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達利也非等閒那箭離他只有一尺距離時他竟將頭快往左側一偏箭落了空。
「胡達利……」一句話未完烏克亞翻身上馬一聲喝令之下隨從的十餘名手下頓時殺了出去。
我被留在了原地眼看著瓦爾喀人在烏克亞的率領下包圍住了胡達利的手下在人數比例佔據優勢的情況下烏拉人很快被砍殺殆盡。
胡達利一看情勢不對竟掉轉馬企圖逃跑烏克亞緊追不放。我遠遠地瞧見他們在馬上拿著大刀互斫只幾個回合烏克亞的隨從已紛紛追至胡達利突然將阿丹珠推落馬背混戰中阿丹珠險些被馬蹄踏到。
我驚駭得摀住了嘴連呼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胡達利藉著阿丹珠成功製造了混亂隨即騎馬逃遁。烏克亞記掛妹妹的生死安危無心戀戰於是喝阻手下追擊。
我連滾帶爬地跑了過去烏克亞已經將面無血色、陷入昏迷的阿丹珠抱在了懷裡。我顫聲問:「怎麼樣?她……」
「她沒事。」烏克亞的臉色略些蒼白但面對我時仍勉強扯出一絲安慰的笑容「倒是讓你受驚了真是抱歉!」
我搖搖頭飽受驚嚇的心臟得到稍許安慰可雙腿卻不停地哆嗦險些癱到地上。
幸而是有驚無險!但是……但是瓦爾喀和烏拉的關係……
接下來可如何是好?
我不安地看向烏克亞那張年輕的、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破釜沉舟的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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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烏拉的和談破裂時機緊迫策穆特赫貝勒不得不痛下決心出書函向建州努爾哈赤求援表明瓦爾喀部落願舉族遷至建州投效於淑勒昆都侖汗只請求建州兵支援接取家眷。
說起這個昆都侖汗還是之後聽烏克亞無意中談論努爾哈赤生平時我才知曉。原來去年年底以巴約特部領貝勒恩格德爾為的蒙古喀爾喀五部貝勒會見努爾哈赤竟共尊努爾哈赤為昆都侖汗。
汗之稱謂在蒙古族而言是至高無上的尊稱沒想到努爾哈赤在蒙古的威望竟有如此之高。
書函送出後三日烏拉大軍攻佔瑚葉路諸部。一時間朝鮮國境內的會寧、穩城、鍾城、慶源、慶興和茂山這東略六鎮周圍以及東北各部女真無不聽從烏拉領貝勒布占泰號令。
其後由烏拉博克多貝勒率領的烏拉騎兵開始不斷騷擾瓦爾喀部大肆掠奪人、畜、穀物、鐵器大軍甚至一度進逼至斐優城城外一里範圍。
二月烏拉鐵騎步步緊逼在烏克亞的率領下瓦爾喀部族士氣雖未受到太大的影響然而敵眾我寡實力懸殊這是不爭的事實再如此拖耗下去斐優城早晚得淪陷。
眼看著烏克亞勞心勞力一天天地憔悴消瘦我原先還對於向建州求援之事惴惴不安到如今卻也萬分期待著援兵快些趕來要不然滿城婦孺老幼都將不可倖免。
「阿步!」烏克亞跨上樓頭的第一件事便問「可有異狀?」
我含笑搖頭。
因為是非常時期烏克亞規定舉城男女老幼但凡拎得動刀劍棍棒的都得整裝備戰。我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於是索性穿起男裝腰上配置了把短劍像個男兒般守衛起斐優城。
可惜我一沒學過箭術二沒練過武功所以只能守在角樓上當個哨兵。
烏克亞神容憔悴但笑容仍像往日般掛在臉上看得人不由得精神振奮——他是個極好的統帥有他在一日軍心便永不會動搖。
「阿步累不累?累的話我讓阿丹珠替你……」
「不用!」這點苦算得什麼至少我覺得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雖然危機四伏但是此刻我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自我步悠然的真心。
烏克亞看著我的笑容有些失神恍惚他已經很多天沒合過眼了我覺得他似乎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倒下就比如現在他眼睛雖然睜著但神志似乎已然睡過去了。
我伸手在他眼前一晃他驚了一下猛然道:「什麼事?」
我撲哧一笑「沒什麼……」然後拍拍他的肩柔聲說「困的話就在這裡瞇一下我替你守著有什麼情況馬上叫醒你。」
他愣了愣一把握住我的手神情有些激動:「謝謝……謝謝你阿步。」
「沒什麼好謝的應該的。」
烏克亞也是真累了他身披厚重的甲冑揀了處乾淨的牆角倚著坐下也不敢解下身上的箭囊腰刀便直接將頭歪著閉上了眼。
我全神貫注地看著城外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城南門的角樓燃起了裊裊狼煙我心中一凜隨即往左看去隱約可見南門城外有一股騎兵衝進了屯寨。
「烏克亞!烏克亞!」我急忙喚醒他。
烏克亞從地上驚跳而起「什麼事?」
「烏拉兵!是烏拉的鐵騎!」
「有多少人?」
「不是很清楚估摸著起碼上千!」
屯寨內的屋舍很快被人放火燒了起來大人小孩的呼叫哭喊聲順著風吹進了我的耳朵我心中揪痛。瓦爾喀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外圍屯寨內城中僅剩下一些老弱病殘以及領貝勒家的內眷親屬。
「將東門和北門的士兵調至南門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