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門外的戰鬥時刻揪動著王輝的心,陳程他們不知道怎麼樣。喬再次調整了炮口,王輝把心收回,專心配合。
「5點鐘方向,距離50,準備開炮。」張鋒舉起了左手,喬固定住輻射炮,王輝把手放在開炮按鈕上。
「打!」張鋒把手往下一揮,想古代的發令官,其實完全沒必要,因為王輝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准心,張鋒有點緊張。
「轟」輻射炮彈準確的砸在一群蟲子中間,爆炸,接著是小範圍的輻射,離得稍遠一點的蟲子也被強烈的輻射殺死。
克爾比和拉布比背靠著背,他們只能節約彈藥,只射殺撲上前的軍蟲。
「拉布比,想不到能和你死在一起……」克爾比回頭對著拉布比笑了笑,汗水混合著血從前額流下。
「克爾比……我真的是……小心!」拉布比回頭應著,話未說完,就一槍將一隻撲到空中的軍蟲打成碎片。
克爾比的臉被淋了一陣血雨,「呸呸」克爾比吐出嘴中的碎肉,眼神中儘是感激。
車還是動不起來,克爾比用力砸了砸方向盤,周圍的軍蟲蠢蠢欲動,細小的紅色眼珠轉動著,那是飢餓的眼神。
數只軍蟲緊緊靠著車身,妄圖推翻這輛重達2噸的裝甲車,拉布比不得不用電漿警告它們。
「我的槍快沒能量了,還剩5發,你呢?」拉布比瞄了一眼槍身上的計量器,上面顯示著:5%。
「我也差不多,發。我們還能殺0只軍蟲。」克爾比這次沒有回頭,雙手握著槍瞄準著車下的軍蟲。
「如果蟲子少點,或許能讓其他人活下來。」拉布比看了看遠處的哨所,陳程和阿爾還在努力與衝入戰壕的一部分軍蟲奮戰著。
「第一次實戰,真是個不錯的考驗……可惜我看不到戰後評價了。」克爾比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還在為了因為沒有實戰記錄,而不能加入特裡克共和國護國軍的事嗎?我何嘗不是,我們是亞倫星為數不多的特裡人,不能為自己的國家出力,實在太對不起特裡人民了。」拉布比也有點沮喪。
「吱!」車下傳來叫聲,新的攻勢又開始了。
「唔」克爾比的手被狠狠咬了一口,他用槍柄把手上的這只軍蟲砸得稀爛,特裡人天生的神力讓他輕易的又踢飛一隻軍蟲。
傷口很深,血流不止,克爾比撕下一片軍服,簡單的包紮一下,用牙齒打了個結。
血腥氣讓軍蟲們張開嘴瘋狂的叫著,又有幾隻軍蟲撲了上來,「嗶—」克爾比的電漿槍已經沒能量了,熱得發燙的槍身被克爾比一把扔了出去,被砸中的軍蟲大叫著四下亂竄。
失去槍的克爾比馬上成為軍蟲的首要攻擊目標,5只軍蟲同時撲到了克爾比的身上,克爾比揮舞著雙拳,兩隻軍蟲被直接打成了肉泥,另外3只軍蟲把克爾比撲倒,滾下了裝甲車。
「嗶—」拉布比用最後一槍解決了一隻張著血盆大口準備咬向克爾比喉嚨的軍蟲。
拉布比也失去了槍,一群軍蟲馬上將他撲倒在地上,不停有軍蟲被克爾比或拉布比打飛,可是軍蟲源源不斷,密密麻麻的軍蟲爬滿了二人的身體……
「阿爾!」陳程大聲對著阿爾喊著,阿爾還沒從失去一頭的巨痛中回復過來,神智有點模糊。
一隻紅巨蛛爬過了戰壕,離阿爾只有3米,陳程連開數槍,電漿炸開了紅巨蛛的肚子,蹣跚著倒了下去。
阿爾還是有些不清醒,只是拿著槍亂射,陳程只好拿起槍托用力一砸向阿爾的後背。
「啊!」阿爾喊了一聲,「陳程,你—」有些疑惑的看著渾身是血的陳程。
「快!回哨所,這裡頂不住了!」陳程拉起阿爾的手就往哨所裡走。
「克爾比他們呢?」阿爾清醒過來馬上望向裝甲車,這兩個特裡人和他關係很好的。
一個極其血腥的場面正在那裡上演:克爾比那碩大的頭顱已經被割下來,肚子裡至少3只軍蟲貪婪的吞食著他的內臟,一顆在數小時前克爾比吞下的特裡果實沾滿血跡被扔在一邊,他的下半身已經只剩下骨骼……拉布比正在用他最大的力氣發出了一聲慘叫,他全身都爬滿了蟲子,數百隻沒有進化的幼蟲已經把他3米多高的身軀當作了餐廳,從他耳朵裡,鼻子裡鑽進鑽出,搬運肉粒……
「這幫雜碎!」阿爾難得罵出髒話,他已經憤怒到極點了。
「快!進去!」陳程直接把阿爾推進哨所,自己也跟了進來。
「砰」哨所的合金門被重重的關上。
「就你們幾個了嗎?隊長他們呢?」張鋒緊張的問著。
「隊長下落不明,克爾比和拉布比他們已經……」陳程低下了頭,語氣落寞。
「是嗎……就我們5個了。」王輝看著圍在一起的其他4人說道。
「看來我們撐不到巡邏隊的到來……」喬黯然說道。
「就算巡邏隊來了,也沒用,他們開始架設防空裝置了。」王輝的電子望遠鏡上顯示,數只體型龐大的脈衝甲殼蟲做起了準備動作。
「必須通知艦隊指揮官,這裡的情況,這支偷襲部隊的目的可能是擾亂後勤補給。」張鋒補上一句。
「問題是怎麼出去?我們沒有戰機。」陳程一針見血的指出目前最大的難點。
「用我的S808,它有太空飛行系統,剛好能到達8975,那裡目前肯定沒有電磁干擾。不過……它只可以運載一個人……」喬面露難色,他似乎很難做出決定。
「那還用說,當然是你自己了,車也是你買的,而且……你的命比我們的值錢。」阿爾脫口而出,喬確實是身份最尊貴的一人,如果隊長在的話,就一致選隊長,可惜現在……
「不行!我這次說什麼都不能妥協!生命大家都只有一次,沒有什麼值錢不值錢的!」喬漲紅了臉,原已疲憊的身體激動地發抖,他已經默認父親讓他不進一線部隊,不進戰艦部隊這種高死亡率的軍種,實在無法再次忍受這種特別待遇。
「我已經有了好的辦法,打個賭吧。誰輸誰出去報信。」王輝低頭想了想,開口了。
「打什麼賭?」5個人一下靜了下來,只聽到猛烈的撞門聲。
「賭誰最不願意走。最不想走的人就算輸了。」王輝簡單的說出一句話。
阿爾暗想,最不願意走就算輸?那我說最願意走就算贏了,走的人就是別人了。於是阿爾馬上說道:「我最願意走!」
其他4人互換了一個眼神,馬上把阿爾塞進了停在武器房一邊的那部小型太空飛船的駕駛艙。
「喂!你們幹什麼?!我不是沒輸嗎?我說我願意走了!」阿爾在說出話後就懊惱不已,他才醒悟到王輝一早就算準阿爾不會腦筋急轉彎……
「放我出去!!我要留下來!」阿爾無力地拍打著艙門……
「放心,程序設定好了,不到目的地,你出不來的。」陳程微笑著,眾人都是第一次看見他笑,很燦爛……
哨所的園頂打開一個口子,S808馬上噴著藍色的火焰重上了天空,幾隻躲避不及的狼蚊被撞血肉模糊。
「兄弟們,今天能死在一起,算是一種緣分吧。」喬開口了,抓著一把電漿槍,只有5發的能量的。
「不是緣分,是命中注定。」張鋒還開著玩笑,試圖緩解一下氣氛。
陳程看了一眼已經變形的合金門,苦笑著:「我在地球的父母一定會為我自豪的,我爺爺和我父親都是立過戰功的……」
「希望我弟弟能過得好。」王輝擦拭著他最後的武器——小型合金刀,這原本是切他最喜愛吃的合成牛肉的,數小時前他還享用過,那種牛肉嚼起來特別有感覺。
喬把一個空武器櫃子推到門前,這樣可以多拖延一點時間,其他3人也把其他櫃子堆在門前。
「還有幾分鐘,我們就……」喬神情黯然的說著,握著電漿槍的手微微發抖。
「人死後的世界,一定很美吧。」張鋒打斷了喬的話,他一直想讓死前快樂一些。
「那有一片碧綠的田野,銀白色的沙灘,還有蔚藍色的大海……」陳程接著說到,他想起了地球。
「聽起來不錯。」王輝嘴角往上一挑,擠出一個還算好看的笑容。
「咚」門傳來巨響,合金門被一隻角撞出一個洞,依靠著數個武器櫃開住才沒被全頂開。
王輝看著其他人,都是同樣的眼神——毫無畏懼。
那個黑色的角慢慢抽回,數秒後,再次出現在那個洞口。
「匡啷」武器櫃也被這巨大的衝力撞在一邊,一隻全身漆黑的毒角仙出現在眾人面前,喬馬上用電漿射向它的頭,毒角仙倒在地上,後面是一大群軍蟲……
王輝反手握著那把小型合金刀衝了上去,後面的是扛著一根金屬棒的陳程和舞著工具鉗的張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