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個國家的政權更迭往往都是充滿血腥而要在穩一個先決條件就是果決和心狠手辣。新羅雖然是小國但造反的事情也不少見離目前最近的一遭就是當初有大臣曇廉宗等人認為連著兩代女王會讓國家走入衰弱結果這次起兵成就了金信的威名。因此大唐的高官們興許不知道新羅王或太子是誰但金信的名字卻如雷貫耳。
只不過這些高官中間卻並不包括李賢因為他是貨真價實的閒王而不是賢王。能夠把朝中重要的人認齊全關節打通這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若是連外國名人都要記著他豈不是要累死?所以雖說現如今道聽途說了不少金信的豐功偉績但是看到金政明在那邊走來走去轉圈圈他還是感到十萬分不耐煩。
「我說政明你這樣累不累?既然怕人家對付你那就先下手為強把他幹掉不就完了!」李賢隨口精簡了原本那個稱呼親親熱熱地上去拍了拍金政明的肩膀「要知道你是未來的新羅王他只要不死將來還是掌握大權如果他剛剛真的聽見什麼又怎麼會不心懷芥蒂?與其等到將來打一場沒有把握的仗不如趁早動手!」
「雍王你說的簡單我……我手中連一個兵都沒有要剷除金信根本就是妄想搞不好我自己先給剷除了!」
面對李賢的提議金政明顯得十萬分沮喪。他頭一次後悔起自己在國事上地消極態度。要知道現如今朝堂上那些大臣他還沒有認全更不用說什麼交情了。再者單單只說是金信那些門生弟子就已經夠資格把他廢黜了……等等若是那樣的話……
他一下子轉過身來那面上露出了極度的驚駭:「金信會不會立明嘉為女王?」
「……」
這突如其來蹦出來的話讓李賢也一下子愣住了隨即想到金信似乎沒有提到他上次對新羅方面提出的嚴正抗議。也就是指控金明嘉派人拐帶高德笙。不得不說。金政明這傢伙差不多就是草包。而金明嘉雖說小聰明過了頭但好歹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立女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他若有所思地揉了揉鼻子又點了點頭。
而就是這麼一個表情讓金政明更驚慌失措了起來。他慌忙前進一步一把抱住了李賢的胳膊:「雍王看在你我二人地交情上此次你一定要幫我!明嘉……明嘉那丫頭陰狠得緊。當了女王必定對大唐不利不過她是新羅第一美人侍奉雍王你再好不過!你……」
金政明接下來嚷嚷地話李賢基本上都沒聽見可以說他被金政明狗急跳牆似地許願給嚇住了。開什麼玩笑娶了一個高德笙就費了他九牛二虎之力調教這要是再捎帶上一個更精明更狠毒的金明嘉。他是不是要天天提防後院起火?別說那是新羅第一美人。就是世界第一美人他也敬謝不敏!
於是在大腦陷入當機狀態良久之後他終於乾咳一聲打斷了金政明的話。旋即拍胸脯保證會幫忙順便許諾無數。這剛剛把惶惶不可終日的新羅太子送走他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後頭的衣襟就被人拉了兩下一轉頭他就看見蘇毓虎著個臉。
「你可不能做對不起申若姐姐她們的事!」
拜託小姑奶奶這是人家硬賴上來的他還根本沒答應好不好?李賢一時間頭痛欲裂想想接下來地工作還需要蘇毓配合於是就示意她附耳過來低聲說出了一應計劃。說著說著他的目光不禁被那小巧精緻的耳垂吸引隱隱甚至有輕輕咬上一口的衝動卻還是忍不住輕輕吹了一口氣。
好在亂七八糟的念頭來得快也去得快長話短說交待完之後他趕緊連退三步免得再做出什麼意亂情迷的勾當。
能夠和屈突申若李焱娘等人混在一起蘇毓除了一身好武藝之外自不是一個頭腦遲鈍的人。事實上此番要不是祖父的死讓她亂了方寸她也不會露出軟弱和失態——當然感情上地遲鈍是她與生俱來地特點這就不能強求了。
她壓根沒有計較李賢剛剛在耳朵邊吹氣低頭盤算了半晌便重重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去找三娘一定把六郎你關照的事情辦好。」
瞧見蘇毓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了視野中李賢這才一屁股往椅子上一坐順便用手在額頭上一抹然後恍然大悟一般地連連甩手。天知道蘇怎麼會有那麼大力氣都那麼久了他這手還痛得要命!
雖然已經到了春日但這北國地夜晚仍舊來得早。太陽下山之後整個平壤城便陷入了一片陰冷之中巡邏的唐軍都裹好了厚厚的袍子四下的道路上點起了熊熊火炬為寒
晚帶來了幾許溫暖。王宮裡自然少不了火盆和熱酒早早鑽進了被人捂得極其溫暖的被子享受起了愜意的夜生活。
此時此刻從高德笙光滑的胴體上翻落下來他便仰天看著頭頂上的紅綃帳想起那時候阿芊為自己打包行李硬是塞進這樣軍中用不上的奢侈品他還調笑過她好一陣子想不到這回真的派上了用場。想想遼東距離長安數千里現在收到的信反映的都是十幾天前出完全喪失了情報的快捷他不禁歎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長安究竟怎麼樣了……老天保佑他老爹老媽兄弟妹妹還有幾個老婆全都平平安安千萬別折騰出什麼事就好!
他正在心裡念叨旁邊忽然竄出來一個聲音:「你究竟想讓高句麗怎麼樣?」
李賢訝然轉頭見旁邊的高德笙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臉上還帶著剛剛歡好過後的紅暈。由於這些天習慣了她的沉默寡言他倒有些不習慣她的主動開口詢問愣了片刻之後方才半支著腦袋反問道:「你以為我想讓高句麗怎麼樣?」見高德笙又沉默了下來他忽然坐了起來猛地掀開了被子。
雖說室內溫暖如春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仍是讓高德笙打了個寒顫卻不再像最初那樣用手徒勞地遮蓋身子。橫豎身上每一寸地方都被他看過她還有什麼可以遮掩的?
「我記得先頭和你說過大唐在遼東會設安東都護府你的父王要是能夠在長安表現得好一些那麼仍然可以歸國。當然我知道王當得久了必定不會喜歡拘束你父王免不了會想著和周邊部落串連一氣搗騰什麼造反謀逆到時候大唐就能夠名正言順地將遼東之民內遷這高氏君長的血脈也就絕了。」
聽著李賢用滿不在乎漫不經心的態度道出那樣驚心的事實高德笙的心不禁愈往下沉可待要求情或是分說什麼她又找不出任何可以用於反駁的道理。
在她茫然無措的時候她忽然感到李賢再次翻身壓了上來不多時竟是再次渾身火熱情慾大動。而與此同時她又聽到耳邊傳來了低低的一句話:「差點忘了告訴你你那個忠心耿耿的護衛並不叫甲得而是叫金同善。我記得高句麗並沒有多少姓金的人而金姓在新羅卻不少我如今尋思著他如果是新羅人呆在你身邊的目的似乎倒是值得玩味。」
此時此刻用五雷轟頂來形容高德笙此時的心情也不為過。她用盡全身力氣伸手想把李賢推開可她那點力氣又哪裡抗得住李賢練武人的肌肉?而隨著陣陣直入骨髓的酥麻她的身體已經完全喪失了反抗的能力就連給出一個憤怒的眼神都辦不到。
再一次離開高德笙誘人的身體李賢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隨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我當日讓人去調查結果我大唐在高句麗的細作果然不是吃素的查到的事情很有趣。原來早先我在長安曾經經歷過的一次刺殺也是你那個護衛幹的好事難怪我總覺得那股殺氣似曾相識。看來我那天對他說要殺盡高句麗人似乎不太準確要說也應該說是殺盡新羅人才對。當然你也可以不信不過我可以讓你再見見他聽聽他親口對你承認。」
他忽然蹲下身子笑瞇瞇地看著趴伏在那裡面色呆滯的高德笙輕輕捏起了她的下巴:「高句麗已經為它的不順服付出了代價而取而代之的則是欣欣向榮的新羅。我雖然因為你的事而向新羅方面去了質詢可似乎看起來人家並沒有丟出金明嘉頂罪的意思反而是太子金政明岌岌可危。甚至有人說金明嘉也許會成為又一位新羅女王……」
「你不要說了!」
高德笙猛地出了一聲憤怒的嘶吼。金明嘉算什麼東西?高句麗稱霸海東的時候新羅只有俯稱臣的份憑什麼她現在失去了所有金明嘉卻能夠享受更高的權勢!正當她感到心中那把火燒得更猛更烈的時候她耳畔又傳來了一聲低語。
「那麼你想不想當高句麗的女王?」
心情一下子從谷底躍入巔峰高德笙一下子怔在那裡無法消化這驟然間的巨大衝擊。高句麗從來沒有女王他是在騙她還是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