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c加快腳步向預定地點走,同時他再次抬起手錶觀看,神態顯得多少有點焦急,如今已經過了預定了60秒。他不及說話做出安排,耳機裡卻忽然響起了阿九的聲音:「十三,退……」
抬著熱得幾乎冒煙的槍,彪哥不禁一愣,暗想,什麼時候開始是由這個話不多的傢伙發號施令了?
他旁邊的十三卻是沒有猶豫,一扯彪哥,本來是交替噴火的槍口,現在兩隻同時怒吼,一邊向後退走……
走著的老c感覺到心開始往下沉去,九哥在自己之前取消任務,他隱隱預感到了什麼?想著,他再次抬起手錶「啲」的按下,清除掉之前的信息,重新開始計時,嘴裡一邊說道:「小貓,等待時間壓縮到90秒,不用等我……」
路口的樓頂,阿九搖搖晃晃的勉力爬了起來,口鼻一直往外面滲出血來。他異常困難的抬起了那支80年代就被美國軍方淘汰了的「毒蛇火箭」,似乎連瞄準器都看不了,憑藉著最後的意識和感覺,火光煙霧在他的身邊瞬間爆發……
感覺到比先前更猛烈的火力封鎖,伍弦直接緊縮著身子*在車體後面,手抱著頭,阻擋著不停落下的混合碎片。可是他一撇眼,看到後方的徐林抬著狙擊槍由空中落下。伍弦大吃一驚,似乎現在才有思維來考慮這裡還有一個危險人物。他飛快的抬起那支先前在混亂中拾來的槍,對準徐林。
剛由車廂中跟出來也撿起一支槍的景芳不禁變色,她呼叫都來不及,果斷的一槍射出。
「碰——」伍弦的手指著血,手中槍已是飛到一邊。景芳這才說道:「不能,他是我的人。」
伍弦感受著手指間略帶燒傷感的疼痛,有點想把這個女人的皮給扒了,暗想,不能你不會開口說話嗎?怎麼抬槍就打?
景芳並不理會伍弦,抬頭時只見遠處火空中剛好閃爍火光,直朝這邊而來。她連危險都來不及叫,瞳孔不停的放大。這時剛剛落地的徐林再次飛彈起來,幻影左手再次舞動,槍膛拉動,彈殼飛舞,射擊,三個步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完成。
「碰——」槍火噴出的0.5秒之後,槍戰現場前方僅僅五十米的空中暴起一團火光。濃煙之中,彷彿一股熱浪形成的衝擊波四處擴散,已經沉睡在地面之上的鐵皮和玻璃隨波而動。「稀里嘩啦」的四處狂捲。所有趴身抱頭的警察傷的傷,驚的驚……持續兩三秒的煙火席捲之後,眾人才開始抬頭。
伍弦伸頭看看現場驚魂不定,景芳甩甩頭,一摸臉頰上的塵灰,然後看著伍弦說道:「嗯,別奇怪,用狙擊槍幹掉火箭,只此一家,他是我的人。」
伍弦一甩頭,重新看向先前被重火力封鎖的前方,尋找目標。他再笨也猜到了這第二支火箭多半是為了掩護撤退。只見遠處兩個人影向著被橫七豎八車輛堵塞得如同報廢車輛回收站一樣的路口。
不過,他同時也看到了在那些眾多車輛中也閃現出了許多快速移動的身影。伴隨著槍聲而起,嫌疑犯其中的一個身影率先倒地……
看到於雯調遣的全副作戰裝備的防爆部隊趕到,伍弦松氣的同時也彷彿虛脫一般,軟著身子,梭倒在佈滿碎片的地上。他看著坐在前方地上黑著臉急喘的景芳,有氣無力的問:「用狙擊槍幹掉火箭的確是只此一家,可是,你的人呢?」
景芳抓抓頭,隨眼一掃,除去瀰漫著濃重硝煙味道狼籍現場之外,已是找不到了徐林的人影?
「他是你的人?你肯定嗎?」伍弦問。
工作挺積極的。目前恐怕有更重要的事。」景芳有點尷尬的聳聳肩膀,隨即她一掃眼,見只帶了輕傷的警察已開始緩緩起身。她很快的向伍弦一點頭,起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跑出。臨走時,她也低頭望了一眼那支重新又睡在了地上的狙擊槍,入眼的卻是一個損壞的瞄準器?她停也不停的加快速度,心裡卻是抓狂,這個混蛋簡直一魔鬼,沒有瞄準器的槍也能那麼用?還把我騙出了車?
不過隨即她也釋然了,有瞄準器也許反而做不到徐林的那個地步了,不管什麼技能或是動作,到達一定的境界之後,如果還要遵循原始規則,反而會破壞掉一些東西。她又想起那次與國畫大師的交談,大師說:「到一定程度之後,畫是過『寫』出來的,而字是『畫』出來的,那是境界……」
景芳覺得,對於槍,徐林也是到達了一個別人難以企及的境界,或許叫做返璞歸真,不在是他用槍,而是他本身就是槍……
*在滿佈碎片的地上,伍弦緩了幾秒鐘,忍著被子彈察破的手部傷口傳來的疼痛起身。如果不是景芳用槍也非同小可,即便打的准,也是一隻手被廢掉。他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該感謝這個女人還是該恨她?
拾起混亂期間掉落的眼睛,伍弦依然在衣服上察了察,戴起後環目四周,一條機動車道上九輛車歪歪斜斜的停著,*近前方的幾輛幾乎都變成了馬蜂窩一般,渾身密佈彈孔。*車身隱藏掩護的警察死的死傷的傷,原本五十人左右的隊伍,此時緩緩起身的僅僅是過半。來自各處的呻吟聲預示著躺著的人或許部分有救?
還能動的人在第一時間分成兩隊,一隊救助同事。另外的拿著滅火器狂噴那些逐漸囂張的火焰,提前壓制因為漏油可能引起的大爆炸……
伍弦把稍微有點濕潤的眼睛閉了閉,這一切牽連什麼他不太知道,但是他不知道該恨於雯還是怎麼?他不確定,如果在河邊上沒有於雯的阻止,把中央特工和壞人一起全部擊斃在河裡,是否能往回目前的代價?想著,他竟暫時不想睜眼,靜靜的呆著……
半響之後,再另一邊理清楚了一個頭緒的陳孝虎在兩個全身作戰服防爆警的跟隨下來到現場。他和一個灰頭土臉的警察嘀咕了幾句,那個警察往閉著眼睛的伍弦指了指。
陳孝虎快步走過到伍弦身邊,雖然見這個傢伙閉著眼,他還是敬了一個禮,「特警隊陳孝虎,向伍局匯報。」
伍弦睜開眼睛,回眼掃了一圈帶著傷痛正在救助同事的警察們,才轉向陳孝虎說道:「於雯讓你來的?」
「這個……」陳孝虎有點拿不準這個四眼田雞什麼心思,不太確定能否『出賣』於雯?
伍弦看他一眼,幾乎知道他的心思,當下微微一搖頭,淡淡的說:「沒什麼?你帶我謝謝她。」他頓了頓又問:「怎麼樣了?」
陳孝虎一個立正,一絲不苟的說道:「企圖遁走的兩名嫌疑犯被當場擊斃,他們手持重火力,非常危險。我下的命令。另外,樓頂上的疑犯我的人找到時已經死了,一槍命中脖子,恐怕是5.8mm子彈,應該是你的人擊斃的。」
「好,很好。」伍弦乾脆的點點頭。
陳孝虎轉頭看了一圈,不禁問:「那麼,你的疑犯……人呢?」
「走了。」伍弦往旁邊看了一眼,彎腰抬起了徐林扔下的那支狙擊槍,看了看才發現瞄準器已壞,他不禁呆呆的出神。
陳孝虎抓抓頭,要是他的隊員敢這麼說話,鐵定被他一拳撂倒,然而現在……
伍弦把狙擊槍遞到他手上,淡淡的說道:「他用這支槍幹掉了你說的樓上屍體,並且……救了活著的人。」
陳孝虎愣了愣,翻著槍看看,隨意的點著頭說道:「不錯,300多米的距離,能用沒有瞄準器的槍做到,很不錯。不過,他是怎麼走……跑掉的?為何又要救人?」
「我只知道他用你手裡拿著的這支槍把火箭在空中爆破。」伍弦說:「至於怎麼跑掉的……你覺得能用這槍弄掉火箭的人,我會知道他如何走掉的?」他說完轉身走了。
陳孝虎再次看看槍,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伍弦在現場收索,率先入眼的是車隊最後方,撲倒在地上的一具女屍,是那個之前他打算逮捕的丁銘。他淡淡的收回目光,再次隨意走動著找尋。一輛夾在中間的普桑門邊,一個看起來吸毒的女子顫抖著身軀,抱著一具男性屍體,正是罕依抱著腦袋上插了一片鐵皮的李建,而李建已死在了混亂當中。
伍弦走到面前問:「他很重要嗎?他是你男人?」
罕依搖搖頭,片刻才說:「不是……他和我一起來的。」
伍弦點點頭說:「那就抱緊點,別讓他孤獨。」
這時走過一個眼睛發紅的警察來,抬槍指著罕依然暴喝道:「放開手,回車裡等著,你動一動我立即斃了你。」
伍弦懶懶的一揮手,聲音有點低沉:「把槍放下,把槍放下,讓她抱一會兒。」
那個警察一愣,隨即憤憤的一收槍,很惱火的走開了。罕依愣愣的看著伍弦:怎麼……」
伍弦轉身繼續走,一邊低聲說:「我也要找和我一起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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