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列為四絕之一的道狂,目睹這一劍之威亦不敢硬撼,腳下橫移,採取了避勢。
砰然一聲大震,地面上堅固的石板在這一劍之下頓時化為無數碎塊,石屑橫飛之中,鐵刃身形疾閃,直向前衝去。他的原意亦不在傷敵,而是要擺脫道狂的糾纏!
他快,道狂亦不慢,身形動處,已然凌空飛起撲向鐵刃,右手巨劍揮處,直刺向鐵刃的後心。
雖無方才神兵天焰之威,但這一劍亦不可小視,疾向前衝的鐵刃立時感到一股強大壓力湧來,心念動處,身形仍然繼續疾馳,右手天焰反手揮出,竟是頭也不回的施出一劍。
『錚錚』幾聲脆鳴,在一瞬間鐵刃的天焰與道狂的巨劍相擊數下,前者借力仍向前衝,而後者卻是因借巧勁以劍刃側擊於鐵刃天焰劍身,身形為之一緩。待再追時,已然落後一截!
鐵刃去勢如風,此時此刻他最擔心的便是吳子昂的安危,重病在身,手無縛雞之力的對方,是根本無法應付任何突發變故的。道狂的出現,傻子也明白是專門針對他而來,而由此推斷,子昂的處境危險了。
絲絲,劍氣橫空之聲接連響起,心情焦躁的鐵刃連下殺手,手中天焰如切菜一般將三名前來阻擋的宮中侍衛截成數段。
雜亂的腳步聲響於整個養心殿之中,這座歷代大秦皇帝的寢宮如今刀劍閃耀,充滿著一片殺伐之氣。
手持神兵的鐵刃手下無一合之將,血光閃現之中,一干宮中侍衛接二連三地成為劍下亡魂。
越來越多的侍衛不但不能阻住鐵刃的去路,反而讓緊追不捨的道狂縛手束腳。
心中惱怒之下,道狂手中巨劍翻處,將幾名擋在前面礙手礙腳的侍衛砍翻在地,口中狂嘯一聲,巨劍脫手飛出,直射向鐵刃的後心。
這是道狂凝結全身的功力而發,其巨劍怒射之威,硬生生從一名倒霉的侍衛的後心穿過,血肉橫飛之中,去勢毫不見緩。
赤色的劍芒再次暴漲,隨之一陣響亮的金鐵交鳴聲響起,道狂的巨劍立時被神兵天焰絞成無數鐵屑。
然而受道狂劍上內力所迫,鐵刃禁不住連退五步,在內力的比較上,他終是不及對方。
抓住這一機會,道狂趁勢上前,再次攔住了鐵刃的去路。
而眾多的宮中侍衛則手持刀劍,將兩人圍在中間。
鐵刃沒有再試圖突圍,因為此時此刻突圍已經沒有意義了,就在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幾以閃電般的速度向此飛來。
鐵刃的心在一瞬間沉入谷底,重症在身,失去一身功力的吳子昂,此刻竟能以這種比擬任何高手的速度疾行,這意味著什麼?
『血盡魂亦殘』,沒錯,只有這一種可能,而這種可能便意味著,一個生命即將終結。想到這裡,鐵刃手中神兵天焰忽地握緊,一雙飽含殺氣的眼睛緩緩盯向道狂。
饒是道狂名列四絕,生平經歷陣仗無數,但觸及到鐵刃的目光之後,仍禁不住心中一緊,立時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轟!身上燃著熊熊的火焰,五個侍衛帶著淒厲的痛呼飛上了半空之中,緊接著,炸裂聲傳來,身軀四分五裂之中,一塊塊模糊的血肉橫飛四濺!
被火光籠置的吳子昂,此刻有如地獄中的殺神,每行一步,便有侍衛命喪黃泉,其死狀慘不忍睹。
道狂此時亦發現了吳子昂的異狀,心頭不由劇震,下意識地後退三步。他不是傻子,吳子昂一拳之威,莫說是列為四絕的他,即使是四絕加在一起亦難以達到。這個小子分明就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催激出人體最大的潛能,是了,一定是『燃血殘魂訣』!
「小兄弟……!」望著緩步走近的吳子昂,鐵刃顫聲說道。
「鐵大哥,拜託你,去王府救我娘!」吳子昂雙目中的火光仍然旺而烈,充盈的真氣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充斥於他的體內,殺虐,是他現在的渴望,唯有這樣,才能讓他心中的無盡的火氣得以舒緩。儘管心智漸趨於模糊,但此刻的他仍記得被韋若玄囚禁的靈夫人。
「我們一起走!」鐵刃伸手握住吳子昂唯一的右臂,咬牙道。
「不用管我了!」吳子昂只是輕輕一掙,便將手脫出,赤烈的雙目緩緩環視於周圍面帶驚懼的侍衛,最後定格在道狂身上,搖頭道:「我來拖住他們,你走,走!」
說到最後一個字,吳子昂忽地反手抓住了鐵刃的手腕,奮力甩出。
無比強大的內勁,連鐵刃也抵抗不得,身形如騰雲駕霧一般向著養心殿門飛去。
道狂欲想阻攔,卻忽見紫影閃動,吳子昂的身軀已然向他撲來。
烈烈的炎勁湧來,令道狂呼吸為之一窒,雖是方才見識到吳子昂一拳之威,但如今輪到他親身經受,道狂仍禁不住心中大驚。縱橫江湖近三十年,他是第一次感覺到如此沉重的壓力。
退!一向狂傲的道狂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字,立時做出了明智的選擇,身形飛一般的向後退去。他抱著與韋若玄一般的心思,犯不著與眼前之人拚命,只要暫避鋒芒,對方掛掉是早晚的事!
他退,吳子昂進,擊出的一拳忽地化為爪,向回輕輕一收,道狂立時感到一股龐大的吸力傳來,欲將自己的身軀扯回,心中一驚,左手疾伸,抓住身旁的一名侍衛便扔了過去。
碰!這名替死鬼連哼都未哼一聲,便步上了前幾名侍衛的後塵,被吳子昂的炎勁擊成碎塊。
在吳子昂恐怖的拳勁之下,眾多的侍衛已無開始之勇,各個面帶懼色,手握著兵器不敢再上前。
道狂再退,吳子昂再進,兩人一進一退,疾向殿門方向而去。
道狂將功力運至極限,竟然不能擺脫吳子昂,心中駭然之下,手中接連不停將身邊的侍衛一一扔去送死。
然而眾侍衛亦不是傻子,見道狂如此作法,不由又恨又怕,顧不得圍攻吳子昂,紛紛躲了開來。
及至最後,道狂無人可捉,只得暗吸一口真氣,肩頭輕晃處,身影在瞬間竟然一分為三。
見此情形,吳子昂想都未想,右手改直擊為橫斬,滾滾熱浪狂湧,向三道身影攔腰切去。
「砰!」在避無可避之下,道狂終是出掌與吳子昂硬拚了一記。
哼!一聲悶哼傳來,道狂老臉頓時漲的如血一般赤紅,強忍著胸中一口逆血,身形借力向後退去,逃向了殿門之外。
吳子昂欲要追趕,忽覺得喉中一甜,一口鮮血奪喉而出,噴灑於地上。
幾個侍衛見狀,不由面露喜色,互相使了個眼色,悄悄手持兵器向吳子昂接近。
死!吳子昂頭也不回地揮出一拳,將四個偷偷摸上前的侍衛送進了鬼門關。
邁出了殿門,道狂已經不見蹤影,有的,只是用來當作炮灰的宮廷侍衛。
殺!赤色的拳風便是催命的符咒,收割著一個又一個脆弱的生命,在養心殿至太和殿的這段並不長的距離中,鮮血與屍體是最常見的裝飾。
當到達午門廣場之時,吳子昂放緩了腳步,在當空烈日的照耀下,一片片刺目的光芒映入了他的眼。
寬闊的廣場上,無數手持劍盾,長槍的鐵甲兵士分列成兩個方陣等候著他的到來,兵士之中,不穿盔甲的韋若玄與聶離是那樣的顯眼,還有,那一臉灰敗之色的道狂方鼎天。
「束手就擒,本相可賞你個全屍!」遠遠地,吳子昂便聽見韋若玄色內厲荏的聲音。真是笑話,死便是死了,全不全屍又有什麼分別,如今的他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再吐出一口血,那便是他的生命終結之時。
望了望沾滿鮮血的右手,吳子昂眼中的火光驟閃了幾下,既然注定要死在這裡,那麼,就讓無數的生命做為他的陪葬品罷!
長嘯一聲,吳子昂身軀疾向前衝,在體內真氣運至極限的情況下,他的身影化為一道殘影,直向列陣的鐵甲軍衝去。
「殺!」見此情形,韋若玄面沉似水,右手一揮,一隊鐵甲軍應命衝了出去。
若是單個比較,無疑任何一個宮中侍衛都要比鐵甲兵士強上很多,但若以陣伍進行衝鋒,很明顯這些訓練有素的大秦步軍精銳才是戰場之王。
劍盾,長槍,精鐵打造的盔甲,組成一條鋼鐵洪流,與疾衝而來的吳子昂撞在了一處。
「大用外腓,真體內充。反虛入渾,積健為雄。具備萬物,橫絕太空!」
「雄渾!」雖只餘一臂,但卻毫不影響吳子昂將魔神錄上最為霸氣的一式發揮的淋漓盡致。
如狂風一般的呼嘯聲響過,滾滾炎浪化為一片蒼茫的紅雲,將迎面衝來的鐵甲軍籠於其中。
而就在此時,漓江渡口,另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兩艘正欲揚帆起航的貨船前,是媚後白玉卿,水清清,天刀雷柔,風易寒以及眾多魔門與天刀一方的高手。
而與這相對的一方,卻是天池宗主靜觀,蔚靈瑤,蘇綺夢,左行遠,燕不負,莫言,北郭先生等道宗高手。與往日道宗的陣容相比,少了仙聖紀靈犀與道狂方鼎天,卻多出兩個白眉白鬚的老僧。
「無因無為兩位大師也來趟這混水麼?」天刀雷柔犀利的目光注視著兩位白眉老僧,緩聲問道。
「阿彌陀佛!妄動干戈豈是老衲所願?只是這失魂引寶藏關連重大,恕老衲等不能坐視雷施主與白施主用以多造殺孽!」
「說的好聽!」媚後對無因大師的話嗤之以鼻,冷笑道:「其實大師你亦想分杯羹罷?!」說著,轉頭又面向靜觀,美目輕咪道:「我很是好奇,究竟是誰一而再的為你們道宗通風報信!不知靜觀宗主能否為我解惑?」「恕我不能相告!」靜觀面含微笑答道,實際上,她自己亦不知是何人,就算她想告訴對方,又如何告訴?
「罷了,我心裡有數了!」媚後眼中寒芒一閃,冷然道:「廢話不多說了,想要寶藏,手下見分曉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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