績擅長於全局薛仁貴擅長於作戰高侃擅長於節制長於後勤。若要問如今同在東征軍中的李賢和劉仁軌擅長什麼用李賢的話來說那就是他擅長於忽悠劉仁軌擅長於扯皮這不金仁問巴巴地跑來商量戰果分配問題劉仁軌一說就是洋洋灑灑兩個時辰從兩國當年的盟約到之後大唐的出兵支援可以說是遍數兩國邦交四十年。
囉囉嗦嗦一大篇其中心思想就是——我大唐可沒虧待你們這次出兵是為了替你們消除後顧之憂你還好意思來要領土?
可金仁問就是好意思!這年頭官當得越大臉皮就得越厚尤其是他這個在大唐當官的新羅人更是歷練出了一張極厚的臉皮即使在劉仁軌這樣明白的表示下他卻依舊不依不饒用十萬分的耐心展開了水磨功夫直到李賢砰的一聲推開了門信手把一個人猶如死狗一般丟在了地上。
劉仁軌沒想到李賢會忽然闖進來金仁問同樣沒想到所以在一個人影兜頭砸下的時候他還直覺地往後連跳了幾步。待到看清地下那個是他帶進平壤城的某個屬下他登時勃然色變一下子連進三步大聲抗議道:「我這屬下犯了何罪雍王殿下為何如此對他?」
好嘛豬八戒還倒打一耙?
李賢見劉仁軌也鐵青著臉卻暫時沒功夫理會這位宰相的意思瞇縫著眼睛露出了燦爛地笑容:「臨海郡公想知道他犯了什麼罪?那好。我告訴你貴屬十幾人不顧禁令擅闖民居**高句麗婦女十一人殺高句麗平民二十三人正好被我的護衛親眼看見你說這是不是罪?」
這打仗的時候違反軍紀四下劫掠。對於如今的大唐是很普遍的事。就比如蘇定方打百濟收穫無數;鄭仁泰薛仁貴打鐵勒腰包滿滿;包括李賢自個打吐蕃都是一樣刮地皮。所以。金仁問聽到這樣的罪名並不服氣。奈何被人抓了現行為這麼一些人和李賢起衝突也不合算。而即使是劉仁軌也覺得李賢太小題大作了一些。
李賢當然知道這兩位想的是什麼用腳後跟把門輕輕踢上他看也不看地上那個新羅武士笑瞇瞇地走上前去:「如果光是這些臨海郡公日理萬機。我也不會前來打擾。奈何你這屬下還說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你要不要聽聽?」
雖說擺出了徵求人家意見地架勢但他卻根本不等金仁問回答自顧自地說道:「你這屬下說李司空和已故蘇大將軍都算不得什麼最厲害地還是貴國地金信將軍。據他所說這金信打仗固然是用兵如神這下毒的本事也是出神入化。一杯鴆酒。就讓我蘇大將軍剩下的壽元縮短了一半回國後沒多久就死了而李司空同樣也活不了多久。嘖嘖。有這樣的人物我怎麼就沒福氣一見呢?」
一聽到金信這個名字金仁問的臉色便有些白待聽到鴆酒和下毒他更是猛覺得腦袋昏甚至連李賢最後那些話都根本沒聽見。在這次擔任協調工作之前他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回新羅了但此次回到軍中仍然很是聽說了一回軍中津津樂道的趣聞軼事其中金信這一段最是赫赫有名。這私底下說笑似的提起沒什麼關係可怎麼會讓唐軍知道了!
「殿下這都是誤會……」
「我也希望是誤會!」李賢一口打斷了他地話面上依舊掛著笑容但此時此刻那笑容中卻充滿了咄咄逼人的味道「你在大唐做官不是一天兩天應該知道我和已故蘇大將軍是酒友和忘年交至於李司空更是我的師傅別的事我可以不管但這件事臨海郡公你若是想輕易糊弄過去只怕是不可能了。」
他從袖子中拿出一本奏折晃了晃慢條斯理地道:「這寫給父皇的奏折我已經都擬好了。」他隨手翻開讀了起來「遼東之地周為箕子之國漢為玄郡魏晉以前近在提封以內不可許之以不臣。新羅借盟國之利謀奪遼東毒殺我國大將顯是不臣之心……」
「殿下不可!」
這下子金仁問是真的有些慌了若是真正問起案子這事情沒有物證人證也未必可信但要是真的任由李賢打御前官司這後果就真的很難說了。此時此刻他恨不得活活剮了地上這個惹事生非地傢伙更恨不得把那些編造這通話地人也一起扔進海裡。
李賢也真是他是雍王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會相信這種鬼話……等等這位雍王
名吃人不吐骨頭的不是別有企圖吧!他越想越有可覺得心驚聯想到大唐軍方中某些人的強硬態度他更是猛地提起了心——大唐不是要趁勢連新羅一塊吃了吧?
於是接下來他趕緊剖心袒腹一般地表明心跡正當他說準備回去徹查地時候李賢卻皮笑肉不笑地打斷了他的話表示這件事情會由唐軍接手查一個仔細在此期間要留下他配合調查。雖說不知道這配合調查是怎麼回事但看到這門外的八個彪形大漢金仁問心中清楚短時間內他怕是沒法離開這高句麗王宮了。
整個過程期間劉仁軌都沒有說一句話。直到金仁問被帶走地上的新羅武士被人拖走大門重新關上這位老謀深算的宰相才托著下巴認認真真地打量著李賢最後才說出了一句話。
「雍王真是好算計!」
李賢的臉皮厚度絕不遜色於一把年紀的金仁問甚至還有出的趨勢自然不會在乎劉仁軌這輕飄飄的反諷。於是他笑瞇瞇地答道:「劉相公過獎了!」
一記重拳打在了空處劉仁軌不可能不火大當下又質問道:「那麼雍王準備從新羅身上謀取什麼好處?你知不知道朝中那些文官對於擅開戰釁肯定是持反對態度這麼幾句流言你若是直接上報陛下……」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李賢笑嘻嘻地向他展示了手中奏本——赫然是空白一片一個字都沒有。不單單如此他還聽到了一句幾乎讓他吐血的解釋:「昨天晚上我正好看紀略翻到了裴矩給高祖皇帝的進言想不到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場。」
強忍住罵人的衝動劉仁軌吹鬍子瞪眼地問道:「那雍王殿下究竟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我只是想讓他們知道吹牛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這牛皮吹破那代價很可能要讓他們吐血!」李賢笑容可掬地朝劉仁軌拱了拱手「倘若還有新羅方面的人過來還請劉相公幫忙接待一下我這邊得和高藏王好好商量。」
瞧見李賢瀟灑地轉身出了房間劉仁軌前所未有地翻了個白眼。商量……和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商量遲早得倒大霉!
如果李賢知道劉仁軌對他做出了吃人不吐骨頭這個評價那麼他一定會感到非常高興因為那確確實實就是他的本性。只不過他並沒有像自己剛剛所說的那樣去找高藏王商談商談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順便提一句這原本是高句麗太子高德武的房間陳設倒還馬馬虎虎就是櫃子裡珍藏著好些花樣百出的春宮圖品味很是特別。
然而彷彿是命中注定他沒法好好睡覺美夢剛剛開了個頭他就被一陣使勁的搖晃給搖醒了睜開眼睛一看見是程伯虎他立時氣不打一處來。正想喝罵的時候他卻看到程伯虎背後探出一個腦袋正是薛丁山。
「六郎這大白天你睡什麼覺!我今兒個拉著小薛去找那個號稱高句麗第一的名妓結果回來的半道上遠遠望見一個人。雖說只是驚鴻一瞥但看著好像是……好像是你那個小老婆。」
李賢雖說那次大婚一娶娶了四個但是從本質意義上來說他很不願意別人拿賀蘭煙屈突申若和許嫣分什麼高低程伯虎和他熟悉得像兄弟似的更不會犯這個忌諱。因此對於他來說小老婆這個詞只有一個意義那就是特指高德笙。
於是原本還睡眼惺忪的他一骨碌坐了起來在程伯虎臉上瞅了老半晌:「既然看到了你怎麼不把人給我追回來!」
「怎麼沒追?我和你可是兄弟我立刻拉著小薛就趕過去了小薛連他的看家神射都拿了出來結果還是沒追著倒是射死了一匹馬!我已經假傳你的命令讓盛允文把那個街區暫時圍了起來諒她插翅也難飛!不過六郎你想到沒有我們這一路緊趕慢趕到這裡不過才幾天那高德笙一介女流怎麼會那麼快?還有這高句麗擺明了是沒希望她還回來幹什麼?」
這事情他怎麼會知道抓著人不就什麼都清楚了?李賢暗道程伯虎機靈這種事情除了叫盛允文其他人出馬還真是不妥。隨手抓了旁邊的衣裳三兩下穿好他立刻穿上鞋下地一把拿了身旁的寶劍。這可是敵國不帶兵器的話誰知道會遇到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