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他湊過頭來下巴蹭著我的頸窩「外頭我讓大貝勒替我照應……」
「你……」才剛啟口他突然火辣辣地吻了下來絲毫不給我喘息思考的機會。
我頓時暈了。
「現在你可吃飽了?」他促狹地笑眼角眉梢儘是繾綣溫情「那該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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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兩晚沒有睡好再加上昨晚上皇太極又癡纏我許久直到後半夜才終於合眼沉沉睡去。沒曾想這一睡睜眼醒來時窗外陽光普照竟已是日上三竿。我打了個愣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主子好睡?」未央清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扭頭見她穿了一件紫青色的碎花小襖乾淨利落地領著四五個小宮女走進裡屋。
一時端盆的端盆遞水的遞水等我洗漱得差不多了未央笑嘻嘻地問我:「主子是先用些飯菜還是要奴婢先給您梳頭換裝?」
我眨巴眼總覺得自己像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偏偏一時竟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迷迷糊糊地用過些吃的未央在我身後安靜地替我梳頭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宮女站了一地竟是連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我覺得彆扭忍不住打岔問道:「大汗人呢?」
「大汗卯時起的因賓客說起昨晚未見著大汗不肯依饒。大汗已命人重開筵席預備今日要再熱鬧上一整天。」
我點點頭呆呆地望著鏡面突然間腦子裡靈光一閃我呀的一聲低呼。
「怎麼了?」未央嚇白了臉「是奴婢手太重了?」
我從繡墩上噌地站起「今兒個是第三天啊是不是照著規矩應該早起去給中宮大妃見禮?」
前天夜裡臨上轎子前喜娘的那些諄諄囑咐此時清清楚楚地印在腦海裡。婚禮分三天第一日打住處晚上送親第二日坐福行合巹禮第三日行家禮拜長輩……
「主子莫急大汗早就吩咐過了讓您無須見禮。」見我還是傻傻地沒反應過來未央湊近了微笑著解釋「大汗的意思您可以不必……」
「那怎麼可以?」我宛然一笑「規矩不能廢嘛!」
不去見禮能躲得了一時難道還能躲一世不成?後宮就那麼大點的地方大家彼此住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今天若是避開了那以後碰見豈不更加尷尬?
我可不想落人口舌!更何況我進宮的身份是博爾濟吉特氏哈日珠拉蒙古科爾沁的格格哲哲的親侄女哪有侄女不去拜見姑姑的道理?
主意拿定我招呼未央拿上幾匹綢緞料子外加一些飾掛件分類包好然後大大方方地走出了東宮。
門外廊簷下的積雪掃得甚是乾淨只是庭院裡落了一夜的雪竟已厚厚地積了一尺來深。
身後有個老嬤嬤站了出來背向我緩緩蹲下身子。我擺了擺手要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背我我實在於心不忍於是索性放開手腳直接一腳踩進了雪地裡。
咯吱!鹿皮小靴踩實雪塊時的冰凍感覺讓我的精神為之一振。我是喜歡雪的一直都十分偏愛冬日的雪景。
「呵呵……」忍不住笑出聲來提拉著袍角往右側拐去。
上得中宮台階我輕輕跺了跺腳雖然路不長卻還是讓積雪打濕了我的褲腿我有點覺得腳冷卻又不可能命人找乾淨的新鞋來換。輕輕呵了口氣攏著手在小太監尖厲的高呼聲中跨進中宮殿門。
「東宮新主博爾濟吉特氏側妃求見!」
小太監麻利地進裡屋稟告我趁著這會子空當仔細打量中宮——大體和我記憶中的中宮沒太大區別。哲哲性子幽靜倒像是習慣住這種空蕩蕩的屋子一樣這麼多年也沒見她多添幾件奢華的東西偌大個房間內顯得冷冷清清。
「側妃您裡邊請!」
在小太監的領路下我疾走兩步穿堂而入。
中宮一共五大間殿門開在東次間東屋暖閣是哲哲的寢室。眼前的這間房原是皇太極御用備做書房用的我原還記得裡頭擱了好多通到屋頂的立壁大書櫃現在卻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紫檀木靠椅。房間正中原先擺放書案之處換成了壁龕龕上貢著祖宗神靈牌位香爐內裊裊一縷青煙繚繞滿室檀香之氣。
我環顧愣神的當口裡屋有人影微微一晃我不經意地回眸卻與一雙靈動的明眸對了個正著。
烏黑的秀點綴著銀鍍金嵌的珠寶點翠花簪一雙秀氣的長眉若隱若現地遮掩在細密的劉海之下然而那雙眼卻是格外的玲瓏剔透竟像是一對黑色水晶般明亮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