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保全開著自己的大眾轎車,一直沒有進市局,只是在門口遙控指揮著裡面的一切,他是主管刑事案件的副局長,而以前他是風嶺市說一不二的公安局長,自從5年前出了事後,郭保全也降了一級,只能在副局的位置上呆著,雖然目前是副局,可公安內部真正做主的還是他郭保全,畢竟在局長這個位置上那麼多年,根系極深。
各個審訊室都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反饋到郭保全的耳朵裡,正如項傑所以猜測的,姜子俊等人全都一口咬定是項傑等人故意闖進包廂鬧事,還動人,而幾個在場的陪酒小姐為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紛紛說自己喝醉了什麼也不清楚。而郭剛則為了維護項傑就將所有責任地攬到自己身上,這樣的結果也是郭保全早就預料到的,於是他打了個電話給負責晚上審訊工作的楊曉寧……
「是小楊吧,我是郭局,你晚上的審訊工作做的相當不錯,值得表揚。可是……」郭保全首先自然是誇他幾句,不過很快就將問題的重點一轉道,「可是那幾個陪酒小姐好像沒說出實情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晚上的問題就很難辦了,我們做警察的,講的就是一個事實,如果有人刻意隱瞞事實的真相,我們絕不能手軟,小楊的能力我是相當清楚的,前途無量哦,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郭保全的話還是有點深度的,一直在提醒著,甚至有點告誡楊曉寧應該怎麼做,這就是上級,這就是威嚴,無形中的。
「是!郭局,晚上的事我知道該怎麼做。」
「知道就好,那我等就等你的好消息,如果事情有結果了,就打電話給我吧。」
「是!我這就去辦,郭局。」
楊曉寧今年剛滿30,就已經是市刑警中隊的中隊長,年紀輕輕,前途無量,當然為官之道,沒有點心機城府,不能夠融會貫通的話,想要站住腳就沒那麼容易,今天對於楊曉寧就是一個考驗,因為在郭保全打電話給他前,姜才正就已經打過電話給他,姜才正打電話來只說了一句,那就是給他兒子一個交代,話雖然只有一句,可包含的東西,就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了。
而且沒過多久,楊曉寧又接到潘展宏打來的電話。潘展宏是在郭保全貶為副局後,上任到風嶺市當公安局長的,不過他這個局長實際上並沒有郭保全說話好使,潘展宏和姜才正一樣,是劉正集團比較核心的力量,所以他的口吻和姜才正是一個樣的……
市長,局長全部打電話來指示過了,楊曉寧預感到很快就應該有市委書記的指示了,果不出所然,僅僅2分鐘後,葉孝敬的秘書打電話來指示著,叫楊曉寧要將晚上的審訊工作落實好,而立場則比較中立,沒有過多的偏袒哪一方……
今天的楊曉寧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幕後力量,已經是凌晨時刻,平常這些市委市府的高層早已經就寢休息,哪會去管一件比較普通的打架毆鬥事件,晚上的特別之處,是因為打架雙方的身份,如果自己不能處理好,或者跟錯了人,那麼自己這一輩子很有可能就只能當一個中隊長,甚至還有可能重新變成最普通的民警,這個副科級幹部楊曉寧足足奮鬥了7年才有今天……
楊曉寧的臉上有點冒汗,他靠在椅子上不停地抽著煙,此時的他必須做個決定,那就是如何將審訊工作落實下去,審訊的結果偏向哪一方,也就意味著以後,將和哪一方站在一條船上,風嶺市的新一屆換屆選舉工作很快就要開始了,事情很快就可以明瞭……
楊曉寧將自己瞭解到的情況,在腦中整理了一遍……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姜才正和潘展宏有著絕對的優勢,再加上劉正的,可這僅僅只是表面,楊曉寧也是土生土長的風嶺人,他很瞭解風嶺真正的核心權利在誰身上,誰才是主宰風嶺的關鍵人物,不是市委書記葉孝敬,也不是市長姜才正,而前任的市長項雲龍和市委書記李興民,雖然項雲龍已經離職,李興民則在省裡上任,可兩人的核心力量從來沒有一刻被削弱過。
在7個市委常委中,姜才正和潘展宏是同一立場的,葉孝敬比較中立,而剩下的4個市委常委全部是項,李集團的。
所以在抽完最後一口煙後,楊曉寧起身親自到各個審訊室,並且將各個陪酒小姐一一分開審訊,直到最後她們說出劉偉達對雲蕾欲行強暴,項傑因為認識雲蕾,砸門闖入包廂,對劉偉達大打出手……
而劉艷,雙雙和任敏紛紛證實項傑,郭剛和章輝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如此一來,審訊的結果基本可以概括為:任敏準備去6個8包廂找自己的姐妹雲蕾,得知劉偉達對雲蕾欲行強暴,於是任敏將此事告訴項傑,項傑因為認識雲蕾,並且對雲蕾很是喜歡,砸門進入包廂,對劉偉達大打出手,造成劉偉達鼻樑骨斷裂,而雲蕾因為不願順從劉偉達意願,割腕抗議,事後兩人分別被送到醫院搶救……
寫完這份報告後,楊曉寧才鬆了口氣,將審訊的結果第一個告訴郭保全,當然這也在告訴郭保全,以後他將一直跟在他後面。
此時的項傑已經和郭保全在一起等待審訊的結果,接下去楊曉寧就讓項傑綜合各人所說的情況,稍微錄了一個口供。當晚就將所有人釋放,審訊結果是出來了,可這個事情最終應當如何處理,楊曉寧是根本做不了主的,不過他知道這樣的事宣揚出去,對誰也不光彩,劉偉達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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