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著你了?真不好意思。」我替她撿起扇子笑嘻嘻地遞還給她「還認得我麼?」
她定了定神臉上表情淡淡的那種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孤傲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認得你是女真族第一美女……那天聽劉大人一直這麼叫你。」她頓了頓忽然揚起漂亮的眸子眼睛睜得大大的「你會說漢話?真想不到……你漢語居然說得如此流利竟有幾分我老家的口音!」
「你老家哪裡?」
「蘇州。」
我眨眨眼對啊我是上海人同屬江南自然口音上有些相近。不過她還是第一個聽出我鄉音的人呢。在女真可從沒人說我的口音如何……
等等!
我剛才說了什麼?口音?方言?還是……總覺得有個什麼奇怪的東西被我忽略掉了。
「你們的蠻語我一句都聽不懂在這家裡只有二爺會說一些漢話可他是大忙人平時都難得見他回家來。唉我都快悶死了……」霽月清澈的聲音裡有絲淡淡哀傷。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情不自禁地我低叫一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來古代這麼久了我今天才猛然意識到其實我根本就不會說女真話我平時跟女真人交流的語言在我聽來全是漢語就如同我現在跟霽月講話一樣毫無分別。
可是為什麼我聽來毫無分別的話在霽月耳中卻分得如此清晰?
我看不懂蒙古文字就像我看不懂滿文一樣可是我卻能聽得懂女真話而且聽來跟漢語根本沒有任何區別。這就像是我腦子裡有台自動翻譯的機器一樣將兩者之間原本存在的溝通問題完美地解決掉了。
「怎麼了?」
「呵呵……」我傻笑。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就好像四年前我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裡一樣。彷彿……注定了我就該出現在這個時代裡一樣!
難道我之所以要在這個特定的時間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有我必須存在的理由嗎?難道真的像是sam曾戲言的一句「使命最終創造出命運」那樣我出現在這裡是因為這裡有我應該完成的使命?
那我的使命又是什麼?在這應該由我來填滿的「東哥」的二十四年命運裡我要完成的使命又是什麼?
茫然……不要告訴我我的使命就是嫁給努爾哈赤然後做他的賢內助成為支持他奔向成功背後的那個默默無私奉獻的女人……寒如果真是這樣我寧願現在就衝到集市上去買塊豆腐!
「格格……你不要嚇我!格格你醒醒你清醒一點……」霽月瘋般使勁搖我在她累得嬌喘連連的時候我終於將開小差的神志重新拉了回來。
「啊剛才說到哪兒了……你在屋子裡熬藥做什麼?你哪裡不舒服了?」她見我突然不說話一開口卻又神神道道的先還一愣後來聽我問起藥的事臉上竟紅了起來。
這不禁讓我更加奇怪轉念一想瞠目道:「難不成……你是在喝保胎藥?」
霽月一把摀住我的嘴俏臉愈紅透「胡說些什麼……我我仍是……唉二爺到現在仍未碰過我一根手指你別胡說……」
「什麼?」我驚訝不已以我目前對這個時代所有雄性動物的認知那可真是沒一個男人不是好色之徒特別是愛新覺羅家的幾個阿哥他們可是打小就在對我毛手毛腳中成長起來的!
而代善居然會……不好色?我上上下下將霽月打量了遍。美啊!標準的古典美人柔弱嬌媚冰肌玉骨代善這小子怎麼可能會在這麼一個楚楚動人的大美女面前硬裝出一副柳下惠的模樣來?
見我眼珠子骨碌碌地亂轉霽月羞得紅到了耳根子低下頭喃喃道:「許是爺嫌棄我根本就看不上我吧。」
「他嫌棄你什麼?你是堂堂郡主長得又是人比花嬌他有哪點不滿意了?」
霽月苦澀道:「格格你還真信我是什麼皇帝的侄女明朝的郡主啊?」我見她嘴角彎起一抹自嘲的冷笑猛地想起王昭君來!我真笨自古有幾個真正的公主或者郡主和番下嫁通婚的呢?還不都是一些宮女冒認宗親皇室貴胄之女後被逼代嫁的!
一時間我們兩個都沒再講話藥罐子咕嘟咕嘟地掀起了蓋子。沉默中的霽月跳了起來慌手慌腳地將藥罐子從爐子上端下然後將藥汁緩緩地倒入一個小茶缸裡。
「不是你喝那是要給誰送去的?」想起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根本沒有可送藥的人「難道……是欣月郡主病了?」
霽月臉色一白沒吭聲。我想我是猜對了「她怎麼就病了?大阿哥府裡的人不給她弄湯藥麼?怎麼還要你巴巴兒地熬好了藥給她送過去?」
霽月忽然眼圈一紅撲通朝我跪下了「格格你若是當真好心腸我求你救救欣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