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雖然沒有和許敬宗正面打過交道但是對這位冊立武後赫赫有名的功臣同樣是如雷貫耳。現如今他和李義府有矛盾許老頭是準備調停呢還是準備橫插一槓子?
上了馬車他立刻感到一陣驚歎。他自個那輛馬車已經經過了精心改良裡頭的陳設算是奢華了想不到這許老頭也會享受。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小小的車廂中有書有畫有美酒有清茶就差沒有一個紅袖站在旁邊添香了。
李賢老大不客氣地坐了一個位子許敬宗又坐定之後馬車便動了起來。許敬宗不說話他也樂得閉目養神反正今天找上來的是許老頭自己他急什麼急?
「今日殿下將那張……唔椅子送給陛下的時候說是和太子殿下一起請能工巧匠設計的不知道藍圖出自誰手?要說如今雖然滿朝大臣盡用胡床高墩但如這種設計的我卻從來沒有見過。今日這風頭一過只怕明天滿城王公都要趨之若鶩了。」
這許老頭說話還真不拐彎!
李賢不禁想到了賀蘭周當初看到那張藍圖時的反應心中暗道了一聲薑還是老的辣。許敬宗既然打開天窗說亮話他就自然而然地漏了一點口風:「許相說的是這東西比胡床和高墩凳子坐著都舒服再說又顯著尊貴流行開來那是肯定的。父皇那張椅子是特製的除此之外我還做了好些準備看看樣子賣出去小賺一筆。」
看到許敬宗的臉一下子僵在那裡李賢心中不禁暗自得意。士農工商眼下商人的地位是最最低下的雖然長安洛陽的商人大多數都是依附於權貴門下但那些每年笑納了大筆錢財的官員卻絕對不屑於提到買賣之事。可他不管他是沛王不是太子再說胡鬧的名聲早就傳揚出去了有什麼好怕的?
「殿下果然是非比尋常!」許敬宗好容易迸出這句話之後又稍稍頓了一頓不多時又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如今年紀大了那些胡床高墩坐著都不舒服倒是想老著這張臉向殿下討要……」
「哈許相既然需要直說就是區區一張椅子我還是送得起的!」李賢頓時把胸脯拍得震天響許敬宗是太子少師原本就是李弘送禮名單上的人再說李弘已經打了欠條他這回竟又是借花獻佛送人情。見許老頭的皺紋一條條全都舒展了開來笑得如同一朵花似的他沒來由覺著一陣古怪。憑許老頭這花花腸子不會這麼快滿足吧?
「殿下的好意我就先謝過了不過……」許敬宗這回停頓得久了一些彷彿在斟酌什麼說辭「我有個舊日奴僕在長安洛陽也有些產業專為各王公大臣的府邸置辦傢俱我倒是想和殿下商議一下如果可以……當然殿下那裡倘若還有成品我可以讓他高價收購。」
看過貪婪的沒看過這麼貪婪的傢伙這老狐狸簡直是搶錢!
李賢心下暗怒但一想到上回一不留神沒把握好尺寸結果和李義府鬧得不上不下又有些警惕。李績那個老狐狸雖然狡猾畢竟還算是正人君子可這位可不一樣能和笑裡藏刀的李義府媲美的傢伙能是省油燈?不過要把吃到嘴裡的肥肉吐出去他也決計不幹!
「啊呀原來許相是說這個。」他惋惜地歎了一口氣隨後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可惜晚了我當初為了給父皇母后一個驚喜沒敢找外人只能找了姨娘舊日的一個奴僕賀蘭周是他一手包辦請的匠人。外婆和母后一直都托我照應煙姐和敏之所以嘛……」
看到許老頭那張明顯大失所望的臉李賢苦惱地以手肘支著腦袋忽然一拍巴掌道:「咳這又不是什麼大事許相改日讓那個家僕去五福客棧找賀蘭周商議一下這事情還不簡單麼?忘了和許相說了母后那裡我也送了一個妝台可是討了母后不少讚賞!」
許敬宗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看得李賢心裡直犯嘀咕。他還一直以為這老頭天生眼睛小的原來竟是都被一臉的肥肉遮蓋了。一聽說能賺錢就能警醒成這樣老奸巨滑四個字只怕還輕了!
「聞聽殿下一向愛花我家裡頭名花異草實在不少殿下既然出了宮何妨到我那裡去看看?」
我怎麼不記得自己喜歡那些花花草草?李賢被這句突兀的話噎得一愣見許敬宗的眼睛又恢復了剛才的大小眨巴著流露出幾許狡黠頓時恍然大悟。
這老狐狸為了錢財能夠把女兒嫁到蠻荒之地去眼下肯定又準備用美色誘惑這一招!只是……為什麼不去這主動權如今可是掌握在他手裡再說了憑他這個年紀貌似還弄不出什麼既定事實讓許老頭賴上他吧?
既然打定主意要會會老狐狸的招李賢自然便一口答應了許敬宗的提議。因此原本在大街上兜***的馬車立刻回到了正規路線直奔淳化坊許宅。說了這麼多廢話要是起先不繞路只怕這會他和許敬宗都在皇宮和許宅之間打三個來回了。
和李績的宅邸一樣許敬宗這宅邸同樣是富麗堂皇——能夠達到宰相這個位分上即使沒錢置辦宅子朝廷總歸會給你一座像樣的否則若是堂堂宰相住陋室那就丟了天朝大國的臉面了。而相比李績宅子裡那些家人軍人似的素質李賢站在許宅中放眼望去只見一片奼紫嫣紅端的是百花盛開——全都是綺年玉貌的年輕侍女。
而當好幾個裊裊婷婷的妖嬈女子上來攙扶許敬宗的時候口稱老爺的時候李賢已經徹底找不出形容詞了。同樣是一把年紀李績的侍妾他也曾經看到過但就沒有像這幾位這麼誇張的那個最小的怎麼看似乎也不過十六歲吧?
老牛吃嫩草這許老頭真有那麼好身子骨?就不怕鬧出什麼醜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