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軟弱的念頭稍縱即逝,多年來縱橫無阻的獵殺生涯積攢下來的傲氣即全盤爆發,使得他痛下決心,準備用生命來捍衛一名絕代刺客的榮譽。
阿史那步真一聲長嘯,掌中槍芒暴漲。緊接著勁風旋起,堂內蒲團錦墊都捲上半空,連數丈外的靈幡輓聯都靠牆仆跌開去,唯有我和身後耶律顒琰的棺木巋然不動。他手中籐槍幻起數十道槍影,虛虛實實往我身上罩來,整個方圓三丈也都被那股迅猛無儔的真氣狂潮覆蓋住了。
我眼中厲芒一閃,左腕黑暗圖騰頓生感應,殺氣瘋狂湧出,四周的溫度驀然下降到了極點。
兵法有云:「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
一念及此,我再不猶豫,冷笑一聲從地面升起,在沒有任何借力的情況下,由緩至疾地蒼鷹般飛臨阿史那步真的頭上,雙腳交疊變幻莫測地掃出一片腿影。
「彭彭彭……」眨眼間,腿影和槍芒劇烈交擊了不知多少下。
阿史那步真每一槍刺出,都給我的腿影正好踢中槍鋒邊側,然後借助「葵花真氣」化解掉絕大部分真氣,再利用剩餘的一小部分真氣重新騰空而起,保持居高臨下的地理優勢,使他不斷承受越來越重的壓力。
不堪重負的阿史那步真終於怒喝一聲,往後退去,此刻胸臆間真是難受得差點再次吐血。
原來我和他的功力本來半斤八兩,但是槍身上憑空黏著了我這二百多斤的壯漢體重,他的槍法又怎能繼續順風順水地施展得開呢?於是惡性循環開始了。每次當他的槍勢要展開時,便給我的腿影預先掃中,使他沒有一招能夠使足,真正發揮出全部威力。更有甚者,是我腿影貫滿內勁,一下比一下沉重,而且每一擊都是囊括著吸收自他體內的絕大部分功力,此消彼漲之下,弱勢的他總是被攻出的真氣逆流回體內,使他全身經脈像洪水氾濫了的江河一發不可收拾,所以他是不得不退後,以求重新穩住陣腳。
阿史那步真生平遭遇的一流高手何止千百,但他竟從未碰到如此糟糕的狀況,更從未像眼下這般驚恐、憤怒和狼狽。恍惚間,他甚至覺得眼前的年輕人不是一個凡人,而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一片遼闊無邊的大海,根本無法戰勝,不禁再度萌生退意。
我瞅著退到兩丈外的阿史那步真也不去追擊,身體象根羽毛般點塵不驚地飄落地面,悠然自得地問道:「尊敬的普渡賢者閣下,您打算逃跑了嗎?」
阿史那步真被一語道破心中所想,不由得老臉火辣辣地炙痛起來,偏偏正在運氣療傷無法出言反駁,儼然形同默認了一般。
我嘿嘿冷笑一聲,遂不再廢話,身體鬼魅般憑空出現在阿史那步真面前,雙掌一閃已先後拍在了丈二籐槍上。這幾記身法動作均疾如閃電,剛才被我折磨過一輪後,體內僅剩不到五成功力的阿史那步真哪裡來得及反應,「噗!噗!」兩聲,雙掌已經跟槍身做了零距離的親密接觸。
阿史那步真渾身劇震,只覺敵人雙掌按下處,先是傳來一股詭異絕倫的吞噬力量,把他遍佈槍身的真氣全部化解,繼而傳來一股龐大無匹的巨力,沿著雙臂而上,一路摧枯拉朽地透胸而入,悶雷般轟隆隆地在心臟部位炸響了。剎時間,阿史那步真的身體立馬斷成兩截,七竅流血而死。只是這一刻誰都沒有注意到,阿史那步真額頭觸地的剎那,眼中掠過一抹詭計得逞的得意表情。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就愕然發現敵人宰殺自己完畢後,毫不停留地轉身反手一掌切入了虛空之中,「蓬!」血花四濺,又一顆大好頭顱滴溜溜地滾落地面,只是此番阿史那步真卻再也笑不出來了,滿眼都是魂飛天外的驚駭表情,適時他手中一柄蒼翠欲滴的短劍鋒尖距離目標後心不足三寸,無奈是咫尺天涯永遠都夠不到了。
我好整以暇地把手上的血跡抹在阿史那步真的無頭屍體上,順便將他推倒在地,嗤之以鼻地道:「老傢伙,你以為替身雕像不但可以保命,還可以在沒有法力支援下,自動幻化一幕假象的秘密老子不知道嗎?哼,從打戰鬥一開始,你在絕對劣勢下不肯逃跑,反倒要不自量力地跟我決戰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倚仗的是這玩意了,早就防著你呢!」
言罷我無聊地望著滿地狼藉的靈堂,哂然道:「他***熊,本以為用同階級功力和阿史那步真交手,可以多積累點實戰經驗,以備日後迎戰三大宗師和舜使用,孰料此子竟徒有虛名簡直不堪一擊。唉,真是可悲可歎啊!天下雖大,對手難求矣!」
正得意洋洋之際,意識海內驀然傳來索羅亞斯德的聲音道:「老大,您且慢高興,小弟有重要事情相告!」
我萬分詫異地問道:「什麼事?不會是催我趕快去冰島屠龍吧?嗯,我早已計劃好了,只要羅門他們明天領軍出發,估計八月十八日前就可以拿下布朗斯頓城。屆時我們可以直接從米洛斯大草原東北端出海,直接駛向冰島,那無疑是最節省時間的辦法了。」
索羅亞斯德頭搖得跟波浪鼓似地道:「非也非也,做掉冰龍布魯克斯的事情不著急,只要你我聯手它早晚是盤中小菜。俺要提醒你的是另外一件事,跟修煉黑暗魔君有關。」
話音才落,我頓時兩眼放光,興高采烈地道:「快說,快說,我洗耳恭聽!」
索羅亞斯德侃侃而談道:「以前俺說過你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真正晉階成為黑暗魔君,不過最近卻愕然發現,其實還是有一條捷徑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這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的。那就是不斷增強你的生命烙印,當它強大到完全容納得了黑暗魔君在夜晚具有的能量時,你就可以不分晝夜地擁有十倍增幅的功力了。」
我疑惑不解地問道:「那生命烙印如何增強呢?」
索羅亞斯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我望向阿史那步真的屍身上方。瞬息間,那處虛空中就浮現出一條半透明的魅影,掙扎了片刻就變成一縷純粹的精神能量體遁入我左腕的黑暗圖騰裡消失不見了。
我駭然道:「你煉化了他的魂魄?」
索羅亞斯德理所當然地道:「是啊!其實不止是他,從土珠島決戰巴雷特後,俺擁有完整意識開始,你所到之處,方圓萬里任何一縷幽魂都沒逃過俺的煉化呢!呵呵,不止如此,每當你睡覺的時候,我還把那些純粹的精神能量體融合到你的生命烙印中,這裡面最有益的自然要屬巴雷特的魂魄,可惜數量就那麼一個,否則你要晉級黑暗魔君真是指日可待啊!」
我頭皮發麻地問道:「你……你把那些孤魂野鬼統統弄到了我體內?咳咳,那個提煉成精神能量體的時候,純度高不高啊?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比如精神分裂什麼的?還有你統計過沒有,到底煉化了多少個魂魄?」
索羅亞斯德被我連珠炮似的質問弄得一愣一愣地,半晌才答道:「哦,你放心,精神能量體的純度當然沒問題了,要不咋能在前面冠以純粹二字呢!再說了純度不夠根本就融合不到你的生命烙印裡呢!要知道生命烙印天生擁有造物主賦予的最堅固的守護陣勢,若非俺擁有八頭龍魂的巨大能量,否則根本煉化不得呢,更非隨意可以改變的!所以什麼後遺症啊、精神分裂啊什麼的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至於那個總體數量嘛,俺也不太清楚,好像除了巴雷特以外,剩餘的魂魄煉化成純粹精神能量體也就勉強達到一個九階三級職業者功力吧!嗯,那也就是說,你現在大概擁有黑暗魔君的三成功力了,構成分別是你自己、巴雷特及近兩百萬孤魂野鬼的貢獻。」
說到這兒,索羅亞斯德頓了頓,繼續說道:「因此俺要提醒你的事情就是,孤魂野鬼能收多少就收多少,重點卻要放在搏殺大宗師級高手身上,畢竟前者貢獻極其有限,就算整座深藍大陸遍地開花地打仗,也是死不了多少人來滿足你的需要的,更不能成為你晉級黑暗魔君的強大助力。再說了,你也不能每打一場戰鬥,就跑到那裡準備收魂不是,總是會有遺漏的麼!」
我目瞪口呆地聽完,良久才幡然省悟過來,試探性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要晉級為黑暗魔君,就要再做掉至少七名跟巴雷特一個級數的高手,然後再吸收他們的魂魄才行嗎?」
索羅亞斯德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欣然點頭稱是,我的心卻徑直沉向了無底深淵,暗罵道:「靠,這跟永遠不能晉級有什麼區別啊?你以為那些大宗師級高手都是吃素的,還是統統只會挨打不會還手啊!我去謀殺他們,那不是把腦袋掖到褲腰帶上的活計,隨時可能掉落嗎?嗯,不過收羅孤魂野鬼的主意倒是不錯,畢竟統一深藍大陸需要多場大戰的,我刻意多製造點爭端,估計湊個兩千萬人死亡不是太難的事情吧?光是印第安納群島人口就兩億多呢不是嘛?」
正尋思間,自覺已經完成提示義務的索羅亞斯德再次跑回到黑暗圖騰中睡懶覺去了,我也準備打掃戰場後撤離這個鬼地方。
眼前就是阿史那步真的屍體,他自稱是高唐第五大道宗——青木宗的普渡賢者,按理來說身上應該寶物多多的,但是我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地翻了個底朝天,也只找到了一頁寫滿蠅頭小楷的《榮枯寶鑒》和數張面額一百的金票罷了。
「該死的,這個老混蛋真是守財奴、吝嗇鬼、鐵公雞……好不容易出門一趟至少應該多帶點兒錢吧?」我一邊惡狠狠地咒罵著,一邊迅捷絕倫地把《榮枯寶鑒》貼身藏好,然後大聲呼喚靈堂遠處的衛兵進來收屍了。
結果聞訊趕來的除了衛兵外,還有韓大和韓二,他們兄弟倆自耶律顒琰遇刺後,就刻意加強了總部的警戒級別,甚至事必躬親總有一人不論晝夜地保持著清醒狀態,於是乍聞靈堂發生意外,就第一個趕過來了。
我沒心情解釋太多,只把那桿丈二籐槍扔給兩人,然後丟下句:「他是『噩夢』阿史那步真,即白天行刺可汗的兇手。剛剛企圖狙殺我時,被當場擊斃了。」說完就走了。此際我腦海裡徘徊不去的仍是沒搞到替身雕像的巨大遺憾,那可是四大賢者級數的高手也要苦煉百年才能製造一枚的超級寶物啊,可惜都被阿史那步真那個笨蛋用光了。
一路上坐著馬車趕返荊棘堡的時候,我的腦子裡也片刻安靜不下來。儘管黑風城打下來了,布朗斯頓城也是囊中之物,但是整個米洛斯大草原東部要如何治理呢?還有我代為包辦了刺殺耶律顒琰的事情,可納穆族和拜火教尚未出手呢!他們會不會再度僱傭其他刺客進行報復呢?
想到這兒,我突然在車廂內的陰影中悄無聲息地笑了。
因為發覺自己無意中做了一件對目前狀況非常有利的事情,那就是前些天邀請了安德魯前來米洛斯大草原傳教。本來秉承著以夷制夷的原則,我是不希望干涉異族的宗教信仰自由的,但是金破天那倔老頭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居然強烈要求用神道無念流的勢力滲透納蒂族,否則就不幫忙佔領黑風城,我無可奈何下只得應允。
當然這裡面還有另外一些因素影響著我,譬如納蒂族全體在被奴役了一段時間後對拜火教的信仰程度降到了歷史最低點,確實需要重新樹立一根精神支柱,此外安德魯在庫州島也是大材小用,我可是要把他捧為深藍聯邦的宗教領袖的,當然不能長時間埋沒他,正好乘機讓他出山理事,順便也保護耶律旻寧的安全,相信後者也是道宗傑出的青年高手,沒理由排斥同門吧!
我默默地算了算時間,估計最遲明早那小子就該趕到佛得角港了,正好趁機把《榮枯寶鑒》交給他。屆時他就能掌握道宗五行的全部奧秘,再加上無上秘典《道德經》的輔助,怎都能突破目前的瓶頸,臻達天尊境界吧?
一念及此,我驟然有些嫉妒起這個幸運兒來。他也不知上輩子敲破了多少木魚,今生才可以遇到老子這個大貴人,不到一年時間就順風順水地得到了神道無念流的《星火燎原》、淨土宗的《枯木逢春》、鏡心明智流的《朝花夕拾》、北辰一刀流的《一刀傾城》以及青木宗的《榮枯寶鑒》等五大奇書,一躍成為繼天尊燕憔悴之後道宗最可怕的高手。
我呢喃自語道:「唉,希望你千萬莫要誤人誤己啊!斬殺左膀右臂可是非常讓人心痛的行動哦!」言罷我又倏地啞然失笑,覺得自己在異想天開,先不論我和他是幾番生死之交,哪管眼下也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絕無理由窩裡反哩!
當我從這番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在了小院門口。衛兵上前開門,我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聲辛苦了,然後邁步朝著猶亮著燈光的臥室走去。留下背後那名受寵若驚的衛兵相隔半晌還在自言自語,懷疑剛剛那一幕是在夢中,王爺居然親切地跟他問好了。
「吱嘎!」室門開啟我走進臥室,正瞥見耶律玦倚坐在床上小憩。此時她好像剛被門聲驚醒,睡眼朦朧地站起身,蓮步輕移走過來問道:「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人家擔心死了!哦,對了,你吃晚飯了嗎?晚膳的時候我看你沒回來,就特意親自下廚多做了一些,等著留給你做夜宵呢!」
我胸臆中頓時湧起一種久違的家庭式溫情,忍不住輕輕地將耶律玦摟進懷裡,在她白淨秀氣的額頭親了一下後,才道:「晚膳大家都沒心情吃就省了,現在倒真覺得有些俄了呢!」
耶律玦聽罷微笑道:「呵呵,看來人家很有先見之明哦!」說完剛要去廚房取來飯菜,驀地抽了抽小巧玲瓏的鼻子,狐疑地道:「你身上的味道好奇怪哦!似乎是……」她想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生怕她知曉那是鮮血和腦漿混和後沾到衣料上的氣味,趕緊掩飾道:「可能是今天沒洗澡的關係吧!我現在就去好好沖個涼,再換身衣服就好了。」
耶律玦似乎很滿意這種解釋,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就到廚房準備飯菜去了。
我則利用這段時間迅速沐浴更衣,徹底洗去阿史那步真遺留在我身上的味道,然後猶有閒暇地觀看起那頁剛剛到手的青木宗最高級秘笈《榮枯寶鑒》。大概用了一盞茶功夫,我就把它通篇背誦下來了,然後逐字逐句地核對無誤後重新貼身收好。這麼做倒不是企圖將來修煉它,而是想對道宗武功法術有進一步的瞭解,以備今後對付燕憔悴的時候知己知彼。由於南疆軍主力已經在愷撒帝國東部和北部部署完畢,年內即可展開大型會戰,屆時跟愷撒道宗的衝突是明擺著的事兒,所以現在就開始著手,也算是有備無患了。
一念及此,我的思緒又轉移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這段時間以來,我都是乘坐「深藍號」飛來飛去的,辦公地點是走到哪兒換到哪兒,跟各地首腦統統只用金雕傳書聯繫,所以也不知道各項政策具體落實得怎樣,有時間還要好好檢查檢查。
「喂,喂,開飯了!你想什麼呢?人家叫了你好幾聲都沒聽見!」耶律玦嬌嗔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把我從無限遐想中拉回到現實中來。
飯桌上擺放著葷素搭配的四樣精緻小菜、一罐濃濃的肉湯及整盆香噴噴的二米飯,看得我是食指大動,還沒吃就連連誇獎不已。
耶律玦喜孜孜地白了我一眼,說道:「哼,嘴巴像是抹了蜜糖似的,都不知道多會哄人呢!」
我連忙停止狼吞虎嚥,信誓旦旦地保證剛剛所說的話絕無一句虛言,笑得她花枝亂顫,玉手不停地夾菜和盛湯給我,讓我嘴裡都快塞不下那許多東西了。
輕鬆愉快地幹掉整桌飯菜後,我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脹起的小腹,自嘲道:「嘿嘿,你要是天天這麼給我做飯吃,恐怕過年的時候就不用愁肉少了,因為可以拿我當肥豬宰掉呢!」
耶律玦頓時把剛喝到嘴裡的茶水統統笑噴到地上,嗆得直咳嗽,她半晌才緩過勁兒來,溫柔地靠到我身上,仰起俏臉問道:「你真的願意一輩子都吃人家做的飯菜嗎?時間長了會不會膩味啊?」
我微笑著搖搖頭,說道:「不會,永遠不會,因為從來沒有女孩子給我做過飯吃呢,而且還是如此好吃的飯菜!」
耶律玦緊緊地抱住了我的腰背,把俏臉深埋進我的胸口,感受著這片刻難得的溫馨與寧靜。
過了一會兒,她才輕抬螓首,嫣然一笑道:「如果沒有戰爭就好了,人人都和平相處,那我們就可以拋開一切,去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世外桃源的隱居生活。你說好不好啊?」
我怔怔地看了她半晌,苦笑道:「我也希望能有那一天!不過暫時來說,這只是一個美好的夢想罷了。唉,人性的貪婪是永無止盡的,只要力量的均勢一旦被打破,就往往容易發生糾紛,甚至是血淋淋的戰爭,那是無可避免的事情。我們只能把它局限在一個比較小的範圍內,或者用另外一種規則約束大家,盡量不去互相殺戮。」
耶律玦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遂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道:「晚上的時候,史先生來過一次,帶來了好幾封金雕傳書,說是非常重要必須請您在今晚臨睡前閱覽。喏,都在書案上呢,我拿給你!」
我從耶律玦手中接過一疊金雕傳書,就那麼坐在燈下瀏覽起來。火漆完好無損,證明中途轉移期間沒有任何人私自閱覽過,我按照重要程度,先裁開了兩封十萬火急級別的信件。可惜我迅速察看完畢後,才愕然發現內容並不怎麼緊急,但卻至關重要。原來發信者分別是湯姆和艾絨,報告的是他倆的行程進度。
在上個月二十號常勝軍大部隊正式進駐東海二十八郡的時候,我就設想過如何一舉滅亡愷撒帝國的戰略。在經過數日數夜反覆演算過後,我得出的結論是,光憑南疆軍的力量,雖然可以達到目的,卻勢必要經年累月地被拖在愷撒帝國境內動彈不得,不論從戰略、政治、還是後勤補給角度考慮都極不划算。
於是,我就把目光落在了愷撒帝國周圍的鄰居們身上。結果發現既有理由、又有實力、還跟南疆友好的潛在盟友,有愷撒帝國西部凍土高原上的日爾曼民族和愷撒帝國南部亞馬遜森林裡的原始部落共同體,他們的領袖分別是毀滅王森達克斯以及巫妖王朽木amp;#8226;波德曼。緊接著我又發現極幸運的是,湯姆恰好是森達克斯唯一的親屬(外甥),而艾絨則是朽木amp;#8226;波德曼最寵愛的嫡傳弟子兼衣缽傳人,所以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我派遣他們去充當說客,要求達到的目標就是,約兩位各自在本族中近似半神級別的大人物走出各自的地盤,到某地跟我共商大事。
當然我沒敢指望湯姆和艾絨能夠直接說服兩人同意結盟事項,那顯然是太低估了毀滅王和巫妖王的強大意志了,他們怎都是可以和三大宗師並駕齊驅的超級高手,沒有足夠理由萬萬不會聽從任何人的擺佈的,不過我還是非常有信心說服他們,關鍵只是他們必須跟我面對面地進行交談,否則連人都看不到,我就是有三寸不爛之舌也無用武之地不是?
我仔細看了看兩封信件落款上的日期,隨後掐指推算了一下他倆後續行程所需耗費的時間,最後得出結論湯姆要到八月二十五日才能抵達凍土高原首府石天堂,艾絨則要更晚一些,大概在九月二日才到亞馬遜族最大的城市森林之城大橡樹,即使毀滅王和巫妖王馬上同意並動身趕來,恐怕我要見到那兩位大人物,也要等到十月中旬了。
我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心道:「看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慢慢等吧!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打理打理異族聯盟的事務,還有幫助索羅亞斯德搞定那條麻煩透頂的冰龍布魯克斯。」念罷我開始慢條斯理地一邊瀏覽剩餘那些不太重要的信件,一邊跟耶律玦聊天。
大約過了一頓飯功夫,公務全部處理完畢,我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遂猛然一把抱起耶律玦,在她發出尖叫前用嘴堵住了她的嘴,繼而頭也不回地用腿風熄掉***,朝床榻走去。
剎時間,滿室皆春,到處充盈著銷魂入骨的呻吟和喘息之聲,良久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