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半死不活的躺在冷地上,對此,幾個警察的緊張之感消除了部分。
他們有點後悔來的那麼快,早知道是他的話,接到110中心的通報後來慢點,救護車也可以叫慢一點。作為警察,幾人不敢對徐林怎麼樣,可是從『技術』上來說,讓他自然死亡卻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你怎麼能夠確認是他呢?」老白看向楊濤問。對此他有點疑惑。當時的情況非常緊張,距離最近的幾個警察也只能是描繪了個大概特徵。而具體知情的於雯自醫院出來後便放下了許多手續,一直處於『消失』中。
楊濤愣了愣,顧不上理會於雯的心思,說:「我和於隊跟蹤過他,就是在明輝附近。後來於隊跟過現場,我用望遠鏡看過,肯定是他。」
「然後呢?」老白顯然對這樣大略的回答並不太滿意。
楊濤略下很多東西,支吾著說:個,當時我很緊張,知道於隊有危險忙著呼叫救援後。具體也不太清楚,你去問於隊吧。」
老白隱隱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卻又想不清楚。楊濤的解釋合情合理,發生開槍、殺人、劫持的大場面,別說他一個實習生。即便是經驗豐富的普通老警察也會慌張的。並不是每個警察都像刑警一樣時時刻刻處於高度緊張、見慣血腥場面的。只會喝茶,然後看著新聞和文件意淫的警察也不是沒有。
人人陷入沉默,各自想著各自的。
再次確認了於雯專門找老白要過槍,徐林肯定了丘子的逃跑、搶槍、劫持,是於雯早有安排的。
丘子雖然有點本事,可是徐林不認為她能夠有在戴著手銬的情況下,於車內奪下於雯的槍。如此可以假設,這是於雯設的一個局。目的只有一個,作為警察,於雯只有在極度威脅的情況下可以合法的殺死丘子。
那麼,讓丘子手裡拿著一隻沒有子彈的槍,並且讓大家看見,可是大家不知道槍裡沒有子彈。在這樣的情況下,『女賊』被擊斃是合情合理的。只會有人歌頌於雯的果敢,沒有人會懷疑。
「什麼原因讓於雯要殺丘子呢?」徐林閉著眼睛想。他有種感覺,於雯是一個意志信念非常堅定的人。發生這樣的事情必然是讓她有理由這麼做?
想到由此能夠牽扯的種種,徐林頭疼不止。這根本不能夠去猜測,實在有太多的可能性。目前最多只能表面排除於雯和邪及道無關,除此外,他不敢想下去。
看徐林躺在地上有點發抖,楊濤猶豫片刻,走回車上將於雯忘在車內的衣服拿出蓋在他的身上。不管如何,即便不相信於雯說的那一套,他還是覺得一個生命正在逐漸流失的人挺可憐的。
老白冷哼一聲,不是對楊濤不滿,而是不認為這個傢伙有資格把於雯的警服披在身上。他沒有忘記這個傢伙向於雯開過槍。想這麼想,他卻也沒有進一步阻止。
熟悉的香味若隱若現進入鼻子,徐林心裡動了動,這不是什麼香水的味道,而是女人身上一種自然的香味。勤洗衣服勤洗澡,並且居室味道清新的女人身上,即便不用香水也會時常帶著這樣的味道。
淡淡的,自然的香味。徐林記得,劫持於雯的時候,這股味道曾經令他有點過意不去。
他縮在衣服內、抱在胸前的手感觸到警服內口袋一片小小的硬物體觸碰手面。徐林不動聲色,『痛苦』的躬起身子扭動了一下,翻轉過來,採取跪爬在地面的形態。抱在懷裡的手已然握著自於雯口袋內快速拿出的手機。
老白幾人相互看看,眼裡雖有點憐憫之色,卻也沒有多說。他們明白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痛苦掙扎的味道,卻都還掛記著這個暴徒的凶殘。
「一碼歸一碼,其他不說,妹妹和蝴蝶女,一人生,一人死!」暗暗查詢於雯的手機,徐林看到這條短消息後吃了一驚。
他飛快的掃一眼時間,然後隨手刪除了短信。跟著又痛苦的翻身掙扎,手機重新回到於雯的警服裡面。
徐林心裡飛快的轉動,無疑,在於雯的手機上出現『妹妹』和『蝴蝶女』,根據時間來看只會是於菲麗和丘子。那個時間,應該是於雯剛剛接手丘子的時候。
一人生,一人死。應該是有人以於菲麗的性命威脅於雯殺了丘子。對方是誰幾乎可以呼之欲出。
「K!」那個身手氣質讓徐林都有點害怕的時髦女人,此刻清晰的出現在他腦袋裡。
「省醫院……」徐林腦袋一震,忽然明白於雯為什麼沒有露面了。她一定是獨自趕去省醫院了。
會出事的念頭不停的徘徊在他頭腦裡,自己也不一定能和K較量,於雯去了不過是死路一條。說不定兩姐妹會一起送命?!
而徐林更肯定了於雯不會向警方求救,若是這樣,她幾乎沒有一點機會。
清脆的柴油引擎聲在寂靜的社區內響起,隨著閃亮的警報燈,一輛『全順』救護車飛奔而來。
夜晚得天獨厚的條件使急救工作的效率高了許多,若是白天,儘管這樣的車有著比警車還要優先的特權,面對擁堵的交通和落後的市政設施,也是莫可奈何。
「茲——」亨特般的停車,在不太整潔的社區內帶起許多灰塵。
楊濤皺著眉頭跑開兩步,對這樣瘋狂的司機,除了搖頭,他是一點辦法沒有。
全順的後門飛快打開,三個面帶口罩的白衣人迅速下車,兩個男人手裡拿著擔架,那個一頭長髮藏在白色帽子裡的女人第一時間把手摸在了徐林的脖子側,感察他的脈動情況。
擔架抬起的時候,那個女醫生已經把針頭刺進了徐林的手臂,一隻手拿著針水隨著上車。
老白走前兩步,叫住準備關門的救護車,「他是個危險人物。現在我們要進行搜擦?」
戴著口罩的女醫生眨眨睫毛超長的眼睛,說:「好笑了,我們沒有來的時候你們都幹什麼了?」
白稍微有點尷尬,「我們沒什麼經驗,聽說人受重傷的時候身體的掙扎扭曲是一種自我保護,醫生沒來我們不敢隨便動。我怕……」
「怕他死了,拍承擔責任?」那個女醫生飛快的說,「嗯嗯,現在不怕了?因為有醫生在,死了就是醫生的責任了?」
楊濤有點生氣,走前兩步想要說點什麼?
老白用手拐他一下,賠笑著。他覺得這個女醫生一定被不少死者的家屬糾纏過,似乎滿肚子的怨氣。
「上來吧。」那個女醫生不再囉嗦,拿下蓋在他身上的警服,仔細觀察傷口。
老白幾人嘀咕一番,由另外一個男警察和楊濤跟著上車。
全順車起步,飛快的行駛在較為顛簸的郊外路面上。
車內充斥著急促的呼吸和酒精、藥水味道。氣氛沉悶,楊濤等人不好再提出搜身卡人的要求。
「右肩穿透,懷疑是槍傷。」女醫生自顧翻找著,「後心傷口被處理過……」她一邊說,旁邊那人一邊飛快的寫著。
「槍傷?」楊濤和那個警察對望一眼,均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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