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如墨,黯淡月光下,廣饒平原上,德斯特軍營中點得格外惹眼,營地門口,四名德斯特士兵持槍站立,長槍頂端雪亮的槍尖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點點寒光,每隔十幾分鐘便會有一隊巡邏士兵繞營走過,諾大的軍營除了昆蟲的鳴叫聲外便再無聲息。
「咦,那邊好像有動靜。」夜色之中,一名站崗的士兵似乎發現了什麼。
「在哪裡?」聽到部下的聲音帶隊值班的小隊長連忙來到他旁邊問道。
「就是那裡。」示警的士兵指著遠處說道。
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茫茫夜色,雖有星光月光,但百步之外也是黑壓壓的一片,哪裡看得出什麼。
「就是那裡,就是那叢野草那裡!」不能不說有些人的眼睛超常,別人一百多步就已經很難看清東西,而這位士兵三四百步的距離還能發現異常狀況。
「是嗎?」把手罩在眼上攏住眼神仔細看去,但看到的還是一片安靜,懷疑同伴是不是眼花看錯了東西,小隊長轉頭再次問道。
「是真的,剛才我明明看到那從草動著呀。」終究是隔著好幾百步,而且現在那叢草又不再晃動,報警的士兵被小隊長問得也有一點含糊了。
兩個人正在那裡指指點點仔細察看,腳步聲響,巡邏士兵到了。
「出什麼事了?」巡邏隊的隊長見兩名哨兵正在伸著脖子向遠處張望便停下腳步大聲問道。
「報告,剛才那邊好像有人影晃動。」士兵報告道。
「哪邊?」巡邏隊地隊長立刻警覺地問道。
「那邊!」兩名哨兵一起指引著方向。
「到那邊看看。」現在戰事正緊。誰能保證敵人什麼時候來,所以每個人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不管是不是真有情況都必須把事情查明,寧可白費力氣,也絕不能疏忽大意。
幾名士兵立刻調轉方向向營外走去。
「咚」,人還沒有走出營外,一支羽箭突然穿破黑暗從遠處飛來,準準地釘在營門立柱之上。
「敵襲!」第一時間巡邏隊隊長便大聲喊道,隨後哨兵立刻拉動報警銅鐘。急促的鐘聲立刻在軍營內響起。
「敵襲!敵襲!」報警聲此起彼伏,原本安靜的軍營瞬間變得躁亂起來,沉睡中的士兵們紛紛拿起武器從營帳中闖出,軍官們則大聲喝斥著下屬趕快整隊備戰。
然而。想像中的攻擊並沒有到來,軍營外還如死一般的沉寂。
一隊士兵從軍營後部急匆匆趕來,眾多士兵們的簇擁中是一位全身戰甲,手提長劍的威猛將軍。
「誰報地警?!」趕到營門。卻沒有看到敵人的影子,將軍臉色一寒,厲聲喝問。
「報告將軍,是我報的警。」巡邏隊長連忙站出來大聲答道。
「敵人在哪裡?!」嚴厲地盯住巡邏隊隊長。將軍壓重心頭的怒火質問道:敵兵偷襲絕非小事,謊報軍情動搖軍心,那可是能被處死地重罪。
「報告。是哨兵發現遠處有人影晃動。我們剛想趕過去查看情況。突然就有一支箭射了過來,我怕是敵人偷襲。所以才示警的。」巡邏隊隊長大聲答道。
「箭在哪裡?」將軍沉聲問道:如果對方所說為真,那如此反應倒也在合理範圍之內。
「在營門立柱上。」巡邏隊隊長答道。
抬眼望去,果然,在門柱離地約有一丈五尺高的地方,一支羽箭明晃晃地插在那裡,在燈光火把的照映下,箭桿上捲著地一圈羊皮紙還在風中微微晃動。
「把箭拔下來。」將軍吩咐道。
立刻有一名身手敏捷的士兵三下兩下便攀上門柱把羽箭拔下雙手遞在將軍手中。
解開羊皮紙,將軍隨手把箭桿扔到一旁,藉著火把的光亮展開紙卷,上面幾行小字馬上便映入眼簾。
「明日夜晚有人偷襲。」
看著上面的字跡,將軍地臉色愈發顯得凝重。
是什麼人給自已通風報信?這張字條上的內容是不是真的?是敵方地內間還是已方地密探?為什麼這麼重要地情報會在這種時候送來?
「今晚無事,沒有任務的人繼續休息,加強戒備,巡邏範圍擴大到營外兩百步。」略一思索,將軍沉聲下令。
軍士聞聲而動,久經戰爭考驗地赤焰軍團士兵們並沒有因這虛驚的一場而變得慌亂,井然有序地在各部將領的指揮下返回各自的營帳,沒過多大一會功夫,剛剛還明火執杖,人頭攢動的軍營重又回恢到之前安靜肅穆的樣子。
眼凝視著遠處的漆黑夜空良久,將軍把羊皮紙卷揣入懷中,轉身帶隊離開了營門,隨身衛隊也隨後跟上。
「隊長,為什麼師團長不派人去抓那個射箭的人呢?時間沒過多久,去得快的話,說不定還能抓到人呢。」人群走遠,營門重又剩下四名哨兵,發現異常的那位士兵小聲向自已的上級問道。
「笨,這還不清楚,用這種方式把情報過來就說明人家不想進露面,肯定是射完箭馬上就跑,想想,大晚上的,距離又這麼遠,人家能一箭射中營門立柱就說明他不是普通人,這樣的人要想跑你怎麼追?等你到那兒的時候人早沒影了,你抓屁去呀?」老兵笑著罵道。
不管怎麼說這只是虛驚一場,總好過敵人真來偷襲,假如那一箭的目標不是門柱而是自已的脖子,那自已還有機會在這裡擺老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