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最深沉睡眠中醒來的時候,眼前一團漆黑,連最後一絲光亮都消逝不見了。可身下柔軟的床榻和懷內嬌嫩無匹的赤裸女體都清晰告訴我,仍在頂樓臥室內的那張大床上。
記憶慢慢復甦,一幕幕掠過腦海。
一切是那麼真實,剛剛入侵她嬌貴處子之軀的溫柔觸感還記憶猶新,之後是銷魂噬骨的抵死纏綿,直到兩個人都精疲力竭,連半根手指都無法移動為止。
我悄悄伸出右手食指,「噗!」指尖變魔術般無聲無息冒出一截青藍焰火。輕輕一彈,它「颼!」地一聲劃出一道圓弧形軌跡,掠過了牆壁上的七處燈盞,然後消失在虛空中。
臥室內驟亮起來,莫瓊瑤嬌慵無力地「嚶嚀!」一聲,玉臂緊緊摟抱著我雄軀,順便還將薄被拉過了頭頂。霎時間,我感到胸膛最敏感部位傳來一股尖銳刺痛,差點疼得從床上跳到地上。
「你幹什麼呀?」我連連按摩著差點被咬掉的部位,勃然變色道。
薄被倏地滑下,露出莫瓊瑤一雙渾圓挺拔的酥胸,她漫不經心地問道:「疼嗎?」
我沒好氣道:「廢話,不信你讓我咬咬看,是否會疼痛徹骨?」
莫瓊瑤裝作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那麼人家現在被你欺負得連路都走不了,這筆帳又怎麼算呢?嘿嘿,那不過是一點小小的利息補償罷了!」
「你敢耍我?」我誇張地怪叫著鬼魅般撲了過去,莫瓊瑤不及閃躲,瞬間兩人緊緊糾纏在一起滾做一團。我熟練無比地挑逗著她的驕傲高聳,順勢向下挪移而去。
「嗚嗚嗚……」莫瓊瑤竭盡全力避過我大嘴的侵襲,駭然叫道:「不……不要……」言語中充滿了驚慌失措。
我連忙停住侵犯,狐疑地望向她道:「怎麼了?」
她再不復剛剛得意洋洋的俏模樣,楚楚可憐地望著我哀求道:「就這樣抱著人家不動好不好嘛!人家真的受不了了,現在還……還好痛啊!」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她的聲音低若蚊鳴,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我馬上從她身上爬起,雙手將動人嬌軀帶入懷中,無限憐惜地道:「對不起,昨晚我只顧自己快樂,弄痛你了!」說著默默運行「光翼」,藉著不斷愛撫優美無匹的背臀曲線,一點點滲透到了「患處」。
「啊!」莫瓊瑤嬌嫩無匹地呻吟著,一雙玉臂小蛇般溫柔地纏上我的脖頸,低低聲音道:「其實剛剛也很舒服的,只是你太凶了,人家好害怕呀!現在這樣就不會了,瓊瑤很愛你啊!」
我動情地擁吻著她每寸肌膚,訴說著無窮無盡的綿綿情話,一時間,兩人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甜蜜裡,渾然忘記了世間一切。
「輕侯!」一把充滿磁性和雄性魅力的男聲,幽幽在腦域響起。
我渾身一顫,瞬間又鎮靜下來,連忙用意識流反饋道:「在,先生請吩咐!」
軒轅天之痕輕輕歎息道:「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就真的放心了。瓊瑤性格剛烈,以後你要盡量遷就她一點。唉,那本『軒轅秘錄』你們遺忘在大廳裡,我剛剛已幫你們揀回來,放在臥室門口。嘿嘿,現在的年輕人啊,一旦縱情聲色什麼重要事情都可以忘記。」
我差點找個地縫鑽進去,心道:「你個老混蛋,剛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送書的。如果是我和瓊瑤交戰正酣的時候,嘿嘿……」下面的事情,我已想不下去,因為實在太尷尬了。
莫瓊瑤見我半晌不動,狐疑道:「輕侯,你在幹嘛?」
我乾笑道:「是,先生在和我用心靈傳送對話呢!」
「啊?」莫瓊瑤羞得將螓首深深埋入我的胸膛,再也不肯抬起。
軒轅天之痕未卜先知似的,使聲音在空曠臥室內迴盪起來:「瓊瑤、輕侯,為師要走了!今後你們要相親相愛、好自為之!嗯,那本『軒轅秘錄』定要妥善收藏,因為裡面記載的秘密,足夠顛覆整個國家,改變任何人的命運呢!」
說到這兒,他的嗓音無聲無息地消逝不見了,再也不曾響起。
莫瓊瑤霍然抬起粉臉,難以置信地顫聲道:「師父他……終於還是走了!」言罷倏地撲入我懷裡,潸然淚下抽泣不已。
我輕輕拍著她滑膩背脊,深情道:「師父他老人家不過是去閉關修煉,只要回到高唐,你隨時都可以看見的,不要難過啊!寶貝兒!」
「真的嗎?」莫瓊瑤可憐兮兮地瞅著我,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不確定地追問著。
「當然!」我信誓旦旦地保證著,儘管心裡一點底氣都沒有,可是我必須制止莫瓊瑤繼續悲傷下去。
「嗯,人家知道了。」莫瓊瑤輕而就相信了我的謊言,乖乖地伏在我的懷裡一動不動。
「誰說百煉精鋼不能煉成繞指溫柔?」我喃喃自語著,手指在莫瓊瑤的柔背上畫出點點漣漪,傾心感受著她的悸動和顫抖,竟不知不覺間有點癡了。
「蓬!」車門驟然關閉,將凜冽寒風阻隔在車廂之外。
我爽然若失地望著四樓那扇淡青窗欞,心底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楚:「瓊瑤,想不到短暫別離,都讓我痛徹心肺啊!可是此行危險無比,我絕不能拖你下水的。乖乖地在這裡等我,一旦諸事辦妥,我第一時間前來接你回南疆!」
與此同時,臥室內莫瓊瑤失魂落魄地隔著窗簾的縫隙,眺望著承載情郎的馬車漸漸遠去。
她柔聲祝福道:「唉,人家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過,可千萬不許忘了瓊瑤啊!她會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的。」
莫瓊瑤癡癡地望著馬車拐過街角,消失在茫茫晨霧裡,突然覺得百無聊賴,什麼都不想做了。
「原來戀愛就是這個樣子啊?」她呢喃自問著,美目落在潔白如雪的床單上,驀然玉頰霞燒連耳根子都紅透了。但見那上面觸目驚心地印著一枚枚鮮艷紅梅,預示著自己永遠告別了少女時代,成為了幸福的小婦人。
車廂內,我亦沉浸在昨夜如饑似渴的狂熱激情中,一雙龍眸不經意地露出無限陶醉神色。
突然間,一個不冷不熱的仙音淡淡在耳邊響起。
「還在回味呀?昨夜是不是過得特別銷魂啊!好像丟了魂魄似的,從上車到現在,你可連一眼都沒有看過人家呢!」明娜醋意大發,惡狠狠地擰著我的大腿,不依不饒地撒嬌著。
我雄軀一震,閃電般握住那只嬌嫩小手,低低聲音道:「呵呵,娜娜莫要吃醋,我和瓊瑤真的沒有什麼的。不信呆會兒你就知道了!」
明娜嘟著小嘴,氣鼓鼓地道:「哼,鬼才吃你這個大壞蛋的醋呢!還敢信誓旦旦地保證什麼都沒發生過,連稱呼都從莫小姐變成了瓊瑤。你就不要欲蓋彌彰了!」
我被噎得啞口無言,只得涎著臉去捏她的粉頰,逗她開心。
「啪!」明娜一掌拍開我的手,眼圈一紅委委屈屈道:「你……你這個大壞蛋,只會欺負人家,知不知道娜娜很擔心你,整晚都沒有睡過啊!嗚嗚嗚,結果你只知道自己風流快活,卻連一個口信都不留下,人家恨死你啦!」
我暗暗苦笑,心知此事做得實在理虧,不管怎麼說明娜都已將處子之軀交給自己,而且輾轉千里逃亡都不離不棄,現在還沒過幾天,就丟下她另尋新歡確實有點……
我不禁備受良心譴責,連忙將她攬入懷中,溫言軟語地安慰起來。起初她還掙扎不依,可漸漸地嬌軀愈來愈酥軟,最後整個人都膩在我懷裡再也不肯起來,不知不覺間竟睡著了。
座位對面的安德魯,鼻觀口、口問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對週遭一切都不聞不問的。可是,當我注視他的時候,卻立即精神抖擻地「醒」了過來,瞬間將腰板挺得筆直道:「老大,您有什麼吩咐嗎?」
我淡淡道:「呆會兒到了地方,你仍像往常一樣保護娜娜吧!」
安德魯毫不猶豫道:「是,小弟明白!」話剛出口,他驀覺氣氛不對,訝異地問道:「咱們不是去見您的朋友嗎?難道他……」
我搖頭道:「也許是我多慮了,反正一切小心為上!我們一日未回到南疆,一日就不可鬆懈精神!別輕信任何人,這是保命的第一要義,你一定要牢記在心。」
安德魯堅定地點頭道:「小弟明白了。」
「嗯!」我幽幽點了點頭,眉宇間浸透出一縷憂色。
「不知道為什麼,此次去見那個人,心頭總有陰影揮之不去,莫非真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我半信半疑地問著自己,神思卻瞬間飛到了南疆,亦同時堅定了心中信念。
「不管怎麼樣我都得見他一面,因為這已是回歸南疆的最快途徑。他娘的,打仗講的就是一個兵貴神速啊!為可早日攻克高唐府,哪怕再凶險這一關也得闖啊!」
馬車轔轔前行著,衝破了一層又一層濃郁晨霧,最後嘎然停泊在一條狹窄小巷口。
車伕老早跳下駕座,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打開車門道:「大爺,您說的地址就是這兒!路費一共是三枚銀幣!」
安德魯率先跨出馬車,大大方方地扔給他三枚銀幣怪笑道:「嗯,不用找了!」
車伕一臉苦笑,心中狠狠問候著「死胖子」的十八代祖宗,可就是不敢表示一點點不滿。因為安德魯正握著那柄巨無霸似的漏影寶刀,笑嘻嘻地瞅著他,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勢。
我無暇理會他的惡作劇,雙臂平平穩穩地抱著明娜下車,筆直走向胡同深處。安德魯落後半步,緊緊跟了上來,瞬間兩人都隱沒在朦朦朧朧的晨霧裡,消失不見。
我、安德魯、還有剛剛甦醒的明娜三人目瞪口呆地瞅著這座府邸。
霧靄中呈現出的是一座美麗無比的府第,它充滿了懷舊的情調,其所在的每一塊兒磚瓦都被無盡的蒼碧色覆蓋,斜飛的重簷、碩高的圍牆、厚實的鐵門都充滿線條優美的花紋和暗雕,院內更傳來淙淙水聲,巷內最不起眼的地方也植滿了綠意盎然的小樹。
最讓人驚異的是,建築材料都是最堅硬耐腐的「銅龍石」和「鐵衫木」。形式依照著某種不知名的玄奧至理建成,不但顯得特別氣勢磅礡、而且絕對易守難攻。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暗驚詫道:「這簡直是一座戰爭堡壘嗎!他何時變這麼張揚了?」
「啪啪啪!」安德魯在略微愣神後,主動地上前扣動門環來。吞獸環撞擊在鐵門上,發出一陣清脆而悠揚的響聲,在寂靜的清晨遠遠地傳了出去。
過了片刻,鐵門上的小窗嘎然開啟,露出一張平平凡凡的臉容,淡淡問道:「你們找誰呀?」
安德魯聳聳肩膀,乖乖地讓到一旁,讓我這正主上前答話。
我微微一笑道:「這是萊格勒#183;阿讓先生的家嗎?我特地來拜訪他的!」
那人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我幾眼,怪眼一翻道:「你是外鄉人吧,懂不懂規矩啊?」
我不動聲色道:「哦,什麼規矩?」
那人不耐煩地道:「我家老爺有三不見!第一、不速之客不見。第二、來歷不明不見。第三、看不順眼不見。我看你既未預約,又行為鬼祟,而且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老爺絕對不會見你的,趕快走吧!要不等一會兒,我可就獒犬伺候啦!」
「嗯?」我乍聽一呆,遂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一旁的安德魯和明娜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就趴在地上了。
那人勃然變色道:「你……你們笑什麼?」
我倏地收起笑容,龍眸暴射出兩道駭人厲芒,直擊他靈魂最深角落,語氣卻出奇地慢條斯理道:「蠢材,我真的很感激你!多少年來,從未有人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你是第一個。嘿嘿,真是一種令人懷念的感覺啊!」
那人如遭雷噬般渾身一震,騰騰騰連退三步,駭然道:「你……你不要過來!」
我幽幽一笑道:「我不過去的話,怎麼報答你對我的饋贈啊?」
那人嚇得毛骨悚然,儘管隔著一座厚重逾山的鐵門,可是無孔不入的殺意已經牢牢鎖定了他的精神,使他生出一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可怕錯覺。此時此刻,他手軟腳軟,渾身力氣都被抽離身體,唯有可憐巴巴地癱瘓在地,甚至忘記了呼喊求救。
「沒用的東西!」我冷冷一笑,右手遙遙按在鐵門上。
「轟!」橫豎六條又粗又重精鋼門閂,瞬間毫無預兆地扭曲爆裂,像碎紙片一般飄散在半空。
「吱呀!」兩扇鐵門緩緩開啟,我終於龍驤虎步地邁進了府宅大門。
那人哪曾料到對方如此強橫,連銅牆鐵壁般的府門也阻擋不住片刻,一時間手足並用連連後退著,嘴裡還歇斯底里地狂叫道:「來人啊,來人啊,有刺客衝進來了!」話音未落,一大幫手持刀槍棍棒的家丁們從月亮門一側蜂擁而出,團團圍了上來。
我啞然失笑道:「這倒省卻了很多麻煩,不用一層層通傳稟告了。」說著閒庭信步繼續前行,根本就沒理會那只狂吠的白癡。
安德魯落後三尺,亦步亦趨地跟著我前進著。
他背脊挺得筆直,一隻右手穩如磐石般握住刀柄,目不斜視地直勾勾望著前方,週遭一切事物變化莫不對他毫無影響。在他眼裡只顧忌身畔明娜的人身安全,因為那是我交給她唯一的任務。
明娜漫不經心地欣賞著四周風景,一邊看還一邊喃喃自語:「天門紫薇……七心海棠……醉芙蓉……還有日爾曼榛葵。啊,這裡有好多名貴花卉呀!如果可以都搬回家,那該多好啊!娜娜嫉妒死了。」
我們旁若無人的態度,終於激怒了眾人,他們二話不說,擎刀舉槍就殺了過來。
我陰森森一笑,渾身上下紋絲不動,僅是淡淡默念了一句:「暗靈縛!」
一剎那,黑暗結界籠罩了方圓數丈空間,那些家丁不但眼不能見、耳不能聞,而且馬上一個個口吐白沫暈厥在地。
「住手!」月亮門後一聲疾喝,可惜戰鬥結束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了。
我暗暗好笑道:「他***熊,讓你躲在後面裝大瓣兒蒜!現在孩子我也打了,你這個大人還不是得露面嗎?早點出來多好,簡直是多此一舉。」一邊想著一邊打量著對方。
那名男子年齡在三十左右,長得非常冷酷。唇上留著濃密的小鬍子,高鼻深目,略嫌單薄的嘴唇始終帶著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頭頂鑲嵌寶玉的高冠,身穿深黑筆挺豎領長袍,正負手踱著方步走出月亮門來。
他的眼神犀利狠辣,一眼望來,令人感到一股涼浸浸的感覺直透脊骨。
「閣下是什麼人?為何無緣無故傳入私人宅邸,難道你不怕王法嗎?」他義正詞嚴地指責道。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心底湧起一種奇妙感覺:「真是什麼人用什麼樣的兵啊!看到這傢伙,我好像馬上就聯想到了你!親愛的兄弟,你過得好嗎?」
那人被我洞徹世情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舒服起來,連忙凝聚畢生功力,疾言厲色道:「本總管在問你話呢,難道你是聾的嗎?」
我微微一笑,用低沉悅耳的聲音溫柔地道:「嗨,總管大人你好!我終於看到一名可以做主的人了,不像某些看門狗,對誰都是狂吠一通的。」
那人目光掠過一片狼藉的府門,還有遍地昏迷的家丁,臉色微變道:「廢話少說,閣下到底想做什麼,開門見山吧!」
我知他正在重新估計我的實力,遂也不道破,淡淡道:「唉,事情本來很簡單!只是有些人太過專橫跋扈橫加阻撓,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一句話,我想求見萊格勒#183;阿讓先生,僅此而已!」
那人一呆,遂露出一抹冷笑道:「求見?這種拆門傷人的求見方式,倒也非常別緻!」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因為這是我能找到的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這不,你來了,我也表明了來意。現在請你轉達給萊格勒#183;阿讓先生吧!就說一個老朋友不遠萬里迢迢來找他敘舊!」
那人半信半疑地瞅著我,遲疑道:「哦,老朋友?那請問我該怎麼轉達您是誰呢?」
我微微一笑道:「這一點你暫時不用知道,跟萊格勒#183;阿讓先生說,他自然會明白的!因為他好像只剩下我一個好朋友了吧!」
「嘿!」那人突然悶哼一聲,陰慘慘道:「大膽狂徒,竟敢冒充隨意我家老爺的至交好友!今日若不給你點顏色看看,別人還以為爵爺府是菜市場什麼人都可以來去自如呢!來人啊,給我拿下!」
話音未落簷上、牆頭、花叢、樹後、土裡齊刷刷地冒出無數鋒利箭硭,一簇簇幽冷靛藍的光澤無聲訴說著,若讓它們隨意擦破一點油皮的話,絕對是會見血封喉的。
「颼颼颼……」衣袂獵獵作響,那名總管身旁亦閃現出十六名體魄雄偉、氣度沉凝的一流高手。「光當!」最後甚至連府門也驀然封閉,給人一種陷身天羅地網無處可逃的可怕感覺。
一眨眼的功夫,局勢急轉直下,一直由我掌握的主動也瞬間易手。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剛剛「天眼」明顯沒有偵測到任何異常,顯然這些人都隱藏在可以隔絕精神探測的坑道內。這種杜絕高手偵測的藏匿方式非常先進,想不到我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比較起來,那些手持刀槍棍棒的家奴,不過純粹是一種煙霧罷了,若沒有真正高手出現,這群訓練有素的精銳戰士,就會一直默默地躲在坑道內等待時機。
一念及此,我不禁感慨萬千:「你還是老樣子啊!總有一些出人意料的埋伏,讓人猝不及防!看來那件事情並沒有讓你喪失鬥志,你仍然是所向披靡的絕代名將呢!」
那人見我精神恍惚,還以為是害怕了,幽幽涼涼施壓道:「閣下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遲了我定叫你嘗嘗亂箭穿心的滋味!」
我扭頭看看安德魯和明娜,結果安德魯仍舊無動於衷,而明娜也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們根本沒將眼前危機放在心上,對我充滿了毫無保留的信任。
「哈哈哈哈……」我不由豪氣頓生,仰天長笑起來。
那人臉色驟變,就要下令射箭的當口,驀覺一股兇猛無儔的吸力撲面而來。他根本不及動念,整個人已橫跨數丈距離,倏地變魔術般出現在我手上。
我捏著對方咽喉,將他雙腳離地高高舉起,那副獨臂擎天的架勢像足了傳說中的蓋世魔王。
直到此刻,那群精銳戰士們才駭然發覺首領被擒,可已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我寒著臉道:「總管大人,請問你現在如何讓我亂箭穿心啊?」
他臉色紫脹,呼吸也變得艱難無比,可一雙鷹眸裡卻不見任何一點屈服畏懼神色,正拚命想從我鐵腕控制下,發出最後同歸於盡的命令呢。
我暗暗欽佩不已,食指微動射出一股真氣迅速封閉了他的啞穴,避免他做出魚死網破的蠢事。然後悠然自得道:「故友來訪,阿讓先生為何慳吝一面呢?人說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我萬里迢迢趕來,難道希望得到的款待就是利箭和刀槍嗎?這也太讓朋友寒心了吧!」
我的聲音不高不低不輕也不重,可那聲波在一剎那已浩浩蕩蕩傳遍整座府邸,哪怕你藏身十層密室內,也休想躲過隻言片語。
這份超凡入聖的功力修為,讓總管在內的所有精銳高手同時駭然變色。此時此刻,他們才真正認識到我有多厲害,哪怕是要片刻殺光他們,也絕對不費吹灰之力的。
府宅內頓時傳來輕微騷亂,大清早地擾人清夢,自然有無數謾罵和詛咒鬧哄哄地傳來。
但那些雜音渾然掩飾不住一縷清晰、低沉、激動無比的男聲:「天啊,是你……你還活……!勞尼,速速請他到『蓮心閣』來!不,不……還是我親來迎接的好!」
我亦難以平復壯懷激烈,動情道:「唉,一言難盡啊!我們見面再說。」
那個聲音陡然怒喝道:「勞尼,為何還不請貴客過來,你愣在那兒幹什麼呢?」
我連忙放下勞尼,他一手拚命揉著脖子,一邊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懇求道:「大人,可否不要提剛剛發生的事情,小的給您跪下了。」說著雙膝跪倒就要磕頭。
他是嚇傻了,曾幾何時見過冷若冰山的主人如此激動過,照此推斷這位功力深不可測的貴客,在他心目中也絕對非同小可。如果貴客稍微搬弄是非,依照主人的脾氣,他不死也得脫層皮,一念及此,勞尼迅速拋棄了無所謂的尊嚴和面子,誠心誠意地懇求起來。
我趕忙攙扶起他,在耳畔輕輕道:「快帶我去『蓮心閣』吧!再拖延片刻,他就真的來接了。」
「是是……小人明白!」勞尼慌忙揮手令所有精銳戰士和高手們消失,然後恭恭敬敬地頭前帶路,引領三人前往庭院深深的內宅。
匆匆一瞥間,我看到那群人退卻的時候,有條不紊秩序井然,而且還將地上暈厥的家奴和門閂造成的碎屑也收拾的乾乾淨淨,表現出一支精兵滴水不漏的作戰風格,不由更加佩服起他來。
「唉,若你仍在南疆,那將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事情過了那麼久,是否大家都該遺忘過去,好好盤算一下嶄新的未來呢?」
「蓮心閣」位於府邸中心位置,外型像極了一朵乳白蓮蓬,邊緣呈一圈不規則的圓型。閣樓周圍植滿了奇花異草四季盛開不斷,品種之多簡直令人目不暇接,明娜歡喜之極地游弋於花叢間,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嗅嗅那個,好像稚童得到了最喜愛的玩具般再也不肯離開。
我掃了一眼閣前樓後隱隱約約露出的噴泉,心中升起一種奇妙感覺。
這等景致在皇宮大內也堪稱少見,他居然能夠隨手佈置出來,顯然在愷撒擁有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龐大實力,這對我返回南疆實在是最大的安慰了。
我正胡思亂想著,陡覺閣門處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返身一看頓時呆若木雞。
台階上,一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他高大挺拔的身軀,穿著剪裁得體一絲不苟的銀白長袍。英俊瀟灑、神采奕奕的臉容上,一雙虎眸冷靜銳利、稜稜生威,古銅色健康皮膚,舉手投足都顯示出一種龐大自信和霸道絕倫的氣勢,連我都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絕對堪稱是少婦殺手。
「輕……」他激動得哆嗦著嘴唇,半晌才說出了一個字,剩下的全部哽咽在喉嚨裡了。
「紫龍!」我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幾乎瞬間兩個大男人就狠狠摟抱在一起,根本不能控制情緒地任眼淚奪眶而出。思念、感懷、激動、歡喜、興奮……無數情緒在一滴滴眼淚裡,肆意宣洩奔流著。誰說男兒無淚,數月辛酸令兩名縱橫沙場所向披靡的虎將也情難自禁了。
過了半晌,兩人才唏噓不已地分開。
「勞尼,你先帶兩位客人去洗漱、休息、用膳。嗯,都安排在『翠羽軒』吧!還有給我推掉所有應酬,我今天誰也不見!另外給我吩咐下去,誰都不准談論此事,違者定斬不饒!」
歐陽紫龍連珠炮似的發佈了一串命令,勞尼總管唯有一個勁兒點頭,最後欣然領命而去。
看著勞尼帶著安德魯和明娜遠去,歐陽紫龍迫不及待地拉著我,走進「蓮心閣」內的密室。
剛剛坐定,歐陽紫龍幽幽歎息道:「唉,剛剛聽到你的聲音,我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可是偏偏又那麼千真萬確,一點也不含糊。當日聽到你的噩耗,我只想盡起帳下兵馬殺到高唐,和那軒轅天之痕拚個同歸於盡,可冥冥中總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告訴說,你還活著,柳輕侯還活著。」
他虎眸飽含真情道:「這段時間我一直搜集著軒轅天之痕的行蹤資料,順便瘋狂壯大著自身實力,每天都期望能快點為你報仇。只是萬萬沒想到,天可憐見終於讓我重新遇到你了……」
我感動道:「紫龍,為我你受了很多苦啊!自袍哥一戰後……」當下我從海上獲救一直講到遭遇軒轅天之痕得到天大饋贈為止,其中除與兩女翻雲覆雨的細節略作保留之外,其他無不原原本本告訴給他。
歐陽紫龍聽得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當他聽到令狐千年化身「黃泉」之後,更是眉頭舒展難掩喜色。而講到與軒轅天之痕化干戈為玉帛,還結為親家的時候,簡直笑逐顏開。
歐陽紫龍正色道:「好,太好了!看來我擔心的事情大部分都已圓滿解決,如今唯一可顧慮的就剩下……」講到這兒,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苦笑道:「嘿嘿,這件事情我尚沒有確切證據,不過苗頭已經很明顯了。但是,若由歐陽紫龍的嘴裡說出分析結果恐怕有點不妥,還是我說你聽,自己下結論吧!」
我大奇道:「紫龍為何吞吞吐吐?難道你我兄弟還有不能言語的事情嗎?」
歐陽紫龍虎眸精芒暴閃,一字一字道:「好兄弟,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從身後抽屜內取出一份詳盡無比的軍事地圖,平平鋪開在茶几上。
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張囊括深藍大陸全貌的巨型軍事地圖,其中山川河流、沙漠平原莫不標注得清清楚楚,若說它是兵家無價之寶,恐怕也一點不誇張。
「好傢伙!紫龍從哪裡搞到這麼個寶貝,快快給我從實招來!」我忍不住愛不釋手道。
歐陽紫龍從容一笑道:「不要眼紅,這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當初雖花了不少金幣,但我知道絕對值得。」
說到這兒,他略微頓了頓整理思路後,沉聲道:「自輕侯送我遠赴愷撒以來,我每日每夜都籌備著一張鋪天蓋地的情報網絡。當初我依靠南疆持續不斷的財政,順利地買到了一個沒落伯爵的世襲稱號,還幸運地在皇廷掛了號。從此開始了腐化墮落的『伯爵』生活。」
我笑嘻嘻道:「呵呵,這一點我倒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光是你這座府邸等級,恐怕就有小半座風雲皇宮的級數了。剛剛看到的時候,我真是嚇了一跳,不過也非常欣慰,因為知道你不論在哪裡,都一定是出類拔萃的人才。」
歐陽紫龍淡然道:「官場、商場講究的就是一個門面,若你衣衫襤褸,住的北街的貧民窟這輩子就休想出人頭地、大把撈錢。我只不過徹底反其道而行之罷了。這不,短短數月以來,我通過不斷的賄賂和買斷,秘密吞併了大小七十八家商會,順順利利成為了『正氣浩歌樓』長老院議員呢!」
我驀地想起伊什古曼商會,還有慘死劍下的德布靈#183;卡瓦,一時間感慨良多竟有些癡了。
歐陽紫龍看破我的心事,柔聲安慰道:「別難過了,你若知道那小子糟蹋了多少良家婦女,一定會恨不得多砍他幾劍的。嘿嘿,一劍斃命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本來我很有機會借一名元老後繼無人榮升元老院議員的,就是因為這個卡瓦老爺說什麼太年輕缺乏歷練的話,而慘遭淘汰。他娘的,我早晚會親手做掉那老不死。」
「噢?」我大感興趣道:「嘿嘿,我還以為間諜都要夾著尾巴做人呢!可看你喊打喊殺一副社團大佬架勢,為何卻一點沒有鬼鬼祟祟的感覺呢?難道你不怕暴露嗎?」
歐陽紫龍哈哈大笑道:「這就是哥哥我的能耐了。你到笑花城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問問看,若你說萊格勒#183;阿讓老爺是間諜,保準一大幫人給你飽以老拳的。哈哈,如今我歐陽紫龍可是帝都炙手可熱的大慈善家,擁護者數不勝數,連朝廷大員也得刮目相看呢。」
我苦笑道:「算我這個問題問得太蠢吧!您老人家現在也吹噓夠了,可否切入正題了呢?」
歐陽紫龍收斂笑容,正色道:「我目前掌握的生意包括衣鋪、酒樓、客棧、牛馬行、賭場、妓院、武器店、糧店、奢侈品店等等等等,可以這麼說,凡是賺錢的買賣我無不插上一腳。合得來大家就一塊兒賺錢,合不來我就送他去地府黃泉。而情報網就是這麼慢慢形成擴散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怎都料不到他手段如此高明狠辣,其中飽含了多少孤魂野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情,每月都有大批精通愷撒風土人情的精銳戰士輸送給他,看來他一點都沒有浪費這幫人力呢。
歐陽紫龍忽然莫名其妙地對著我笑起來,悠然自得道:「有時候我真的很嫉妒你,因為太聰明、太幸運。」
我淡淡一笑道:「這話怎麼說?」
歐陽紫龍正經八百道:「因為就在剛剛編織成情報網的月餘後,我從各行各業的商品價格波動裡,收集到了一份至關重要的情報。有人在大量收購武器裝備、糧草馬匹。起初我以為是愷撒國內的商人得到了內幕,想要藉機狠撈一筆戰爭財,於是我為確認真假將大半人力統統傾斜到了這上頭。結果你猜怎麼樣?」
我搖頭表示不知,只是隱隱覺得他要說出的秘密定然驚天動地。
歐陽紫龍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心情後道:「我竟然在一個貌不驚人的傢伙嘴裡得到了天大秘密。那些物資運輸的最終目的地,竟然都是南疆。」
我豪不驚異道:「從敵國購買軍事物資,是一個不錯的消耗敵人實力策略。雖然有點愚蠢,但也很難為風雲軍部的參謀們,能夠想出這種辦法來了。畢竟南疆糧食產量太過低靡,囤積一些也是好的。只是他們不該購買武器裝備啊,帝國造不論質量和材料,都要強過愷撒很多才對,除非是箭矢。」
ps:沒精華了週一給大家補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