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兵屯興隆帝闕聆磕詞
星光濯目乍閃譚星羅的劍已遞出左手已摸向腰間人影似進實退.他想拉
長距離以飛刀取敵!這「百變飛刀」也不是平空得來的綽號!是在西北道上混來
的字號!
「風雷乍起」之後轉腕立變「雷電交加」快的刀影已應機而入!
已將譚星羅肩大劈!那身骨血肉一分為二!這氣勢威煞震撼現場人的心志!
他們心忖譚星羅被石家少年一刀劈死在地!大分屍!蒼天!怎的會出這種邪
哪!
在人人自危中陡的天空中又出現了兩組煙火各不相同一組離此甚近!
那是十四大兄的本命煙花車輛已開來了!
另一顆是住在客棧中薛金鳳的本命煙花!情況已明朗了!三處的平安大吉!
阮士豪瀝血棒刀跪在石青玉的足前道:
「弟子已刀劈此獠!實是把握不住刀勢!少主!弟子待罪!」
「回去再說吧!去問問那五人是要抗命呢還是放下武器!」
阮士豪站起身來後退五步轉身而去踏步之下已煞氣撲人而出!有些人震動
不已!
這一刀砍了譚星羅無功還有罪了!石家古怪真多!
石青玉朗聲嚴肅的喝道:
「凡是身列『八槐堂』派來或投靠而又沿伏在這歸德府各門戶之中的人現在
出列既往不究否則有名冊可查。你潛伏不住的!到那時一旦查獲滿門抄斬
別說本府沒給你們自新的機會!」
這時歐陽不辟老寨主已傳令將他寨中的子弟部屬集合成列!又將這話複述了
一遍!
他的部屬在竊竊私議之後已劃分成兩堆!明顯看出屬於他自己的只佔二成左右!
他向石青玉苦笑一聲兩手一攤歎道:
「小兄你看老哥哥說的不假吧!我這個寨主還能再幹麼!」
「為何不能本府支持你立即將他們落案建冊願意離開的滾出去被迫脅
從的悔過立據自新另建一份花名冊由弟妹子給保存著.使萬無一失!」
「老哥哥這便尊命諭!老哥哥真服了你這辦法再好不過了!」
其他的世家中也有幾個自動出列了!
阮士豪一刀斬了譚星羅的震撼力相當的大再者那「黑獄飛魂」的捕滅是令
他們不敢橫下心來找死!「八槐堂」當然有他們的名冊在!若真落在石青玉的手中
那可慘了!他們有什麼資格與石青玉對抗!這不是明擺是自己找死麼!
黎不全已帶著那名主犯回來石青玉身畔道:
「這人身份要迅快的查明!慚愧!身穿寶衣兄弟若無郁兄弟協助這廝有得纏
的!」
「敬謝世兄鼎力!郁兄配合得當!」
沈瑤琴看了他一眼笑道;
「這人救了別人的面皮.在『八槐堂』中職位不會太低給他摘下來吧!」
「呵呵!我說怎麼看也不像人樣原來是個見不得人的人物!」
面皮摘掉了眾人一震其人神清氣朗甚是儒雅不俗的一個五句老者!
雙公主大吃一驚脫口而呼道:「師爺!」
那人點淒笑一下嘴角牽動並未出聲音言語出來那一瓜挨得甚重!他
正在運功療傷立圖掙扎要想活命則不能開口洩氣!
這道理石青玉當然懂他不逼他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笑向黎不全道:
「世兄咱們逮到一條大魚了!『綸巾相公』文三略!戴君武的右弼文案!」
在全場驚訝震動、騷亂不安的情緒中由寨外飛躍七八條人影!
建兒在前帶路!十四、十五大兄、歐陽紅、三名一級武士在車左等……
石青玉心頭大定!立即向歐陽不群老寨主告辭聲言要啟程西上!
老寨主知道不敢挽留撒下老淚掩目道別!不勝唏噓!坐鎮客棧中當家作主的
二夫人——薛金鳳得知草料場走火。表面鎮定內心震盪即便絹車若燒了也已
無可挽救她現在要做的是即收拾行囊準備啟程不論西上與東下失敗與勝
利今夜不可能待在這裡了!
立即派人去探查情況沈大姊的行曩最為重要派遣四大裙釵專責攜帶保護!
明麗珠是個頭痛的人兒怕路五娘看不住她已被請來大廳對話要與她攤派
劃分開敵我界線不能總是含混其辭的敵我不分!」
其他等皆進入備戰狀態隨時接戰或撤離!
她一進入大廳立即陷入留守的四名大婦的四象陣中!
薛金風笑中帶威脅的對她道:
「明姑娘你擔待現在本府與『八槐堂』對立的情況明顯的在變化中尚未明
朗本座不得不事先提早準備應變事宜!
不論石家這一戰勝負如何對姑娘你絕不迂怒虐待也望你君子自愛!
石家若敗陣必然立即率眾東下金陵不過也不會太久必重來此地不出一月
時間第二批絹車便到信不信由你!
石家佔了上風也必於今夜立刻移師西上與「八槐堂」正面對壘。」
「姊妹說得嚇煞人昨夜府城群豪才英雄相聚濟濟一堂擺宴相歡怎的…
…他們戰些什麼!亂殺亂砍麼?」
「他們是以『賭』比財雖有勝負卻不心流血殘命!算是『文鬥』吧!」
「這便沒什麼好緊張的!」
「也不盡然姑娘身手不弱能於層層警衛中接近大姊寢宮.企圖不明因之
不論你授命前來臥底或真心誠意委身少主事實上近、已不能令你圓房!」
「妾身是誠意的!」
「你態度始終不明有礙我們行動現在給你兩種選擇第一放棄抵抗由姊姊
封穴待命。
第二就此一搏勝了你走人敗了階下囚我等四人任選任挑!」
這話已夠明白了她垂沉思片刻道:
「妾身放棄抵抗唯一的條件是讓人明瞭少主近況如何?」
「二妞我真服了你了!可以、
立即以金針走穴術封閉了她一身武功之後道:
「少主今晨與大姐去了麒麟寨據說要進行三場『賭局』其目的當然是想將
石家這兩百輛絹宰下來逼石家的人空手回金陵!兵不血刃便解決了是不!
現在勝負之數尚未明朗存絹的草料場走水探馬尚未回報!
因之二姐下令留在此地的人手進入緊急戰備情況唯恐一時大意再失一城!
少主、大姐回來時便沒法交待了!
明麗珠淒然一笑淚如珠落暗嗟自己命苦被人吊在半空中上下不得再問
道:
「少主身子可好麼?」
「你知道『八槐堂』用上丁那極下流的齷齪勾當?」
「原是不知是在夫人窗外聽她言及!」
「原來如此尚有可諒少主身子健壯如昔!」
此時有人在廳外向裡急陳道:
「上稟二夫人令諭車騎撤去麒麟寨絹帛無恙人安全草料場走火乃由第
一客卿紅姑娘離開時引他們預藏的火之物而大火!據建大兄弟他離開少主身
旁時咱們三賭兩勝已進帳兩千萬!第三局尚未開始!」
明麗珠喃喃自語道:
「這怎的可能開封府包白角的賭國大王「雙睦博士」已來此怎會輸此一局!」
「有何不能媚藥連環計辦輸去一局火焚絹車也未得手胎死腹中別認為
「八表天君」有多了不起!無恥狗屁!
向石府亂伸臭爪子的人尚未有不被消滅掉的你等著瞧好了!」
明麗珠慘然一笑默認了未再表明態度!
金葉竊視著她的一言一動、一顰一笑都不夠明朗似包溶在霧裡似的!
大是震驚日已怎能興起這麼大膽的念頭!
仔細分析又有可能將來要仔細搜集證物查證她原始身份她究竟是「誰」
但憑自報個—一明麗珠怎能做得准呢!
家中現場便有三人不是真名實姓她自己金葉、玉葉、飛煙都是化名現世!真
名不彰只有沈、薛兩人絕對假不了家世可考父母在堂呢!
石青玉將這三條大魚轉交三大武士監押五條小魚仍在由阮士豪監押離開麒
麟寨!
行進中十四大兄報告了一些情況及那名「歸德侯」已收押的事!
車隊由北門出來東門進入排列在東西大街上!
留在客棧中的人手亦列隊門前聽點他回頭對黎不全誠懇的道:
「世兄留在這裡一起行動可好互相有個照應!」
「唉!恭敬不如從命如此打擾了!」
「一言為定世兄的事若不在這附近接近了請示下咱們再斟商!」
「遠得很呢不過也總在少主西上的路程上!」
「好極了本府先將這爛攤子擺平地!」
石青玉的口氣當然不是以屬下視他如若拒絕這機緣可不知要再待多久呢!
這時陡聽得南大街上有一股馬隊鐵蹄雷動著奔來。
只見先頭兩騎是兩名老者身後另有百騎在百步外落鞍一手抹汗一面大
步趨前來至石青玉前行禮道:
「屬下來遲參見少主車前應點!」
「呂老、張老一路辛苦了!」
「已是誤卯!」
「不遲本府本待明日啟程情況稍有變故而提前集結!人都到齊了吧!」
「屬下見到少主本命煙花先騎趕來只帶百人余屆三萬尚在城外待命」
「這裡『怡春院』便由你等派人接管處理了!餘眾分批西行保持聯繫即可!
本府車騎這便起車西進了!」
「是!恭送少主少夫人們萬安順遂!」
這番會談暗中令兩人震盪不安黎不全認為小題大做了!來這多人幹啥?
而明麗珠更是心房鹿跳老天!三萬人馬那來的便是三萬隻狗也夠人料理!
於是石家蓬車隊夜啟程了!人馬車騎相擁水般的西去了!
下面幾站是柳河、民權、蘭封、興隆!日夜兼程兩地相距千里本需五日到
達而今他們三日三夜一總沒有休息的趕路!
吃的是「萬年口糧」每次停車只是洗馬餵馬放水大家方便一下而已!
興隆鎮離開封五十里最奇怪的是在如此急行軍的情況下居然石府尚有前站
人員上來招呼宿營飲食早已準備就緒!
這今明麗珠比知道了他有三萬人手跟在後面更震動!可惜!
她已插翅難飛武功被禁制行動被監視徒呼奈何了!
而這些前站人手卻是直接由沈瑤琴接見密談!
明麗珠她有兩隻「銀瓶種耳」她在相關位置上在大家不以為意的悄況下
竊聽機密!已清晰聽到了部分談話內容!
原來沈瑤琴在「烈山煤場」現了「烈山侯」邵公謀第十三「花水站」這個
奇特的組合之後即認為「八槐堂」這組合不會善自罷休!
便飛鴿傳訊命「石府飛鷹」西路總台先期赴開封偵察關於「八槐黨」的可靠資
料!
而那時烈山的密諜尚未將第十三「花水站」被人瓦解人員被捕的消息傳到開封
呢!
「八槐堂」尚不知道他們多了這麼個要命的強敵!
她的指示是行調查「八表天君」的真正勢力有多大!所用「花水站」的流毒
分佈情形!早先丐幫的那份「九州各家派的分析圖」的資料在案因之她並不顯
得茫無頭緒只是當時圖式在車上未知究竟!
這西路總台之長是彭大偉有部屬百人左右!
這時他正向沈瑤琴大婦提出他十日偵察的總報告!
令在竊聽中的明麗珠震驚的簡直不可思議她原本太小看了石家這伙趕車的小
組合而他現在所報告的這些若不信口開河比她瞭解的還多!
因為她在帝闕中與她無關的事便不瞭解了如:
(外藩公侯的勢力如何人手武功、地點、主持人……)
最後只聽這名石府大婦愉快的笑道:
「大偉!辛苦你們了現在移交之後.立刻途洛陽這裡由本座接手處理他
們我很滿意你們全部撤離!」
「是!屬下告退!」
真遺憾他們只是資料移交而不是當面交待言語說明!
只知石府有一群「陰兵」將「八槐堂」的極機密的文件盜來將「八槐堂」掀
了蓋了!
她知道這大婦會依情況調派人手來與「天君」打一場硬仗!
而天君所派來的人手都一一落網無能為力了!只剩下她一個已半分力量也
揮不出的人尚能少事活動有也等於無了!
她最初認為薛金鳳所封的穴道不難自行解開怎知別人異功.將人給鎖住了!
三天三夜的勞頓停下來大家都在休息睡眠。只有她這大婦精神健旺如昔功
力通玄!一人頂百人她暗自咒罵她:
「她是個魔鬼的化身她會早早死掉的!」
午夜大審。
在座大帳幕中架設的「九天仙都」之一的「蘭花宮」令人覺得清麗豪華。
「綸巾相公」文三略帶進來了待頭罩取下他先入目的是看到這堂皇的宮
殿!
更令他奇怪的主審者並非是石青玉與沈瑤琴而是三夫人金葉!
只見金葉夫人點笑道:
「文先生的傷勢可大好了吧!本座向你老請教些問題希望能不吝指教是幸!
本府已知閣下是『八槐堂』的文弼謀臣才識卓越權傾天下對組合建樹良多!」
「嘿嘿!老夫慚愧為豎子所逞抱歉!姑娘希望知道之事甚難令姑娘滿意!」
「哦!一般性的大致本府已知道的差不多了!如闕外藩屬「花水站」有二十二
處有明有暗依附寄生開封地面八家賭坊.六戶妓院四組藝班一百餘間茶
座這些都是已落眼的舊業!」
「姑娘都知道了尚問老夫何謂?」
「哦!這些都是營利事業每個組合不論幹什麼以武力為後盾否則誰聽你
嚷嚷!本府要向閣下請教的是這方面的問題!」
「那也沒什麼在編的有『天罡六曹』『天宮八部』這些都是「八槐堂」的
勢力只要石家能解決了他們「八槐堂」便在江湖除名!」
「哦這些都是公開的編組不算什麼!有些不知道的才向閣下請教!」
「天君另有何種安排老夫也不清楚!」
「閣下認為「八槐堂」與「金陵石府」對抗誰的嬴算大些呢!」
「憑你等這些人想攀倒「八槐黨」嗎?老大雖然失陷也決不承認能有這妄想!」
「假如閣下機會好可能也有機會走馬換將誰能保證場場贏呢!因之閣下
還是多多與石府合作眼前絕不會吃虧!」
這話大有可能吊住他了.消去些敵對的仇恨立場!
「唉!千古艱難啞一死否則閣下又何必療傷呢!可知閣下對生命之熱愛程
度很高要想活命便得拿出點事務交換那些人並非你兒女骨肉吧!」
這話似利刃直刺入他的心臟他怎敢說要求死不必多問!
「老夫實在不知「天君」還藏得有什麼秘密武力!」
「真遺憾閣下是打算一生終老於石府大牢裡了!」
「這問題老夫拒絕答覆!」
「我們也非真的不知只是以此試探閣下的誠意如何而已!」
「哼!奇事倒要請教姑娘了!」
「戴君武有一組極秘密的陣法是——「天魔陣」顧名思議並非真的是什麼
了不起的人物而可能是些強撤大的殺手群!」
這話叫明瞭令他震動落色。
這事在「八槐堂」是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而已!怎的石家竟知道了!
「除此之外尚有一個特別組合——『天君四影』本座認為那是幾個鼠竊之輩
男女搭配組成!明麗珠是否也是其中之一呢!」
「老夫對這些亦一無所知!」
「問下真的是文三略相公麼!」
「姑娘認為呢!」
「你不是!」
「老夫不是誰又是呢?」
「閣下只是文三略的化身之一不過也有些份量而已!」
「姑娘的幻想力太豐富了吧!」
這話一出令黎不全坐不住椅了人是由他出面摘下的弄個假的回來實在沒
什麼面子便插口道:
「請教金夫人這廝到底是真是還是假的有說乎!」
「似真還假將計就計咱們何妨便視他是真的以驕敵心讓他自認為得計!」
「如何能研判驗證呢!」
「理由之一是他什麼都不知道利用他來頂位讓咱們產生錯覺真的文三略
則可抽出身子來另做些其他的勾當!」
「夫人認為真的文三略又該如何!」
「若是真的他應是對答如流策謀層出不窮。口才迅捷令本座難以應付!」
而現在這人卻是個「蹩足」十推不動不但提不出策略來解救他個人的安
危還自認為骨頭很硬呢!
他肚裡空空連一策也推不出來不是假的是什麼?!
「佩服!高論!」
那人被挖苦的低眉垂不敢正視金葉再道:
「在麒麟寨中曾出一策便是命令馬其壯焚火燒絹這真是個匹夫之謀結果
當然是一曲笑話了!」眾人聽丁莞爾一笑!金葉的口氣變了:
「喂!驢屎卷子閣下本座的分析可是擊中你的要害!令你啞口無言默認了!」
「隨姑娘怎麼說皆可!」
「不服氣再問你明麗珠是誰!你可知道不?」
「少公主啊!」
「將這人帶回去將他身上那件『寶衣』剝下來洗乾淨換上號衣收押!」
立即被架著他的武土帶走了!
「少主大姊各位有何意見!」
「三妹.連大姐都被他蒙住了這且不提那明丫頭怎的了又作怪了麼?」
「沒有妹子懷疑她另有身份也說不定!當日草料場走火時客棧備戰她
被二姐封閉了穴道!」
石青玉甩甩頭歎口氣道:
「唉!師爺是假的利用他來以驕我心咱們贏來的籌碼恐怕也是假的了!他們
賭訪中用的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籌碼咱們並未見過!」
「這些都不重要假的也是當它真的用!」
「雙公主雙6博士本人不是假的吧!明天以此為由向他攤派不付銀子
便得付老命。」
第二天中午。
開封城東門陡的駛入一輛碧油香車車側有匹棗雞駿馬相伴再後便是十幾名
家將護衛這一行人色似是個世家子弟攜眷過境而來。
他們走的行色匆匆住進了開封府最豪華的旌邸「翠碧樓」。
那是男的是萬金公子女的是閨閣千金.據說他們是來自淮陽雲遊關洛三都
——開封、洛陽、長安。
要了一座獨立跨院.上下每個人物都溫文有禮教養有素立即博得店中普遍
的好感許為難得一見的闊客及和客不是一群惡客!
午膳之後。公子爺要求給他一個帶路的他要到市面上逛逛!
酒樓中派出個隨行伴襠這人姓逢名開於是綽號「蜂頭相公」是專責帶領
客人去郊遊名勝古跡洞天福地或花叢探幽桃源問津游賞這帝都舊院曲欄
繁華!
香車載美素馬銀鞍一行穿街過衢先去了北裡平湖!
那裡本是北宋帝闕今日龍亭!
遠遠便看到宮殿巍峨金碧處處宏偉輝煌氣象萬千……
只是缺少那三台朱紫帶甲的貔貅森然的氣候!
而今這裡卻是處處翠樓楚館劉院陽台平民白丁販夫走卒們的集散地三
教九流江湖刀客的聚會場!
雲窩裡已絲竹喧楊賭訪中群頭攢動酒肆處猜拳行令茶座上竊語話勾當!
鬧鬧嚷嚷各色行頭都有來來往往各自繁忙。
倩女當爐鐵勺兒磕的響叮噹巧笑口角媚眼廣為招睞大爺多賞光!
小販兒阻道攔人聲聲叫唱好一個五光十色百叢千戶大開張!人和財旺!
石青玉見了此番景象感歎一聲道:
「確是昇平歲月軟紅十丈簇錦的繁華。」
「是哪!龍爺!包你不虛此行!透心的舒爽!」
他們慢踱於古樹林蔭攤蓬覆益的一群小食攤位的大排檔中。
邁過了這處擁擠區.便是幢幢紅樓的精緻區。
在清朗的湖光綠意巾隱隱絲竹輕揚似如至雲中天表!意緒已舒!
各家門戶前場廣闊停些豪華車馬僕從雲集!
逢開適時言道:
「龍公子!前方數伍之地便是府下最負盛名的『九天閣』其中名姬色藝雙
絕名傳遐爾歌藝清雅人物錦秀冠絕當代試聽幾曲如何!
藝出帝闕教坊一脈相傳當年二帝被擄北去闕山。
那些非關財色的閒員都未遭到迫害索性北行一哄而散於是便被有
識收容.賣藝於平民百姓家!」
「噢!原來如此其來有源那便飽此耳福品味些帝闕遺音!」
逢開立即趨前去接洽了!
一處匾題「九韶寶殿」中已是座上客不虛廳中設計得高雅古樸深見匠心
獨具色彩和美柔穆!
但只看座上的客人衣著便加這是處無錢無勢莫進來的高級歌榭瑤廳!
他們雖來得晚些卻立被帶至接上前坐包廂中。
台上已琴瑟笠蕭微傳其音色之美韻角合和令人耳域一新心平氣和!
在象板輕敲巾那歌妓已唱過了幾折只聽她這時唱的是:
「記得那夜兩情深處多份計較!
不時的貼肚摟腰翻來進去的窮撥撩!
春心已蕩蕩春懷已切切春花帶露嬌!
春柳半折腰紅菱已無語秋水將人招!
春風送消息兩人都想要——窺探那個中妙?
他風騷我風騷!
他逍遙.我逍遙!
任由他撕纏著花徑裡急探道!
我我我檀口弄玉蕭。
啊——呀!直苗苗的一根——紫玉蕭。
驚得人心腔跳可怎生『吃』得消!
沒毛燥且少少;
卻——急牢牢的滿口咬;
破題兒這是第一遭。
憐惜些兒!憐惜些兒!
這裡不是——陽關道菲徑無人掃;
哪似一個花蜂妖一頭鑽入花房察。
猛然往那密缸裡面掉洗個風流澡!
將人搔將心搔將那花蕊兒搔又搔。
扒扒!爪爪!
縱縱!跳跳!
情火急燃燒凶凶的火焰高。
燒得人兒四肢酸麻如散了!
扭腰!扭腰!不哭扮乖巧。
那貪得無厭不屈不撓!
弄潮處——一節節再升高。
似漆如膠藕絲相連不斷絞綃。
盡興的鬧盡力的掏……
情濃處擂鼓喧天梭穿急不饒!急不饒!
那是——蛇穿鼠驚歸穴巢!
我則——蛙吸魚吞沒口的喘呼嘯!
擾和得骨酥的魂消依依不捨這份『喜』心焦!
一縷幽魂雲中飄蕩蕩情懷楚楚腰!
感歎一聲『嬌』這樁事兒卻怎的這般奇妙!
難述!難描!
有高潮有低潮;
纏綿不休色色的多花巧;
陡的裡始聽得『唧唧!咯咯!』呼喚叫!
笙蕭合奏一曲天籟調!
情濃處鳥兒偎窩不想離翠巢;
漁人將那櫓兒搖又搖篙兒點在水中再翻擾;
浪花激丈高漣漪層層消。
船在溪中來回的跑桃花源裡將他迷住了!
看啊——春色兩岸滴滴嬌。
干萬朵桃花怒放在那山**。
雲擁雨驟霧迷風合幾將那月光兒羞遮沒了!
似酒膠櫻口小。
只飲這一杯醇醇的令人沉醉了!
醉在他那虎尾鞭上武藝高那閃靈活的斑豹腰!
這份天下人間兩相好人生多少世計可將它拋撒了!
那餘情也難捨難拋一生也難忘卻得掉!
你冤家是奴家今生今世的克命刀……」
這一曲情歌已終止了掌聲雷動中那歌妓在情懷怯怯多次謝幕下跚跚歸
入後台!容色清麗體態妖嬌!
給座上的客人留下了無窮的沉思回味。
沈瑤琴也沒不經意的向石青玉瞟廠眼他們之間也曾經過那一關!時至今日尚
未失去那份情懷!兜上心頭恍如昨夜!石青玉向逢開道:
「唱歌的這名姑娘是誰!你可知道?」
「啊!『恰紅院』的四大台柱之一『紫燕』燕飛飛出身於「天都四府」中
的「天籟府」!高桿!初出道不足兩年足風靡了府下!」
「聽說『八槐堂』在開封的勢力不小!」
「他們也不過是在風月場中稱尊其他的方面也不見得有多高明!」
「其他的方面是指些什麼呢!」
「府下有勢力的世家、堂會比他們高出一頭的少說也有四五家!」
「他們都能各自相安約定和平相處?」
「小摩擦是有的!各具潛力尚看不出有那個野心人起來一把抓呢!」
「聽說『八槐堂』專門幹些寄生存養的絕事以色為媒腐蝕他人門戶表面
上和平並存並不代表內中沒有危機!」
「是的!那底子厚的他還是沒辦法搬倒!」
「貴店是屬於哪家門戶的生意呢!」
「噢!是『開封三傑』顧竹風大爺的產業老太爺五世是少林俗家門人家風
一貫有守有為『八愧堂』如何能摻進沙子去!」
「那是以『少林寺』做後台那是穩如磐石!也要子弟爭氣又道:「顧家是
以何業為家本呢?」
「原是鏢局興家現在則各業兼營就是不幹這種風月生意!」
「潛力無窮遵守本份其家必昌了!」
「公子過譽請看現在出場亮相的是『南施』施若耶姑娘!為家下小堂主所仰
慕情牽怠怠難雙自己了!」
「少年心性那是難免了!若是當真顧大爺那裡能通過麼?」
「他哪敢讓他老爹曉得呢!兩情雖密卻是個沒著落的未來?」
「假如成了事實他老爹又能把他怎樣!」
「顧大爺有五子二女他不足以左右任何事!」
「那是此情留餘恨只待追憶了!」
「也說不定天有不測的風雲一旦有變這如花美艷垂手可得呢!」
石青玉默然當「八槐堂」垮下來.一名歌姬便不足輕重了!誰都可以擁入懷
中消失了那反側之禍!一對人兒福澤不少呢!
台上的施若耶在心態中時時流露出一股子「尤」味來!令人覺得她嬌柔如折
似的需得人來刻意的呵護才能安心!
她是能歌善舞.現在謝場之後已舞步飛霜那動感之美配飾之佳.大都恰
如其分看樣子武功底子不弱屬於陰柔一類的功夫!
檯面氣氛立時突變絲竹曲牌也已蛻變換調。
氤氳著一股『怨」情悲意.如泣如訴令人幽幽心酸痛懷……
她舞了一會過門步;說了些道白因由之後唱道:
「冷清清人在西廂叫一聲——張郎罵一聲——張郎;
亂紛紛花落東牆問一會——紅娘絮一會——紅娘;
枕兒余衾兒剩溫一半——繡床閒一半——繡床;
月兒斜風兒細開一扇——紗窗俺一扇——紗窗。
蕩悠悠夢繞高唐索一寸——柔腸斷一寸——柔腸。
錦重重春滿樓台經一度——花開又一度——花開。
彩雲深夢斷陽台盼一紙——畫來沒一紙——畫來。
染霜毫題恨詞濃一行——墨色淡一行——墨色;
攢錦字砌回文思一段——離懷織一段——離懷。
借東風寄語多才寄一股——金釵留寄一股——金釵。
碧桃香人在天台高一簇——花開低一簇——花開。
翠陰陰竹護庭階疾一陣——風篩慢一陣——風篩。
合夢也憑畫欄兜一支——繡鞋扔一支——繡鞋。
莆心也蕩塵埃立一會——蒼苔.步一會——蒼苔。
怕多情鶯燕疑猜遮一半——香腮露一半——香腮。
歎青春何處飄零有一段——離情訴一段——離情。
掩香閨無限淒涼有一樣——心捕害一樣——心痛。
靜悄悄花影下見一番——月明期一番——月明。
孤零零鴛枕上聽一點——殘更握一點——殘更。
喜今宵花報銀燈數一日——歸程.盼一日——歸程。」
曲子唱完了其魔力竟能令座上的客人沉思如癡.沒有立時給她鼓掌!
這是一「西廂怨」.西廂記裡兒女戀情故事。
那是人人皆知的!卻也百觀不厭百聽不倦的。
人心都情入其中心酸酸的代崔鶯鶯幽怨起來了!
人說繞樑三日其音不斷這不是一句擴大之詞不是說音不斷而是「思」
不斷彷彿有之!現在也生這情況!
曲子唱完了人尚未有聽完!沈瑤琴立即鼓掌震醒大家!
那施若耶含著一腔淚水感激向樓上望了眼這妮子現在還不明白她的歌已動
人心魂了!
可以殺人可以活人的呢!
她認為唱的這歌不為大家所接受所以才無人鼓掌喜歡鼓勵她!令她幽怨心冷
欲!
她是以自身的感受愛情生活不得和協因之才能將古比今情入其中唱絕
了演活了崔鶯鶯這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