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程曉雲飯菜全部搞定,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了,還是沒有看到吳海的出現,程曉雨別提有多鬱悶了,電話打了好幾次也沒有回應。她哪裡知道,現在的吳海正受寵若驚的和孫明一起在飯店裡吃飯呢。
想想看局長親自請他一個人吃飯,那得多大的面子啊,就算刑警隊長吳斌都沒有幾次這樣的機會呢!他真懷疑今天是不是自己的大運日。
自己心儀的mm無故請自己去她家吃飯,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本來是打定了主意,就算請假請不下來,那曠工也要去的。卻沒想到自己剛從隊長那裡批了假,就碰到了局長,更沒想到的是,局長大人居然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伙子幹的不錯,走,請你吃頓飯去!」
如果孫明問一句有沒有空,那他或許還會說沒空,可是孫明的語氣卻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直接就把他領到了附近的一個飯館。看局長那興高采烈的樣子,他最終還是提不起膽量去打擾他的雅興。心中想著:萬一局長一高興,提自己當了隊長,那可發了。至於女人嘛,以後再哄哄就是了……
雖然這樣想,但他也覺得這愛情和事業,是不可能兼得的,想程曉雲好不容易對自己表示了好感,而自己第一次就爽約,結果可想而知。因此口袋裡的電話還是震的他心煩意亂。
孫明就是用膝蓋想也知道吳海肯定會被自己耽擱了什麼事情,心中也是特別好奇,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情可以影響到趙大小姐,當下問道:「看你的樣子,似乎今天中午有事?約了別人?」
吳海頓時生出知己之感,希望局長能通情達理的讓自己離開,當下連忙點頭道:「是啊,今天小雲她約我去他家吃飯呢!」
「小雲?程曉雲?」孫明一時都有些不敢相信,局裡追程曉雲的人多了去了,他吳海又沒什麼長處,怎麼可能選得上他!不過看吳海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有撒謊,心裡胡亂猜測著趙晶晶和程曉雲的關係,嘴上卻已經說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知道今天是你值班,怎麼還可以約在中午呢!要約也應該是在晚上下班以後嘛!」
吳海連連點頭,應道:「是,是,不過是小雲她約我……」
孫明更加訝異,說道:「那就是她的不對了,就算他不知道你今天值班,也應該先問一下的嘛,我們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這種不懂得體貼男人的女人,不用理會她!」
吳海哭笑不得,不明白局長今天是怎麼了,平常還交口誇讚程曉雲是好市民、好同志,還說誰能娶了她就是福氣,怎麼今天突然就變了。他嘴上應了聲「是」,口袋裡的手機又震了起來,皺了皺眉,終於對局長說道:「我去一下廁所。」
說著就跑到了避近的地方,接起電話,剛叫得一聲「喂」,那邊的程曉雨就已經叫道:「吳海,你幹什麼了,到現在還不來,打你電話也不接!」
吳海擦了把汗,說道:「我正在執行任務,今天去不了了,你姐姐她沒生氣吧?」
程曉雨那個氣啊,對著電話就罵了一通粗口,說道:「你不來就算,還真當自己是什麼白馬王子啊!你這個笨蛋,給機會你都不知道把握,你以後都不要再讓我看到!……姐姐?姐姐現在笑的牙齒都快掉下來了!!」
吳海被罵的一愣一愣,不明白自己沒去,程曉雲怎麼會高興。還想再問時,程曉雨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趙晶晶看了程曉雨那氣憤的樣子,心中只是暗暗好笑,哼哼,想搞破壞,你還嫩了點!
程曉雲笑道:「看你凶的,別人哪裡還敢再來啊!好啦,別氣了,吃飯罷。」
程曉雨看他們三個人言笑甚歡,心中更是惱火,怒道:「不吃了!」說著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程曉雲皺眉問道:「去哪?」
程曉雨哼道:「回家,回學校,都比呆在這裡好!」
程曉雲看著程曉雨果然出門沒有再回來,歎了口氣,替她道歉道:「我妹妹年少不懂禮貌,你們不要見怪。」
趙鋒搖搖頭,說道:「也沒什麼,不過她這樣氣呼呼的出去,會不會出什麼事?」
程曉雲笑道:「那倒不會,她平常還是蠻懂事的……」
趙晶晶看程曉雨都走了,自己再在這裡可成了真正的電燈泡,當下說道:「好了,你們聊,我也走了,不耽誤你們二人世界,嘻嘻……」說著不待兩人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跑了出去。
趙鋒餵了兩聲,趙晶晶都是絲毫不理會,趙鋒搔搔頭,說道:「她什麼意思?錢都還沒拿去呢?」
程曉雲倒是被趙晶晶一句「兩人世界」說的臉上發燒,不過隨即搖頭驅散了心頭的雜念,暗想道:「他可是有老婆的人!我千萬不能自做多情。」那天在醫院裡,他可是被趙鋒羞辱的蠻嚴重,雖然後來知道是誤會,但他有老婆顯然是個事實。
趙鋒本來是心中坦然,但見了程曉雲害羞的樣子,心中也不免有些異樣,一時間兩人都只好埋頭吃飯不說話。這飯菜原本是準備了五個人的量,如今只得他們兩個吃,卻是怎麼也吃不完了。
有了這麼一場尷尬,兩人之間的關係反而沒有以前那麼好相處,兩個之間的話題都少了許多。於是一個週末就在無言中渡過了。
週一程曉雲照常上班,趙鋒也一如繼往的看電視。不過沒多久,又聽到有人敲門。
趙鋒猜想著有可能是趙晶晶過來拿錢,不過開門一看,卻是兒子趙寶煦。趙鋒問道:「你怎麼來了?」面對著兒子兒媳,趙鋒還是感到有點彆扭。
趙寶煦呵呵一笑,不過笑聲中也藏滿了彆扭,說道:「我給您送身份證來的。」
趙鋒看到外面有幾個人正在探頭探腦的,當下說道:「進去再說吧。」
關了門坐到了沙發上,因著不會有人看到的緣故,趙鋒倒是感到自然了一些,那趙寶煦卻感到更加拘束,愣了好半晌,才取出身份證遞給了趙鋒。
趙鋒看了看上面的資料:姓名:趙鋒
性別:男,民族:漢
生日:1983年8月16號
住址:臨山市須江區天涯海閣103號
趙鋒皺眉問道:「這個住址是哪裡?」
趙寶煦說道:「因為是經過正規途徑,所以要先給你落實個戶口,本來冒充……我失散的兒子就可以,不過這可能影響到清鳳,所以我找了個朋友,暫時冒充他的兒子,可以麼?這個地址就是他的家,他現在全家都在北京,不會有其它方面的問題。」話是這樣講,其實就算沒有什麼影響,趙寶煦也不想他來冒充自己的兒子,說到底現在趙寶煦夫妻兩個雖然已經大致上相信趙鋒所說的話,但必竟沒有全信,因此為了兒子,還是要留一手。而除了財產方面的問題,還有那樣的父子顛倒,他會覺得更彆扭,而趙峰也可能會不接受。
趙鋒點頭表示滿意,將身份證收了起來,終於歎了口氣,說道:「我死那幾年。你們母子兩個,一定很艱難罷?」
趙寶煦聽他問起往事,終於放鬆了一些神經,回答道:「還好,總理給了母親一些錢,地方上也很照顧我們,那時候過的倒是不錯,後來文化大革命總理去世的時候,母親去參加總理的追悼會,結果被抓,母親氣憤不過,就自殺了……」
趙鋒歎了口氣,他當然已經知道了五十多年來發生的事情,文化大革命,中國人心中永遠的痛。
感到沉痛的同時,趙鋒又還有些興奮,沒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也是個烈性人物。他和妻子杜月英的接觸並不多,在他記憶中,杜月英是個很溫柔體貼的人,家裡的事從來不用趙鋒操心,就算兒子出生的時候,趙鋒也只在家裡呆了三天而已,現在想起來還真有些對不起她呢。不過那個時代可不比現在,很多人都跟他們一樣的。
趙寶煦這會兒已經沉浸在回憶中,接著說下去道:「那些人還想來抓我,當時幸好是清鳳他們一家救了我。大革命結束後,我就和她結了婚,當時我們都在機關裡當個小職員,不過清鳳的政績卻比我好得多……
到了八三年,清鳳已經升到了科長,我卻還是個小職員,我也是受不了那口氣,趁著改革開放,鼓勵大家經商的機會,我辭了職下海經商,當時岳父岳母都很是生氣,還好有清鳳一直著我,才終於是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