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辰只覺得咽喉處痛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可是看到鐵木爾如今已然清澈的眸子,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鐵木爾,是你嗎?」
鐵木爾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手上的長刀一動,隔斷了她手腕上的束縛,衝她一挑下頜,讓她看到已經被他扔到了船艙最裡面,摔得暈死過去的女忍者。
「差點就被這些個怪物給收拾了,真是背啊!——」
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和強調,凌若辰忍不住淚盈於睫,抽噎著說道:「你總算清醒了,我們還以為你死了,這些該死的忍者,真是太過分了!」
鐵木爾扶她坐起來,突然發現她只穿著貼身的小衣,方才一通混亂,衣衫凌亂,被那女忍者揪扯的領口散開,露出肩頸間雪白的肌膚,不由得愣了一下,身上一熱,急忙放開手來,尷尬地說道:「是啊,我差點就被這兩個妖人弄得神智盡失,連你都殺了呢!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這又是什麼地方?」
他一邊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一邊走到那女忍者身邊,扒下她的衣裳來扔回給凌若辰,也不知為了什麼,那女忍者幾乎半裸的身子都讓他毫無反應,可凌若辰那片若隱若現的雪白,卻讓他熱血沸騰,差點就要流出鼻血來了
「我們是在海上。你也不知怎麼回事被那些東瀛人帶到這裡來,還好被我們碰上——哎喲!——」
凌若辰卻毫無察覺,只是穿上了自己的衣衫。剛想站起身來,腳踝處卻傳來一陣劇痛,痛得她又跌坐回去,呻吟著說道:「糟糕,我的腳好像不行了。」
鐵木爾蹲下身來。抓起她地腳摸了一把,肯定地說道:「沒什麼大礙,脫臼了,我幫你對上就好。」
說話間,他脫下了她腳上的軟靴,褪下雪白的襪套,突然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隻精巧玲瓏。白裡透紅的小腳,肌膚白皙如玉,像是半透明一般,他握在手中,感覺到那溫潤柔軟地觸感,一時之間,竟然呆住了。
「怎麼了?嚴重嗎?」
凌若辰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只看到他抓著自己的腳不動,以為是傷勢過於嚴重,急忙說道:「你若是不行。就稍等一會,先把船停下,他們很快就會趕來救我的。到時候再讓秦風給我醫治也不遲。」
她卻忘了,「不行」這句話。從古至今,對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有著無法忍受的殺傷力。
鐵木爾頓時清醒過來,按下心頭湧起的綺念,急忙說道:「問題不大,你忍忍就好!」
凌若辰想起之前他給那個女忍者療傷時的血腥暴力,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顫聲說道:「我很怕疼的。你輕一點——啊!——
鐵木爾點點頭,趁著她說話之際,抓住她地腳腕上下,猛然一拉一對,只聽得「咯登」一聲,方才脫臼的部位。終於對接上了。除了還有些紅腫之外,他抓著來回地晃了幾下。終於沒事了。
「好了?沒事了!」
凌若辰欣喜地晃了晃腳,站起來走了兩步,「真的沒那麼疼了呢,想不到你還有這麼一手,啊,快出去看看,我們到哪裡了?」
鐵木爾盯著她雪白的赤足,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面上微微發熱,也不敢再在這裡面呆著,應了一聲,便急急地走出了船艙。
剛一出去,他便覺得眼前晃了一下,那落日的餘暉,如火如荼,與那無邊無際的大海相映,都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景色。
一怔之下,從那藏藍的海水之中,突然激射出了數道銀光,朝著他的身上射去。
「不要!——」
剛剛走到船艙口的凌若辰大吃一驚,那熟悉地銀光,正是大明水軍的制式武器分水魚槍射出來的水箭,就算是在水中射殺鯊魚都不成問題,更何況是一個普通的人。
那些一直尾隨而來地明軍水鬼,終於找到了機會,一擊出手,就沒有留下活口的打算。
若是不能射殺這個敵人,就會危害到皇后的性命,之前他們看得很清楚,這個忍者手提長刀,差點就殺了皇后。
所以當他自己一個人踏出船艙的時候,十多個斥候毫不猶豫地同時出手。
凌若辰捂著眼睛尖叫起來,簡直不敢想像鐵木爾好不容易恢復過來,卻要這麼慘死在自己的面前的樣子。
鐵木爾先是吃了一驚,看到那些魚槍激射而來的時候,腳下用力一頓,整個船頭都向下一沉,而他卻借力飛上了半空中,先是一手一個抓住了飛在最前面的兩個魚槍,兩腳踢開了旁邊地兩個,然後身子一轉,抓著那兩個魚槍旋轉起來,魚槍後繫著的繩索被他玩得像是風車般轉了起來,從斥候手中掙脫開來,將其他陸續射來的魚槍都捲入其中。
只聽得「叮叮噹噹」一陣亂響之後,鐵木爾落回船頭,手中抱著一大把魚槍,而水中的斥候有的被甩飛出去,有的被拖到了小船附近,都是又驚又怒地望向他。
凌若辰急忙衝了出來,擋在他地身前,急急地說道:「不要打了!他現在是自己人,你們快些通知皇上吧!」
海水中冒起一人來,跳上船頭,衝著凌若辰行了一禮,說道:「水軍斥候慕雲嵐,救駕來遲,還望娘娘恕罪!」
凌若辰擺了擺手,示意他起來,指指船艙裡面,說道:「裡面那個女忍者才是敵人,這位是朋友。你們來得正是時候,趕緊想辦法通知船隊吧,這艘小船,可裝不下你們這麼多人。」
慕雲嵐應了一聲,讓兩個手下上來收拾那個女忍者,自己從腰間地油布革囊中取出個圓管狀的東西來,拿火折子點著一放,猛然之間,一道青煙衝上天空,在半空裡炸開了一朵碩大無比地煙花,燦爛絢麗,連著變幻了紅黃藍三種顏色,方才慢慢散開。
這邊的煙花方散,在西方日落的方向,也猛然升起了一朵煙花,如一枚石子擲入碧波般的藍天,漾開朵朵漣漪,一圈圈銀色的光環向四周擴散開來,最終如水波無痕,終於消失在天際。
鐵木爾望著天空,久久都沒回過神來,長大了嘴巴,驚歎地說道:「天哪,這就是你們的信號彈麼?真是太絢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