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在詔獄中的日子,終於熬到了頭。
王振命人將他投入詔獄等候處理之後,自己就在土木堡一命嗚呼了。如今連皇帝都換了人,上上下下的人都忙著在新朝廷裡鑽營的鑽營,備戰的備戰,卻沒人來管這些個打了敗仗被丟進牢獄的人。
在他自己都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外面終於有人想起了他,而且一來,就是三個人。
于謙,秦風,凌若辰。
于謙帶來了景泰帝的詔書,不但將他救出詔獄,而且給了他戴罪立功的機會,任命他為先鋒軍統領,待此次守衛京城的戰事了結,再行定論。
石亨接旨後,自是感激不盡,于謙知他與秦凌二人熟識,便稱道功夫繁忙,自行去了,秦風見他遍體鱗傷,渾身發臭,幾乎瘦得不**形,也顧不得多說,趕緊讓人帶著回府去清洗療傷。
朱祁鈺登基為帝,後宮自然也換了主,給凌若辰安排在鹹安宮,而不是一般供給先朝妃嬪養老的仁壽宮,宮女太監和其他待遇賞賜,都與皇后一般無二,只是他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心中不安,索性整日裡在宮外呆著,大多數時候都在兵部于謙帳下做個旁聽的閒人。
這兩日于謙排兵佈陣之時,感歎軍中缺少大將,原來的一干勇將多數葬送在了土木堡一役中,她靈機一動,趁機提起了石亨,于謙一查,這才知道石亨竟然被王振投入詔獄,至今無人過問,于謙急忙上諫奏請朱祁鈺容他戴罪立功,到得此時,石亨已入獄月餘,終於得脫大難。
石亨在凌若辰入宮之前就已離開京城,是以並不知道她眼下的身份,只是見她扮作男裝出入秦府之中,又與秦風共事同行,自是以為他們兩人已然在一起,再出來相見之時,衝著兩人長身一揖,說道:「多謝兩位的相救之恩,石某無以為報,日後兩位有事吩咐,就算是赴湯蹈火,石某也在所不辭。」
秦風急忙扶起他,說道:「石兄何必如此多禮,世人皆知石兄乃是一員猛將,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石兄也不必掛懷。只是在下聽聞此番那瓦剌軍在鷂兒嶺一役中也是使用了不少的火器,而我軍的火器則因為故障未能發揮作用,所以很想知道事情經過,以便改進,免得日後重蹈覆轍。」
石亨點了點頭,眼神有些複雜,長歎道:「秦兄可知這次領軍的瓦剌人是誰嗎?」
秦風一怔,稍一思索便說道:「石兄這麼說,莫非此人我也認得?」
石亨苦笑了一聲,「何止認得,上次我們還生擒了他,他就是那日在喜峰口被瓦剌國師摩西救走的馬賊首領草上飛。」
「你說是鐵木爾?」凌若辰聽到此處,不由得脫口而出,「他怎麼會做瓦剌的將軍?」
石亨一怔,「凌姑——凌公子如何知道他的大名?」
「呃,去年瓦剌人入朝進貢的時候,他也來了,見過一次。」凌若辰支吾了幾句,不便跟他說出自己眼下的身份,忙追問著說道:「先別說他了,你們的火器到底出了什麼故障不能使用?」
石亨一提起此事,神色便黯然下來,「那一戰或許是天意,我軍剛布好戰陣準備開火,不想天降暴雨,那火器一遇到雨水十之八九都不能用了,那些瓦剌韃子趁機快馬殺入,我軍大多是步卒,如何能抵擋那些鐵騎衝殺,就算是我率領騎兵上前阻殺,也未能挽回敗局。更何況我軍士氣已敗,一經廝殺便潰不成軍,將士無心死戰,最後便落得全軍覆沒。我這個敗軍之將,還是草上飛那廝故意留得活口,否則也活不到今日見你們了。唉,長倚兵器之利,不修自身之勇,一旦失去倚*,如何能勝?」
秦風聽得若有所思,呆坐在那裡,半響不語。
凌若辰卻是眼睛一亮,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再厲害的武器到了老鼠的手裡,也打不過貓兒,呃,石將軍我不是說你,只是當時若是能夠將士一心,人人奮勇拚殺而不是爭相逃命,那土木堡的三十萬大軍如何會敗給也先區區數萬人,這不光是王振指揮不當,你們平日的練兵之法只怕也有些問題吧!」
石亨和秦風相對看了一眼,均是苦笑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凌若辰接著說道:「瓦剌軍遠征而來,只怕到了北京也是疲勞之師,若是我軍能夠及時整頓,激勵士氣,誓死守城,想來這勝算也必然會加上幾分。」
秦風長歎一聲,說道:「禁衛軍三十萬主力都已經敗亡,如今守城的大多是些從未打過仗的衛所兵和預備役士兵,光是訓練他們使用兵器就已經要花費不少時間,這將士之勇,又豈是一朝一夕可以練的出來?倒是那火器怕水的弊病,或許我可以先想辦法解決。」
石亨點頭稱是,「那就有勞秦兄了,我回頭就去於大人帳下領命,看大人有什麼安排,也好早些準備。」
凌若辰對秦風的話很是不服,再聽他這麼一說,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說道:「石將軍,我倒是有個法子,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去做,或許借此就能夠攏聚那些散兵敗將,讓他們重拾鬥志,再上戰場。」
石亨一怔,見她眼波流轉,閃爍著興奮詭異的光芒,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只怕這法子有些問題,但又不忍拒絕她,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只要能將功贖罪,為於大人做些事情,石某自然是萬死不辭。」
凌若辰拍了拍手掌,笑瞇瞇地說道:「這可用不著你去死,說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請你去街市上做做演講罷了!」
「演講?」石亨和秦風俱是一代,從未聽說過這演講是個什麼東西,更不知道,當眾演講,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凌若辰笑得越發燦爛,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說到興起處,手舞足蹈,口沫橫飛,聽得兩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覷,尤其是石亨,一想到明日自己要當眾如此這般,立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難度簡直比上陣殺敵要難上十倍。
只是末了凌若辰笑吟吟地一句話,又讓他再無法反悔了。
「放心好了,你演講的時候,我一定在下面給你做托,第一個給你鼓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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