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皇后看著凌若辰一跤摔下去,竟然就直接撞的暈了過去,嘴角閃過了一絲得意的笑容,隨即就緊張地跑了過去,急急地搖著她的身子,「皇嫂,皇嫂!-
朱祈鎮狠狠閉了下眼,又飛快地睜開,硬生生將心中的怒火按了下去,這才沒有一把將這個女人扔到一邊去,只是趕過去抱起了凌若辰,衝著她不客氣地說道:「請皇后幫忙叫下御醫,她撞傷到頭部,現在不能亂動的。」
杭皇后被他擠在身後,不讓她再接觸到凌若辰,看到他如此關切心急的模樣,不由得冷哼一聲,打心底湧起濃濃的酸意。
就這麼一個瞎子,值得讓先後兩位皇帝都對她如此用心,一個是念念不忘,一個是寸步不離,情之所至,根本無視她的存在。
她甚至後悔,自己為何不再下手狠一點,直接讓她摔進鬼門關,才真的一了百了了。
朱祈鎮一回頭,見她還站在那裡發呆,根本沒出去叫人,氣得狠狠瞪了她一眼,也顧不得說她,自己飛快地跑了出去,好在大門開著,他直接就衝了出去,衝著門口負責看守的錦衣衛說了幾句,讓他們速度去請太醫來,自己則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免得凌若辰跟這個心懷不軌的皇后在一起,再出了什麼別的意外
他剛一衝進門去,就看到杭皇后站在床邊。正朝著凌若辰俯下身去不知在做什麼,驚得他忍不住大喝了一聲,「住手!不要碰她!——」
杭皇后身子一震,像是見了鬼一般,踉踉蹌蹌地向後退了幾步,驚駭地望著床上剛剛醒來地那人。
朱祈鎮三步並作兩步,大步地衝到了床邊,緊張地望向凌若辰。只看了一眼,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她的面色蒼白如紙,額上殷紅的鮮血尚未凝固,紅白相映,更是觸目驚心。
可是讓他們兩人都為之震驚的,是她剛剛睜開的雙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眼神清亮明澈,定定地望向杭皇后。眼神中,有震驚有憤怒,可更多的,是全然出乎意料的狂喜。
這種種複雜地神色交織在一起。任何一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這,絕對不是一雙失明的眼睛,所能流露出來的神色。
朱祈鎮再一次無視其他的人,直接撲到床邊握住了她的手。狂喜地說道:「若辰。你能看到了嗎?你是不是可以看見我了?有沒有看見我啊?」
他像個孩子般連珠炮似的發問。一路看中文讓凌若辰忍不住一笑,剛笑了一下,便牽動了額上的傷口。又痛得倒吸了口氣,輕聲說道:「是啊是啊,我看見了,看見你這麼失禮的樣子了,還不快起來,我頭痛地要死,你先送皇后出去吧!」
朱祈鎮卻捨不得放開她,捧著她的臉,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的雙眼,狂喜地說道:「老天有眼,終於讓你可以看到我了!讓我先好好看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皇后自己會走,回頭我有時間再去謝謝她讓你復明吧!」
杭皇后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兩人旁若無人地在那裡卿卿我我,甜蜜恩愛地模樣,簡直就當她不存在一般,氣得她渾身發抖。
那兩人此刻連眼神都不願多分開一下,更不用說搭理她了,再聽到朱祈鎮這麼一說,自己這次簡直是壞心做了好事,鬱憤和妒恨同時湧上心頭,可門外已經傳來了一群人急匆匆的腳步聲,朱祈鎮讓人去喊的御醫,這次果然再沒人敢耽誤,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
杭皇后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他們兩人渾然無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她磨了磨氣得癢癢地牙關,終於一甩袖,轉身就走。
迎面而來地張亭軒差點與她撞上,只抬頭看了一眼,便忙不迭地跪倒在地,身後地人也同時拜倒,口呼千歲行禮。
杭皇后冷哼一聲,一言不發,逕直走了出去,上了門外候著的軟轎,便灰頭土臉地打道回府去了。
張亭軒這才鬆了口氣,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帶著身邊那個方才與他一起拜倒,一直低著頭,一身藥童打扮地男子,逕直走進房去。
一進門,張亭軒直奔凌若辰那邊,而身後的藥童則隨手關上了房門,這才小心地走了過來,還沒走到床邊,就見凌若辰轉過臉來望著他,一臉的驚喜,嘴唇輕輕動了下,或許想到隔牆有耳,這才沒叫出他的名字來。
只是那雙明亮的眼睛裡,已然是波光盈盈,說不出的動人。
藥童心頭不由得一震,亦是一陣狂喜,從她轉向自己的眼神,便已知道,她現在已經可以看到,甚至已經認出了自己。
張亭軒坐在床邊替她把脈看診,又揮手召過藥童來,「你替她包紮額上的傷口。」
藥童應了一聲,走到床邊,看到她額上殷紅的傷口,急忙在房中找了水盆,從藥箱裡拿出乾淨的棉布,輕輕蘸了些水擦拭著血跡,凌若辰一動不動地躺著,望著他的時候,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看著她雪白的面龐在鮮血映襯下越發柔美,再加上那久違的笑容,清亮的眼神下,他不由得心跳加速,臉上也微微有些發熱了,趕緊給她擦乾淨了血漬,敷上藥膏,用繃帶包紮好,這才鬆了口氣站在了一旁。
朱祈鎮卻沒注意到他,只管在追問張亭軒,到底凌若辰的傷勢如何,這眼睛是真的徹底好了,還是又有別的問題。張亭軒把完脈,這才長出了口氣,笑著衝他行了一禮,說道:「恭喜陛下和娘娘,微臣雖然不明白為何娘娘的眼疾會突然痊癒,但娘娘額上的不過是皮外傷,脈象平和有力,娘娘是真的康復了,不會再有事了!」
朱祈鎮大喜,一回頭,這才看到凌若辰和那藥童的神色有異,不由得驚詫地「咦」了一聲,凌若辰已伸手拉過他的手來,在他的掌心,輕輕地寫下個「秦」字。
朱祈鎮一驚,抬起頭來,望向這個藥童,這才發現,這人直起身子之後,修長挺拔,相貌俊美,氣度不凡,哪裡像是個為人僕從的藥童,難怪之前一直都弓著身子低頭跟在張亭軒身後,想不到,他竟然會親身冒險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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