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水火無情,沖天的烈焰足有兩三丈高,炙熱的氣浪即便隔著三四十步的距離也可以感覺到那種令人窒息的刺痛。
「救火,救火!」被哨兵的驚呼聲所叫起的營地主管徒勞地叫著,但倉促起床衣衫不整的工匠和士兵們只有望著熊熊烈火而目瞪口呆。
「頭兒,別喊了,沒用了。」卡勒姆拉住近似發狂的營地管事勸道。
從大火燃起到被哨兵發現,到所有人被驚起跑出住外,時間至少已經過去了一兩分鐘,如果僅僅是走水失火,這點兒時間還不至於讓火勢無法控制,但可惜的是,這是有人在蓄意放火,光起火點就有三十多,手中沒有得力工具,人們是管得了這邊就管不了那邊,結果整座營房在短短五六分鐘之內便成為一片火海。
不幸中的萬幸,所有的起火點都集中在木料堆放處,工地,還有成品區,而不是工匠和士兵們居住的幾座平房,否則以火勢的擴展之快,只怕死傷過半也不是全無可能。
至於現在,面對著有如煉獄般的沖天烈焰,不要說這區區不到二百人,就算再來十倍的人,恐怕也只能站在一邊乾瞪眼。
「完了,完了,全完了。」掙了兩掙,沒有掙開卡勒姆的攔阻,營地主管終於意識到火燒到這種程度再做什麼都已計於事,失去了希望的他目光呆滯,除了這幾個字,再也說不出什麼。
辛辛苦苦幾天來製造出來的近百部攻城器械成為木炭已是必然,而足夠再造幾十輛沖車的材料也將是同樣下場,做為這樣營地的管理者人,他的責任無法推卸。耽誤了軍團原訂攻城作戰的計劃安排,他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地。
營地主管不再發狂,卡勒姆鬆下了攔住對手的雙手無奈地歎道。
雖然他只是個做飯的,雖然營地的安全工作輪不到他頭上,但以克勞澤將軍治軍之嚴。脾氣之暴,想不被處罰絕無可能,搞不好會被編入敢死隊,成為第一波攻城步兵。
蹄聲急促,由數十匹戰馬組成的馬隊從遠處飛馳而來,馬上士兵全副武裝,殺氣騰騰,原來是兩里外駐紮地騎兵大隊發現這裡火光沖天。知道建造營遭敵襲擊而趕來增援。
「什麼情況?!敵人在哪裡?」帶隊的騎兵隊長勒住戰馬大聲叫道:他們是作戰部隊,管得是打仗拚命,救火的事不用他們來管,而且就算要管也無能為力。
「完了,完了,全完了」。失神的營地主管還沒有從沉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除了喃喃自語地重複著這幾個字,對其他事情全無反應。
「他怎麼了?」騎兵隊長心急地叫道。
「報告長官,他是一時受驚過度。所以才神志不清。」見營地主管一時半會兒清醒不過來,卡勒姆連忙代為答道。
「蠢貨!你是誰?」不屑地罵了一句,騎兵隊長向卡勒姆問道:在赤焰軍團這個以作風凶悍而聞名的隊伍中,一線作戰人員看不起後勤保障人員本就是普遍現象,現在看到營地方管居然嚇得失去了神智。自然是更加的瞧不起了。
「報告長官,我是這裡有炊事長。」卡勒姆連忙立正答道:老兵油子就是老兵油子,別看平日裡吊兒郎當。但真遇上事兒時反而比很多當官兒的強。
「嗯,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總算還有一個頭腦清醒地人,騎兵隊長質問道。
「報告長官,有人放火!」卡勒姆答道。
「人呢?」騎兵隊長問道。
「報告長官,不知道。我們發現起火的時候火已經很大,大家都忙著救火,沒發現有特別的人。」卡勒姆如實答道。
又是火,又是煙,大多數半夜驚起的人又都是衣衫不整,一兩百人在混亂之中,哪兒就那麼容易發現不是自已營地的人。
「火是什麼時候著起來的?」騎兵隊長問道。
「沒多長時間,最多也就五六分鐘。」卡勒姆答道。
「命令,以十個人為一組向南,北,西三個方向追捕敵人,出發!你們原地待命,不准任何人離開。」騎兵隊長見暫時也得不到更詳細地情報,於是果斷地對自已帶來的部下下令: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造成這麼大的火勢,放火地人少說也得有十多個,這裡是赤焰軍團兵力控制的地區,要是有這麼多人騎馬出沒,肯定會被人察覺,而若是沒有騎馬,五六分鐘的時間再怎麼能跑也跑不了多遠,假如不在第一時間展開追捕,很可能會錯過最寶貴的機會。
練有素的騎兵們立刻分成三個小隊向三個方向追去:沒能防止敵人對建造營地襲擊不是他們的錯,但在襲擊發生之後而沒能抓住破壞者就是他們的問題了。
蹄聲漸遠,除了七八個騎兵留在原地之外,大部分地騎兵都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大叔,這幾個人為什麼不追放火的人去?」那個白天押車送水的年輕士兵湊到卡勒姆身邊小聲問道。
「這還不清楚,監視咱們唄。」卡勒姆答道。
「啊!監視咱們幹嘛?」年輕士兵不解地問道。
「傻呀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這裡的哪個人會沒事兒?再說,放火的人也許就在咱們中間,不看住了,萬一跑了怎麼辦?」卡勒姆白了一眼答道。
「啊,真是咱們自已人幹的嗎?」年輕士兵可沒老兵油子那種冷靜,一聽敵人可能就在自已身邊,立刻緊張地叫了起來。
「這個時候叫還有什麼用。坐下來好好歇著,明天會很難熬的。」卡勒姆苦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