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川聖元雖然大喝一聲,想要提醒自以為得手了的三忍,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線。
幾乎與他同時出聲的,還有鐵木爾。
他只不過是朗笑了一聲,朝著那冰水襲來的方向,一刀揮出。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他一刀揮出,斷的非是水,而是水木相交之處,木無水源,則枯萎而干,金刀斬木,則火花四濺,那些籐蔓枝條,霎時被捲入火中,變成了一條條火蛇一般,扭曲翻滾,發出淒厲的哀號聲。
這些籐條,原本就是木忍加賀美作煉製的本命分身,一旦被傷,就會順勢傷及到自己,只是他縱橫東瀛這麼多年,從來沒想到,會有被烈火焚身的一刻。
那些籐條被燒得吱吱作響,他也慘叫連連,眼看著就要徹底被廢在這裡,突然覺得渾身一冷,那漫天的水柱,竟然全部澆在了他的身上,那火苗頓時熄滅,冒出陣陣青煙,他也整個人蜷縮起來,瑟瑟發抖。
近江河泉飛身而來,一把將他包起來跳下房梁,落在地面時,單膝跪倒,沉聲說道:「我們輸了,多謝將軍手下留情,不殺之恩。」
鐵木爾和金忍越田靜也跳了下來,只見越田靜的衣衫上,雙肩心口雙膝之處,各粘著一枚鐵菱角,正是之前他向鐵木爾射去的暗器。而如今,除了幾枚在他的身上,其他地盡數黏在了鐵木爾的長刀之上,他落地之後,輕輕一抖。那些鐵菱角便紛紛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卻讓越田靜慚愧到了極點,亦是深深一鞠躬,僵硬地說道:「我敗了!」
鐵木爾微微一笑,輕輕拂了了下衣衫,將長刀遞回給了隨從,抬起腿來。看了一眼被扯裂了一點的褲管,輕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們本就不善於表演,束手束腳,自然發揮不出全部的實力,若是在暗中相遇,你們真想要殺我地話,只怕我也未必能勝。」
越田靜寒聲說道:「敗了便是敗了,將軍亦未使出全部實力,否則。一路看文學我們會敗得更慘!」
細川聖元的臉色難堪到了極點,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狠狠地瞪著這個給了台階都不知道下的笨蛋。
朱祈鎮看出了他們之間的不和,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幾位的忍術都很是精彩,讓朕大開眼界,來人,先帶幾位下去梳洗一番,朕再好好賞賜他們。」
越田靜衝著他深深一鞠躬,說道:「多謝大明皇帝陛下!」
一禮完畢,也不去看細川聖元的臉色,只是和近江河泉一起扶著加賀美作。在明軍侍衛的指引下,先行走了出去。
足利義政根本不管他們敗得如何難堪,在他看來,沒有得罪大明皇帝,沒有傷著了鐵木爾,這才是重點。既然朱祈鎮看的開心。那麼到了京都之後,和天皇簽署地合約中。自然會多多考慮足利家的利益,這,才是他最在乎的東西。
這一次的晚宴,除了細川聖元幾人之外,其他的人,幾乎都盡興而歸
尤其是石亨,酒足飯飽,飲宴已罷,還硬是拖著秦風一起跑到了鐵木爾的艙房中,非要他說出今日擊敗那幾個東瀛忍者的關鍵之處。
鐵木爾多喝了幾杯,也越發的意氣紛發起來,拍著秦風的肩膀說道:「要說起來,還得先謝謝秦兄之前的提點,若不是他事先跟我講了那些個五行生剋之理,我只怕是早就撐不住了,這些個東瀛忍者,不過是學了中土功夫地一鱗半爪,可惜秦兄不曾學過武功,否則若是你練起來,只怕我們幾個都不是你的對手。」
石亨眼睛一亮,立刻抓住了秦風的另一隻手臂,冷笑著問道:「老實交代,都跟他說了些什麼?憑什麼只告訴他不告訴我的!」
秦風被他們兩個挾持在當中,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哪裡有什麼厲害地,只是想起那些東瀛忍者的功夫大多也出自我國兵書,所以就找了些書來看,正好那《尚書#8226;洪範》中說:「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潤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爰稼穡。」」
石亨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這都是什麼意思?跟那五行忍者又有什麼關係?」
鐵木爾哈哈一笑,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秦兄跟我解釋說,木,具有生發,條達的特性。火,具有炎熱,向上的特性。土,具有長養、化育的特性。金,具有清靜、收殺的特性。水,具有寒冷、向下的特性。嘿嘿,那些個五行忍者就算再怎麼厲害,也脫不了這本質的變化,我既然能猜得到他們從哪裡來了,只要把握好時機,借力打力,讓他們地五行之術自己相剋,在稍微用點心思,不就輕輕鬆鬆贏了他們?」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這五行之術,沒有相生就沒有相剋,沒有相剋,就沒有相生,這種生中有克,克中有生,相反相成。而那些忍者相互之間,並非是天然相成,彼此尚有隔膜,未能全心全意地相互合作,正好鐵木爾又得了那望月鳴風的精神之術,對他們之間的每個反應瞭解的都極為清楚,就算不用眼睛去看,也知道他們藏身何處。而他們卻根本不知道,鐵木爾還有這麼一招,不知己知彼,又如何能勝?」鐵木爾長歎一聲,拍著他的肩頭道:「我能有今日,還不是多虧了秦兄?若不是你幫我將那望月鳴風的忍術和技巧轉授給我,讓我在武學之道上一日千里,精進至斯,方能有今日地全勝,只不過,秦兄這等天縱之才,為何又不曾修習過武功呢?」
秦風苦笑了一下,伸出手來,十指纖細修長,輕歎一聲,說道:「我也不是沒想過習武,只是當我發現了一樣比武功更加速成和威力龐大地東西之後,就癡迷進去,連我師父最擅長的醫術,都沒有學精,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習武呢?」
鐵木爾瞪大了眼睛,望著他那雙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地手,狐疑地說道:「就你這雙手?能有什麼比武功更厲害的東西?騙我的吧?」
秦風微微一笑,退後了幾步,雙手在身後一抄,再翻出來的時候,兩隻手上,各拿著一把黃澄澄的傢伙,帶著黑洞洞的洞口,對著他們兩人。
「就是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