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出征不知道這仗會打多久雖然他把我丟在家裡可以避開城外紛亂的戰禍但是這個家何嘗又能讓我得到平靜?
事情怎麼就會展成這樣了呢?我刻意地逃避在兜兜轉轉了兩年後命運竟然再次將我逼入兩難的難堪境地!
對於我這個陌生的「入侵者」哲哲這位皇太極的正妻她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前來探望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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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四年明萬曆四十七年大明為鎮壓大金勢力從各地徵調兵馬連同葉赫部、朝鮮李氏王朝士兵在內共計十一萬餘人。為擴大聲勢對外宣稱統兵四十七萬於春二月十一在遼陽誓師兵分四路企圖合擊大金都城赫圖阿拉。
西路為主力由山海關總兵杜松率兵三萬人由渾河兩岸入蘇子河谷從西面進攻赫圖阿拉;東路由遼東總兵李如柏率兵兩萬五人由清河出鴉鶻關從南面進攻赫圖阿拉;北路由開原總兵馬林率兵一萬五千人自開原出三岔口從北面進攻赫圖阿拉;南路由遼陽總兵劉鋌率兵兩萬五千人,自寬奠從東面進攻赫圖阿拉。遼東經略楊鎬坐鎮瀋陽指揮。
三月初一明西路軍突然冒進通過薩爾滸山谷時杜松分兵為二留兩萬人在薩爾滸紮營自率一萬人突襲界藩城。傍晚金國大貝勒代善、四貝勒皇太極等率兩旗兵至界藩城阻擊杜松大金汗努爾哈赤則親率六旗兵力猛攻薩爾滸明軍大營將其殲滅。得勝後努爾哈赤揮師轉向吉林崖與代善、皇太極等合擊明軍杜松被射殺明西路軍覆沒。
當晚明北路軍到達尚間崖和飛芬山聞杜松敗懼怕之餘乃就地紮營。初二清晨金軍未加休整由吉林崖直撲尚間崖北路軍慘敗副將麻巖戰死總兵馬林隻身逃回開原。
夜晚八旗軍退守赫圖阿拉皇太極正是趁此短暫時機將受傷昏迷的我匆忙送回家中。
初三明南路軍抵達阿布達裡岡北距赫圖阿拉約五十里努爾哈赤率四千人留守都城命眾貝勒率主力日夜兼程奔赴南線迎戰劉鋌部。
初四代善命士兵喬裝明軍接近南路兵營突然動猛攻同時皇太極自山上馳下奮擊。最終劉鋌戰死部眾被殲。
初五朝鮮兵在富察戰敗投降金軍。楊鎬驚悉三路喪師後急令東路李如柏部火撤退。該部在逃回途中自相踐踏死傷千餘人。
城外戰捷的諜報先是源源不斷地送回城內皇宮然後再由各貝勒府的管事奴才將平安的喜報帶回府中。
雖然我每日故作鎮定毫不驚慌專等著歌玲澤將打探回的最新動向轉告於我但是內心深處卻仍是暗自為皇太極擔憂著。
背上的傷口未曾傷筋動骨養了兩日我便已能從床上坐起下床略略走動也因此才弄明白為何那日哲哲前來探我居然還要人通稟——只因此刻在我的房門之外竟是一溜排開站了十多名正白旗侍衛。
托腮望著窗外來回晃動的人影我大為氣悶無論我把傷養得多快、多好都不可能趕在皇太極回來之前跑出四貝勒府去我已被他禁足!這間屋子哲哲固然是進不來我也同樣休想出得去!
初六戰事終結大金國大獲全勝八旗將士班師回朝。想著不多會兒就可再見著他了我不禁忐忑難安一整日都過得心神恍惚。到得傍晚仍不見有任何動靜我突然覺得心緒不定眼皮突突直跳。
「主子!主子——」歌玲澤疊聲驚呼從走廊外一路飛奔而至我原本就緊張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貝勒爺回來了——他負了傷……」
腦子裡嗡的一聲轟鳴我從椅子上彈跳而起扯得背上傷口一陣劇痛「他……在哪裡?他現在在哪裡?!」
「才……才回府奴婢不是很清楚……」
我顧不得了腦子就只一個聲音在叫囂——見他!去見他!馬上……
闖出門去門口的侍衛攔住了我我怒火中燒「我不跑!你們不放心儘管跟了來!我現在要去見爺哪個敢擋我仔細先掂量你們脖子上扛的腦袋有多重!」
眾侍衛被我喝呵得均是一愣歌玲澤從旁叱道:「依主子的話做就是!」他們這才恍然急忙躬身行禮。
歌玲澤扶著我一路跌跌撞撞地順著迴廊往前走侍衛們不敢玩忽職守呼啦啦地全跟了來。我們這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在偌大的貝勒府裡橫衝直撞直把沿途的丫鬟奴才嚇得連連閃避。
這個府邸比之十多年前已不知擴大了幾倍若非歌玲澤在前邊帶路我多半會像個沒頭蒼蠅般亂撞亂轉。我心裡一急更是完全忘了該有的顧忌和收斂在走到離主屋沒多遠時冷不丁遠處竟傳來一個清麗的聲音高聲叱道:「這難道是要造反不成?還有一點半點的規矩沒有?」我一愣不由收住腳步胸口上下起伏扶著歌玲澤的胳膊略略地喘氣。
拱門口慢悠悠走出來三個人——一個主子模樣的女人身後跟了兩小丫鬟。女主子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臉盤略圓面上打著薄薄的胭脂一雙細眉飛雲入鬢眉黛畫痕很濃顯得與她的那張臉不大協調。
「主子!」歌玲澤面色大變壓低聲在我耳邊提醒「這是爺的側福晉鈕祜祿氏……」
「我知道。」我冷冷一笑當年皇太極娶她過門時我曾見過這個額亦都的女兒一面只是她當時不曾見到我罷了。這十多年下來她樣子變化不大只是身材有些略略福福晉的架子端得也比當年更加像樣。
「你是何人?」鈕祜祿氏蹙著眉尖面上帶著警惕「居然敢帶著侍衛在府裡亂闖你還有點規矩沒有?你眼裡還有沒有主子?」
我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做到心平氣和現在我整個心思都記掛著皇太極的傷勢沒有閒情逸致來跟她扯淡。「歌玲澤!爺可在這屋?你去問問……」一路狂奔牽動背上傷口絲絲地疼我屁股一挪往邊上的石墩子上一坐自顧自地平復紊亂氣息。
「你——」鈕祜祿氏氣得臉孔扭曲五官擰在一塊兒若非顧忌著我身後一票侍衛絕非是擺來當花瓶看的她多半會仗著女主子的身份給我一巴掌。
「側福晉息怒這是我們扎魯特博爾濟吉特主子平素只住在別苑前幾日因戰亂才搬進府裡來住……所以還不太適應府裡的規矩您……」
「啪!」歌玲澤的話未講完鈕祜祿氏蓄勢已久的一巴掌終於落下。我心頭一跳怒火終於還是被她的盛氣凌人給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