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屋那邊搭起了戲檯子伴著歌舞助興倒也著實熱鬧。
哲哲派人來請了我兩回我仔細打聽到皇太極仍是待在書房辦公務便也推脫沒去。等到戌時末忽然巴爾急匆匆地來找我在門外稟告說貝勒爺剛被一個穿紅衣裳的小姑娘硬給拖去了大屋。
這個時候我已經脫了外袍散了頭準備熄燈就寢聽了這話後不由得騰地從炕上跳了起來。
紅衣裳的小姑娘——又是她!
「歌玲澤!」口氣生硬地喚來歌玲澤我匆匆綰了頭因為再要梳起把子頭極為費時便只是在腦後編了兩股辮子長長地拖在身後也顧不得敷粉整妝穿起外袍就走了出去。
巴爾躬身在外候著薩爾瑪見我一副砸場子的吃人表情嚇了一跳。看她呆了半天後我拿眼瞪她「做什麼?你又不是沒見過我不整妝的醜樣!」
薩爾瑪撲哧笑道:「側福晉這個樣子若是也稱作醜的話那奴婢就該無地自容了。」頓了頓不死心地問「您這就要去大屋嗎?」
「是啊!」我冷冷一笑「大福晉誠心誠意地邀我去我總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番好意。」
薩爾瑪彆扭地垂下了頭瞟了眼歌玲澤歌玲澤對她使了個眼色微微搖頭。
「我又不是去找茬只是去給大福晉賀壽。」我暗自好笑看她們的表情好像我是捋了袖子準備過去砸場。
其實科爾沁送兩個小女孩過來本在情理之中不難理解。想想哲哲嫁給皇太極後整整十年無所出科爾沁那邊等著這樁政治聯姻開花結果的大家長們只怕早急瘋了哲哲自然不會好意思將不得寵的家醜洩露半點但是她不能生下一男半女總是事實。
換個角度講在她心裡現在是又喜又澀吧。科爾沁弄兩小丫鬟過來雖然一方面可以借此壓制我專寵的勢頭可另一方面她卻也不得不面對著姑侄同嫁一夫的悲哀。
姑侄同嫁……
沒來由地我忽然想起了孟古姐姐想起了當年許婚於努爾哈赤時的情景……若是那時我當真嫁給了努爾哈赤是否我也能這般去理解孟古姐姐的悲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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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檯子下燃著一堆篝火熊熊火光中一團紅艷艷的嬌俏身影在鼓點聲中轉動著跳躍著。那般載歌載舞的靈動氣息讓我一個恍神彷彿又回到了扎魯特草原上。
是的這就是蒙古人特有的味道!
熱情奔放……甚至是毫不掩飾的喜愛之情都隨著馬頭琴動聽的琴音聲聲瀉出。
哲哲端坐在皇太極身邊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皇太極看著場中的舞蹈表情若有所思。那個絳衣女孩就坐在他倆對面動情地吹著口琴伴奏……
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喜慶熱鬧。
「主子!」歌玲澤見我停了腳步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我輕輕噓了口氣「你進去通稟吧。」
歌玲澤這才踮著腳尖跨進了門檻。
在接觸到皇太極急遽抬頭朝門外投來的目光後我微微一笑昂跨了進去。
「我給大福晉道喜來了!」
哲哲驚愕地呆住但轉瞬已笑著起身招呼。一時寒暄客套我見那兩小女孩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我不由得笑說:「早晨見過兩位格格了科爾沁草原果然是出美人的好地方!瞧瞧她們長得多水靈啊……」我把目光收了回來瞟向哲哲抿嘴含笑「說句實話大福晉可別惱我這兩位格格的品貌姿色可在大福晉之上呢將來誰能娶了她倆可真真是有福氣的人呢!」
哲哲面色一僵尷尬地笑了下指著那絳衣女孩說道:「這是烏雲珊丹她阿瑪是我堂兄桑阿爾寨。」又指著那紅衣女孩聲音不禁放柔了滿是愛憐地說「她可就是個野丫頭了——我兄長寨桑的寶貝女兒布木布泰……你們兩個快過來拜見扎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側福晉!」
「哎呀姑姑!」布木布泰嬌嗔著跺腳剛跳完舞的臉孔紅撲撲的額上沁著微小的汗珠子越顯得俏麗可人「你怎麼可以在姑父面前這般說我我哪裡是什麼野丫頭了?」
烏雲珊丹放下口琴楚楚動人的臉上充滿好奇「側福晉是喀爾喀扎魯特部族的人?那您也是蒙古人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