塞薩爾將軍臨危不亂,身先士卒的勇氣都很他們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
「卡伍特裡不愧號稱為赤焰軍團第一猛將,搞不好個人實力還在副院長之上,這一次在將要得手的瞬間腳沒站穩,說明運氣沒有站在他那一邊。不管怎麼說,副院長在一對一的情況下贏了他也算是死得其所。否則咱們這麼多人慢慢耗也能把他耗死。」
「對了,莫西那。你跟著副院長的時間最多。知道的事情也最多,你說這次戰鬥地計劃是誰定的?在白登城的時候聽副院長說的。原來的計劃是攻擊敵營以後馬上返回白登,和昨天晚上的情況完全不同,這是怎麼回事兒?」
「呵,你們也太高看我了。我只是副院長的貼身護衛,又不是高級軍官,開作戰會議的時候我也只能在帳蓬外邊守著,知道的事情和你們比起來也多不了多少。」莫西那笑道。
「哈哈,莫西那,別賣關子了。看你地樣子就知道你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別當我們的眼睛長出來是為了出氣兒地,快說,不然這頭鹿讓你一個人背回去!」這些人在一起生活了數個月,又曾在一起經過數次生死戰鬥,彼此之間地脾氣和作風都很熟悉,見莫西那故意裝傻,立刻便齊心威脅起來。
「你們也太狠了吧?!這是山路,上百斤的東西你們就忍心讓我一個人背?」這個威脅可是太有殺傷力了,莫西那立時就苦起了臉。
「哈哈,當然是不忍心了,所以我們決定跟在你地背後,當你累的時候一起給你打氣!」幾名年輕的士兵哄道。
「行,行,算你們狠,我服了總成了吧。「寡不敵眾,莫西那只好投降。
「呵呵,早服軟不就行了,也省得我們費半天唾沫。」幾名士兵笑道。
「其實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能夠猜到。你們想想,昨天下午開作戰會議的時候帳蓬裡一共有幾個人?這些人中有哪一位的身份非常特別?」莫西那笑著提示道。
「副院長,法耶斯將軍,皮爾斯將軍,科爾那老師,蘇老師,啊,你說的是蘇老師?!」在場的都是塞薩爾將軍的親兵,儘管職務不盡相同,但都是塞薩爾將軍身邊的人,雖然在開作戰會議時不能靠近會議場所,但有誰參加了會議大體還是知道的。
「呵,這是你們猜的,可不是我說的。好啦,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了。」莫西那笑著從樹幹上砍下一根比較粗壯的樹枝將死鹿捆好綁住,幾個人扛起樹枝順著來時的道路返回。
樹上的蟬還在鳴叫,山風還在搖動樹枝,但吃草的野鹿已經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