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星天黑得很早,下午五點不到,便陷入黑暗,出了護罩,就是伸手不見五指,而氣溫也開始迅速下降,不要半個小時,就能降到零下三十度。
盧奇坐在全封閉式的特製懸浮車上,出了戰艦基地,在黑暗中穿行大約半個小時,駛進一個比戰艦基地稍微小一點的防護罩裡,這裡是1金屬研究所的地盤。
1號金屬研究所裡面的人,大多是林子伯高價收買的專家,這些人物在基地星是不受約束的存在,完全無視盧奇的中將軍銜以及基地星老大身份,基地星是以1號金屬研究所以及采煉場為主的星球。林子伯為了保護基地星,將盧奇派來當『保衛部長』罷了。所以這裡是盧奇最不願意來的地方,但現在為了查出楊遠之的真實身份,他不得不去。
「請通知邁克爾所長,盧奇將軍來訪。」來到研究中心門外,盧奇的親衛走上前,和臉上表情有些倨傲的門衛說話。
這個門衛淡淡瞟了站在一旁的盧奇一眼,甕聲甕氣的說:「你們先等著!「扭著屁股走回去向邁克爾通報去了。
盧奇不滿的哼了一聲,但立刻又將臉上的不快收拾乾淨,換上一張威嚴而有親和力的笑臉,在等候了將近十分鐘,臉上的笑容都快僵硬的時候,那個門衛才回來,說:「邁克爾所長現在有點忙,你們先去會客室等等!」
邁克爾是星際聯盟有名的機甲專家,早年在瑪格麗特家族科學院效力,後來轉入林家的科學研究所,自從十年前的9.13人政變後,他便銷聲匿跡。所有人都認為他死在那場政變中,知道他還活著,並且擔任林子伯的1號金屬研究所所長的人,絕對不超過五人,即使同在研究所工作地科學家們,也沒人知道所長的真實身份。
作為機甲專家的邁克爾,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本事,那就是情報工作,之所以盧奇會留下性格懦弱的道格擔任監控室主任,因為道格是邁克爾的學生。
他坐在會客室。機器人端來一杯茶和一份點心,然後杳無音訊,除了他帶來的幾個人,在這裡連一隻蒼蠅都看不到,正在思考該如何向邁克爾這糟老頭開口之際,曹操來了。
盧奇站起來,迎上邁克爾,親切和他握手。邁克爾是一個年過八旬的老頭,鬚髮皆白,給人鶴髮童顏,老而彌堅非常精明的感覺,一雙眼睛裡不時閃過睿智的光芒。
「盧奇將軍。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邁克爾面帶慈和地微笑。貌似搞研究發明的都是如此。越老越讓人感覺和藹可親,年輕時缺少笑臉似乎要在老年一次補回來。
「呵呵。工作比較忙。一直沒時間來看望您老人家,這不特意找時間來了?」盧奇和邁克爾一樣。打著官腔,盡說些沒營養的屁話。
沒營養歸沒營養,說還是得說的,他們二人大概寒暄了五分鐘,才開始進入正題。
盧奇很主動,他知道瞞不過消息極為靈通的邁克爾:「想必所長已經知道道格的事了?」
邁克爾也不裝蒜,微笑緩緩消失,面色變得不太好,語氣平淡,說:「道格為人優柔寡斷,辦事不牢靠,怎麼處置是將軍的事!即使是我的學生又如何?」
「呵呵!邁克爾所長不僅知識淵博,更是胸心開闊,深明大義!」盧奇昧著良心拍馬屁,沒辦法,誰叫他有求於人呢?只是這馬屁拍得有些失水準,太露骨了。
盧奇地話剛剛落音,邁克爾語氣一緊,跟著說了句:「但我沒聽說優柔寡斷,辦事不牢靠會罪大致死。」他說完,用渾濁的眼睛盯住盧奇。
「呵呵,所長真會開玩笑!」盧奇淡淡說了句,轉移話題:「最近抓了一個俘虜,想盡辦法都無法查到他的真正身份,想請所長幫忙查查!」
邁克爾斜眼一瞥盧奇,最後目光留在他肩膀上三顆大金星上,一聳肩,用無可奈何的口氣說:「太看得起我這糟老頭子了,既然將軍都查不到,我哪有這等能耐查到?」他說完,站起來對隨身工作人員說:「盧奇將軍公務繁忙,去準備一下最新的研究報告,他還需要趕回去。」
對方擺明下逐客令,以盧奇地身份,當然不願意死纏爛打留在這裡繼續套話,心裡怨氣滔天
去依舊掛著僵硬地微笑。
「呵呵,我此來是專程拜訪所長,不是來拿研究報告地,邁克爾所長工作繁忙,我先告辭了。」說罷,他們一行四人匆匆離開會客室,敗興而歸。
待他們走後,邁克爾老淚橫流,似乎自言自語,又似對一旁的親隨說:「道格地仇,我一定會報,一定會地!道格,我的乖孫……」
他在手腕上地微型電腦飛速按了幾下,三點四英吋小屏幕上出現研究所某骨幹科研人員的頭像,邁克爾吩咐:「干擾戰艦基地信號,以及雷達系統,派遣半機械軍團偷襲戰艦基地,我要盧奇血債血還。」他說出這番話,幾乎是咬牙切齒,眼裡射出仇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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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三名俘虜要求外出!」監控室一名工作人員指著屏幕咋呼起來。
瓦倫放下手頭工作,切換屏幕,看到楊遠之正和負責防護罩進出口守衛的士兵在交涉,瞅他們的模樣,似乎沒什麼不正常。只是此時是晚上,外面滴水成冰,穿著太空服也無法抵擋刺骨的寒冷,更何況四週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這樣的環境說出去散步。如果他們不是傻子,那就是把其他人當傻子了……
「讓他們出去。」瓦倫想了想,下令。
基地防護罩打開一個小口,外面的寒風呼啦一下鼓進來,吹得穿著太空服的楊遠之等渾身哆嗦。
瓦倫在他們走出去後,下令監控室進入緊急備戰狀態,激光監控儀、衛星、雷達等一切高科技監控儀器追尾跟蹤,只要楊遠之等人一有不對勁,立刻派兵拿下。
監控室這邊緊張備戰的同時,研究所針對盧奇的動作也在緊張籌劃中。
十分鐘後,監控室所有監控屏幕突然黑屏,系統警報大作,不斷有信息傳到瓦倫這裡:「基地監控攝像頭連接被斷開……」「激光監控儀失控……」「雷達系統崩潰,衛星訊號中斷,無法連接……」
……
聽著這些報告,瓦倫額頭上的冷汗涔涔冒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何方神聖鬧出這麼大動靜,難道這是新官上任的考驗?
「立刻請盧奇將軍來監控室,所有人員不得擅自離開崗位,徹底切斷監控室與外界所有連接,將戰艦基地內部控制系統轉入監控室主程序。」他沉著冷靜一一吩咐下去,給屬下很大信心面對這一場不知名的凶險。
幾乎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時候,累計之前值班時間已經連續三十一小時的瓦倫一下子癱軟在座椅上,面色蒼白,大口喘氣,他的心臟在急促無節奏的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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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長,不知為何,戰艦基地的所有通訊設備,被人先我們一步,非常徹底的破壞了。」邁克爾的心腹,同時也是研究所工作人員對面帶悲慼的邁克爾說:「幾乎都是電源保險被燒壞,訊號被莫名電波干擾,盧奇中將請求支援。」
邁克爾眼睛一亮,不是因為對戰艦基地出事感到好奇,而是喃喃自語:「天做孽,猶可活,自做孽,不可活!盧奇樹敵太多,真是天賜良機!」他收斂表情,說:「回復盧奇:研究所乃至關重要之地,愛莫能助。另外,你通知采煉基地,做好萬全準備,以防萬一。」
屬下剛剛出門,他便迫不及待對著打開眼前的電腦,輸入一段程序,這是他來到基地星時為防萬一,佈置下來的一個星球監控系統,看到戰艦基地已經亂作一團,他滿意的笑了,可是得意不到三秒鐘,突然他的屏幕一黑,然後他向當初的瓦倫一樣,收到屬下帶來的一連串報告:「研究所監控攝像頭連接被斷開,激光監控儀失控……」
老成的邁克爾急得一頭冷汗,大聲對跑來報告的屬下嘶吼:「快,快通知采煉基地,小心警戒,小心敵襲……」
……
就在整個星球通訊系統回到原始時代,緊張防備莫須有的敵人時,一連毀掉好幾個尖端系統的瑪麗自言自語:「臭小子,看你的了,我累了……」當夜,「宇宙征服者」第三次出現登陸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