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逆旅收徒續傳潑風刀
沈瑤琴合上貼子遞給身後的薛金鳳。
薛金鳳並沒有看便道:
「大咀說怎麼便怎麼。」
沈瑤琴道:
「那麼就住在「運安大客棧」吧!這是人家地面上江湖朋友的誠意相邀不去
有些說不過去。」
「伍壯士帶我們去「運安客棧」吧。」
伍定安回身抱拳道:
「謹巡沈仙子口諭。」
在「運安客棧」中。
五義堂派來了五個大腳老媽子五個青衣小婢在跨院中侍奉伺候茶水與洗
浴湯並將這數日來換下的衣衫全部抱去洗了。
伍定安親自帶領四名屬下站在院門外待命指揮伺候!
兩部輕車停在天井中沒有一個男人敢進入跨院!
沈瑤琴等洗去風塵落坐花廳對玉葉道:
「玉妹到車裡將那本「九州江湖志」及「北斗血刀」取來大媽對清江浦的五
義堂沒什麼印象看看當年有沒有底牌可尋?」
玉葉回至廳中將刀放在桌子上派來侍候的五個小婢們;人人神情激動!
再將那冊厚厚的大本子打開找到清江浦地方批著那三五行字跡道:
「大姐找到了我念出來大家聽聽!」
清江浦五義堂現任堂主許高陽領管河面漕運事內功道家支流武技「潑
風單刀」有三招:「風雨不透」「風傳千里」「八方風雨」尚稱佳構茲記
其刀訣如下……。尚忠義結細民討生河下歷百年無衰。」
沈瑤琴頷道:
「評語尚佳咱們大概有個底啦。」
薛金鳳道:
「許高陽是何時期的江湖人物喂!你們五人有沒有人知道?」
其中一個小婢跪地道:
「啟稟仙子乃本堂之先曾師祖以小婢輩份上數第四代祖師爺!那三招刀法
……刀法……」
她說不下去了珠淚成串的滾落下來!
沈瑤琴道:
「你先起來我有話問你。」
那個小女也只有十六、七歲、十分俏麗、心巾惶惶不安已經表露出來了。
一見便知是平時不善作為之人!
沈瑤琴微笑著對她道:
「咱們都是相差沒有幾歲的女孩子說話作為便不需太過顧忌你願意先告訴
姐姐你是何人麼?
我敢斷言你不是婢女婢女是不會理會那三招刀法的奧秘?」
那小女忸怩著道:
「仙子姐姐!小婢辛雯現任五義堂總堂主六渤海是我的爹爹辛雯奉父命親
自率四名侍婢來侍奉仙子姐姐以報你的大恩大德。」
沈瑤琴歎口氣打量她一番道:
「辛姑娘既然是總堂主的干金我等怎可勞動你的芳駕呢!再說咱們素不相識
如何能談到恩德二字請坐下來仔細談談好嗎?」
辛至驚恐的搖手道:
「辛雯不敢對仙子放肆仙子要知道些什麼辛雯據實回答。」
沈瑤琴微笑著對她一招手那麼大的一個人便吸了過來呼的一聲虛空將
手一按她身不由主的便坐下了笑道:
「你別介意江湖兒女堂主幹金既然知道了姐姐怎可妄自尊大這與武
功高低是兩回事。
告訴姐姐你們有什麼困難剛才你也聽到了你們上幾代評語不錯下幾代也
差不到哪裡去你爹爹用心良苦拆節攀交。
早先尚有懷疑之心、如今則陰霾盡除。」
「敬謝仙子姐姐不疑家父的困難只從得知仙子斬了「北斗血刀」所有之
困厄已經解除。」
遠在五年前武勝堂的勢力侵入清江浦河運我爹當然得為堂下三乾弟兄的利
益起而抗爭不甘心生計被人剝削分肥!
搏戰一場死傷數十名兄弟我爹爹因上一代掌門人只傳下一招「風雨不透」
的一招守式幸得保全性命!
因無攻擊的力量敗下陣來身負重傷自得簽下廁辱的合作條約!
漕運利益五五分帳接受武勝堂的保護兄弟們生活苦了堂務一落千丈無
力展「北斗血刀」以勝利者姿態惡行松指予取予求!
今年春天見我已長大成*人惡念頭又打到我身上來了我爹事先未料及此事
他們提出聯姻之議!
我爹堅決不允也只換得兩年承諾兩年局勢若無變化我便得由他們光明正
大的押到武勝堂辱身為質了!
可憐的爹爹為堂下兄弟家屬萬多人的生存!每回到後堂便對我們母女長噓短
歎天下雖大逃都無處逃避!
江湖上有勢力的大門派不少以我們的現況有誰願意替我們解決這種糾紛
主持正義!
想不到喜從天降仙子姐姐一劍揮出替我們解決了兩大困厄!
「北斗血刀」之死淮北千里地面感激姐姐恩德的派別當有數十個人恩怨
情仇也有數千人。」
薛金鳳道:
「哈「血刀郎君」那臭蛋仗著這把臭刀橫行千里害得我們不論走到哪
裡老是被人盯著看得我們混身不自在又不便追問究竟悶都悶死了。」
仲手拿起「北斗血刀」拙刀出鞘站起身來抬手挽了一個刀花招演了「力
劈三關」「石破天驚」演得惟妙惟肖!
花廳中寒氣迥人其功力之深厚比之「血刀郎君」更高她收刀之後道:
「那臭蛋這兩招未施完便被大姐—劍將腦袋斬飛兩丈遠不成氣候。」
辛雯伸手模著刀鞘感歎的道:
「五義堂上下為此刀忍辱負重五年了!不過武勝堂還有相當勢力不容忽視
剛才那位姐姐所念的本門三招
我爹只會一招「風雨不透」我也只知招名那兩招恐怕我爹連名稱都不知道
懇請姐姐能否賜還本門姐姐對五義堂可說是恩同再造了。」
說罷起身伏地又跪在地上低頭相待!
沈瑤琴笑道:
「古人俠義坦誠無私想必當年他們互相切磋過武功而這位寫書的奇俠
事後便記述了下來!
不想你們本門到因故而失傳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要假我之手還給你們
若是你爹在此也許我便不會查問此書以求事先瞭解你們的門戶底細縱此延擱
過去!
想不到你的福氣不少心性頗佳起來吧!現在我便代傳與你完璧歸趙你
們師祖地下有知亦當心慰矣:」
辛雯大喜馬上叩頭如儀九叩行的拜師大禮!
沈瑤琴向那四個小婢望去四女行禮退出花廳向站在院門外之伍定安大總管
說明經過!
伍定安震驚得怔仲仲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急急親自回報總堂主去了!
沈瑤琴親自看了一遍書上的記載!有歌訣而無招式變化她就是再聰明也不
能無中生有亂來一通便道:
辛雯過來將歌訣先背熟了招式咱們再研究。」
辛雯仰頭慌悚的道:
「請寬恕徒兒不敬之罪尚不知師尊名諱仙號?」言罷又低下頭去。
薛金鳳嘻嘻笑道:
「大姐這師父可真當得莫名其妙快快將底牌亮出來吧。」
沈瑤琴道:
「二妹你也別風涼著!也有你的份。」
於是只得將室內諸人身份一一介紹出來。
辛至便長幼有序的一一拜過之後才來至那本奇書之前只見那書足有三寸
厚一尺方她們本門的記述只佔了六指寬的那麼一點點地位與這本大書全部內
容相比簡直不成比例!
雖是如此這三招絕學卻是他老爸夢寐以求的東西!
她的身體已輕微的顫抖著其他的部分連喂一眼都不敢一會工夫便將歌訣背
得滾瓜爛熟並且倒背如流!
丘宏達忍不住的道:
「雯姐姐好聰明喲!」
金葉叱道:
「小鬼頭!自己的功課不做偷學你雯姐姐家的功夫。該訂!下次不可以。」
丘宏達道:
「阿姨!達兒只是同雯姐姐比比誰聰明我可沒學她家的功夫。」
大家只是對他笑笑並不在意因為他還不知道武功是什麼呢!
沈瑤琴道:
「辛雯你將所會的「潑風刀法」演一遍給為師過目。」
隨手將「北斗血刀」遞給了她。
辛雯也不明白書上無圖無式懂得刀訣便能將招式演化出來不成?
辛雯毫不遲疑舉刀獻禮將她所會的六十四招刀法一一演化出來!
第二遍便加快了些第三遍便進度到應敵運刀的程度!
沈瑤琴舉手叫停目光仰視遠處聚神凝思!
薛金風內心波蕩更甚心忖:
「這個金陵花魁才女當真有這種大宗師的身份與學養嗎?
若是石青玉有此能力她絕不懷疑可是她!這不是太玄之又玄了嗎?
連自己的宮主母親或者是老姑祖婆婆也不一定能在短時間之內悟解出一個
立世門戶已失傳的三大絕學!
我看她這個腦頭要做下來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事。」
花廳中的人誰也不敢打擾她金葉牽著小宏達的手打眼色給他要他不要言
語!
沈瑤琴慢慢閉上眼睛人已入定廳內死寂落針可聞天井落葉知墜!
辛雯更是心潮如沸她知道憑她老爹的才智就是知道了這三招歌訣有等於
無!
就是閉關十年也不一定能夠悟得通當年師祖傳下那招「風雨不遠」可能沒學
全或者沒教全否則怎會身受重傷!
沈瑤琴回醒過來起身走向場中接過辛雯手中的北斗血刀道:
「辛雯也許這把刀你用起來稍重了;點出手不夠快不過也已經很難得了!
現在看為師出手演練你門刀法若有改正之處為師演兩迥你要用心記住
最後再學那三招!
將之連貫起來不敢說這就是原式依據口次相差已不遠就是了。」
於是她揚刀起式慢動作的將六十四招演完改正過的招式都在小動作中
或長一寸或短兩寸或刀鋒向左或向右並說明何以如此的道理。
最後她以快手法起刀三招已過刀上已出「呼呼」的風聲!
她老爹爹耍了四十年的刀父女朝夕喂招從未帶出風聲!怎麼刀在師父手中
一下就出風聲來了。
她震驚得心服口服!心付:
「潑風!潑風!這才是「潑風刀法」。」
辛雯接刀在手又演了兩迥更正過的地方沈瑤琴認為滿意了但並無刀風
出!
沈瑤琴眉頭皺起問她內功心法所流經穴道名稱。
辛雯背誦如流……
沈瑤琴便將她的內功心法依照「天雷掌」的套子將辛雯說出的穴道名稱從新
串連運集功勁於右手行成一個單獨系統練習熱了重新出刀!
辛雯將信將疑依照新法運勁演招不料演至第三遍時刀上已能出輕微
的潑風之聲體內勁力能感覺到源源流注於刀上心頭一喜更加專心凝志。
沈瑤琴道:
「懂得法門則可我們來研究那三招吧!現在為師用你門戶內功心法演練刀
招看看效果如何?」
她將這三招依歌訣演化出來!「嗚嗚」風響招出「風雨不透」已不見人影
激起一片精芒流虹電閃!
廳中狂風呼嘯當真有驚天動地之威力!
沈瑤琴演完這一招之後停手時只見辛雯又跪在地上道:
「師尊!實不相瞞雯兒之父雖未傳授徒兒這招卻練給徒兒看過有些手
法相同但絕無師尊這般嚴密真的風雨不透徒兒愚蠢怕是短期無法學成。」
沈瑤琴回醒過來起身走向場中接過辛雯手中的北斗血刀道:
「辛雯也許這把刀你用起來稍重了一點出手不夠快不過也很難得了。如
此才算合理。」
辛雯道:
「爹爹的刀法秘笈只有圖式沒有多少口訣徒兒看過了。」
沈瑤琴道:
「這怎麼會呢!每招刀法必有刀訣圖式並不重要!刀訣才是最重要!可歎!
未過五代!此刀便失傳了這怎會呢
回去問問你爹秘是否百年前的原本?」
沈瑤琴又將「八方風雨」依據刀訣意思腳起八卦方位刀勢右轉八八六十
四變式接著左轉倒回反向六十四刀!
廳中像是起了兩個大旋風流閃的寒芒旋飛成兩個刀圈演完之後笑道:
「這招是博戰多人圍攻之用又分正八方反八方兩種你學會了之後不必
按照套於刀隨時隨意信敵對情況左轉身兩招右轉演五式應時變易!
這雖是一招卻含盡了你前面六十凹招刀法在內!
為師不過將招中的精式化繁為簡將贅式刪除依刀勢的自然刀變化串連
起來也嚴密了許多其威力便提高了許多!
現在你看起來眼花繚亂不知終始待熟練了左轉刀右轉刀的套子之後你
便會覺這些變式十分得心應手絕無干格不久之病。
須知學任何武功也得死法子活用。」
辛雯的靈智已被點通她的刀藝逐漸提升到另—個層次上去。
沈瑤琴微笑道:
「這最後一招「風傳千里」在廳中不易施展強行演練廳中的擺設物件便
得破碎得一塌糊塗了若不貫入內力在刀上便是有形無質揮不出刀上威力來
咱們另找個妥當的地方演練一下看!
玉葉將書放回車中去加鎖這跨院之後面不是有個小花園嗎?咱們到園裡去
試刀。」
於是一行十一人來到花園園中面積不大中間用石板鋪成一條圓形花徑
周圍種植著參差不齊的樹木中間花圃中堆有一座小型假山山角下連著一灣水池!
殘荷斷梗衰草淒淒在這晚秋季節園中景色肅煞處處已失去觀賞之致!
沈瑤琴站腳於圓形小徑中餘人立在園門邊角上她開口道:
「這一招「風傳千里」殺氣特重。但比之本府「雷霆神刀」在基本上還是差一
級!
為師不會將本府絕藝假手傳授於你完全是以你們內功心法勁歌訣上的要
領出刀你仔細體會;」
沈瑤琴運氣一周天鳳目注視著遠處一棵枯葉凋零的老樹為目標!
口中嬌叱一聲!血刀斜豎胸前躍身而起空中三丈頭下腳上疾撲那棵老樹而
下胸前刀彤流光打閃刀芒猝然劈下!
在此樹約有有高處下刀似乎是位於人之頭部樹之中干約一尺直徑的一棵
樹!
刀鋒過處上半截村頭已應刀飛出圍牆外面去了!
截口平滑如刨過一般她身在空中拖刀轉了一圈才踏落原地。
沈瑤琴還刀如鞘走回園門處道:
「大約這招「風傳千里」也就是這個樣子了淬然而襲孤注一擲含有白日
刺客的殺氣你初次練習可立於牆頭上下撲!
輕功提縱之術得精益求精才能獲其精華!斬人之如探囊取物。」
當她們回到跨院花廳廳中已擺下兩桌精緻灑筵。
四個小婢立在筵前伺候獻上濕巾淨手。
玉葉毫不客氣取下上銀釵將菜看一一試過辛雯面色尷尬不是滋味!
沈瑤琴道:
「辛雯你不必難過並非是不信任你們這是「石府」規矩就是天王老子請
客凡是灑筵非是我們自己料理便必須試過才用。
試想這菜不是你作的不是你爹做的已經過三四次手下毒最容易不過。
我表演一番我便明白了。」
她仲手端起一盤菜放在她的面前道:
「再叫你玉葉阿姨試試看。」
辛雯道:
「主阿姨勞駕。」
玉葉將白犀釵取下仲入菜中拔取來時已釵頭灰青少黑已不是純白的銀釵了!
辛雯與四個侍立的小婢臉上失色驚恐特甚「呀喲!」連聲。
顫聲抖齒的跪下道:
「仙子饒命!不是小婢們下的毒。」
沈瑤琴笑道:
「當然不是你們是我下的!此毒帶有麻性能暫時使入將功力渙散一旦中
毒便得由人擺佈了也毒不死人你們起來吧。」
她將擺在面前的牙筷提起翻動一下菜看將雪白的象牙筷收回來道:
「象牙筷並分辨不出這種毒素來我們若是不慎重警覺一旦被人擺佈下來
悔之晚矣。」
辛雯起身笑道:
「請師父寬恕徒兒識見淺陋之罪!」
她們在愉快歡樂的氣氛中用過了一席豐盛的晚餐!
辛雯對沈瑤琴道:
「師父!徒兒想回去稟明爹爹要他老人家明兒來拜見師父感謝師父的大恩
大德!」
沈瑤琴道:
「也好。為師要向你爹爹探尋「武勝堂」的勢力與現在的動向若有可能為
師便將在這江浦地面收拾掉他們一勞永逸不留後患。」
在八義集的武勝掌總堂口!
前兩天自從接獲到「血刀郎君」被人呆十二名鐵衛中尚有兩名「十二生肖」
大護法沒有一人生還的消息!
卓天雄總堂主像是在耳中響起一聲霹雷震醒了他雄心萬丈的迷夢:
對他小兒子之死固然有老來喪子之痛那只是表面的理由。
在他內心深處比他兒子之死更重要的是「北斗血刀」秘笈原本藏在那
浪子身上屍體—定要親自去找尋回來!
待聽說這孽子是死在一群少女手中他便存著—個萬一的希望在一般情況下
女人是不會公然「索洗」一個青年男人的身體!
能草草掩埋了屍體離去已算是頗富心計了!
因之他傳下了兵分三路的『追討令」追索這一批神秘叵測的小女!
有臨於卓建章之死他不認為是「北斗血刀」技不如人有可能是掉進人家的
色*情陷阱他深知自己的兒子是塊什麼料!
會議在「大武廳」的密室中召開的!
出席的有二堂主「雙刃斧」居家職三堂主「響尾鞭」蒙駕行及其長於「八
極刀」卓建群。
議決由卓建群留守「武勝堂」三堂堂主備率四名護法五十名弟兄若人數
不足再在各地分堂徵調!
三方路線分配妥當誰先截獲便秘密叮緊了急促通知另外兩批人集中人力
圍攻起來斬殺殘命。
卓天雄總得去看看兒子的屍體因之。他走的是出泅縣經五河到滁縣的路待
他到達六合在出事的地點附近起出十三具沒頭屍體心已涼了半截!
待他親自趟著老淚摸遍了兒子全身衣角秘笈不翼而飛之時!
心身已經全涼透了!人家不但藏起了人頭而且也洗了身子!
秘笈銀票一總不見了!
二堂主走的是泅陽至清江浦三堂主走的是沐陽至新安線已布下了天羅地網
只等著收網抓魚了!
就在沈瑤琴到達清江浦的午夜時分麥鐵腳也先一步陪同三、四、五、六、
四名搭子大兄來至清江浦丐幫分堂。
聽到了分堂主查不的敘述在西關外一批神秘女人所生的「市嘯」奇聞後
便半夜裡派出十名老丐分守在通「運安大客棧」每條大街小巷若有夜行人接近
客棧立時間報!
只有乞丐才能夜宿街頭巷尾才是順理成章的事!
第二天早上辛雯陪同她的老爹會見了師父!
沈瑤琴以平輩之禮相互拜見!
辛渤海老堂主將「武勝堂」的勢力及江浦地面的江湖情勢扼要敘述一番尚
未說完守在院外的伍定安急步進來道:
「現有丐幫長老麥鐵腳等五人住進店裡並要求會見沈仙子請仙子指示。」
沈瑤琴目中精光一閃道:
「快請!一起進來!本府的兄弟到了。」
麥鐵腳在院外三步便跨入花廳呵呵笑道:
「老丐見過大妹子!幸不辱命大妹子萬安。」
沈瑤琴道:
「老哥哥福壽!辛勞了!金妹子恰恰取灑來。」
四名大兄在廳外躬身道:
「屬下等參見沈小姐薛小姐。」
沈瑤琴道:
「眾家大兄請廳裡待茶!少主安好吧?」
三號大兄道:
「屬下走時敵人尚未尋到一切平安。」
伍定安急急跑進來道:
「武勝堂二堂主率四護法及丁五十名剛到江浦住進城外「青草坡」馬場!請
沈仙子總堂主仲裁示下。」
沈瑤琴沉吟道:
「暫時秘密監視加強其他方面的密探!避免暴露身份。」
麥鐵腳道:
「大妹子快快拿主意。」
沈瑤琴目視三號大兄道:
「三兄有何意見。」
三號大兄道:
「屬下意見是我等四人向姑娘請命馬上出戰一個時辰後帶回他們的級。」
沈瑤琴道:「我是當事人之一一定要去的。老哥哥不准去在棧裡喝酒二
妹子在家裡主持指導小惠、小宏達及辛雯練功夫!辛堂主回堂裡主持回報各方消
息!餘人一起上路!」
麥鐵腳急道:「這……這……」
沈瑤琴笑道:「這種小事不用你老出手丐幫不宜牽連進來!小妹要你幫忙時
機尚未到!將智慧多用在關外那批人身上我不反對!好吧!酒來!大家共飲一杯。」
於是每人飲下一杯「百花露」心頭熱熱的!
青草坡就在清江浦北門外十里地!
那裡是一片牧野草地戰馬與騾馬合計總有干餘匹!
沈瑤琴二十幾人怒衝入牧園立馬於牧場中唯一的一間青瓦房前五十丈三號
大兄盤馬上前二十丈處道:
「區區要見武勝堂二當家的。」
木門「吱!」的一聲打開來探出一顆腦袋三角臉花白頭頦下留有一撮
山羊鬍聲音尖尖的帶有鼻音的道:
「是哪一個這般放肆不懂規矩雞貓喊叫的?」
三號大兄冷清的道:
「咱兄弟們要請你們武勝堂的朋友吃板刀面你老兒是什麼身份?快出來吧。」
這個羊頭型的老兒冷笑起來「哧哧」益作做成山羊味惟恐人家不能理解
到他們是十二生肖的法定身份。在武勝堂二十年來是開疆拓土的廟堂之臣!
他晃著身子一步步的擺出來摸著鬍子道:
「看樣子你小於眼上帶罩驢推磨給我轉起來了混世面混到俺「折鐵刀」向
堯向爺爺頭上來了好好!俺要看看你有幾把刷子!敢狗嘴裡伸舌頭猛喘大氣。」
三號大兄道:
「你是那隻老山羊咱兄弟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老兒要你心明肚亮到閻羅殿
下等著過堂你們那個什麼狗蛋「北斗血刀」的小混混!
在浦口鎮前對我們少夫人大為不敬經我兄弟律決下來的行動是凡是動刀
的斬草除根來來來!既然你是隻羊正好擺在地上作三牲天地供!」
這隻老山羊在五湖三山中打滾三十年能夠活下來豈是白活的一雙棕色的
眸子中白瞳充血臉上雖有不肖一顧之狀內心卻是皮鼓連敲!「咚咚」跳個不
停。
「北斗血刀」被斬在武勝堂來說等於旗桿倒了!
在表面上是氣忿填胸骨子裡卻人人自危!平日裡狐假虎威唬得小民士庶大
氣也不敢喘一若真要動刀子還差「北斗血刀」一級咱們是來找人家而人家
卻先一步找上門來了這筆帳不知怎生算法?
三號大兄翻身落馬踏步向前!雙掌垂下來仲曲著!
山羊向堯翹起山羊鬍遠遠打量著這個高挺雄悍的青年覺得他沉實不浮腳
腳落實一絲不苟全身戒備得無一丁點空隙服飾樸實而利落一眼便知是條慣
戰耐訂的好漢子那鋼鐵般堅韌不拔的意志力只這幾步上便表露無遺!
他不敢再向前進步了算是依老賣老說得過去!
沈瑤琴擺下頭玉葉立時警覺道:
「小姐……」
六號大兄立馬最外側開口道:
「請小姐指示機宜!」
沈瑤琴側頭看他一眼道:
「六兄與五兄請繞屋後我擔心三兄表現太烈會嚇跑了他們從屋後溜掉:
以保存實力為原則。」
五六號大兄立即縱馬側繞而去!玉葉腳下一拍馬腹輕叱一聲「吠」胯下良
駒仰嘶號著縱蹄如飛的向前奔去!
三號大兄已行出五丈聞聲知警心知身後有變停步側身眼角回瞄一眼
見是玉葉姑娘伏鞍追來!他雖不知自己哪裡錯了!卻知自己一定是錯了!
玉葉姑娘輕身斯文的落下馬來與他走了個並肩低聲道:
「三兄!小姐擔心你表現得太剛烈會把主角嚇跑了。」
三號兄立刻放下面色暗道:
「慚愧!若是一刀斬了這老山羊屋裡人不逃得人渣不剩才是怪事。」
身上鬆了勁走起來便不一樣側頭笑道:
「玉姑娘趕來給屬下掠陣嗎?謝謝:衷心感激。」
玉葉風姿撩人的將頭右倒一下左倒一下的笑道:
「玉葉不敢小妹擔心你唬不住人家老江湖小姐命小妹追上來照應著。」
在木屋窗戶後有幾雙眼睛在盯視著情況展:緊張的心情至此才鬆了下來屠
家騏呼出一口長氣!長氣之後換成「嘿嘿!」冷笑!轉挺胸十分自信的道:
「敵人雖然來了二十名有一半的人是「五義堂」辛老狗的雜碎五年前老
夫便建議總堂主料理了他總堂主想不露痕跡慢慢的消化了他!
這王八蛋留他活命不知感恩現在攀上高枝了。」
那只「錦雞:弘君生了一雙鬥雞眼尖聲道:
「堂主的意思咱們出擊能佔到上峰嗎?」
雙頭蛇長脖子一仲得意之極的道:
「你要放屁找錯了地方遠處還有兩個娘們!任挑任揀有種自管給她放上
去。」
居家騏哼了一聲道:
「現在是什麼時候這幾個女的可是帶刺的花兒!血刀郎君便是個例子人家
可是前來找場子的!不是送給你們玩的。你們若油蒙了心可是商死不遠了。」
雙頭蛇道:
「堂主放心看那姐兒可嫩的很頂多有十六七歲她就是能得上天也不過
有十幾年的功力。」
屠家騏在武勝堂能有今天的坐位得來不易千里地面的江湖道創業艱苦
守業不易!
不到緊要關頭他真不想出手!十年來錦衣玉食已吃油了五臟穿酥了骨頭!
暗罵血刀郎君那小王八蛋家裡有四五十房姬妾還不知足還隨時隨地打游
擊吃零嘴!如今吃出紕漏來害得大家不得安寧!
雙頭蛇又對著窗戶向外望去見那隻老山羊還在那裡磨菇火冒三千丈的謾罵
道:
「這隻老山羊真夠滑的了!你們看他那份瘟像。」
那個大板臉神情木衲軀體笨拙的「春牛」居漢臣瞪著牛蛋似的大眼珠子
扁著啪蒜頭鼻子呼大氣的道:
「總堂主不是交待要人手齊了才圈上去嗎?」
「錦雞」將雞眼一斗道:
「老牛!你是故意裝蠢還是真蠢!沒看到人家已經卯上來了!怎麼?你想瀟瀟
灑灑扔著尾巴擺著腳走人嗎?這當口伯是來不及啦!俺的大哥哥喲!」
居家騏道:
「咱們出其不意先收拾了這一對便佔八成優勢否則便五五對抗!」
「雙頭蛇」一頭衝了出去!叫道:
「我說大姐兒閒著也是閒著俺來陪你玩玩。」
玉葉側頭向他打量見這人頭小頸長身似竹竿身手矯健似乎以輕功見長
日似毒蛇閃閃年約四旬!便嬌笑一聲道:
「你伯是那條長蟲吧?姑娘奉陪來呀!」
一個側躍橫縱已商開三號大兄身邊足下小碎步走連環二指攏三指翹手起
蘭花指迅快的在草地上繞了一圈她是習過「聚花宮」柔情蝕骨功的人不必故
作姿態已具天生媚骨身似彩蝶般的在場中翩翩起舞。
雙頭蛇已縱身跨步足尖輕點天馬行空疾躍而上掌「擒龍手」拿捏
掛勾一心只想到活捉這只花蝴蝶!
來個雙龍戲珠玩弄於股掌之上享受這朵嫩蕊嬌花。
玉葉姑娘腳下施出蓮花步參以「變易」心法手出「默然銷魂掌」運起
「天雷掌」聚勁心法與這個色心花頭刁徒刻意周旋掌出「徘徊空谷」「力不
從心」「心神不定」掌中提勁不腳下從容變化!
身似乳燕穿柳織女投梭暇蹬猛跳八方盤旋!逗得這條「雙頭蛇」眼中欲
火煎熬手中硬是模不到邊兒!每次就是只差一點便手到擒來!
這噗蹬差距便是水中撩月夢裡繁華。
這隻老山羊見小蛇纏上手了當下再無顧忌拳擊「訂頭拳」就是握拳時中
指前屈露出一截指骨尖在外若一旦落在人的身上有骨碎肉陷定穴截經斷脈的功
效毒惡之極掌出「斷金掌」不啻手上多了一把肉刀子!
老山羊的功力比三號大兄多出三十年搏鬥經驗豐富。
三號大兄從開始跟石青玉學藝起所學不多每種皆屬不傳之秘的絕學主修
的不是些花攀繡腿講究是三刀定乾坤一掌爭勝負!
如今不目的在誘敵有力不能施立時被老山羊壓迫得手忙腳亂窮於應付
險象百出時時漏氣尚幸足下的「變易」心法絕古今!
步起七星足轉八極陰陽對流縱六合躍五行有時還來那麼一腿邊飛四象
外人看來這人手上稀鬆腿功靈光不足為慮!弄得大兄內心哭笑不得!
因之這老山羊卻得意忘形競狂妄的像個大宗師似的並不知其死亡在即!
三號大兄在被迫不易轉動時便放出兩三成「天雷掌」力與他硬碰硬對掌!
他估計老山羊也只能承受他兩、三成掌力!哪知連對三掌之後他向後躍退了
三次每次躍退但覺敵人的掌力必隨掌而入隨著自己的勁力曳流而入雖然不多
那卻不妨掌掌硬碰硬便能集少成多。
他不由暗處驚喜沈小姐成全之德這事不但言教只能給自己製造些機會!
若是這隻老羊被自己一刀斬了石府古六格子的威名不見得能多出什麼來!
但此時自己卻是深得實惠之人這樣對拼下去自己收他個十年八年的功力
絕無問題!
羊之天性便屬喜歡角力相抵的動物!老山羊也不例外每每喜歡同人家對掌相
抵樂此不疲於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只見他口中喝叱連聲雙掌前推似羊角底頭弓背腳下起勁衝撲而上。
三號大兄不甘示弱便裝模作樣的相對衝上與他對掌:每次必被他衝擊得長
退兩丈或直上高空在這形成距離的自然空檔裡老山羊的功力便被他一點—滴
的收了去!吸口氣便轉歸丹田這口氣是「九轉玄功心法」。
老山羊洋洋自得的在等待他再次衝上以便抵得人橫八尺拋飛兩丈好表現
他功深力足威風凜凜。
待拼過了六、七十掌自己已氣喘如牛喉頭拉風而那小於卻像只皮球越
拍他彈力越強。跳得越高退的越遠吸口氣的工夫他便又縱了回來骨不碎臂
不折完好如故雖然也聽到他在大喘氣只那麼三、兩下便住口了。
他猛然領悟到這是怎麼回事立刻覺自己功力流失了一半再也提聚不起來
了!
訝然驚呼道:
「你……」
三號大兄面紅似火的冷聲道:
「我怎麼了!我是來追魂拘命的!老小子拿命來吧。」
掌天雷疾向老山羊心口按去掌力隔空透體而入老山羊應掌而倒!心臟
碎成血塊!臉色如生氣絕命亡!
三號大兄側頭向玉葉望去她與雙頭蛇正在鬥劍雙頭蛇長長身子雄峙地面
像是一支木柱子。
而玉葉姑娘卻似一隻撲火的飛娥轉著圈兒向他遞劍!縱躍迴旋身影美妙
似如女神飛天每碰一劍引起一陣「叮噹」撞擊金鐵交鳴!
當她飛身而退必躍縱到另一個方向!調亭運息一會工夫便聽得風叱鸞戾
舉劍迢迢襲來!
雙頭花蛇便得連三五十劍才能應付過去!
看起來似乎棋逢敵手將遇良材殺得節奏分明強弓之末已到了比賽力
的時候!看誰能堅持到底誰便是勝利者雙頭蛇意在生擒活捉抱回去大大受用
一番所以打著將玉葉累得脫力了的算盤。
而玉葉也似乎露出行將脫力的樣子但只差那麼—點點!雙頭蛇心想:再有三
五十招便可上去像抓小雞似一把抓過來那時便能聽到這隻小母雞的「咯咯咯
咯」的驚叫聲以後嘛便是大白羊一隻梨花帶雨的「唉啊」喘息啦!
嘿嘿!夠你這娘們三天爬不下床來!
三號大兄卻不是他這種想法!付道:
「只差一點點讓她們多差那麼一點點吧!難得有這種機會進補進補。」
場上這一對男女的搏殺已進入劇烈的最後關頭玉葉躍身而上劍出如電雙
劍相接修合又分淬分又接空中立刻響起一串串刺耳的銳嘯!
劍潑天的暴雨雨打芭蕉猶似緊鑼密鼓調奏「宇宙鋒」冷芒奔閃焰
彩眩映星疾火流叮吟之聲不絕於耳花招如浪沖雲湧霎是好看三百六十五
劍一氣呵成!玉葉才遲出戰圈臉紅似火鳳目注光橫劍而立大口大口的吸氣
運轉。
三號大兄知她只這一陣子的是有十年以上的功力入體將身軀已經脹得滿滿的
才退下去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