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褲子弟簡稱惡少在長安城的範疇內最具代表性的開國元勳之家中無論是家教好還是家教差都免不了出幾個惡少。一直以來李績都以其嚴謹治家著稱但是他將另外兩個孫子留在長安城好幾年這隔著老遠的管束自然就不那麼順當了。
所以看到李敬猷李敬真兩兄弟只顧著和賀蘭煙搭訕反而把他這個沛王晾在一邊李賢臉上沒有露出任何惱火的意思反而拉著薛訥在李宅中四下轉悠。從上到下從家將僕人到廚房裡頭的廚子廚娘他全都笑嘻嘻地去打了招呼把大多數人弄得一愣一愣的。
薛訥不如今應該叫薛丁山了他身穿那身赭色的袍服一直跟在李賢的後面。自從那一天李賢神神秘秘地把他叫去又是送袍服短刀又是給腰牌的舉動過後無形之間進一步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他老爹薛仁貴原名薛禮這仁貴兩個字乃是字可唐人向來喜歡稱字不稱名薛仁貴自然是字比名更響亮。現如今薛訥自個也覺得那薛慎言三個字怎麼聽怎麼彆扭再加上李賢一攛掇他幾乎是沒怎麼猶豫就聽了建議在字慎言之外自號丁山如此一來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薛丁山。
帶著薛丁山一大圈轉回演武場李賢就看到李敬業和程伯虎在那裡擦拭兵器賀蘭煙在旁邊笑盈盈看著李敬猷李敬真兩兄弟卻已經在場中練了起來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他只瞥了一眼便看出這倆人花架子表演的成分居多頓時沒了興致上前去瞅了瞅兵器架子又抽出幾樣試了一下更加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這裡的玩意和洛陽李宅的兵器簡直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好看是好看了只是無論材料還是工藝都不怎麼樣換句話說全都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見李敬業和程伯虎也對上面的東西沒有任何興趣埋頭專心致志地擦拭著劍和斧頭他便笑嘻嘻地轉身過去指了指場上的兄弟倆一眼:「敬業你那兩個弟弟的武藝加在一起似乎還抵不上你一半呢!」
李敬業剛才被這兩個小的氣得夠嗆此刻聽了這話頓時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他們還說是長安雙塔呢差點沒笑掉我的大牙。這點功夫給我填牙縫都不夠早知如此就應該讓爺爺把人帶到洛陽去好好調教沒來由放縱了他們!」
放縱?你和程伯虎當年也不是什麼好料吧?
李賢心中暗笑連連再抬眼看時李敬猷李敬真已經是各自收了兵器得意洋洋地下了場來。當哥哥的笑嘻嘻地向眾人點了點頭正想說些什麼冷不丁看見了程伯虎的斧頭眼睛頓時大亮。
「伯虎大哥早聽說你如今改練了斧頭陪我們兄弟練兩手怎麼樣?你放心我們有分寸傷不了你!」
這下子不單單是李賢瞪大了眼睛就連李敬業薛丁山也差點沒把下巴掉下來反倒是作為當事人的程伯虎一時還沒有反應。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忽然響起了一個銀鈴般的笑聲。
李賢轉頭一看見是賀蘭煙笑得花枝亂顫前仰後合不禁對她眨了眨眼睛。趁著那兩兄弟有些莫名其妙的當口他便在程伯虎的肩頭重重拍了一下然後抱著雙手聳了聳肩:「不是我看不起你們憑你們這兩手如今肯定不是伯虎大哥的對手。不用比了免得傷了和氣。」
程伯虎比李敬業小三歲如今雖然竄得比李敬業還高但李敬猷李敬真仍然記得當初程伯虎在李敬業手下捉襟見肘的情形。聽李賢這麼說縱使是原來還在看熱鬧的李敬真也忍不住了:「不比過怎麼知道當初我和二哥聯手可是次次都贏了伯虎大哥!」
聽到有人拿他的舊日戰績出來說事這下子程伯虎終於惱了拎著斧頭便霍地站了起來:「好好好我老程就陪你們倆過上幾招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今非昔比!」
「且慢!」
旁邊的李敬業根本阻攔不及正在那裡直跳腳的時候李賢慢條斯理的一句喝止好不容易讓他鬆了一口氣。然而這顆心還沒放下緊跟著的第二句話差點沒讓他背過氣去。
「既然是較量那沒有一點利物怎麼行?伯虎的時間可是金貴沒時間陪你們空耗!」
請將不如激將尤其是李敬猷兄弟年輕氣盛哪裡像吃盡苦頭的李敬業那樣沒事總防備李賢幾手此時無疑像一點就炸的炮仗似的橫眉豎眼滿臉火氣。
「好那就賭一百貫錢要是我們贏不了伯虎大哥這錢就歸你!」
「一百貫算什麼?」李賢一下子把話頭接了過去皮笑肉不笑地又扔了一句話出來「要賭就賭大的要是你們贏了伯虎我就給你們一萬貫錢。要是你們輸了就給我一萬貫錢怎麼樣?」
一萬貫!那是什麼概念?
李敬業面如土色的同時李敬猷李敬真卻同時眼睛大亮幾乎沒有猶豫就立刻齊齊點了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擊掌約定之後兩兄弟便和早就不耐煩的程伯虎一起下了場李賢自然拉著賀蘭煙在場邊看熱鬧。比鬥還沒開始他就感到胳膊被死死拽住了回頭一看不是咬牙切齒的李敬業又是誰?
「你幹嗎非得和我那兩個傻弟弟打這麼大的賭!伯虎不出三招他們必定趴下你這不是欺負人麼?」
「敬業大哥花錢買教訓不吃虧!」李賢拍了拍李敬業的肩膀臉上充滿了同情的笑容「你那兩個弟弟不吃個大虧將來憑那種脾氣是要倒大霉的。你應該感謝讓他們吃虧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我!放心一萬貫錢是很多分個十年八年還都不要緊!」
一萬貫還個十年八年不打緊可是你小子會讓他們只上當這一次麼?
李敬業望著躍躍欲試的兩個弟弟一時間有一種不忍再看的感覺。早知道如此他自個拉下臉狠狠教訓他們兩個一頓也就是了幹嗎非得讓李賢這個魔星搶了先!難不成他們李家三兄弟就只有被人**的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