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我茫然四顧,終於發現自己還活著這個事實,頓時大喜。
更加可喜的是,立刻有人來向我匯報說武當派那「凶悍」的少俠秋震南,被捉住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渾然不顧自己脖子上還纏著繃帶——秋震南那小子真狠,一刀下去,脖子立刻冒血,幸虧錦鄉侯出手及時,否則我立刻就能獲得地府永久居住權。
我跳起來,趕緊叫人帶著我去查看我的戰利品。
經過重重陰暗走廊,來到牢獄盡頭,我一進門,看到秋震南的樣子,頓時呆了。
他好像一個人形大粽子一樣被綁在柱子上,渾身上下,除了頭能夠自由活動之外,都難以動彈分毫,造型很是新奇。
我大聲喝問「誰,是誰幹的?有種給我站出來!」
旁邊,一個怯怯的獄卒走了出來,躬身說道「報告玉副統領,是小人幹的,這個傢伙……這個先生他實在太厲害了,先後踢傷了我們兩位弟兄,所以小的就迫不得已……請大人恕罪!」
他戰戰兢兢地說。
我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隨即眉開眼笑,拍著他的肩讚歎道「好!幹得好,有新意有前途,我很欣賞你!」
秋震南一張帥臉上露出異常憤怒的表情。
我理也不理他,一眼看到站在旁邊同樣欣賞戰利品的錦鄉侯,錦鄉侯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帶著一絲淺笑,正在上下打量那人形粽子,似乎在考慮將他吃下去的可能性跟時間。
我趕緊打招呼「侯爺,這麼巧你也來看粽子?」
「玉兒,你醒了嗎?怎麼也這麼心急不多休息?」錦鄉侯調轉目光,嘻嘻笑著,湊到我的身邊,低聲問。
「呃,沒事啦,幸好侯爺出手夠快。」我撓撓頭。
「我認為你還是應該多休息一會才好。」他繼續柔聲說道,表情分外溫柔。
「又沒有性命之憂,放心,我命大!」我的臉忍不住有點紅。
秋震南打量著我們倆,先是驚訝,然後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來。
「靠,這個死樣的!」我斜眼看他,罵了一聲。
「秋少俠似乎很不願意跟我們合作呢。」錦鄉侯湊在我耳邊,輕聲說,「可是老是這麼綁著的話好像太唐突佳人了又。」
「侯爺你還挺憐香惜玉的。」我桀桀笑了兩聲,不懷好意地說。
「那是那是,本侯一向心胸寬廣,博愛為懷,況且秋少俠如此良材美質,世上再難得呀,實在應該好好珍惜才是。」
「侯爺說的是,嘎嘎!」
我們兩個不約而同地發出桀桀笑聲,眼睛一起瞟向人形粽子秋震南。
我認為唐少司的目光是色迷迷的,但是我的目光是正義的,當然,還帶著一絲看好戲的激動跟喜悅。
秋震南的臉上露出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忽然想通了什麼似的,瞪大眼睛,「呸!」一口唾沫帶著秋少俠的憤怒跟鄙視跟無視等等向我們吐了過來。
「哎呀呀!」錦鄉侯倒退兩步,「美人發怒了!」
「很正常很正常!」我抱著雙臂,不為所動。
因為我跟錦鄉侯站在一起,所以秋震南不知道到底要吐哪一個好,這樣一來,唾沫失去準頭,跟我擦身而過。
我得意地笑。
「玉兒你真是好定力!」錦鄉侯讚歎道。
「應該說是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哼!侯爺不用擔心,讓我來試試看,我最瞭解這傢伙了!」我受到鼓舞,大包大攬地說。
轉過頭,面對秋震南。
秋震南瞪了我一眼,「呸!」一口唾沫吐在我的臉上。
我猝不及防,被吐個正著,頓時呆若木雞。
竟然還沒有來得及開口!
身後傳來錦鄉侯以及眾侍從的竊笑。
我抬起頭,將臉上的唾沫抹去,回頭,溫和地說道「那個,侯爺,你能不能給我一些單獨的私人空間?啊,我跟秋大哥久別重逢,看樣子要有很多話要講。」
錦鄉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道「那……好吧,看得出來……不過,要小心,不要太勞累了哦!」
「這個使得使得!」我點頭躬身,送錦鄉侯一行人出外。
當腳步聲遠遠地消失之後,我轉過頭,掄圓了手臂,左右開弓——「啪啪啪啪!」
一直打到手酸,才恨恨地停住。
「秋豬頭,你的臉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硬!打得你老子我的手都麻了!」我握著手,感覺手心在紅腫發燙,麻麻癢癢地。
他嘴巴一動,好像又要吐出唾沫,不過我猜這次肯定是和血而出。
「停,打住,在你吐出那口珍貴的唾沫之前,我想我有必要警告一下你,」我甩了甩手,彎腰站起來,手裡多了一柄小匕首,在秋震南眼前晃了晃,「秋大俠,你還認得它嗎?就是它——曾經在你肚子上進進出出……過……呃,說起來你真是硬朗,被捅了一刀居然沒死?要不要我再補充兩下?」
我拿著匕首在他的腹部比量,看看什麼地方容易下刀。
但是我們的正義少俠凜然不為所動,他冷冷喝道「呸!既然落到你手裡,我就沒什麼苟活的念頭,你殺了我吧!」聲音硬硬地。
好好好,真是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呀。
不怕,我還有另一招。
我笑「嘖嘖,我怎麼捨得殺你呢?不過……你如果不想你英俊的臉上從此多一隻烏龜的話,你就給我乖乖閉上嘴,你看成嗎?」
這隻小匕首一路跟著我,曾經立下過汗馬功勞,現在,我想要用它在秋震南的臉上畫一幅畫。
「雖然我的技術不大好,但是畫烏龜還是綽綽有餘的,而且還有人稱讚我畫的很生動,我畫好了之後,就放大師兄你到江湖上去行俠仗義,美名遠揚,大家提到武當派的秋震南少俠,都會豎起大拇指稱讚一句那個臉上有烏龜的秋少俠!多麼獨一無二的稱呼啊!」我和藹地說。
我笑瞇瞇的,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秋震南。
秋震南看著我,臉上露出一種恐懼的表情來。
如果換做別人,這句話也許是威脅。
但是說話的人是我,我叫玉鳳清。
所以秋震南知道,我一定會做出來的,因為我向來言出必行。
所以他真的乖乖閉上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