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諸貝勒、大臣、八固山額真及六部承政便將此案審定完畢。而後諸貝勒、大臣等一齊聚集宮門前跪乞:「大汗寬仁盛德諸部鹹服國泰民安。一國之君閉門不理政務實在有誤國家大事。臣等恭請大汗出宮打理國家政務!」
幾十號人擠在宮門前大聲反覆喊著這句話喊了約莫一個時辰皇太極終於命人重新開啟宮門令眾人入金鑾殿朝會議政。
我身子像是被人掏空了般腿軟得根本無法下地可轉念想到代善命懸一線我若是在這最後關頭無法再爭取一線生機只怕將來我會永遠憎恨自己無能。
掙扎著下床梳洗兩眼金星直冒太陽穴上突突跳動像是有人一直拿錘子在敲我的腦殼疼得我只有絲絲吸氣的份。
踉踉蹌蹌地走出門身後一大群的宮女太監咋咋呼呼地嚷著「主子」驚天動地。我嫌他們囉皂板下臉強令他們不准跟出翔鳳樓。這會子後宮大小主子都不在全憑我一人說了算這群奴才個個漲紅了臉卻不敢放膽拂逆了我。
我幾乎是一步一爬著挪出了翔鳳樓短短幾百米的距離我卻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耗去半個多時辰才蹭到了金鑾殿後。
傍著一棵松樹呼呼地喘著氣天空灰濛濛的似乎轉眼又要下雨頭重腳輕的眩暈感越來越重我甚至覺得再往前踏出一步保不準我就一頭栽倒不省人事。
視線有點兒模糊我強撐著預備往前挪金鑾殿外熙熙攘攘地傳出細碎的人聲似乎……我來晚了已經下朝了。
眼前金星亂撞我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許暈倒。恍惚間有道模糊的人影在我跟前一晃我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卻撈個了空。
「你和代善究竟又是何關係?」有個瘖啞的聲音低聲地問。
我先還傻傻地聽不明白思維停頓。
「假如……」那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我這才辨認出來眼前這個人居然是多爾袞。「換成是我你是否也會這般拚死求情?」
我呆呆地靠在樹幹上靜靜地想了會兒。如果換成多爾袞我還會這麼不依不饒地拚命維護嗎?
模糊的視線對上他的臉孔那張酷似努爾哈赤臉孔卻奇特地混合了與褚英神似眼眸造物主真是神奇父子兄弟的遺傳基因居然能這般的相似……
我緩緩吸氣張嘴。
眼前一花我的一個「不」字尚未脫口多爾袞突然轉身如流星趕月般大步走遠。
我愣住有心想喊他回來詢問方才廷議的結果可望著他僵硬單薄的背影話到嘴邊終是重重嚥下。
心跳突然紊亂起來我摁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可是……漸漸的眼前出現了重重疊影我悶哼一聲倚著樹幹緩緩滑倒。
混沌中間或聽見有人在大聲叱責有人在嚶嚶哭泣有人在幽幽歎息……
清醒過來時未央正跪伏在床沿上打盹。我渾身酸軟輕輕推了推她她頓時警醒。
「主子醒了?」她又驚又喜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傻傻地看著我「老天保佑!」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兒個下午……」未央鼻子翕張難過地流下淚來「不過才數日未見主子您竟然憔悴成這樣……」
「是麼?」我輕輕撫摸自己的臉茫然苦笑。
略略定了定神我猛地回想起來伸手拉住她的手著急地問:「大貝勒如今怎樣了?」
未央先是茫然而後露出恍然的神情但最後她只是避開我的視線垂下了頭「大貝勒的事奴婢怎會知道呢?」
「別瞞我我知你素來機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