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去,我抱你去。」錦鄉侯唐少司,站在我的身前,清晰說。
眼淚模糊我的眼,我看不清他的臉色,但剛才說的那樣決絕,沒理由突然對他服軟。
我右手一甩,將他的左臂擺脫「我說不去就不去,你不是不管我了嗎?」
我舉步向前,他身子不動,左臂一纏,纏住我的右臂,順勢向他身邊一扯,我抗不過他的大力,身不由己向後撲了過去,他哈哈一笑,右臂向下一掠,準準拖在我的後腰上,雙臂用力,我只覺得雙腳驀地離地,居然已經被他當空抱起。
「喂!」我惱羞成怒,「放開我!」
「話我已經說了,誰叫你自己想要試驗我的耐性?」他挑著眉,笑吟吟說。
「誰有空跟你試驗!」我想要發怒,心裡卻莫名其妙,有點羞,又有點高興。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是因為討厭了我,不是想要趕我走?
錦鄉侯不理我,托住我向著前方走了兩步,忽然皺眉,站住了腳。
我察言觀色,心中一酸,反而惡狠狠不在乎瞪著他,冷冷說「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放我下來!」
身子一扭,他臉上露出苦色,旋即一笑「好玉兒,你怎麼不改名叫小魚兒?整個人滑不溜丟的,這也就罷了,這份掙扎的狠勁兒,倒很像是魚上鉤之前的垂死掙扎呢。」
我愕然瞪著他「你……你嫌棄我就直說,幹嘛拐彎抹角的?」
他側著臉一笑「誰嫌棄你來著?你倒說說看,自始至終。我說過一句這樣的話嗎?」我頓時語塞,是地,他從來都沒有說過。
「一切都是你自己想像的罷了。」他聳聳肩。忽然又一笑,「不過啊。你……」
「怎樣?」我又驚了,瞪著眼看他。
「噗……」他噴笑,「不用總是像一隻全副武裝的刺蝟一樣,生怕人家戳你一下,我沒有惡意地好不好?」
「誰知道呢……」我有點臉紅。只好強辯,「我才不是刺蝟呢,刺蝟好渺小,我是豪豬,渾身帶刺,巨大的那種!威風凜凜,無人敢傷害。」
「那麼我就是獵人.電腦站更新最快.」他邁步向前走。
「很多獵人都被獵物咬死。」
「被咬地時候一定會很甜蜜的吧。」他悠悠然地說,低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之中,隱約帶著一絲笑意。又似調侃,看得我心虛虛的,忍不住伸出手。把自己的領子扯了扯,弄得嚴密一些。
他立刻問「幹嘛?心虛了?」
「切。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扭頭看著一邊。冷不丁對上兩個匆匆經過的丫鬟地目光。
「喂喂,放我下來!」我即刻把頭藏入錦鄉侯懷裡。小聲說。
「怎樣?」
「會被人看到的!」
「看到又怎樣?」
「呃……會被人誤會的!」
「誤會又怎樣?」
「你有完沒完?」
「唉……本來沒多少人看,你這一嚷,故意全府的丫鬟都要來了。」
「怎麼會這樣?」我叫,隨即垂下雙手,頭一歪,一動不動躺在唐少司懷裡,閉上雙眼,連呼吸都似要停止。
「喂?你在幹嘛?」他好笑又害怕地聲音。
「裝死……」我不睜眼,從牙齒縫裡擠出兩個字。
「為什麼裝死?」他問。
「這樣以後可以解釋說我昏過去了所以侯爺你才不辭辛苦地抱我。」
「哦,好計策,裝的好,繼續裝下去不要睜眼。」
「為什麼你的話讓我覺得有點陰險的感覺?」
「錯覺,錯覺而已……」
「唐少司!!」
「別動,那邊來了一群人……」
「呃好的……」
我一直裝死裝到身邊嘈雜的聲音漸漸沉寂,錦鄉侯兜兜轉轉,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停住了腳步。
身下一片柔軟。
我豎起耳朵聽了聽,貌似沒有危險,於是慢慢睜開雙眼。
「咦,這裡是?」我吃驚地看著眼前地佈置。
蒼青色的床帳,沉穩又氣派,整個房間乾淨,寬敞,還不失雅致,看得人賞心悅目,隱隱還透出淡淡的清香。
我一翻身爬起來,發現自己坐在一張寬敞地床上,旁邊,錦鄉侯面帶微笑,看著我。
「這哪裡啊?」我問他。
「你猜。」
「我從來沒有來過。」我鬱悶地說。
「正是沒有來過才叫你猜,否則意義何在。」
「是……你的房間?」我靈犀一閃。「答對了,該用什麼來獎勵你呢……嗯……不然讓本侯來親你一下,作為獎勵吧。」他大義凜然地模樣,彎腰下來。
「不必了,我寧可你給我五兩銀子。」我即刻拒絕,義正詞嚴。
「嗯……可不要日後反悔……」
「這個你不用擔心,絕無可能。」瞅他一眼,我站起身,「侯爺,幹嘛帶我到這裡來?」
滿房間溜躂,免費參觀,不看白不看。
「嗯,喜歡這裡嗎?」他跟在我身後,如影隨形。
「除了你站地離我太近,一切堪稱完美。」我回頭瞥他。
「哈……真是難以伺候地豪豬啊……」他一笑。
「嗯?」我以眼殺人。
「是你說的哦,不是本侯杜撰——我是豪豬,巨大地那種,渾身帶刺,威風凜凜,無人敢傷害。」他笑得暖洋洋的,沒心沒肺樣子。
我吐吐舌頭「千萬別在別人跟前說起。」
「怎樣,覺得丟人嗎?」
「這是我跟你之間的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訴他。」我衝著他,閃亮微笑。
「嗯……」懶懶應了一聲,錦鄉侯伸手,拉住我的手。
我低頭,瞅著那只拉住我的手,再抬頭,望著他「侯爺,你這是?」
「拉手不可以啊?」
「嗯……」
他另隻手亦伸出,攬住我的腰。
我低頭,望著他扶在我腰間的手「侯爺,這個……」
「抱下不可以啊?又不是沒有抱過。」
「嗯……」他身子向前湊過來,慢慢地,低下頭……
我仰起頭,眼睛瞪圓,望著他,眨兩眨「侯爺……你……」
「親下不可以啊?」
不以為意,理直氣壯的說。
「嗯……」慣性回答,剛要低頭。
他一隻手扶住我的下巴,嘴唇輕輕印了過來。
我身子一僵,隨即腳向後撤離,想要脫離他掌握。
他抓住我,不讓我離開。
我的上身驚慌後仰,他握住我的腰,我的後背跟腰部之間幾乎彎成一條弓的形狀。
那雙柔軟的唇,好像雲彩一樣,輕柔地落在我的嘴唇上,柔和的好像春風,帶著清香的味道。
我感覺我的血液之中有什麼「騰」地被點燃。
怎麼會這樣?
身子後仰,不知所措承受他的親吻。心頭亂如麻。
不過……相比較錦鄉侯這出人意料的舉動給我的至高震撼,他的親吻帶給我的,卻沒有太多太大的慌亂。
這個吻是平淡的。
在見識過殺人狐狸那種壓迫性要逼的人毫無退路的激烈的吻,錦鄉侯的這個吻柔和的……讓人感覺不注意就會忽略似的。
如果說殺人狐狸的吻是爆裂的風雨,那麼錦鄉侯的這個吻只是拂過唇的春風,亦或者輕薄的雪花,落下來,融化成水,水干了,彷彿一切不存。
末了,我推開他。
他站在彼處,毫無愧疚表情,毫無羞澀表情,靜靜看我。
「請侯爺你解釋一下這種行為是什麼意思。」我伸出手,象徵性擦擦嘴唇。
「如果我說,這是一種表示親切的禮節,你相信嗎?」
「如果我是白癡,我信。」
「喜歡你。」他忽然說。
一瞬間,如——雷——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