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數日,柳淑君都和岳觀在一起,將岳觀帶回來的書裡裡外外,仔仔細細的都翻了一回。結果還是和以前一樣,一無所獲。夭夭卻經不住這樣的沒消息,於是將王閒托給王媽媽照看。自己跑到青鸞等柳淑君。
從早上等到晚上,夭夭終於抓到正在掐後脖的柳淑君。連著幾天低頭看書找相關資料,實在是累得受不了了。雖然有妖力可以消除疲憊,但那種感覺還是很不好受的。
柳淑君直接趴在沙發上,發出很舒服的呻吟。夭夭蹲在沙發看,看著柳淑君問道:「柳,還有三天了,只有三天了,有沒有消息,你到是說一聲!再這樣下去,我快要受不了了!」
「三天麼?」柳淑君坐正了身子,算了一下日子,是只剩下三天了。「夭夭,這幾天我和岳觀查了他所有的書,但是,不是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內容。對不起……」
「還是沒有辦法麼?」夭夭有點失神了。「柳,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來,我們現在再去找道士,再把他的書找一遍。說不定有什麼地方漏掉的。」說著就動手將柳淑君從沙發拉起來,直往門外沖。
焰焰在門口攔下了她們,眼一瞪吼道:「亂什麼亂,跑什麼跑?像你這樣亂跑,就有辦法救你男人?」柳淑君笑看焰焰發彪,一直以來,焰焰給人的感覺都是很文弱的,一點都不像火焰妖,反到更像草木類的。但焰焰這一吼到吼出了幾份火焰妖的氣勢。
夭夭被嚇了一跳,就楞在了門口,眼淚就止不住的掉了下來。一邊哭一邊道:「那你讓我怎麼辦?就是沒希望,我也得去找希望阿!總不能見人死在我面前,我什麼也做不了。那樣,我會發瘋的。」
柳淑君拍了拍夭夭的肩膀,將夭夭拉回沙發上坐好,找了只杯子給她倒了杯水。「冷靜一下,哭紅了眼回家王閒一看就知道的。快不要哭了。」順手又拿了幾張紙巾給她。夭夭接過紙巾,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幾把,身子還在微微的發抖。
「柳,我怕。」說著眼淚就又下來了。「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不應該出現的。若我從一開始就只是旁觀,那麼阿閒現在應該一切安好的。如果不好奇,就不會相識,不相識,就不會相戀,更沒有男女之事……」柳淑君見夭夭手上的紙巾都糊了,又遞了幾張給夭夭。
「柳,若是可以,我想一切都回到從前……」夭夭含眼說道。偏偏焰焰接過來說了一句:「你那是做夢。憑你現在的法力,最多也就是化個型,變個桃,弄點小把戲什麼的。回到從前……那是大羅金仙來,也要有好的法器配合才成呢。」原本傷感的氣氛被焰焰這麼一拉扯,頓時就少了幾會悲傷。
柳淑君白了一眼焰焰,連名帶姓的喊道:「文知焰,想不想這兒的花死的快些?」作勢就要解開青鸞裡的陣法,讓焰焰接近不了他所喜歡的花。一聽柳淑君這麼喊,焰焰縮了縮頭,轉過身去裝作整理花枝的樣子,其實耳朵伸得老長。
轉過身一看,夭夭手上的紙巾又糊了,柳淑君歎息一聲,將一整盒的紙巾都放在夭夭面前,全她抽取。「夭夭,現在哭也沒什麼用的。現在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岳觀的藥還用最多三天的效力。等這三天過了,王閒怎麼辦?這才是我們現在應該想的。」
夭夭一聽這個,也就不哭了,直盯著柳淑君看,似乎想從柳淑君的身上看出一條生路來。柳淑君被她看得身上直起雞皮疙瘩。「你看我做什麼,我又救不了你家王閒……」
夭夭一臉失望的又抽了張紙巾,狠狠的醒了一把鼻涕。「柳,那你說,我現在怎麼辦?」
柳淑君一臉無奈的看著桌上那堆用過的紙巾,輕輕的講道:「我看你,還是回王閒身邊陪著吧。有一日過一日,船到橋頭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
「船到橋頭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夭夭重複著柳淑君的話,最後點了點頭,去洗了把臉正準備去王家時,夭夭的手機響了。
夭夭拿起手機一看,是王閒家的坐機號,連接接聽:「夭夭,王閒直說頭疼,你在哪兒,快來回來吧。疼得直打滾呢!」王媽媽的聲音裡允滿了焦急。
掛了電話,夭夭也顧不得其他的,直接在店裡施法將自己送回去。柳淑君不放心夭夭,也不放心王閒,也跟著去了。順便還發了條訊息給岳觀,讓他一起去王家。怕是事情有變,自己處理不來。
一轉眼,三人先就出現在王家院門外,由夭夭開了鎖直衝進門。客廳裡沒人,到是王閒房間裡的燈開著。三人連忙奔進房間,發現王閒將自己縮成一團,窩在書桌下,從柳淑君的角度看,正好可以看到王閒抱頭的手上根根暴起的青筋,以及死命的咬著下嘴唇的牙齒。
「媽……媽……我頭疼……」王閒一邊說,一邊用力扯著自己的頭髮。王媽媽跌坐在地上,努力拉開兒子的手,不讓他傷著自己。一邊哭一邊說:「阿閒,不要扯頭髮,要扯扯媽媽的……」
夭夭一見房間裡的情形,就跪倒在岳觀面前:「求道長行行好,再賜靈丹,解了阿閒的痛苦吧!」說罷連連磕頭不止。岳觀輕輕一聲歎息。扶起夭夭,然後走至王閒面前。王媽媽一見岳觀,就擦擦眼淚把位置讓了出來。
岳觀蹲下身子,伸手在王閒的頭上輕輕撫過,王閒就感覺頭不再疼,並且人昏昏欲睡。岳觀又在他頭上輕輕按了二下,王閒就真的睡了過去,身子不由的倒在岳觀的身上了。將王閒眾桌下拉了出來,擺回床上,岳觀便仔細的給他把了把脈。卻發現,丹藥的藥性已經壓不住百年桃花瘴,這才引起的王閒頭疼再耐。岳觀示意王媽媽將王閒身上的濕衣換下,拉著柳淑君和夭夭去了客廳。
出了房門,夭夭就一臉緊張的看著岳觀,就怕他一張嘴,說的事會讓她傷心欲絕。但夭夭那種強作堅強的態度讓柳淑君實在是於心不忍。拉著夭夭坐下,岳觀則坐在她們對面。氣氛很沉悶,夭夭的心一點一點在下沉。不由的柳淑君的手掐疼了。柳淑君只是微微的吸了口氣,任由夭夭掐著。
岳觀經過一番考慮,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夭夭,對不起,丹藥並沒有如我所說的那樣能半個月。王閒的頭疼實際上就是百年桃花瘴開始反擊的表現。所以……接下去的日子,你在做好心理準備,王閒隨時會有可能……」
岳觀的話還沒有說話,夭夭就已經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了。夭夭撲進柳淑君的懷裡失聲痛哭。哭過之後,夭夭的表情變得堅強起來。「道長,請問妖在失去內丹後,有沒有什麼藥物能代替內丹的作用?」
岳觀想了想搖搖頭:「內丹是你們一族修行所得,失去內丹的後果你們很清楚。重則重入輪迴,輕的則也要修養生息幾百年才能恢復過來。」岳觀好似想到了什麼,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這兒到是有一丹藥,是當年山上的師叔祖無意中練出來的。據說妖族食用後,即使是在失去內丹的情況下,也能保持法力不下十餘天。但這個也只是據說,作不得數。」
夭夭這時那裡還顧得了那麼多?急急的接過來道:「道長,你就把藥賜給我吧。不管最後的結果會怎樣,夭夭都會感激你的。」說罷,就直直的跪在岳觀面前,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起的意思。
岳觀暗自頭疼,怪自己一時口快,把不該說的全說了,現在弄成這樣了,不結吧,於心不忍,給吧,又怕出些事。左右為難。不由的使了眼色給柳淑君,想讓她幫著勸勸夭夭,拉她起來。沒想,柳淑君居然裝作沒看見,存心是幫夭夭。岳觀心一狠,端坐在沙發上也不說話了。
王媽媽給王閒換了衣服,看他睡得香,便幫他拉了拉被角就出去了。心裡實是想去看看那三個年輕說些什麼,雖然王媽媽剛才沒有作聲,但夭夭跪下來救岳觀救人,她還是看到的。出了房間就看到夭夭跪在岳觀面前。連忙走過去,要拉夭夭起來。
夭夭不肯,道:「王媽媽不要拉我。能不能救好阿閒全看這位道長的。為了能救阿閒,讓我一直跪著我也願意的,只要道長能答應救人。」聽夭夭這麼一說,王媽媽也不強求了。雖然她跪的那個人看上去不像道長並且還很年輕。王媽媽轉身又要進屋,卻在轉身的時候想起,若多一個人跪著求道長會不會成功的機率就更高呢?為了兒子,王媽媽也跟著跪了下來,和夭夭一併排。
這麼一跪,岳觀就感覺承不起了。夭夭是妖,他是道士,妖、道不兩立,所以夭夭求他辦事,他愛辦不辦。但王媽媽不一樣,她求岳觀是為了自家兒子的病能好。但往大了說,雖然王媽媽不知道自己兒子的病因,但岳觀是明白的。替人捉妖保平安,是岳觀下山前常做的事。於是岳觀鬆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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