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文奇早早地就被屋外清脆的鳥叫聲給吵醒了看著依然睡得香甜的弟弟他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走出臥室卻現廚房裡母親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
「小奇你醒了呀我正準備去叫你呢來把這碗荷包蛋吃了爭取考個好成績出來。」
淡淡的清香飄入鼻端再看母親臉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白文奇的喉嚨一堵叫了聲「媽」然後接過母親手中的碗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小奇吃慢點啊才五點呢來得及的。」孫曉蓓看兒子吃得「呼呼」地響生怕燙著他了關切地說道。
「媽我吃好了先走了啊。」三分鐘把荷包蛋搞定白文奇狼狽地跑進臥室拿起母親早就為自己準備好的考試文具逃出了家門。
怎麼感覺母親的愛沉甸甸的壓得自己都喘不過氣來呢白文奇鬱悶了。
所有考生的准考證都在孫科那裡保管著所以白文奇還得去學校一趟。從家裡到學校大概15分鐘左右的路程。
走在鄉間小路上呼吸著夾雜泥土芬芳的空氣白文奇的步伐也變得輕快起來。
沿途路旁樹林叢中炊煙裊裊升起土牆青瓦、竹籬笆掩映其中江南人家房屋周圍固有的植物——竹林隨風沙沙響。
田間包了青色頭巾的婦女輕盈地採摘著黃花菜。苜蓿正翠郁茁壯的在地裡成長。
久違的家鄉啊前世的自己只能在夢裡和文字中重溫這些回憶。
很快青山中學四個字就出現在白文奇的眼中孫科那肥胖的身影也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孫老師你好我是來拿準考證的。」白文奇禮貌地招呼了一聲道明瞭自己的來意。
此時的孫科身邊已經聚集了幾個學生聽到白文奇的話大家的眼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是這樣的我一個親戚進城我想搭他的貨車進城。」白文奇尷尬地解釋道。
「那你能找得到考場麼要是耽誤了考試誰承擔這個責任?」孫科聽到白文奇的話不耐煩地說道。
「放心吧寧城一中我去過幾次熟悉得很耽誤考試是不可能的。」白文奇避重就輕地說道。
哼責任恐怕你心疼的是少了一筆收入吧白文奇心裡暗笑。
對這個學校他並沒什麼好感。在前世妹妹讀初三的時候因為沒有交學費學校不顧她的哀求把她的課桌直接搬到了走廊上。他現在還清楚地記得妹妹當時打電話給自己時泣不成聲的樣子。
「白文奇老實地在這裡等著回頭同學到齊了我們一起去寧城這是考試不是玩過家家遊戲。」校長楊雲看到孫科被說得啞口無言的樣子大聲訓斥道。
假如是在前世白文奇聽到這麼嚴厲的訓斥肯定會低頭可是經歷了妹妹被趕出學校事件加上後來又6續知道這個學校一些教師不堪的醜聞他對這個學校的老師很難再有好感。
「楊校長讓我跟大家一起去寧城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說出一些不該說的事情比如民康招待所的住宿和伙食情況什麼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白文奇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瞪著楊雲的臉。
「你……」楊雲的手臂一抬指向了白文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之所以敢出來訓斥白文奇是因為白文奇雖然經常打架逃課但是對自己的話還是能夠聽進去幾分的卻沒想到今天白文奇絲毫不給自己面子而且還抓到了自己的軟肋。
這家民康招待所是楊雲的老婆開的住宿標準也就2o塊錢一個晚上在那住兩個晚上最多4o塊錢。而97年寧城的伙食標準5塊錢一天就非常不錯了他叫了三輛客車每輛車給的也是5o塊錢一個來回分攤到每個同學的頭上不到兩塊錢一個人。所以這次每個同學消費的實際金額最多6o塊錢。
突然間楊雲覺得白文奇可怕得厲害他怎麼知道自己會把所有的學生安排在民康招待所住宿他又怎麼會知道民康招待所的住宿和伙食標準。
看著白文奇從容不迫的樣子聯想到他平時在班上吊尾的學習成績和大大咧咧的性格這小子剛才的話肯定是他的長輩教他的。
想到這裡他再也不敢繼續跟白文奇糾纏露出那兩顆大黃牙對白文奇尷尬地笑了笑。「小孫你把白文奇的准考證給他白文奇同學預祝你中考成功!」
聽到校長的命令孫科連忙從公文包裡面翻出白文奇的准考證滿臉笑容地遞給了白文奇。
白文奇接過准考證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校園他實在看不慣校長臉上虛偽的笑容和孫科前倨後恭的樣子或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跟他們打交道了吧。
青山鎮有一條泥濘的馬路通往寧城市在白文奇的記憶中這條馬路要到98年才鋪蓋瀝青同時對公路要進行一定的改道和加寬。
白文奇的運氣挺好剛到馬路邊就有一輛客車途徑青山鎮花了一塊錢的車費他踏上了去寧城的車上。
坐在那顛簸的客車上聽著車上輕聲細語的家鄉方言白文奇倍感親切。
十年後當自己奔走於大城市裡面鋼筋水泥的堆砌物之間時總感覺自己是台掙錢的機器在生活的鞭策下忙得團團轉。
那時腦子裡想得最多卻是少年時那些菊花插滿頭、花香盈滿袖的畫面在終日惆悵的懷舊與失落中夢想著回到兒時的田園生活而不自得。
窗外一抹抹翠綠飛馳而過偶爾還有星星點點的野花映入眼簾更有幾個小孩嘻嘻哈哈地在那玩著自己最喜歡玩的撞拐子(撞膝蓋)的遊戲。
眼前的畫面慢慢地跟記憶吻合到了最後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我回來了白文奇心底豪情萬丈地喊道一種別樣的野心湧上了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