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桂規等人所擔心的伯顏永遠不會是一個坐等戰機的將領在鄂州修整半個月後他突然力帶領大軍沿江而下由磁湖、大冶直撲永興。守衛在永興的民軍將領鄭一恆抵擋不住在鄒漢的命令下逐次放棄白is山、回山、銀山等尚為完善的防線退過富水。
伯顏得了永興隨即大舉南下各路民軍、破虜軍山地旅逐次抵抗後因為眾寡過於懸殊的原因不得不放棄武寧、分寧、建昌三座剛剛奪回沒幾天的城市撤向ru州。
摸清敵軍動向後的鄒a立刻率大軍前迎把中軍帳直接扎到了飛霞山上.敵我雙方在奉新、靖安之間稍事接觸後蒙古軍無法突破破虜軍的戰車火炮防線後退十里。江南西路的正面戰線遂在靖安小城附近再次穩定下來。
靖安小城方圓不足十里但此城東接堰原山、潦溪西接華林山、飛霞山利用周圍華林、飛霞、黃a、八疊、堰原等五座大山形成的封閉地勢如同一個大門般牢牢扼住了元軍由此南下的路線。
破虜軍對火炮、戰車等重型裝各依賴性大不擅長野外遭遇戰。蒙古軍皆為騎兵轉移度快但缺乏攻堅設備不擅長攻城拔寨。雙方各有短長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伯顏對此早有準備一邊將重兵駐紮在靖安城內吸引鄒a注意力。暗中卻派了得力屬下傑格勒、噢合勒、把圖答拉、格日樂土、哈拔拉等人自鄂州進兵繞路而行從荊湖南路的酷陵殺入江西。諸各領五千兵馬分頭去騷擾破虜軍的大後方。
傑格勒等五員悍將看準機會山酷陵直撲萍鄉。本打算殺鄒a一個措手不及卻沒料到迎頭碰上了林琦這個殺星。
林琦在袁、吉二州與元軍周旋多年對每一座山、每一條道路都熟悉異常。見元軍到來從容佈置利用羅霄山脈錯綜複雜的地形給元軍布下了無數道陷阱。兩萬多蒙古騎兵自從進了袁州地界就沒得到安穩不是突然間遭到了一頓炮彈和手雷的轟擊就是不小心走入了地雷陣被炸了個人仰馬翻。本計劃以閃電般的度衝到破虜軍側後給江南西路各地造成不可承受的破壞結果順著山路挨了十幾天痛打連袁州城的影子還沒看見.傑格勒等人知道偷襲作戰失敗不敢再按原計劃分兵劫掠。把兵馬撤離到羅霄山、萍鄉一線試圖北上謝山從側翼呼應伯顏主力。待大軍集結完畢疲憊不堪地殺到謝山附近卻現本來算不上險要的謝山、萬載等地憑空出現了無數座圓形的石堡。一座座石堡遙相呼應剛好卡死了蒙古軍的遷回路線。
那些石堡顯然是匆匆搭建的石塊的稜角都沒磨平彼此之間的縫隙中泥槳下流的痕跡清晰宛然。但這種臨時打造的石頭堡壘卻極其結實以蒙古軍簡陋的攻城器械根本無祛在x時間內將其揭毀。更讓傑格勒等人頭疼的是守衛石堡群的民車m無武者之風任憑蒙古人怎麼叫罵都躲在堡群和圍牆後不肯出來野戰。蒙古軍耗費千餘兵力攻破了最外圍兩座石堡向北一看同一個方向上居然還有幾十座石堡攔在前面。更遠處成千上萬的流民們喊著號子用一系列古怪的工具還在不斷地壘著新的石頭牆。
伯顏苦候奇兵戰績無果不得己分出一支兵馬向東去收復失地。這路兵馬總算戰績巨大從德安、瑞昌、德化、到南康數座大城不戰而下附近甭說破虜軍連用來砍頭冒功的百姓都沒抓到幾個。領軍的蒙古萬戶其木格貪圖戰功不肯告訴伯顏附近百姓己經逃散一空的事實把兵馬駐紮在南康城內製造木筏準備尋機過湖擴大戰果。木材砍了一大堆正打算依次過湖誰料某夜突然失了一場人火幾百個紮好的木筏盡被燒去不算城中的士兵也被燒死了一千有餘。
伯顏聞訊知道其木格這個草包上了破虜軍悍將苗春的當。趕緊下今嚴禁客路兵馬再做過湖準備大軍一邊掃蕩鄉間餘匪一邊整傷沿江渡口以便把淮南西路的大批新附軍調過來助戰。戰事不順又找不到百姓供自己搶掠屠戮的蒙古武士們鬱悶異常。偏偏此刻天公也不作美終日陰沉著個臉熏風吹得人的汗都出不出來皮甲全部都粘到了身上臭味大到能熏死蒼蠅。
靖安城蒙古人的中軍。
伯顏的心腹愛將格根光著膀子在地圖旁晃來晃去。絞盡腦汁試圖尋找一個可能的突破點出來雙腳把地板踩出汗來了仍然一無所獲。
「薛良格部的小子別找了。鄒漢打了這麼多午仗了即使他是個笨蛋也會長出點見識來豈能輕而易舉地讓你找到破綻?況且他摩下的將領大多是本地人不用地圖也知道該把防禦重點放在哪?」伯顏倒是看得開半躺在大師椅上由荊湖豪門剛剛獻來的兩個美妾給打著扇子樂滋滋地享福。
「末將末將只是只是不甘.……」己經升為了上萬戶格根依然對伯顏非常尊敬對方戲稱自己為小子也不懊惱喃喃了幾句提高聲音說道:「末將只是不甘心破虜軍兵力不到咱十分之一那些民軍剛剛放下鋤頭連握刀的位置都弄不對偏偏…」
如果守在自己面前的全是破虜軍雙方人數相當蒙古軍兵器愷甲俱不如人諸將還勉強嚥得下這口惡氣。可經歷上次贛州會戰鄒某人手裡剩下的破虜軍士卒最多不會過兩萬.要是被人知道對方以兩萬兵馬加卜十幾萬草賊流寇就能把大元百戰之師「欺負」到如此地步軍中諸將今後怎能在人前抬起頭來?「這就是鄒某人的高明之處他只守不攻這連綿群山間咱們短時間內怎能弄清楚哪段地域是駐紮的破虜軍主力哪段地域擺的是湊熱鬧的民軍。況且咱們沒足夠的重炮硬攻的話總是吃虧。」伯顏抬起眼友向地圖上掃了掃帶著幾分佩服的語氣說道。
「要是多點出擊…」格根猶豫著問。這是一個沒辦法的辦法借助優勢兵力在全線起猛攻總有一個地方能探出敵軍的虛實來。
「好啊這麼熱的天氣趁你疲憊不堪的時候我集中兵力反殺回來看到時候誰吃虧。
當年劉琦將軍就用這招擊敗的完顏宗弼你想重蹈金軍覆轍麼?」
「那?」格根一時語塞伯顏對他青眼有加所以他亦竭盡全力輔佐伯顏。眼下憑著如此優勢兵力卻趴在山下跟敵軍耗時間玩這種局勢實在讓他覺得沮喪。
「你的辦法可行但得改一改。每天清晨的時候派小部分人馬輪番去騷擾敵軍根據各方向炮聲的密集程度和羽箭質地的差別多試驗幾次就能分辯出除了奉新城之外破虜軍主力都在哪。然後謹慎準備找機會從羽箭質地最差那個地段向前突必然能在鄒某人的防線上戳出個窟窿。但鄒將軍既然敢用這樣的辦法死守肯定早就準備好了退路。他憑著這段山地消耗盡咱們銳氣憑著贛江再把咱們的兵馬擋上十天半個月到時候他在贛州城下以逸待勞身後還隨時能得到福建、廠南兩地破虜車的支持咱們到了那裡就成了達春第二想撤都撤不下來了1」
伯顏老謀深算不看地圖也能把鄒漢的佈置猜個八九不離十。他求的是一戰而靖全功而不是短時間內的勝負所以根本不打算按常規方式行動.格根按著伯顏的指點仔細考慮整個戰局越看越現伯顏的判斷越準確。帶著對老將軍的幾分敬意他虛心的請教道:「眼下側翼無法著力依大帥之見我軍最佳應對之策是什麼?」
「等!」伯顏微笑著說了一個字閉上眼睛享受了片刻帶有美人體香的徐徐涼風低聲補充道「等新附軍來了讓他們去攻堅。等李治亨的行動有了結果等拿著咱們金子收買民軍的使節送回消息來。本來咱們大軍進入江西只是為了不給琳嘴軍修V時間.把鄒將軍的兵馬調動了咱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剩下的就是靜待「可李李治亭將軍……?.格根終究還是覺得牧仁李這個名字彆扭結結巴巴地說道.「他只是一點火星而己只要落在乾柴間無論多大都會冒起煙來。」伯顏眨了眨眼睛非常自信的說道:「不需要等太久賭局己經開始了沒人能把他停下來!」
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賭局賭的是大宋君臣能否親密無間。大宋的學者、官吏和新崛起的貴族們能否在誘惑面前保持理性。
輸了伯顏輸掉的全部賭注不過三、兩個月的時間。而大宋君臣的賭注卻是整個國家和民族的命運。
「萬歲簡直是在拿大宋的國運豪賭過麼多年來文相何曾辜負陛下?大敵當前萬歲卻相信別有用心之人的挑撥自亂陣腳難道陛下想重蹈當年崖山覆轍麼?』皇宮內帝師鄧光薦大聲怒斥道。
他剛從廣南東路的治所趕回米滿身滿臉的泥槳還沒洗去就匆匆闖進皇宮進諫。試圖勸阻幼帝趙帚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胡鬧。
雖然己經有了自己的主見對於自己這位博學多才的恩師趙帚還是心存幾分敬畏吩咐人打來洗臉水給鄧光薦淨而一邊親手捧起毛巾伺候一邊低聲替自己的行為辯解:「不是師傅教導我說『人不可一日無國不可一日無君麼?』。膚己經長大文相卻任何事情不與聯商量拿聯當傀儡。聯有心親手恢復祖宗基業自然要想辦法把權柄取回來!」
「長大?」鄧光薦從趙畏手裡扯過毛巾胡亂抹了一把然後重重地丟進銅盆裡。「陛下長人了好敢問陛下你知道滿朝文武哪個是真心忠於你哪個拓戴你還政只是順口答應哪個叫喊著珠殺奸賊只是為了他自己取而代之?你知道伯顏近二十萬大軍進入江西而大宋真正能與元軍野戰的人馬有幾何麼?你知道這幾午忽必烈為什麼連一個乃顏都收拾不下沒有精力大舉南顧麼?你知道陳吊眼為什麼帶著幾千兵馬就過江找鞋子拚命根本不在乎馬革裹屍而還的原因麼?你知道新政實施前大宋國庫有銀幾何?新政實施後大宋歲入幾何官員和健兒的月傣翻了幾倍麼?:他心情過於激動每問一句就向前踏上一步。到了後來直接把趙昌逼到了牆跟上依舊不顧皇家尊嚴用眼睛瞪著對方逼問道.
皇宮之中從沒有人過樣跟趙是說過話。即便是當年苗春給他找得武學教頭手下雖狠嘴上也是輕言慢語從不敢高聲讓皇帝受驚。趙帚被逼得喘不過氣來「聯聯聯聯……」連連支吾了幾個聯字一個肯定的答案都給不出。
答應跟陳宜中一起難將文天祥逼退的文臣、武將還有皇族加在一起有幾十個趙帚也知道這裡邊肯定有人只是為了圖自身富貴對皇家役有半點兒思心。但是年幼的他認為欲成大事必須模糊一些小節。待奪回了權柄後自己必然有機會分辯群臣之中哪個是奸臣哪個是君子。
至於如何治理國家諸葛亮那篇出師表裡說得好「親賢臣而遠小人___.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一國之君只要掌握好用人之道自然可以使國力蒸蒸日上。
卻疏忽了鄧光薦所說的『細枝末節」同時也幼稚地認為以大宋目前國力換了誰都能領軍與北元一戰。
「陛下啊你好生糊塗!」鄧光薦看到趙貴的目光像受驚的小鹿般在自己的陰影下躲閃心中終於不忍後退幾步仰天長歎。
「大膽你眼裡還有陛下麼!」被鄧光薦突然舉動嚇傻了的小太監樂清楊跳將起來手指著鄧光薦怒斥。
趙畏並非一個愚蠢之人先前受了陳宜中的蠱惑又錯算自己的實力認為陸季夫張世傑、鄧光薦等人理所當然地會傾力支持自己親政所以才大力支持陳宜中的行動眼下張世傑態度暖昧陸秀夫人己經主動與陳宜中劃清界限如果鄧光薦再用力攪和一下的話帚極有可能翻然悔悟。陳宜中的行動失去了皇家的支持也就送不到讓大宋內亂的目的。對於樂清揚來說這就等於辜負太子真金的一番信任他在大都的家人月弄不好都會受到牽連所以樂清揚無論如何不能讓鄧光薦得逞跳出來一邊訓斥陳宜中君前失禮一邊大聲招呼命內宮侍衛上前護駕。
二十幾名出身皇族的侍衛應聲而至一半圍住趙最另一半利劍出鞘死死把陳宜中看在圈內。
「這就是陛下的全部家底麼?再加上一個像他這樣狐假虎威的小太監!」鄧光薦氣得連聲冷笑指著樂清揚等人向趙畏問道:「你可知道這泉州城內外駐紮著多少警備軍兵馬。警備軍中有多少人只要許夫人一聲令下就可以殺向她指著的任何地方.可知道流求蘇家的艦隊三日時間就可以開到泉州城邊上閩鄉侯早就看不慣你這小孩子皇帝一直謀劃著擁立新君以便有資格與文垂相爭極?就你手中這幾個人就算加上全皇宮的太監還有陳府的家丁夠水師戰自店轟幾炮?還是夠許夫人的馬隊踩幾遭?」。
「聯聯是大宋皇帝天下百姓對聯親政無不翅以盼聯登高一呼整個福建的百姓都會聽聯的調遣!」趙帚明知道鄧光薦說得句句都是實話卻不肯服軟仰起脖子氣哼哼地喊道。
「福建百姓會聽你的調遣?」鄧光薦又出一聲冷笑「陛下你真該出宮去看看百姓心裡到底向著誰。臣當初的想法與你當初一樣可這幾年臣在外邊看到的、聽到的卻截然相反。百姓們知道你是想「I的皇上但他們也清楚地看見了蒙古追殺他們時整個行朝都在海上漂著。幫他們阻擋北元兵馬殺鞋子報仇的是文大人免他們農賦讓他們有口飯吃有地方賣力氣的也是文大人。讓他們被貪官欺負了有機會彈m對方有可能把委屈找回來的還是文大人。換句話說百姓們只在乎誰能保護他們能讓他們吃飽飯才不會為了幾個陰謀者口中的大義和馬隊炮艦拚命!」
「轟隆隆!」鄧光薦的話夾雜著天空中的霹靂一聲聲敲打在趙畏的心窩上。在此之前趙最盼星星盼月亮般盼鄧光薦早日趕回來能在關鍵時刻給自己撐腰並出謀劃策。萬萬沒想到鄧光薦白從進入皇宮就沒給白己半分支持所有的話加起來只有兩個字「反對」堅決地「反對」。
趙帚有些猶豫了沮喪地揮了揮手命令侍衛們退出去。他雖然頭腦熱卻還沒熱到分辯不出來鄧光薦話裡的關切之意的地步聾拉著腦袋在屋子內踱了幾圈低聲問道:「事情己經這個樣子了師傅說聯聯該怎麼辦!」
鄧光薦看看趙黃蔫巴巴的樣子心裡泛起一股柔情走到他身邊幫他整t整衣領然後俯下身體低聲安慰道:「趁現在一切還可以挽回陛下給大都督府寫一封信然後下詔罪己吧承認自己受了霄小之徒盅惑也承認自己年幼無知。誓不會再做違背約法的事情也誓在完全驅逐勒虜之前永不再提「親政」二字。文垂相當年能在危急關頭派船救你而不是選擇另立新君就說明他心裡放不下陛下.只要陛下卞動認錯有文永相、陸大人和微臣在那些試圖另立新君的人也翻不起風浪。忽必烈己經消滅了乃顏北元不日就將以傾國之力南下大宋經不起這麼折騰了陛下大了也應該替國家多想想了!」。
「不可!」沒等趙貴回答小太監樂清揚搶先說道。
鄧光薦抬起頭警覺地上下打量樂清揚。從進宮之後的感覺來看J趙a身邊這個小太監絕對非一般人物。趙帚在歧途上走到今日至少有一半「功勞」要算存診個小太監頭上。
想到這鄧光薦厲聲質問道:「這位公公好大膽子居然事事能替皇上做主難道內宮之中己經沒有法度了麼?」
樂清揚被鄧光薦逼得額頭冒汗憑剛才從侍衛手中借來的腰刀他完全可以將鄧光薦直接刺死。但對方身上那凜然正氣壓得他舉不起手來一顆心突突狂跳著好像自己身上所有見不得光的秘密都被鄧光薦一眼看穿了。
「聯只怕只怕文垂相不肯原諒會和其他人一起逼聯退位!」趙畏輕輕拉了拉鄧光薦衣角求救搬嘟a道。
「如果大宋此刻內亂讓蒙古人尋了機會陛下丟得豈止是一個皇位?恐怕整個漢家江山還有性命都得丟掉?」陳宜中再度俯身下來扳著趙最的肩膀勸道「陛下若能懸崖勒馬。臣臣立刻就出宮聯絡陸大人和張大人然後去途中攔住文大人無論如何也要保住陛下周全!」
「聯聯聽人說伯顏伯顏己經派人來聯絡準備和宋元議和。陳陳垂相還曾向聯保證他他能帶領兵馬擋住元軍南下1」趙帚還有些不甘心把對自己有利的條件都擺了出來。
他知道鄧光薦心裡對自己好所以想把這些條件擺明了讓鄧光薦替自己找一條除了下詔罪己之外更好的退路。或者以進為退利用陳宜巾這把刀擋住文天祥這把劍給皇家爭取多一些權力。
這樣他既可以保住皇位又可以不讓這次支持自己的皇族成員寒心。將來長大了進退之間也能從容得多。
「陛下相信伯顏的議和誠意?陛下難道不覺得伯顏派來的這個議和使節來得太蹊蹺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陳宜中準備製造事端時他來告訴你元宋可以議和讓你放心人膽去籌劃復位?」鄧光薦笑了笑拍著趙帚肩膀問道。
他終於知道誰給了陳宜中這麼大膽子了從始至終這個熱衷權力的前I相就墜入了伯顏的圈套.或者說陳宜中一直不甘心在權力爭奪中失敗而伯顏的議和使節給了他風險最小的投機可能。
趙帚被問得滿臉通紅從鄧光薦的笑容裡他知道自己犯了一個極其愚蠢的錯誤搖搖頭汕汕道:「師傅曾經講過議和這種事情只有雙方彼此忌憚的情況下才可能達成。眼下元強宋弱……」
「對了況且伯顏只是一國之相怎可能替忽必烈做主戰和之事!」鄧光薦欣賞地點點頭說道.「陳大人也不可能領兵打敗勒子第一破虜軍不會聽他的號令。第二他也無此才能。當年他手裡嫡系兵馬不下二十萬尚被達春、索都打得揚帆出海。如今他無一兵一將憑什麼與伯顏對陣!」。
「可可……」趙簫喃喃地嘟嚷看他突然想起趙朔早晨帶入皇宮的一封信在泉州北方南安小鎮接受整訓的一支破虜軍新兵被趙朔的父親說動幾個即將帶隊趕赴江南西路的將領答應一旦城巾有事立刻回師僅衛皇宮。
如果讓鄧光薦去聯絡陸秀夫、張世傑在文天祥和大都督府而前替自己說情的話這個消息還要不要說與恩師知道呢?還有樂清揚的師父唐影出了十萬銀幣自己用他買通幾個警備軍低級將領做內應的事情要不要告訴鄧光薦呢?他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爭取有利位置。如果這次親政行動從開始就上了陳宜中和伯顏的當自己這個當皇帝的確夠愚蠢將來即便再有機會親政也不會伐到太多的人支持。
這種把自己陷入套子的事情趙帚不想幹。他裝做懊悔的樣子飯下鬥心中反覆考虎自己的出路何在……
「為君者善於因勢利導……」鄧光薦當年的教導言猶在耳。
老師怯快地請求道:「聯知道錯了理應下詔罪己外邊雨大師父休息一晚明日再去找陸大人、張大人聯繫替聯善後事宜吧……」
「臣立刻就出宮以免再生事端!」鄧光薦見趙畏終於答應認錯心中非常高興恨不得馬上出宮去找到陸秀夫、找到張世傑告訴他們幾個大伙當年並沒有擁立錯人。趙帚依然是個可以輔佐的有道明君。
趙帚拉著鄧光薦的衣角像當年讀書時一樣戀戀不捨地送恩師出門。小太監樂清揚幾次想阻止都被趙帚喝退了。看著鄧光薦跳上馬背帶著十幾個侍衛遠去雨傘下趙帚滿是懊悔的臉上輕輕露出一絲笑容。
「外邊風雨急師父慢行!」趙昌望著鄧光薦的身影動情地喊道。
急而行的駿馬被鄧光薦拉住感動之餘這位帝王的老師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帶馬跑了回來指著小太監說道:「為取信於人臣需要此公公陪同一行!」說罷也不管趙帚是否答應命令一個高大侍衛直接把樂清揚拎起來橫放在馬背上。
「師傅……」趙帚試圖把樂清揚留下又想不出阻攔的理由整猶豫間馬背上的鄧光薦低下身在趙a耳邊說道;「有句話臣今晚一直忘了跟陛下說陛下千萬記住沒有實力相佐權謀看上去越精妙越像一個大笑話!」
說罷鄧光薦雙腿一夾馬肚子迎著風雨雷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