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睡著的趙晶晶小心的送回趙家。
路上問起趙寶煦有否派人去車站察看,趙寶煦表示在各大車站都已經派了人過去,但暫時還沒有有關程曉雲的消息。
趙鋒對此不但沒有放心,反而更加緊張起來,以程曉雲的個性,決定的事情斷無可能半途而廢的,等到了趙家,趙鋒對趙寶煦說了一句:「晶晶醒來之後,立刻通知我!」說完,就心急火燎的出了趙家,直奔養老院而去。
趙鋒有閒時,也會跟程曉雲一起來養老院玩玩,因此養老院的幾個老人家卻都認得他,都紛紛跟他打招呼。
其中一個劉伯的過來拍拍趙鋒的肩膀,問道:「小趙啊,你是跟小雲吵架了麼?我看她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樣子,現在你又來,是不是來找她的……」
趙鋒心下一歎,果然程曉雲有來過,但聽劉伯的口氣,卻是人已經走了!當下連忙點頭問道:「是啊,發生了一點小誤會,劉伯,你知道她現在去了哪裡麼?」
劉伯搖了搖頭說道:「小雲走的時候也沒有說去哪裡。」
趙鋒默然,握緊的手鬆了又緊,緣分,是否就此結束?
回頭,轉身,來時路已茫然。
「她是跟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一起走的,那個女人妖裡妖氣的,看起來就不是個好東西。小趙,你可要快點把小雲找回來,別讓那人給帶壞了啊!」劉伯接下去說道。
回頭,轉身,眼眸益滿精光。
是她。是她?
趙鋒急急問道:「那個女人長得什麼模樣?」
劉伯想了想。最終大概是老了,記性不大好,搔搔頭說道:「也記不太清楚。反正就不是個好東西!」
肯定是她了。趙鋒知道劉伯不是那麼容易被迷惑地。如今居然連她的樣子也記不牢,所認識的人之中,也就段語冰有這本事。
回想起段語冰能知道自己去找程曉雲,還有所說的那句意想不到的驚喜。更加能肯定那個人更是段語冰無疑。
想到程曉雲是落入了段語冰手中。趙鋒反而沒那麼緊張了,趙鋒直覺地認為,段語冰此次來到臨山市對於自己並無惡意。
隨即又是一驚,自己怎麼把這妖女不當敵人了,難道是自己也被她迷惑了?
搖頭甩開這個念頭,不管如何,現在地自己為了晶晶。都不可能離開臨山市的。而且那段語冰就算是要跟自己為敵的,那她為了引自己過去。肯定會善待程曉雲地吧。
趙鋒這般想著,他卻全然不記得,當初地許雲娟是靠著什麼來接近到段語冰身邊的……天空,飄飄揚揚的又下起了大雪。
這個冬天特別的冷,似乎是上天也正為一個即將逝去地年輕生命而歎息。
離趙晶晶出院已經有八天了。
這幾天之中,趙鋒一直都陪在趙晶晶的身邊,陪她去看鄭元暢的演唱會,陪她過徹夜不眠的元旦。任何地方,只要趙晶晶想去的地方,趙鋒都盡可能的陪著她一起。
只是趙晶晶的身體,卻在快樂中漸漸地消瘦下去。
大家都知道再這樣下去,趙晶晶地壽命只會更加縮短,但也沒有人再來勸慰他們。
何必惹得趙晶晶不高興?
就算是趙鋒,也都不在趙晶晶提起任何的事情。
這天已經是一月三號,天氣有雪。
但趙晶晶依然堅持著要去梅溪畔遊玩,家人勸慰無果,最後只好全家人一起出動陪著她一起去。
趙晶晶已經相當虛弱,不能再長途跋涉了,只走了幾步,便由趙鋒一路背過去。
坐在原先坐過地樹墩上,趙晶晶蒼白的臉上帶起了淡淡的笑容,道:「趙鋒哥哥……還記得我們大家一起來玩的時光麼?」
趙鋒點點頭,淡淡的笑了笑,只是連笑容也帶了淡淡的悲傷。當年一行人何等快樂,如今卻已是各奔前程。雲飛揚回家,連程曉雲也跟自己分離,如今遠在雲南之遙。程曉雲,你還好麼?
「有好幾天沒早到曉雲姐姐了,趙鋒哥哥,你知道她最近在忙什麼嗎?」
趙晶晶一句話讓趙鋒有那麼剎那的失神,隨即便清醒過來,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呢。」
「哦,是麼。」趙晶晶抬頭,望著趙鋒微帶失意的臉,良久。
直到趙鋒回過頭來問一聲:「看什麼?」她才低下頭,低低說道:「沒什麼……」
微風吹過,滿地雪花映照著她的臉,蒼白而無瑕。
「回去吧……」趙晶晶歎了口氣,說道。
「哦,好!」大家紛紛應答,一直站起身來,紛紛準備回家。
趙晶晶眼睛緊盯著趙鋒,一字字說道:「不,我只是說你,好回去了!」
趙鋒怔住。
「其實我知道,是哥哥要你留下來陪我的吧。」趙晶晶的眼睛漸漸淡然。
趙玉樹怔住。
「傻瓜啊,你們以為我是。就算丐幫解散,總也還有人留下來的。」趙晶晶咳嗽兩聲,接著說道,「而且老爸你最近找曉雲姐姐的動作那麼大,我怎麼能不知道呢。」
趙寶煦怔住。
趙晶晶始終是盯著趙鋒,說道:「去找她吧,明明是擔心曉雲姐姐的,又何必留下來陪我呢,就算沒有你,我還有哥哥,還有老爸啊,還有全家人啊。曉雲姐姐一個人消失了,你……你去找他吧。」
所有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或者說,你是準備到我死後再去找她?是麼?」趙晶晶閉上了眼睛,「真一定要到我死後麼?」死字,音調下的特別重。
趙玉樹最先反應過來,急道:「晶晶,別要衝動!」
趙晶晶不語,不呼吸。
所有人都一齊反應過來,臉色剎那間比趙晶晶還白。
趙鋒咬牙,說道:「好,我走!」
趙晶晶不語,不呼吸,望著他。
趙鋒不敢再有猶豫,轉身大踏步離開。
望著他消失的背影,趙晶晶終於洩氣,大喘幾口,忽說道:「爸,最後求你。」
「在他死後,希望能把他和我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