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天朝 第二卷 海南—程子強篇 第十八章 隱形間諜
    一提起間諜,人們總會想起類似於007一類的人物,事實上越是優秀的間諜,他往往表現的越像個普通人,至少表面上如此。如果一個間諜讓人一看就像個間諜,那麼他的任務是很難完成的。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雖然銀幕上的間諜總是威風八面,事實上間諜絕對不是獨行俠,一個優秀的團體的協作才是情報工作的本色。

    日本國歷來很注重情報的搜集,其國家法律規定,凡是出國旅遊、探親和經商的國民在回國後都有義務向國家有關部門匯報自己在國外的見聞,如果有旅遊地圖也是要上繳的。就這樣無數看似平常的消息來源在經過專業情報分析員的整理分析後居然可以得到大量的專業間諜人才都無法取得的情報。這就是日本的「隱型間諜」計劃。利用隱型間諜花費少效率卻不低。不過這些隱型間諜的工作都是順帶完成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自己帶回的情報有多麼重要,更不要說為此受獎了,只有極個別的人得到了情報部門獎勵的殊榮,片山梅次郎就是其中的一個。

    片山梅次郎是個商人,在日軍對天國發起侵略戰爭前在天國經商多年,在天國大清洗運動在民間附帶發起的「反日、排外」運動過後展轉回到日本,閉門三月後寫了《我在天國的奇遇》一書作為向日本情報部門的匯報,不想引起了日本軍部的重視,為此還專門邀請片山梅次郎進行了聽怔。

    在《我在天國的奇遇》一書中有一段,也是比較關鍵的一段這樣寫道:「……伴隨著天國內部的大清洗運動,民間的反日排外現象也日趨嚴重。終於有一天幾個年輕的,愛國的天國籍員工戰戰兢兢地要求公司解釋上海碧泉飯店事件與日本的關係和公司對此次事件的立場。我只是個商人,對政治不感興趣,而且也希望我的員工都能勤奮地工作,於是我斥責了他們。幾天後他們憤然地辭職了。

    對此我還是有幾分懼意的,於是我向當地官府打探消息,得到的依然是官面上的套話,什麼天國歡迎一切外來投資者啦,只要天國經濟建設就是我們的朋友啦。我隱隱地感覺不妙,因為平時這些官吏是不這樣對我說話的。

    令人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前幾天辭職的愛國年輕員工回來了,還帶來了很多人,還有人攜帶著步槍,我意識到官府也涉及其中了,因為天國雖然擁有強大的民兵體系,但是對槍械刀具管制極嚴的,沒有官府的指令一般人是無法取得槍支的。

    我雖然盡力保護我的員工,但是情況還是越來越糟糕。我手下的員工大部分是天國人,而他們的道路卻只有兩條,一條是加入對方參與迫害自己同胞的行為,一條是被迫害,胡亂指認所謂的「日本間諜「。我從來沒見過人類可以如此殘酷地迫害自己的同胞,要知道就在一周之前他們還可能一同醉倒在某個小胡同裡依靠彼此的體溫取暖呢!我還親眼看見一名老員工因為不肯胡亂指認「日本間諜」脖子上被吊上了鐵板凳後又被抽了兩個小時的耳光,打他的那些人有些不但是他昔日的同事,在年齡上也幾乎可以做他的兒子了。

    除了日本間諜,只要和日本人或者其他外國人有各種關係的人也紛紛成了罪名。我公司有一名乖巧的女人叫春兒,非常可愛。當時有兩個人在追求他,一個是天國人,也是愛國的青年員工之一,後來他成了他們的領袖。另一個是我的同鄉小野先生。最後春兒選擇了我的同鄉小野先生,而我拆散了他們,因為作為同鄉我知道小野先生在家鄉是有妻子的,我狠狠斥責了小野,並把他派回了國內。反日事件爆發後,春兒也受到了牽連,原因是她被日本人幹過,已經不乾淨了,她被當眾剪掉了頭髮,脫光衣服綁到了我公司的門外,我當時的處境也十分危機,無法幫助他們。最後是兩個善良的天國老人解救了她。不過她的厄運依然沒有結束。後來我們再度相遇的時候,我得知她在過後的幾天裡一直被**,理由非常可笑:與其讓那個日本人回來幹,不如我們現在干。

    幾天後局勢越來越無法控制了,我帶著妻子和兩個孩子開始了漫漫逃亡歷程。我先想去領事館,後來聽說領事館也被暴民圍攻,還有日本人被打死。顯然領事館是不能去的了。在幾個老朋友的庇護下,我向海邊逃去,希望能搭上一艘漁船前往安全的地方,但是就在離入海口不遠的地方我們再度被暴民包圍,我們躲在一間被廢棄的漁人小屋裡企求著天照大神的保佑。

    入夜時分我們發現一小隊船隊駛入了內河,我依稀看見了艦艇上天國海軍的標誌,我決定冒一次險,因為聽說天國海軍的軍紀較好,思想也較開放,即使被士兵開槍打死總強過被暴民侮辱致死。我於是告別妻子,在黑夜的掩護下摸到河邊,向船隊游去。

    天國的海軍果然訓練有素,他們在很遠地地方就發現了我,並且用機槍指著我,最後他們把我俘虜了,或者說把我從河裡救了上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這二者的區別都不大。

    很快我發現了這只軍隊的與眾不同,他們的艦艇製造的的雖然粗糙,但非常實用,且適合在內河航行,武器配備精良甚至超過了天國的新式陸軍。尤其讓我感到讚歎的是他的組**員,他們個個身體強壯,受過良好的訓練,在這個文盲遍地的國度裡,他們中的很多人居然能熟練地使用一種外語(日語居多)。其中一個叫程子強的少尉甚至知曉包括日語在內的4種語言。我不僅心中產生了一個疑問,也是一種好奇,這到底是一隻什麼樣的部隊呢?

    在我的哀求下他們把我的妻子子女也接上了船,並慷慨地提供了事物和飲水,條件是不准隨意走動。在後來剩下的旅途裡,我漸漸和他們熟識了,並且得到了船上廚師的工作,我的妻子做我的助手,孩子們擦甲板,這樣我們逐步瞭解了這只部隊的一些情況。

    他們的指揮官是一名海軍中校,曾經在英國留學的,另外有一名叫石家駒的少校負責「陸上作戰」。這隻船隊隸屬海軍一支叫做特別舟艇部隊的部隊。所有的人員經費都由海軍自行解決,從他們的訓練和裝備看,非常的適合在水網內河地帶作戰,大部分的組**員都受過良好的教育,但是由於各種原因被天國的其他部門所不容,因此他們對海軍的忠誠甚至超過了對國家的忠誠。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他們對我這個逃亡者給予的同情吧。

    又航行了幾天過後我們到達了目的地上岸安頓了下來,我和我的家人依然過者軟禁的生活,但是至少沒有生命危險,飲食也有保障。我看到他們是為不遠處的海軍轟炸機團運送器材,但是我總覺得他們要做的恐怕不止運送器材這麼簡單……」

    至於《我在天國的奇遇》一書到底給雙方軍界帶來了什麼樣的影響,學術界一直眾說紛紜,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即使最專業的日本間諜在此之前也沒能如此成功地作為一個外來者潛入天國軍隊的內部。

    在日本的好公民片山梅次郎先生向他的祖國盡了義務之後,又做了一件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在一天夜裡他避開妻子在自己的書房裡面向西方切腹自殺了,這一讓人猜不透的迷團直到他的遺囑公開之後才得以揭開。

    還是讓我們把注意力回歸中國吧。

    雖然已經屬於「前線」範圍,但是特別舟艇部隊的駐地距離最近的清國士兵尚有幾十里的路程。

    特別舟艇部隊此時有了一個臨時番號「天國海軍路基航空兵2團,水上運輸部。」它的領導艾頌喜中校還同時擔任著天國海軍路基航空兵2團副團長的職務。當然了,舟艇部隊的主要任務當然不是為航空兵部隊做運輸,它的真正任務是瞄上了韋大寶元帥的「特別軍官」團。

    韋大寶元帥以前在天國政界有琉璃彈之稱,普通的教民對韋大寶也是蠻熟悉的,因為每次公佈天國領導人名單的時候他總是雷大不動地排在隊尾,但是幾乎所有人都記不起他對國家到底做過些什麼,且不論好的還是壞的。但是自從他到前線上任之後,居然性情大變,還頗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氣概來。比如他曾經在許多公開場合宣稱自己對打仗一竅不通,自己身邊的幕僚也沒有一個會打仗的諸如此類的話。而且雖然年紀一大把,可吃喝嫖賭依然樣樣精通,即使在前線也不改這毛病,上樑不正自然就有人倣傚,偏偏此公軍紀又嚴,組織了執法隊到處巡視。也有膽子大的冒死質問「難道只許州官放火?」每當有人這麼問的時候,韋大寶元帥就會笑咪咪地有意識地啪打著自己的軍銜說:「要是你當上了州官,自然也就可以放火了,年輕人為了放火而努力吧!來人啊,先打20軍棍再禁閉0天。」

    先不再敘述這位偉大元帥的奇聞逸事,此時在舟艇部隊營地,程子強就一直在想著一件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這種感覺是那個日本人片山梅次郎一上船就有了的,可他偏偏想不起來了。

    正想著,那個日本人片山梅次郎神色慌張地走了進來,一進來先給程子強鞠了一躬,然後乾脆跪下向程子強磕了一個頭。

    程子強少年時期在日本居住過將近兩年,對於日本的禮節是比較熟悉的,日本人雖然講究禮貌但也不是見人就磕頭的,於是他忙問:「片山君,你這是做什麼?」

    片山依然跪著沒有起來說:「請程桑千萬要為我求求情,如果實在要殺的話,就請殺死我一個人吧,我的妻子和孩子請務必放過他們!拜託了!」說完又磕了一個頭。

    程子強笑道:「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片山君,可是沒有人要殺你呀,如果要殺你,當初在路上就可以動手了啊。」

    片山聽了這話神色稍安,但依然說:「請您千萬原諒。我並不是故意偷聽的,剛才有幾個軍官在說有關我一家的事情。他們說放了我惟恐我會洩露貴軍的軍事秘密,如果留下我,又怕我會知道更多的秘密,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殺了我一家。」

    程子強吃了一京,但很快鎮定下來說:「他們也許是開玩笑的吧,在船上的時候他們就經常這麼說,可你一家人還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片山道:「也許是我多心了,犯了貴國人常說的智子疑鄰的毛病,但是我認為他們說的是認真的。」

    程子強抓抓後腦勺道:「這個就難辦了呀,我雖然穿著軍裝,可我和你一樣是個平民,他們的事情我管不了啊。」

    片山又是一個頭磕下去說:「拜託了,請務必幫幫忙。您在這裡是個受尊重的人。」

    程子強一來心軟,二來受不了片山的糾纏,就說:『這樣吧,艾中校去機場了,我去石少校哪裡問問,先說明啊,管不管用我可沒把握。」

    片山頭一低道:「哈儀!只要您肯出面就好。」

    程子強起身出了帳篷,片山卻一直跪在哪裡心裡卻想:「只要你出面就好辦多了,你雖然不是軍人,恐怕比軍人地位還高呢?說不定就是天國人傳說的熾天使部隊成員呢。」

    程子強出去了沒一會就滿臉笑容地回來了,對還跪著的片山說:「你還跪在我這裡幹什麼?還不去石少校哪裡?」

    片山連忙道了謝,出了門來到石家駒的帳篷。石家駒見了片山就是一頓破口大罵,最後一腳把片山從帳篷裡踢了出來。他罵人的話片山一概沒聽進去,只有最後一句關鍵的他記住了:「你***別東想西想的,還不快去幹活!」

    片山雖然挨了打罵但知道自己一家人的命算是保住了,於是捂著被踢疼的屁股美孜孜地走了。要知道石家駒和程子強雖然天賦甚高,可論社會經驗是遠不能和片山這樣的商場老手相比的。事實上關於殺不殺片山一家,部隊裡一直存在兩種意見,當殺的意見佔上風的時候,片山總能利用種種交際手腕保住自己一家的生命、

    石家駒保持著臉上的威嚴,走進程子強的帳篷,然後實在憋不住了,往行軍床上一倒便放聲大笑起來,邊笑邊說:「你是沒看見啊,日本人真有趣,你罵他打他還一個勁的哈儀、哈儀,有夠下賤。」

    程子強皺著眉頭道:「日本人可不向你想的這麼簡單啊。」

    石家駒笑夠了,坐起來說:「哪裡是想啊,我這不是才看見嗎?你怎麼了?一直愁眉苦臉的,像別人欠你錢似的。」

    程子強道:「真是別人欠我錢就好了,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我就是想不起來了。」

    石家駒道:「從什麼時候想不起來的?」

    程子強道:「從救上那個日本人起,有一個星期了吧。」

    石家駒道:「既然這麼久了都沒發生什麼明顯的不妥,就是說你那事並不重要,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可能馬上就要有行動了!」

    程子強自信地說道:「我隨時都能出動的。」隨即做了一個射擊動作。

    石家駒道:「那就好啊,我到想趁這個機會去機場看看飛機。我到是坐過一兩次飛機,可每次都是混混噩噩的,根本沒看清飛機裡面什麼樣?聽說你在海南家境不錯,你坐過飛機嗎?」

    程子強笑道:「我8歲那年參加了航空俱樂部,上了幾天駕駛學校……」

    石家駒眼睛一亮:「你會開飛機?」

    程子強道:「算不上會,升空兩次,每次都是教練在後面座位上。」

    石家駒顯的有些失望,但依然說:「那也比我強啊。」

    他走出程子強的帳篷搭車去了機場。不過他並不是去參觀飛機的。

    接到韋大寶元帥要來團裡視察的消息,艾頌喜中校當即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按照一般的情況推算,韋大寶元帥視察部隊的時間一般是在晚飯前,因為按照天國人的習慣,晚飯一般是比較豐盛的,特別是招待餐。

    陪同韋大寶元帥的除了他本人的侍從幕僚外還有特別軍官團的數名成員,按照韋大寶元帥的吩咐,特別軍官團是按照每個人的專業進行編製的,這樣一來在他視察部隊或者需要參謀的時候,他就可以依照每個分隊的人才專長來進行選用,時間稍微久一點了,就有幾個非常傑出的人才經常伴其左右了。當然了,韋大寶元帥是非常非常重視宗教監督委員會在軍隊中的工作的,這些長期伴隨他的特別軍官團成員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監督員隨時對其進行監督,儘管這些監督員常常向上級埋怨自己都快論為警衛員甚至勤務兵了,但是監督員始終是監督員,這個性質是不會因為工作分工不同而改變的。

    天國海軍路基航空兵2團是天國前線唯一的一個轟炸航空兵團,包括一個海鷹戰鬥機大隊和兩個海雕轟炸機大隊。共擁有各型飛機40餘架。其中海鷹戰鬥機是一種雙翼戰鬥機,武器包括8MM機槍2-4挺,性能一般。而海雕轟炸機則是海軍的驕傲,它最初是作為水上飛機研製的,後來為了支援陸軍作戰改型為路基,卻歪打正著地發現性能更為出色。它同時也是天國的第一種單翼飛機,載員4-5人包括駕駛員兼通訊員、機首射擊手、炮塔射手、轟炸手兼導航員,可掛載一枚魚雷或4枚225公斤炸彈,自衛武器為雙聯8MM機槍2挺。

    在陪同韋大寶元帥視察的特別軍官團成員中,也有精通航空兵技術的,他詳細地向元帥介紹了天國海軍路基航空兵2團的裝備情況,在加上2團陪同人員的介紹讓對軍事一竅不通的元帥對2團的戰鬥力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

    「很好!很好!」元帥誇獎道:「該吃晚飯了吧?……」

    海軍2團陪同人員:「%¥¥%¥%#……」

    晚飯吃了足足三個小時,元帥對飯菜讚不絕口,誇獎的頻率超過了對飛機的讚歎。終於,元帥喝多了。

    酒醉的元帥被安排休息,還好也許是因為醉的太厲害了,他並沒有提出其他別的要求。

    石家駒按照艾頌喜中校的指點來到團臨時招待所的門前,大門的守衛是2團警衛連的,所以他很輕鬆的就進去了。但是在特別軍官團成員居住的營區遇到了一點麻煩,但是他手下的突擊隊員很快就讓宗教監督委員會的哨兵睡覺了,動作乾淨利落甚至沒有發出什麼聲音。終於他到了一扇門前,在門上輕輕敲了三下。

    「什麼人?」說話的是個女聲,聲音清脆悅耳。

    石家駒清了清嗓子說:「請開門,我有元帥剛頒布的命令!」

    軍隊裡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哪怕是假的。不一會兒裡面就有人開了門。開門的是個少女,還沒等她開口說什麼,石家駒身後的一名突擊隊員就把槍管塞進了她的嘴裡,少女的眼裡流露著恐懼,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石家駒從容地走進房間,房間裡還有一個女人,她從床上支起半個身子,披著沒有軍銜的外衣,見石家駒進來先是一愣,隨即又坦然地說:「別來無恙?石站長?我發現你變了很多。」

    石家駒淡然一笑說:「其實誰都在變,不過有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比如說,有個人一直在想念著你,他甚至為你在冒險。」

    女人道:「是你嗎?我的老長官?」

    石家駒道:「別囉嗦了,快穿衣服吧,許永君,你知道我指的是誰。我們馬上去見他。順便離開這個鬼地方。」

    許永君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少女說:「那她怎麼辦?」

    石家駒道:「我們不會在元帥旁邊殺人的,尤其是宗教監督委員會的人。」

    「算你有點良心,不過你們這麼急去哪裡啊?」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

    石家駒一回身,發現一個老者笑瞇瞇地站在門口,正是人稱琉璃彈的韋大寶元帥,身邊站著兩個持槍警衛,而那個用槍逼著少女的突擊隊員居然掉轉的槍口,對準了石家駒。同時樓下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

    形勢陡然間逆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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