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清脆的鈴響聲傳入臥室之內,徐林猛然睜開眼睛。
他的心念迅速轉動著,如果是陳菁的公婆或者是男人,家裡睡著一個陌生男人實在會對她造成很大影響。
時間沉靜了兩秒,沒有動靜,徐林升起個怪異的念頭,似乎陳菁沒有應有的慌亂?
輕微的鎖動聲響起,徐林閉上眼留有一條縫。
門無聲的打開部分,客廳的光源逐漸透進來。陳菁在門邊站立了一秒,似乎在觀察什麼?
徐林有不好的感覺,放緩呼吸,一動不動。
片刻,陳菁輕手輕腳的走至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提包。
「叮咚——」
更清脆的門鈴聲傳入臥室,陳菁幾乎嚇得跳起來,心裡暗罵警察白癡。
徐林心神一動,什麼東西讓她那麼怕呢?
他想讓陳菁安心,繼續她的事情。所以徐林動了動身子,嘴裡咕噥幾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陳菁放下心來,快步走出,輕帶上門。
光線隨著門合上消失,『碰』的一聲輕響之後,徐林飛快起身,用了兩秒的時間穿上鞋,衣服卻是無影無蹤,手機,錢包?
他顧不上許多,隨手將床頭櫃上放著的抗菌素,注射器針水拿了幾樣裝在包裡。輕步移到窗戶邊。
「咚咚咚。」這回是外面的敲門聲,「我們是警察,人在嗎?」
伴隨著客廳輕微『稀里嘩啦』的慌亂聲,似乎陳菁在快速的往提包內找東西,然後又因為被嚇到,東西散落地上?
徐林歎了口氣,打開窗戶,輕快的閃身出來,扣住牆壁一躍,在七樓的空中滑過三米,下落了半層樓之後,同時扣住一條管道。
在他的經歷中,這是最簡單的,卻是最痛苦的一次。背上疼雖不錐心了,卻依然過份。同時,一股失落的心情迷茫在他心內。
他不怪陳菁,沒有告訴她細節也不過是不想她受到牽連,就如同他向於雯開的那一槍。
徐林明白陳菁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有家並且有著生活體味、有牢騷的婦女,她只是想平靜的生活,哪怕不甚快樂。
理解,不代表他不會失落,那是近似於背叛的『背叛』。
全憑四肢肌肉,徐林滑落一樓,不看也知道,背上的紗布又被印紅了。若是原來還不至於,可是被劃開又被切除了些壞死組織後,創口大了許多。
深吸口氣,他知道目前身體問題很多,是急需休息的時候,如果受到風寒侵襲,那將是比一百個警察追蹤自己還要可怕的噩夢。
徐林光著上身在住區內繞了繞,沒有可偷的衣服。他迅速繞到前面,閃爍著藍紅相間光芒的警燈不停的轉動著,似乎是特別提醒著有目的的人,這輛車的主人在樓上。
他伸手去開車門,不錯,是兩個大咧咧的傢伙,連門都不鎖?不過貌似一般會打警車主意的人也不多。想著,他由後玻璃處找了件外衣,想必是車上警察的便服,卻沒有襯衫。
穿上衣服暖和了許多,徐林並不急於離開。他想找機會取回自己的東西,沒有錢貌似挺難的。他已經偷了件衣服,不想再去搶劫。所以想等,等著沒有收穫的警察離開。
住區背*著山,徐林繞至邊沿的一棟,如果情況不妙也能迅速的潛入山間。只要身體不跨,他不信警察能在山裡逮住自己。
暫時的安靜,徐林想起先前陳菁並沒有替自己打針,也許她不急,想讓自己休息一會,還也許她心裡有什麼事情,忘了。
他拿出注射器,吸入針水。鬆開褲袋露出半個屁股,醞釀了一下卻有點心虛。不知為何,從小到大徐林就怕扎針?
「刀砍著不疼,針刺著到怕了?」徐林暗暗為自己使足信心,撇足氣,粗魯的一下將針頭全部刺到屁股裡。
沒有想像那麼痛,卻是很酸,這就是他討厭的感覺,迅速推完針水拉起褲子,他閃身隱入一側靜靜等著。
看來事情很複雜,讓徐林疑惑的是,陳菁既然報了警,為什麼只有一輛警車來呢?牽連自己的是特大刑事案件,不會有那麼草率。
除非……警方依然不知道自己是誰?只知道有個男子在明輝殺了個女人,奪了警槍並劫持一個女警官逃走。辨認特徵和資料庫對比需要有個時間。
不錯,是這麼回事。徐林心念一動,想起於雯,那個知道自己身份的女人,眼神犀利堅定,年輕卻有著滄桑味道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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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直大路上,一輛沒有閃燈的警車由黑林鋪方向快速駛向製藥廠。
楊濤側眼看看開車的於雯,欲說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於雯淡淡的說道。
楊濤撇眼看了看指向『90』的路碼表指針,小心的說:「於隊……好像有點心急?」
於雯點點頭,略顯得擔心,「嗯,我怕那兩個巡警出事?他不簡單。」
「可為什麼你把其他人都叫回去了?」楊濤脫口說。差點就連『那麼你怎麼不通知人家』的話也說出了。他隱隱猜測出雯不想通知巡警是害怕牽扯一些東西。
「我怕很多東西,也怕我的兄弟們出事。」於雯側頭看他一眼,繼續盯著前面,「我知道,你心裡在懷疑我。那麼不妨告訴你,你看到的也許都是真實的。可是我才不承認呢,管你愛怎麼想?」
「……」楊濤有點無語,不過心裡好過許多。直接說出來後,讓他放心多了,不會再如之前一樣,心裡七上八下的。如此他只會覺得於雯的作風強悍。
「還是那句話,有些東西,就連你看見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於雯淡淡的說,「有時候,一個好的刑警需要『感覺』。」
楊濤想了想問,「什麼樣的感覺?我要怎樣才能相信這些感覺呢?」
「當你做長了,領悟到一些上層的腐敗後,你會徹底的對一些東西看淡,比如功勞,比如晉陞。那些東西是那麼的不真實。也只有那樣,一個好的刑警才會誕生,不為功勞榮譽,只為了頭上這顆警徽。把一生的寄托放在工作上。」於雯說,「可是,那個時候,也許你又會體會到另外的一些複雜的東西。」
楊濤以詢問的眼光望著她。
「一個好警察的真正迷茫,是眼看著本該走進大牢的人因為政治原因、因為錢、因為那些個所謂的條條框框、因為高明的律師而安然無恙。可是,一些情有可原,罪不至死的笨蛋,卻因為那些狗屁的原因被斃了。」於雯淡淡的一笑,搖搖頭,「經歷了太多的真真假假,更多的時候我寧願相信感覺,也許我錯了,可我就做了,相信感覺的人不是任何事情都需要理由的。」
「當然,你可以去告發我,檢舉我。」她又說,「不過我才不在乎呢,哼,反正我也不會承認,也沒有人相信你。」
「?!」楊濤有點明白傳奇人物的傳奇話語了,有些東西真不簡單。比如,自己明明知道她在『放水』,卻是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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