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大家對這三點都沒意見了,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就盡我的全力幫你們尋找回到七百多年前的辦法,這個週末,我們先再上一趟鳳凰山,再去你們當初穿越來的懸崖看看。另外,我等會就去上發個帖子,徵集一些古今的穿越例子,發動友們一起來尋找穿越的方法,看看有沒有什麼我們可以適合試用的。」
「什麼是友們?」伏幻城突道。
「就是和我一樣擁有電腦可以常常上的人。」蕭弄晴才想到伏幻城對此一無所知,稍微解釋了一下,腦中靈光一閃,又道,「這些日子我已經教了七里大概怎麼上,我上班的時候,你們兩個可以在一起研究研究我羅列的一些繁體的穿越,那上面的雖然差不多都是故事,不過說不定也真的有像你們一樣從一個世界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的真實故事。」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教伏幻城上,臥室裡就有一台房東留下的台式機電腦,但是現在伏幻城戒心未除,殺心未滅,只要他還想回去的話,那麼讓他在一定程度上不得不多依賴一點七里是有好處的,至少他不會隨意地起殺
「弄晴說的對,那我們過幾天就回懸崖上看看,對了,要不要把追風也帶去?」祁七里提議道。
追風?蕭弄晴的腦子裡突然因為這個詞而快速地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但再一回想卻又消逝了,只好先回答祁七里的話:「我們三個人不能同乘一匹馬,七里你對路況又不熟,還是先不要帶了吧!對了七里,算起來你已經好多天沒有去看追風了,要不,你今天就去一趟吧。正好可以和追風多呆一會。我呢就帶著幻城在附近走走熟悉一下環境,順便可以教他一些必要的知識。」
「這……」祁七里猶豫了一下,但想到伏幻城確實需要學一些知識,而以他的驕傲又不大可能跟自己學,因此雖然勉強還是答應道,「好吧!」
等祁七里出門時,蕭弄晴也已經收拾好了廚房。1-6-K-小-說-她先給伏幻城詳細地介紹了一下各類家用電器的功能和用法,並特別囑咐讓他洗完澡後只需把髒衣服丟在塑料桶裡即可,然後就帶著伏幻城出門去熟悉環境。
兩人慢慢地散著步,沿著小區繞了一圈,一路上不管經過什麼店面。蕭弄晴都會大概地介紹一下,並大部分都會走進去逛一下,估計最盡職的導遊都比不上她,一路以前教導祁七里時一摸一樣。
不過方法雖然一樣,可兩個學生的反應卻各自不同。若說祁七里絕對是個模範地好學生。很會和老師互動,那伏幻城就純粹是個悶葫蘆,如果不是他的目光常隨著自己的介紹看向同一個方向。並偶爾點一下頭的話,蕭弄晴幾乎以為他只不過是個會移動的雕像而已,至於他到底聽明白了多少,又瞭解了多少,心裡卻沒有一點底。
再次看到伏幻城又是點頭之後,蕭弄晴在心裡挫敗地歎了口氣,雖然她早知伏幻城不會對自己的陰晴有什麼回應,可老是這樣熱戀貼冷屁股、自說自話的。次數多了還真讓人很挫敗也很無奈,說起來他們倆之間好像還是自己被綁架到瓜棚地時候交流的最多,後來反而沒什麼話說了。
該怎麼才能打破這種局面呢!蕭弄晴目光一轉,忽然想到了一個很白癡的笨辦法,接下來的逛街中除了介紹外。蕭弄晴特意添加了許多簡單的提問,比如什麼東西應該去哪家店買。哪家店又是賣什麼地等等,這樣一來效果果然好多了。
如此這番提問了幾句之後,伏幻城果然終於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緊緊地抿著唇看著樂此不疲的蕭弄晴,說出了一句話:「我不是白癡。」
「哦,對不起啊,我忘了你也已經在現代生活過一段時間了。弄晴先是無辜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又好像才恍然大悟般地道,心中卻竊笑不已。
伏幻城看著她極力裝無辜,可卻被那微微的笑意所出賣的明亮雙眼,心底的不耐煩又奇異地消失不見,一言不發地邁開長腿率先往前走。
「等一下,走慢點啊!」蕭弄晴見他深邃地目光閃了閃,忙跟了上去,順口問道,「那你能不能往回找到我們的家啊?」
這一回她可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在大太陽逛了這麼小半天,她已經是滿身是汗了,可惜剛才出來時因為只是熟悉環境,只帶了手機和鑰匙,沒帶紙巾,擦也擦不乾淨,真地好想趕緊回去吹一會空調。
伏幻城回頭看了她一眼,環視了一下周圍,直接穿進一條小巷,腳步堅定地往西方走。
看來當殺手的,方向感就是好,蕭弄晴偷偷地吐了下舌頭,緊步跟上,打算再接再厲地試圖讓伏幻城說出更多的話,尤其是他的身世什麼的。一般來說,好像當殺手的都不會有什麼親人,如果他在古代也是孤身一人,那就盡力地勸他放棄已形同前世的古代生活,改而在現代重新開始,這樣的話,那個該死地鬼任務自然就可以不用理會了。
「對了,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蕭弄晴一邊問一邊小跑著跟上,沒想到伏幻城卻突然停了下來,猝不及防之下,一頭撞了上去,幸好一隻手剛好在擦汗,沒有惡俗地撞到可憐的小鼻子,不過從頭部傳來的震動感卻也清清楚楚地證明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體有多堅硬,果然用一堵牆壁來形容也不為過。
「啊,對不起!」
蕭弄晴很順口地道歉,站定了身體抬起頭來,正迎上伏幻城猝然回頭的目光,清清楚楚地見到那瞬間變得極為冷酷地眼神中,有一抹根本無法掩飾的深深地痛苦,彷彿是塵封了多年的傷疤被陡然無情地用暴力撕開,掀開了一片從來就不曾癒合的傷口,血肉模糊,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蕭弄晴頓時像被重錘硬生生地敲了一下頭似的,整個人都震動了一下,卻不是因為對方眼中的那猶如實質的冷酷射線,而是那份根本就不能碰觸卻又被狠狠按下的痛。
蕭弄晴忽然很後悔問了這個問題,因為她實在無法想像一個人該有多深的殘酷記憶,才能因為一個尋常的問題就陡轉變化如斯?可是現在問題已經問出了口,後悔也晚了。
「那個……呵呵……看來你和我一樣是個孤兒。」
蕭弄晴乾笑了兩聲,避開伏幻城的眼神,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繞過他走了過去,不敢再多觸惹人家的傷。她真笨啊,要是沒有一個慘痛的過往,有誰能變得這麼冷酷無情,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偏偏她還要去戳人家的痛處!
身後一片沉默,若不是因為有極輕的腳步聲跟在後面,蕭弄晴還以為伏幻城一直肅立在原地了。
兩人沉默地行了一段,眼見住處已在前面,身後忽然傳來比平時更為沙啞和低沉的聲音:「你也是孤兒?」
「是啊,」蕭弄晴很意外伏幻城居然沒有發作,反而還反問了自己,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的眼神剛好轉向別處,並不和自己對視,便知趣地轉了回來,邊走邊道,「我六歲那年,媽媽出車禍去世了,十年後,爸爸患了胃癌也走了,雖然還有個叔叔,不過因為爸爸生病時向他家借了不少錢,嬸嬸一直不喜歡看見我,所以我就自己一個人生活。」
人生總有悲和喜,那些年的酸甜苦辣她幾句話就說完了,不是她薄情,而是面對已經無法改變的過去,能坦蕩些為什麼不坦蕩些?起碼,在她的記憶裡,她的爸爸和媽媽都是很愛她的,而這份愛,絕不會因為他們的離去就會消失。
所以,她雖然是個孤兒,卻是個擁有愛的孤兒。
「欠多少?」
「什麼?」蕭弄晴一時沒聽懂,又看向他。
「借了多少錢?」伏幻城語聲冷冷地再問,彷彿是為了迴避蕭弄晴的眼神似的,長腿一邁,又走到她的前頭去。
「哦,你是說我向我叔叔借了多少錢啊?」蕭弄晴恍然道,越發不明白伏幻城怎麼問起這個問題來了,但還是回答道,「當時借了四五萬吧,不過我滿十八歲後就把房子賣了,還清了叔叔家的債,現在已經不欠任何人了。」
回想起那個狹小卻充滿了家的溫暖的兩室一廳,蕭弄晴心中掠過一絲惆悵,語聲也不由地低了一些,當初爸爸若是肯賣房子早點接受治療,也許還能多活幾年,只可惜她最後還是辜負了爸爸的一片苦心,沒有保住他們的家。
這些年來,她每次回去探望叔叔,總會偷偷地跑到以前的樓下,仰望著曾經掛著兩串貝殼風鈴的窗口獨自呆個半個小時,幻想著將來掙了足夠的錢後就把家重新買回來。可沒想到去年那片舊小區突然全被拆了建大樓,讓她的記憶再也沒有憑依的所在,彷彿提醒著她,過去的已經再無法追回來的事實。
伏幻城沒有再說話,不過步伐卻有意無意地慢了下來。
兩人一前一後地回了家,伏幻城一進門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蕭弄晴卻因為記憶又被勾起而獨自看了兩個小時的相冊,幾度地紅了眼眶,直到祁七里回家才重新振作起精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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