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淚眼朦朧死死的盯著昏睡的楊謝裡娜哀怨的眼神。
「公主殿下,女王陛下請您去一趟。」謝裡娜無奈的重複一遍,琳達置若罔聞,一副不理不睬沒有聽見的表情,只是右手似乎不自覺的擺弄象徵著女王權柄的權杖。
看到琳達這一手,謝裡娜眼神更加哀怨,的確,現在琳達是名義上的女王,擁有瑪格麗特家族的一切事務的最高決策權和最終拍板權,不再像以前,是個有名無實的公主,無法再借口女王的命令作為要挾——此刻瑪格麗特家族的女王就是琳達,只是還沒有發出公告罷了。
謝裡娜知道,以琳達的脾氣,說不去肯定是不會去,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後,於是乖乖閉嘴,到老女王那回復去了。
老女王的眉頭緊皺,表情平靜的聽完謝裡娜小心翼翼的訴說,道:「沒什麼了,你先去吧。」謝裡娜剛剛轉身,她突然叫住,道:「你帶一句話給琳達——以家族利益為重。」
謝裡娜走後,坐在雍容華貴的王位上的老女王緩緩歎了一口氣,肅穆威嚴的臉瞬時鬆弛了很多,臉上脈絡分明的皺紋清晰可辨。這個時候,她覺得很欣慰,雖然有些惱怒,但是內心深處又何嘗不高興呢——琳達長大了,不再為任何人所左右,即使這個人是自己。
還有兩個小時,將進行半決賽的第一場比賽。
楊遠之還在昏睡,看來一時半會是醒不了了,謝裡娜走後,房間裡只有琳達和胡楚雲以及小紅三個女人,還有一個昏睡的楊遠之。
琳達將手裡的權杖放在床頭的桌子上。這個東西像是燙手山芋,拿在手裡總感覺身心疲憊。
半小時後,謝裡娜再次求見,琳達不得不再次拄著權杖,裝出上位者應有的冷漠和莊重,冷眼望著謝裡娜。
「公主殿下,女王陛下有話轉告您。」謝裡娜開門見山。
達水汪汪地眼睛冷冷望了她一眼,卻不帶感情。但是明顯可以看出,她的眼神裡多了些冷傲,而不是剛剛看著昏睡的楊遠之時,表現出來的有如普通少女的無助和難過。
女人呵,真是善變!同樣身為女人的謝裡娜在心裡默默念著。
「女王陛下要我轉告您……」她望了望房裡的胡楚雲和小紅,欲言又止。
胡楚雲和小紅很識趣,不待謝裡娜明說。不捨得看了楊遠之一眼,默默起身走出房間。
琳達有些不滿的冷哼一聲,嘴裡冰冷地吐了一句:「現在可以說了嗎?」
琳達這麼一句清脆悅耳的話和冷哼,讓謝裡娜渾身一個戰慄,但想起背後撐腰的老女王,壯起膽子:「公主殿下,女王陛下要我轉告您。希望您以家族利益為重。」
她說完,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卻恰好與琳達的冰冷的眼神在空中撞車。
「哼!」琳達又是一聲尖銳而動聽的冷哼,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也就一霎那,發覺自己失態後,收斂起臉上地嘲諷,毫無表情的說:「知道了。你先去吧。」
早已如履薄冰的謝裡娜飛也似的離開房間,伴君如伴虎這話一點不假。剛才琳達一直在擺弄象徵瑪格麗特家族最高權利的權杖,一個人的生命在這華麗的權杖面前,根本是不堪一擊地脆弱。就算有老女王撐腰,琳達也可以隨時下令殺死自己。
偌大的房間只留下琳達一個清醒的人後,她幽幽歎了口氣,一雙妙目望著沉睡的楊遠之。用細不可聞。猶如小女人般喃喃自語:「冤家。我該怎麼辦!」
其實楊遠之一直在假裝睡眠,在她陷入沉思的時候。適時緩緩睜開眼睛。
「呀,你醒了!」剛剛還表現得嚴肅的琳達一下子變了張臉,恢復女孩天真可愛的神情。
裝昏迷的楊遠之不由得暗暗歎氣,這個女人著實善變,但這樣地女人更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試想一個能臣服千萬人的女人被自己壓在身下,肆意衝刺,做愛做的事,該是怎麼樣的刺激,楊遠之剛剛睜開,還有些浮腫眼睛不懷好意的在琳達身上掃瞄一遍,最後停留在不該停留的地方。
琳達臉微微一紅,順手拿著權杖狠狠在楊遠之額頭上敲了一下,嗔道:「色狼。」她一不下心忘記楊遠之正掛綵,手便下重了那麼一點點。
楊遠之一聲慘叫,假裝痛呼:「哎喲,疼死我了。」他說完,一雙手捂著腦袋,身子微微掙扎,剛好牽動了胸口地傷,本來恢復得差不多地刀傷在昨晚對付那兩名暗殺者時又崩裂了,這麼一牽動,倒假戲真做,疼得咬牙切齒。
「真地打疼了?對不起……」琳達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安慰正呲牙咧嘴叫疼的楊遠之,眼神裡似乎沒有多少關懷,反而有些得意,迅速轉移話題:「你地傷好些了麼?」。
楊遠之白了她
雖然此刻疼痛的表情有些誇張,卻是毋庸置疑的。
「我傷得這麼重,恐怕不能參加半決賽了。」
楊遠之呲著牙,趁機說出這句話,悄悄觀察琳達的表情,果然不出所料,談起公事,琳達不忍而有些黯淡的表情只是在臉上一閃而逝,隨後恢復肅穆正經,從小家族對她的培養就是公私分明,先公後私,所以聽到楊遠之這句話,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雖然內心裡也心疼楊遠之,不願意讓自己怦然心動的男人帶傷去格鬥,但還是一字一頓的說:「你是我花了昂貴代價請來的高手,是瑪格麗特家族的僱員!」
「難道連幾千年前的人都擁有的基本人權,到現在反而沒了?」楊遠之依舊是一副戲虐卻正經的表情。
「作為你的僱主,我希望你能堅持下面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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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進入倒計時,楊遠之若五分鐘內再不出現,將被視為自動棄權。
觀眾席上已經沸騰了,楊遠之遲遲不見蹤影。讓他們無比失望,照這個勢頭發展,楊遠之估計不會出現,棄權地可能性很大。
這個擂台上冷傲嗜血的男子,精彩的表現讓他擁有了不少忠實粉絲,其中不乏是瑪格麗特家族的貴族階級,他們花了錢看比賽,是來買刺激的。楊遠之的嗜血是他們願意花錢的一個主要因素,現在楊遠之竟然不出現,他們無法享受到那種血淋淋的快感,如何願意善罷甘休?
離不戰而勝還有三分鐘,來自拉莫維奇家族地選手凱裡斯基洋洋自得,朝觀眾席揮手示意了,沒想到贏得這麼輕鬆。元至陽絕對是一個勁敵,他沒有正面交戰的把握,但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不得不感歎人生的際遇真是奇妙。
他的得意換取的是底下的罵聲一片,也不怪他們,花了錢是來買樂子,卻沒看到比賽。錢不是白花了麼?
兩分鐘,只剩下兩分鐘。
一向活躍多嘴的解說員這一次也焉了,所謂眾怒難犯,現在無論誰站出來為楊遠之說話,無疑是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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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二十分鐘!」楊遠之扶著床坐起來,嘴唇蒼白,慘笑道:「為了我想要地東西,只好拼了。呵呵!琳達老闆!」他笑了笑,語氣裡無限落寞。
琳達沒有說話,她很想讓楊遠之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療養,只要到明天,楊遠之又能活蹦亂跳生龍活虎,可是格鬥大賽不能等,楊遠之今天不去。就等於是自動棄權。家族的苦心安排。種種付出都付之東流,就算此刻楊遠之傷再重。但只要還能站起來,就必須去參加。
「你先出去,我換衣服。」楊遠之吩咐琳達,緩緩脫身上的病號服。
琳達臉再次微微一紅,嗔道:「好的!你快點!」她走出楊遠之的房間。
等琳達走出去後,楊遠之終於忍不住,一直堵在嗓子眼裡的那一口血,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將地板染紅,綻開有如一束鮮紅地玫瑰。
「該死!」楊遠之將億銀給他的十根銀針取了出來,喃喃自語:「沒想到會有用上你們的一天。」
億銀很有先見之明,恪守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原則,給楊遠之惡補修行知識同時,塞了一把銀針給他,教了他一套走火入魔後強行壓制的方法,這個方法在修行界可是大大有名,叫銀針度穴。
銀針度穴是靠燃燒人體潛力,強行壓制走火入魔的真氣的極端辦法,只有在迫不得已時才使用,楊遠之在學習時非常鄙視億銀,以為自己永遠都用不上。
銀針度穴同時也是很危險的,如果施術者對身體地經脈穴位捉摸不準,刺錯穴位或稍有偏差的後果是輕則殘廢重則喪命。
想想瑪格麗特家族的豐厚酬勞,楊遠之咬牙拼了,當初在地球上是為了五十塞拉一張的鋸齒鼠,都敢勇闖鼠穴的角色,如今面對豐厚得足以拉起屬於一個自己班底的誘惑,如何能不動心?不動心,那就不是楊遠之。
剛才躺在床上假裝昏迷的時候,其實他是在和體內紊亂地真氣做鬥爭,走火入魔也是分檔次地,還在走火入魔地邊緣或者剛剛走火入魔,自我調理或許有救,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楊遠之有足夠地信心走出走火入魔的危機,但是此刻,他只能無奈的苦笑,暫且燃燒生命潛力,換取行動的能力,再找億銀想辦法吧。
走出房間,楊遠之衝著琳達苦笑道:「走吧,還趕得及。」
坐上琳達準備好的懸浮快車,朝比賽場地狂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