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李源是法師,手裡拿著一根骨長長的骨杖,卻沒有使用魔法,反而跑進人堆裡,唬的眾嬪妃驚叫連連,幾位重臣不停後退。一位武神知道它是年輕魔法師控制的,那年輕人又是跟隨陸靈風一起來的,也不好出重手,只拿闊劍擋住它的去路。
死靈李源也不糾纏,轉過身向另一群人跑去,所過之處,驚嚇連連,愷撒大陸看得直皺眉,又不好說什麼。
「你在幹什麼?」陸靈風發話了,他知道費列格不是胡闖之人,整天一本正經的,倒是有幾分丹澤爾的風範,可惜太年輕了,缺少活力,這是她對費列格最不滿意的地方。
「不知道,我也想看看,我只讓它防禦保護,是它自己動起來的。」費列格回答道,對死靈魔法的研究,距離透徹還太遠,有太多他也無法理解明白的地方。正因如此,費列格才想知道,死靈李源要幹什麼?反正有自己在,絕對不會讓它傷人的。腦海中,與死靈李源的那一絲神奇的聯繫從未中斷過。
此時費列格通過這絲聯繫,可以感覺到,死靈李源非常興奮,極度的興奮。這不是想傷人,也不是想保護誰,費列格也說不清它到底怎麼了。
「都站在別動。」陸天豪聽到兩人對話,對身後眾人大吼一聲,帝王的威嚴讓所有人都不敢稍動,強忍著心中的恐懼,看著一副骸骨在人群中鑽來鑽去。
沒人敢動了,死靈李源更是如魚得水。在人群中鑽過,一把扯住年輕侯爵的衣服,居然當眾扒人家衣服,費列格再也忍不住了,剛想發出指令,誰知陸靈風伸手在他肩頭輕拍,搖了搖頭,阻止他向死靈下達命令。
年輕地侯爵尖叫一聲,身體奇異的扭動幾下,連人帶衣服從死靈李源手中滑出。死靈李源倒是沒再追他。反倒是兩手抓著各式各樣的東西,足有幾十個。也不知道它靠著十根枯指是如何捧住的。
「咦?那是我的傳家智鈴?」人群中傳來一位貴婦人的驚異之聲。
「停……停下,那是我的私印。」
「啊……碧靈脂怎麼到它手裡了?」
「來人。抓住他。」陸靈風不理會這些人的驚呼,命令四周禁衛捉拿年輕的侯爵。那年輕人看著死靈李源手中的東西發呆,看到士衛上前,才猛地脫下身上的錦衣,轉身間,一股粉紅地煙霧升騰,這煙霧在空中凝而不散。擋住眾人視線。
這雲霧果然古怪,魔法師的龍捲風,連發三道,居然還是凝結在空中,直到一位法聖出手,才將它吹散。紅雲消失後。哪裡還有那位年輕侯爵地身影?
從死靈李源追那人開始,陸靈風就發覺不對了,那人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古怪感覺。連陸靈風也很難說得清他是什麼人。有著不弱的武力,居然還帶著一絲魔力元素特有的波動,如果不是她,普通的武神也未必能感覺出來。
費列格正相反,他能感受到年輕人身上的魔力波動,卻無法知道他還有不弱的武力,本以為他是為魔法師,再看他地身法,哪是魔法師能夠作到的?分別是一位高階武士。
即使早早注意年輕人的行動,陸靈風依然沒能找出,他是如何逃走的。紅色雲霧可以阻擋人的視線,卻不能阻擋強者的聽力,只要有氣息,就難逃陸靈風地耳朵,可是從紅霧升起那一刻,陸靈風就失去了年輕人的氣息。
「不用找了,他逃走了。」陸靈風揮手說道,讓士衛退下。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陸靈風處理了,能混進大祭地隊伍中,總能查出他是冒充哪家子弟,但願被冒充的人還活著。
「這人定是天魔女的小徒弟,西大陸有神偷之稱的柯林.克奈普,此人最善偷盜、易容化裝、隱形密蹤、而且在機關學上盡得天魔女真傳,據說比天魔女還要高明。這天魔女果然了得,教出的弟子一個個青出於藍,在這方面,我遠不如她。」陸靈風輕聲說道,只有靠得最近的幾人才能聽到她說的話。
陸靈風天資不好,卻是一身的傲骨,從不肯向人低頭。想從她嘴裡聽到誇讚某人,是極為難得的事情,更不用說自承不如。
陸靈風感歎之後,看了一眼走回來的死靈李源,更加強得的當眾露出笑臉來。想這李源可是維京皇子的身份,喜歡偷盜的性子,居然深入骨髓,就算死了,也要從別人身上偷點東西回來。
可惜死後沒了腦子,剛才哪裡是偷東西,根本就是當眾明搶。好在他搶的是柯林,這西大陸神偷,遇到東大陸小偷皇子,倒是有趣得很。
「祖母,這骸骨是誰?」陸天豪身為武聖,哪會怕一副爛骨頭,不過他也很是好奇,這骸骨居然會搶小偷,難道它生前是位尋城馬?
「李源,維京李源。」陸靈風說道,陸天豪一臉晃然,他當然知道小偷皇子的事情,聽說他最近又出現了,正準備找愷撒的麻煩。
「咦?李源死了?」張天豪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骷髏,是人死後才會留下來了。想明白後立時大喜,這李源可是法聖中的高人,就算是丹澤爾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仇視愷撒的李源極為可怕,死去的李源就沒關係了。
「丹澤爾法聖,看來不需要您出面為祖母幫忙了。」陸天豪轉頭對死靈丹澤爾說道,他還沒注意到,丹澤爾早已經了無聲息,無論外表多麼像人,死靈是不需要呼吸的。
「丹澤爾……他也死了。」陸靈風闇然說道,沉浸片刻,抬起頭來:「我先送去他偏殿休息,這事回頭再告訴你,讓人去看看那裡,我猜天魔女根本沒進太廟。」
「什麼……」
陸靈風不再理會陸天豪,帶著瑪婭和費列格,向太廟偏殿走去,一路上的王公貴胄自動讓開一條道路。費列格和瑪婭收好死靈,緊跟在後面,陸靈風沒有把死靈丹澤爾收回空間戒指,她要帶著他一起回家。
太廟偏殿分為左右兩側,左側是法聖的安寢之地,右側是武神的安息所在。每側各有十間供堂,每間供堂可安放五百位先人安歇。
左側第一供堂早已經滿了,陸靈風走進第二進供堂。時面只有一百個左右黑漆金字木盒,丹澤爾是第六百零四位安息在這裡的愷撒法聖。
黑漆木盒長一尺,寬高各半尺,油黑漆面,正面刻著法聖的名字,用金漆描字。黑漆木盒裡裝的獸皮書,便是法聖的度碟了。
陸靈風打開供堂低部的暗格,從裡面取出一個新的黑漆木盒。右手短闊劍揮動,刻上丹澤爾.帕克,再取出金粉調漆,玉管絲刷,將名字漆成金色。拿出懷中早已經寫好的度碟,放入黑漆木盒裡。
按順序,將黑漆木盒放在供堂上,後退一步,轉頭看著死靈丹澤爾問道:「在這裡安家了,可以嗎?我以後會常帶你來看看的。」
不知道是死靈丹澤爾真的還有殘存的思維,還是在陸靈風的命令下行事,死靈丹澤爾不停的點著頭,還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度碟。
費列格和瑪婭後退一步,躬身向丹澤爾的度碟行禮。這是費列格第二次走進太廟,第一次是在奧克蘭太廟之中,為阿爾博特法聖送行。比起愷撒太廟,奧克蘭太廟就顯得太寒酸了。奧克蘭建國時間比愷撒短很多,法聖堂中,總共才有四十八位法聖,同愷撒沒得比。
「費列格,你有徒弟嗎?」陸靈風轉過身來問道。
費列格吃了一驚,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問,想了想說道:「算是有一個吧,我從未承認她是我的弟子,她卻一直尊我為老師。」梅林恭敬的樣子浮現在費列格的眼前。陸靈風的問題的確很讓他意外,他還太年輕,在魔法師中,總要到六十歲以後,才會考慮這個問題。像他這樣,二十多歲就達到魔導師階級的,從古至今,還是第一位。
「嗯,我想讓你收一個徒弟,不要拒絕我。」陸靈風嚴肅的說道。費列格傻傻的點點頭,他能拒絕陸靈風嗎?
「丹澤爾有兩妻六妾,生人十子八女,可惜這些人早已經作古了。帕克家族如今早已經是愷撒的大家族之一,在他的後代中,有一個孩子非常不錯,魔法天賦很好,只是年紀太小,丹澤爾準備在他八歲的時候開始教導。今年,那孩子應該八歲了。」
聽說是丹澤爾的後人,費列格連忙點頭,無論從哪個角度,費列格都願意為丹澤爾出些力。只是自己的能力有限,真的可以當得起老師嗎?要知道丹澤爾在愷撒的地位,同樣很高,只因為不是皇族,才無法同陸靈風相比。
愷撒有四位法聖,除了丹澤爾外,還有一位法聖的年紀不比丹澤爾小多少,算是陸靈風同一輩的強者,有他教導似乎比自己更合適。
「不用想這麼多,我看好你,我想丹澤爾也看好你,他會願意將自己的後代交給你的,這樣他才能安心。」陸靈風說完,死靈丹澤爾走上前來,在費列格肩頭輕輕拍了兩下。費列格知道,這是陸靈風控制的,否則就算丹澤爾還有些殘餘的記憶,也不可能作出這樣的動作來,殘餘下來的只是一種本能,而不是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