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期賠款?」
足利義政頓時大汗淋漓,心底暗暗算了下那個銀押利率,更是立馬連眼睛都紅了。
別的不說,光是這個利率,若是分十年償還,只怕是光利息,就已經一倍有餘,若是這麼分期下去,非但今年的國庫被掏空了,以後這些年,也休想再有翻身的機會了。
難道足利家這百年基業,到了他的手裡,就此徹底敗光了?
凌若辰在朱祈鎮的身邊輕輕地捅了捅他,低聲說道:「怎麼可以分期啊?這些個幕府將軍,幾年一換的,就算這個足利將軍答應了賠款,改明兒就換了人,我們找誰要錢去啊!」
朱祈鎮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分期是分期,但這錢,卻不一定要足利將軍你一家出啊!這分期賠款的條約,得由貴國天皇親自簽署,自天皇以下,諸侯分攤——」
足利義政的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點起頭來。
這簡直是斂財的大好機會啊!
藉著天皇的名義,就算是賠款,諸侯分攤下去,就算多攤個三五倍的,誰還能有什麼異議?到時候不但有了賠款和利息錢,經手的足利家,不一樣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至於到底誰來賠這個錢,賠多少,又與他何干?
他甚至忘記了尚在血泊中的小足利的屍體,站起身來,衝著朱祈鎮便是深深一鞠躬,十分懇切地說道:「大明皇帝陛下所言甚是。我這就回去稟告天皇陛下,盡快辦理此事!」
「大將軍!」
他身邊的那個武士驚愕地望著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近億兩白銀地賠償,那些人漫天要價。將軍居然就這麼簡單地答應了。
足利義政輕咳了一聲,說道:「細川聖元君不必多言,我意已決,大明皇帝陛下如此開恩,我等怎能再諸多要求?」
朱祈鎮淡淡一笑,他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
足利義政原本就是個貪婪殘暴的傢伙,根本不會考慮百姓的死活
對於他來說,只要自己得益。哪管他人受災。
若非是他,日本諸國,也不會進入長達百年的戰國時代。
那個細川聖元君一臉的鬱悶,憤憤地瞪了朱祈鎮一眼,卻礙於武士無條件服從主人地原則,強忍住了心中的怒火,站回了足利義政的身後,不再言語。
朱祈鎮並不在乎他的怨恨之色,只是關切地向足利義政問道:「既然如此,去往京都還有一段路途。倒不如就請大將軍搭乘我們的船,一同前往京都,也免了我們在此守候期間,給志摩國的大名帶來些負擔。」
足利義政哪裡還敢說個不字。更何況,他們自登上龍威號開始,就對這艘龐然大物有著無比的崇拜和好奇心,能有機會搭乘一天一夜的時間,自然是滿口答應。
跟著他一起地伊賀家五行忍者,也都留在了船上。
一聽他們要前往京都,源照和尚也跟著來搭個順風船,九丸信誠巴不得他們統統離開得越快越好。1——6——K也咬著牙忍著痛掏光了家底,供給了船隊所需的糧草,還特地送了秦風一副玉石圍棋,算是感謝他這次幫的大忙了。
艦隊浩浩蕩蕩地開出了港口,九丸信誠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只是他還不知道他們此去京都的目的,若是知道以後自己也得扛上這麼一筆巨額賠償的債務。只怕恨不得當時就暗殺了足利義政。免得這個禍國殃民的傢伙簽下那分合約。
到了晚上,朱祈鎮特地設宴。款待下這位財神爺,連那個十四郎都解除了束縛,交還給他,順便給足利義政做個翻譯,免得大家溝通起來麻煩,他有什麼話,也不用再說兩遍了。
酒過三巡,足利義政對這龍威號的性能大加讚賞,佩服的五體投地。言語之中,也提了一次想要訂做一艘類似的船隻,不過秦風只是淡淡一句,這造船養船地費用,只怕比他們十年的賠款都要多,他立刻就打消了這個主意,畢竟他在這東瀛島國稱王稱霸,就已經滿足,再花費如此之多去造船出海,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成行。
得享受時且享受,可是他一貫的人生準則。
他這邊不提了,那邊的秦風,卻提出對東瀛忍者地忍術仰慕已久,尤其想要見識一下名滿東瀛的伊賀家五行忍術,今日難得有此機會,讓他們在皇帝面前表演一下,也算是助助飲宴之興了。
秦風話音剛落,足利身後的幾個武士,一聽完十四郎翻譯的內容,頓時就變了臉色。
足利還未及說話,那個叫細川聖元的武士便開口說道:「請大明皇帝陛下恕罪,我等忍者修習的,並非是娛樂助興之術,而是對陣殺人之法,在此宴席之上,一無敵手,二來只會掃了各位的酒興,而無法助興,又如何表演呢?」
「那好說!」
鐵木爾端起面前的酒杯來,一飲而盡,朗聲說道:「就請閣下以我為敵,在此表演下忍術,讓皇上欣賞一下。」
細川聖元握緊了拳頭,強忍著怒火說道:「這位將軍有所不知,我們地忍術以殺人為目的,一旦動手,則很難收得住手,實在不敢在此施展。」
鐵木爾朗笑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這生死有命,既然我敢跟你們較量,就不怕你們的忍術,這誰能傷得了誰,還很難說呢!怎麼?這位細川聖元將軍,莫非是怕了嗎?朱祈鎮也輕笑著推波助瀾,「將軍請放心,就算比試中有所損傷,朕也不會怪責於你們的,就請足利將軍安排一下,讓朕也見識下東瀛忍術。」
足利義政一見他親開金口,哪裡還能說得出拒絕的話來,只得應承下來,望向細川聖元說道:「既然是皇帝陛下親下諭旨,你們就小心演示一番,意思一下便可。」
細川聖元低聲說道:「將軍應該知道,忍術乃是忍者之秘,不可輕易示於人前,否則日後對敵之時,便會失了先機——」
足利還沒開口,已然走到大廳之中的鐵木爾卻將他地話聽得清清楚楚,嗤笑了一聲,說道:「怎麼?細川聖元將軍之意,難道以後還會與我們對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